说道:“你想整治军队?那不止得出新,德业那小子的体能锻炼也只能是个基础,还得有个万全的谋划才行。不然别说圣上不会准奏,就连皇子和那几位手握军权的大人们的怒火,也够你喝上一大壶的了。现在这京城里算得上是三分天下,你想插上一脚我看是不容易。”
“老子也没想给他人做嫁衣。”卓克泰扯着脖子瞪着眼喊了一嗓子,看出来是个血性十足的人,可接下来的几句话,也证明他不是那光有武力没有脑力的人。
“皇上正值壮年,其余人再能蹦达也是白搭。要说谋划啥的是没有,只是想先在我的麾下整治起来,如果真有成果的话,相信皇上是一定会看到的,到时候谁反对也没有用。怎么样,你支持兄弟不?”
看见卓克泰举杯,李达力也豪不含糊,端起来酒杯和他碰了个满响,说道:“兄弟我也自然是鼎立相助了!”
老哥俩相视一笑,誓要今天喝个痛快才罢休。
————————————我是回到曹家的分割线——————————————
因为李氏请了汉学先生,每天从辰时起一直到午时,顺庆都得在书房中接受文化教育。这可一下子把顺娴给解放出来了,终于不用再听顺庆念经了,加上新得的这两个小丫头颇有童趣,每天换着花样的陪自己玩。没良心的顺娴早就把一心想要多学知识,以后才能更好教导妹妹的伟大哥哥——顺庆给忘到脑后面去了。
这会顺娴正坐在暖炕上,看春儿和夏儿玩‘嘎啦哈’(嘎啦哈就是羊的膝骨)。
嘎啦哈八枚加一个鸽子蛋大小的铁球为一副,嘎啦哈分四面,分别是‘枝儿、花儿、背儿、闷儿(都读儿话音)’,在向天空抛出铁蛋儿的那一瞬间,要按要求把八个子分别都翻到同一面上,只要铁球不落地,便可继续。直到八子二四面都翻过,还要翻出十几种不同的组合,最后以一把抓的子儿最多,又能接住铁球的人为胜。
看俩小姑娘眼睛盯着铁球,手一摸就能翻到嘎啦哈需要摆出的一面,几秒钟时间就能翻动好几个子儿,简直就是太神奇了。
春儿和夏儿其实还没发挥出最大的水平,毕竟这就是哄小主子开心的小把戏,见到顺娴蠢蠢欲动的想来接子儿,吓的春儿紧忙把铁蛋子收了起来。这要是玩儿不好被砸一下可不是闹着玩的,见主子还是吵闹着要玩,赶忙拿出针线笸篓,用小碎布缝了个比鸽子蛋大点见方的小布口袋。又到厨房要了一小捏的稻米装了进去缝好,才递给顺娴让她当铁蛋子扔着玩儿。
顺娴看着布口袋和嘎啦哈,心想这跟后世的玩法一样了,刚才看她们扔铁蛋子还把自己紧张够呛,就怕不小心俩人在砸到头,做了半天心里建设才敢伸手去玩。没想到小丫头还挺有急智的,愣是把布口袋和嘎啦哈的组合提前了几百年!
可就算手握现代武器,顺娴掌握不好这嘎啦哈的动向,不是光忙叨着接口袋,就是光想着搬嘎啦哈把天上的口袋给忘了。虽然是玩的不亦乐乎,可也是没少挨布口袋的砸,这要是不把那铁蛋子换下来,估计这会顺娴早就是满头大包了。
约莫着快到饭口了,一直在旁边做着针线的田嬷嬷(全福家的,娘家姓田)站起身来,吩咐着两个丫头道:“好了别疯了,快给姐儿消消汗,换上昨儿奶奶吩咐绿萍送来的那件鹅黄色外罩,已经午时少爷该是下学了,姐儿得去上房用饭了。”
俩丫头听了吩咐,麻利儿的收拾得了暖炕,田嬷嬷缴了帕子给顺娴擦了手脸,又用小篦子拢了拢刚才疯玩散开的柔软细发。脱掉顺娴身上在屋里穿的围兜,接过春儿递过来的外罩衫给她穿上,见小主子笑眯眯的任自己摆布,田氏说道:“我们姐儿真是乖巧,整天也不哭闹,什么玩意儿看过都会,真是聪明!”
