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谬论,老奴伺候的孩子没有一十也有七八了,这么点的孩子哪里吃得了旁的,自然是奶水的养分最好。那些白菜杂粮的可都是穷人家吃的玩意儿,小阿哥这辈子都是泡在蜜罐子里的人物,谁会去吃那种下三流的东西。”佶嬷嬷可是小阿哥屋里的头号,最是容不得别人越过她去,平常就恨着静雯仗着亲娘的身份来分她的权势,今儿又找了她娘家弟媳过来指手画脚的。之前她一次伺候福晋的嫡子阿哥,本以为就能这样富贵终老了,哪知道天有不测风云,阿哥竟然是个短命的,连带着她也不知道何去何从了。一连几年她都是在庄子里做点事情,就算也是当了半个主子似的,可那鸡都不爱下蛋的荒凉庄子哪有皇子府里富贵荣华啊!可命就如此,佶嬷嬷本就打算认了,哪里知道却让她有了翻身的机会,虽说弘历阿哥不如嫡子来的尊贵,可福晋眼见着没什么希望再生儿子了。弘历阿哥作为府中唯一一个满蒙血统的阿哥,就算年纪不大,可上位的机会还是不小。只要把住了小阿哥,让他与自己亲近,那日后的荣耀生活岂不无忧。
顺娴一听佶嬷嬷的话脸就绿了,心想我可是福晋请来的客人,你一个伺候嬷嬷却敢这么给可人没脸。我们吃用下三流的东西,那来请我教导育儿经验的福晋又是什么?静雯也觉得又羞又臊,却也不敢强去出头,这佶嬷嬷可是福晋特赐给小阿哥的,之前可是一直伺候福晋的嫡子来着,若是太过反驳她,岂不是连福晋的脸面都给驳了去。先前顺娴给写的那些喂养条列,也是因为佶嬷嬷不认同而没有用上,本还高兴顺娴此行能改变一些,却没料到佶嬷嬷又蹦了出来。
福晋这时的脸色也不好看,自从见了小佳妮之后,她一直在反省着是否却是因自己的教养问题才让嫡子早早殁去。当娘的总不认为会亏待了孩子,可一味的娇养真是好事么?为何同样都是几月的孩子,小阿哥还是男娃却不如一个女娃壮硕硬朗,再不去想这个问题那可真真是个糊涂的了。
想当初自己初初有孕没有经验,最是信服佶嬷嬷的,从怀孕到生子,哪方事情不是得需她来拿些主意。可阿哥生出来却身子羸弱,太医本说好好调养是没有什么太大问题的,为何到最后却是悲剧收场?人家钮钴禄氏听得她亲嫂嫂的建言,粗细搭配少食少补却母子健康,小阿哥出生时可比现在硬实的多,怎的佶嬷嬷越养却越白皙羸弱了。
福晋越想越气,越气越觉得嫡子之殁佶嬷嬷有不可推卸的责任,白白让自己尝遍这世间最悲苦的心酸。
一时间福晋也没了精神,打发了静雯和顺娴自去探讨叙旧,还让二人抱走孩子,让两个小的多亲近亲近。佶嬷嬷刚想屁颠屁颠的跟去监视,却被福晋叫了下来,佶嬷嬷还当有好事,喜滋滋的留了下来,心中还想一会定得狠狠的告上那曹氏一状,一套小户的养儿经验竟敢到皇子府里来指手画脚的。
“佶嬷嬷好不气派啊!连我请来的客人都敢顶撞,还是你觉得你做的比那曹氏要好?觉得你养的阿哥比人家女儿要强?怎地养死了一个嫡子阿哥还不能让你受教,不懂得多学多问将功赎罪来把弘历小阿哥养好!”四皇子福晋越说越气,想起嫡子叫娘的小样那么可人心疼,眼泪也控制不住的流了下来!
佶嬷嬷也知道福晋这是想要给自己治罪了,虽说为了固权确实否了不少旁人的良言,可说到底她也是希望阿哥们好的。但心里还是禁不住的哆嗦了起来,可这肉烂嘴不能烂,忙辨别道:“福晋可莫盲目听信小人所言,老奴可是您精心选了伺候两位阿哥的,哪里是曹氏那个只孕过一女的新手可比!”