顺娴听罢大囧,田嬷嬷你这有讽刺我的嫌疑啊,我都二十好几的人了,玩嘎啦哈也没比过春儿和夏儿两个七八岁的丫头啊(谁知道你是嫩皮老瓤啊,照一岁多的你确实厉害许多嘛!顺娴大怒,什么一岁的,有能耐你给我整四岁的!!小仙撇嘴,我看你也就能在这水平线上晃悠了)!!
一直到了上房,顺娴还是稍有尴尬,一见到李氏便腻在她怀里不出来,听见田嬷嬷又跟额娘夸奖了自己一遍,更觉得有些无地自容的感觉。李氏听后也想好好夸赞一番,可奈何女儿怎样都不起身,小脑袋拼命的往她怀里钻,李氏顿觉好笑的说道:“小小年纪你还知道羞臊了,脸皮子倒是挺薄。”
一边儿的田氏接口说道:“要不怎么说咱们姐儿聪慧呢,旁家的小孩子这般年岁,除了吃喝睡哪懂其它。”
“好了,这话也就在咱们屋里说说,可不许到外面胡沁,不知道的还以为咱们是有心为自家女儿扬名呢。”李氏抱正怀里的顺娴,睨了眼田氏。
“奶奶放心,奴婢知道分寸。不过这姑娘见天的长大,到时候好东西可就藏不住了,您就等着以后提亲的人踏破咱们府的大门槛吧!”
这当娘的就爱听人家夸奖自己的孩子,虽然知道这一岁多的小孩子根本看不出什么好坏,可李氏还是忍不住的扬起了嘴角。
生病了
说话间顺庆也下了学,见儿子进了屋子,李氏赶忙放下女儿走上前去,问道:“庆哥儿饿没饿?今儿个先生讲的课可有听懂?身上可乏了?赶紧炕上歇着去,咱们在炕桌上用饭。”
顺娴坐在暖炕上,小脚搭在炕沿下一晃一晃的听着李氏这一连串的问号,心里有些好笑。看来一物降一物这句话说的真没错,看顺庆那一脸无奈的样子,也是很怕被念叨的,这回你该知道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了吧!
“额娘,我是去听课又不是去做工,只是坐那么两三个时辰而已。先生讲的儿子也都能听明白,真的一点都不累,您还是让她们赶紧摆饭吧,到是真的饿了!”
顺庆自从启蒙之后,说话做事上明显的稳重了不少,这会儿竟然还会避重就轻的引开大人的话题了。看来这万景轩先生确实不是浪得虚名,顽皮小子在他手里短短的时日就脱胎换骨,这可是不光要有真学问就可以的。怪不得听李氏说这坐馆的费用要比旁人高出一倍之多,这还是看着李达力曾对其有过滴水之恩的面子上,不然人家是从不出门坐馆的。
见儿子喊饿,李氏赶忙吩咐摆饭,帮顺庆被了几样他平时爱吃的菜之后,才拿起小碗夹了块鱼肉挑起鱼刺来。虽然第一遍就挑拣的很仔细,可李氏还是又反复的翻了几遍鱼肉,直到确定一根毛刺也无,才又细细的撕了些排骨上的瘦肉。把之前用热水泡过的米饭捞出来拌到里面,这才吩咐田氏抱过女儿自己亲自喂食。
其实在旁人家里这些一般都是奶妈子或者丫头们的事情,可李氏认为小孩子年纪小,分不清是非黑白,总是认为谁给饭吃就跟谁亲。自己平常本就忙着家里外面的事,夫君和儿子更是不能疏于看顾,只有这女儿在自己身边的时候最少。如果再不多亲近亲近,只怕将来孩子懂事时,跟个丫头嬷嬷都要比娘贴心了。李氏可不希望看到大户人家那种只认奶娘不认亲娘的一幕,所以每每得到空闲的时候,总是会和儿女多待一待,当然顺娴更是享受这种亲密时光。
午饭后娘三个又到后花园子里消了消食,李氏粗略的考校了下儿子近期新学的功课,对于结果很是满意。顺庆也教了妹妹念了首新诗,虽然顺娴念的有些断断续续的叫人听不明白,可也喜坏了这个喜为人师的小哥哥。毕竟妹妹才会开口说话,词句虽然说的不清楚,可韵律压的还是很不错的。
李氏一直在旁看着儿女们蹦蹦跳跳的嬉闹,心里早就被骄傲和给装的满满的了,儿子小小年纪就聪明懂事,女儿也早慧可爱,夫君和自己又是有一生一世一双人的灵犀。生女身如此,又夫复何求了呢!!
又陪着一双儿女玩耍一番后,李氏瞅着时辰差不多了,便吩咐了奶娘和丫头们伺候顺娴和顺庆在上房午休。小孩子毕竟还是年小体弱,顺庆一早上学起的也早,万先生上课又很吸引人,一早上都是精神高度集中的状态。吃饱饭后这一放松,早就已经感觉到了乏困。顺娴这小胳膊小腿的也不抗折腾,刚已经在自己屋子疯玩了半天,这会也有点精神不济。再加上又想和顺庆小正太一起觉觉,顺娴连挣扎都没有,就被李氏并排安置在了顺庆旁边。
昏昏沉沉的感觉还没怎么睡熟呢,顺娴就感觉旁边的顺庆起了身,本想睁眼睛看看,可两只眼皮就是黏糊糊的抬不起来。丫头们轻声轻脚的伺候了顺庆在外间简单梳洗,还听见田嬷嬷轻声问道:“姐儿没起吧?”不大会就一点动静也无了,顺娴这才沉沉的睡了过去。
又清醒过来的时候,顺娴还是感觉这眼皮子有千斤重,就跟上辈子的一次梦魇似的,明明能感觉到周遭的一切,可就是怎么使劲怎么着急就是醒不过来。
“大夫,小女身上到底是什么毛病啊?怎么叫也叫不醒?”刻意压低的焦急询问声,顺娴听出来这是阿玛。耳畔还有细细的哽咽声,闻着那股熟悉的香气,好像是额娘李氏。
“大人莫急,小姐这是娘胎里带来的血气不足之症,好在发现的早,细心调养之后对以后并无影响。一定是贵府小姐平常活动量较大,血气运行不足才导致病发的。其实这也是好事,很多此症的患病之人长成以后才被发现,那样就算是灵丹妙药,也只能是吊着口气虚虚弱弱罢了。”
大夫说完便提笔开方,李氏虽听说女儿细养之后无碍,可还是放心不下,问道:“怎会是娘胎所带?我女儿出生后一直并无异常啊?”
见主家询问,大夫并不烦躁,常年的行医问药,大夫非常能理解患病之人亲人的焦急心理。说道:“这病平时本无异常,就是忌劳累忌劳心而已,不过贵府小姐发现的早,调养几年之后也就无所禁忌了。会得此症是因为夫人怀胎时经常劳心焦心,心力损耗过度导致的,都说母子连心,夫人母体消耗过度,腹中的胎儿当然是供养不足了。”
见女主人陷入沉思,大夫遍把药方交入德业手中,嘱咐道:“此方三碗水小火煮成一碗,因为贵府小姐年纪尚小,重剂量用药怕伤及五脏六腑,所以要以滋补为主。只是康复的日子可能会延后一些,但还是要以健康为重,要多休息少劳累,要多吃新鲜瓜果蔬菜和大骨熬成的浓汤,人参燕窝一类的切忌食用,孩子还小虚不受补。隔一个月诊脉一次,如有问题在找老夫。”
德业仔细记好大夫的嘱咐,亲自奉上诊银又把大夫送出二门才急急转了回来。
掀帘子进屋后见妻子还在看着女儿垂泪,德业上前安慰道:“不要哭了,仔细身子,你要是哭坏了身子又有谁来照顾女儿呢。”
李氏把脸埋在夫君肩头,哽咽出声:“定是那时给母亲适疾时落下的病根,母亲不给妾身好脸,时常摔摔打打其实忍忍也就过去了,哪有生病之人心情顺畅的。万万不该憋住一口委屈在心头,是不是在报应妾身的不孝,让我可怜的女儿来还债。要不是妾身那时心不在焉,也不会怀孕三月有余才知道,如果妾身再细心些早早发现有孕,母亲也一定会更早让妾身回府养胎的!”
“这不怪你,那时大家都因为母亲的病情鸡飞狗跳,你又要管家又要照顾我们父子,哪能事事面面俱到呢。”德业拍拍妻子的后背,又说道:“大夫也说女儿的病情只要细心调养就并无大碍,你就不要自责了,唉。”
“虽说不会落下病根,可哪有父母不心疼孩子的,可怜娴姐儿小小年纪就要不离药碗,我这心就像被剜了似的疼。”
耳边一直响着父母的低语声,顺娴觉得就跟被催眠了似的又有些昏沉,听大夫说的症状自己好像是有点先天性贫血,不过自己应该算是症状微重的,不然也不会睡不醒似的,这要是换现代上跟本就不算啥毛病,几盒补血口服液也就补回来了,自己也有很多食补的方法来养病。可自己现在才一岁多,要是开口就告诉大人们该怎么补身体才更健康,不知道会不会被灌符水点天灯啊!!!
还是暂时先低调一些吧,如果年纪再大大还不好的话,到时候自身有些生活阅历了,有些举动也就不会被怀疑了。不过刚才听那大夫的诊断,应该还是有点手段的,知道要吃大骨头汤和新鲜水果蔬菜。不过你要是能告诉说吃骨髓的话就更完美拉,因为那才是精华啊!
不过估计这年代像自己这样小病大医应该是常事,谁让医疗水平不发达呢!要能像那些穿越书上写的是医学博士穿越拉,就哈皮不少。当然还有化学博士穿越烧烧玻璃做做化妆品洗涤剂啥的,设计师穿越引领下整个朝代的服饰潮流,就连会个歌舞都能把妓院开到祖国各地去,各种发烧友穿越都能一展所长不说,还能脱贫致富扬名立万的,自己以后能做点什么呢?好像还真没啥特长,还真得好好想想了!难道就真这么被穿越的洪流把自己淹没在芸芸众生之中?
胡思乱想中顺娴又沉入了梦乡,虽然是生病,可身体真的没有什么太大的不适,只是觉得这炕烧的暖暖的,烤的人身上真舒服,懒洋洋的,连身都懒得翻一个啊。
探病了
顺娴病了的消息也传到了李府,转天一大早,李达力便带着妻儿奔到了曹家小院。因为李家二姑娘最近定了亲,虽是到姐姐家来可也不符合规矩,便连夜给外甥女赶制了个六福顺畅的香囊,以聊表关爱之情。
李老太太也还是那么的风风火火,车架还没进二门呢,就再也坐不住的从车里跳了下来。快步来到西厢的小院,自己打帘子进了屋。一直守着女儿的李氏见到自家额娘的到来,刚被德业劝住的眼泪又掉落下来。
李府昨儿得到消息时说孩子没什么大碍,这会老太太却见女儿哭的伤心,还以为外孙女这病情有变。这女儿本就子嗣单薄,万一再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可怎生是好啊,一时间两口气没倒腾利索,腿脚也有些发软。
随后进来的李老爷子和姑娘赶忙架住老太太坐下顺气,李达力也不明所以,忙问道:“娴姐儿不好么?”
“没,只是还没醒罢了,昨半夜又请大夫了,说是这个时辰差不多该醒了。许是见雪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