见佶嬷嬷还不知悔改,四皇子福晋气从中来,掂起手边的茶碗便劈头盖脸的朝她砸了下去。本想念着她这些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份上,给她些脸面遣回家去也便罢了,谁料她竟然一点知错之心都无,只顾着自己的地位对早殁的阿哥没有一点悔恨。福晋动了大气浑身发抖,今儿她在也不想顾及什么体面贤惠的了,也要做一把心黑手狠的主母,把这不知悔改的老刁奴送去给自己的嫡子做伴。
“把这刁奴给我拖出去狠狠的打,打到她知道哪里做错,打到她承认自己黑心!”
作者有话要说:文文进入倒计时了!不过小仙发现谢谢鸡毛蒜皮家长里短还行,真设计到后院心思还真是无力。。。感觉福晋被小仙写的很没深度。。只一小小配角,希望大家别太介意。
第 99 章
先不说四福晋如何处置府中下人,静雯带着顺娴回了自己的一亩三分地之后,紧抓着顺娴的手,感动情谊一切尽在不言中。
顺娴见静雯激动不已,手下一紧,握着她的双手晃了一晃,道:“咱们都是一家人!”
静雯重重的点头,也跟着一字一句的说了一遍:“对,咱们都是一家人!”
“说说你怎么样吧?家里人都惦记着呢!府里的人有没有仗势欺负你的?福晋对你好么?四皇子。。。对你好么?”煽情的顺娴实在是不擅长,再说两人整得热泪盈眶的,没得在被人瞎传了出去,对静雯再有不好的影响。显然静雯自己也知道,将要掉不掉的眼泪给硬憋了回去。
静雯一听脸色微红,又似想起什么一样又僵了僵,云淡风清的说了一句:“都挺好的,我现在又生了小阿哥,在府中吃穿用度都数一等的!家里怎么样?自从进了皇子府里,就再没机会和家里人好好聚聚了。”
见她故左右而言他,顺娴也识趣的紧,有道是报喜不报忧,静雯这样何尝不是怕家里的人惦记,其中恐也有些脸面的因由。顺娴也识趣的很,知道大家已经过了无忧无虑敞开心扉畅所欲言的年岁,也捡着家中的好事说给她听。又说了些教养宝宝的注意事项,静雯一字一句听得都很用心。
姑嫂两个没说多久,便碍着规矩相互告别了,虽说是满心的不舍,可也只能依依惜别。回到家中时公婆也详细的问起静雯在皇子府中的状况,顺娴也是捡着好听的风光的说给他们听。
“现在小姑在四福晋跟前很有体面,一身穿戴可是耀眼的紧,小阿哥跟前儿也是前呼后拥的,四福晋重视的紧,不然也不能叫我过去念叨念叨怎么养活孩子了!”说完顺娴又拿出静雯让带回的礼物,黄金翡翠布匹香料的好不耀眼,怕是这些年静雯在皇子府里攒下的好东西都送回来了。
“这孩子,家里也不缺这个,该给自己留着傍身才是!她在皇子府里需要打点的地方多着呢!你是不是见钱眼开也不晓得推让一下,全然也不顾着静雯过的是什么日子,就想着多往自己的兜里划拉些!”查氏心疼女儿,便瞅着顺娴不顺眼起来!也怨四皇子福晋不通情理,嫂子都叫去问话了,为何不叫着自己也一起。要知道自从静雯抬去皇子府里,她们娘俩再没机会见面了,这一腔自火气也便都倒给顺娴了。
“额娘你说什么呢!顺娴给妹妹带去的银票不说这一堆东西了,再来两堆怕都买回来了。你怎么总是挑她的毛病却看不见她的好处?顺娴是不孝顺公婆还是不关爱弟妹了?就连我这当大哥的都不同意给她送那么多银子,还是顺娴劝得我同意的呢!这样为婆家着想、为了婆家嫁出去的女儿自掏嫁妆的好媳妇你还不满足?”查氏也确实过分,不分青红皂白的先喷了再说,就连她的亲生儿子都看不去眼了。虽说平常总劝着媳妇顺着点额娘,毕竟额娘尊为长辈,可她却对顺娴的牺牲奉献一点都不领情明察,景泰看着都直冒火,再也不舍得媳妇儿受些无妄之气。
就连不太理会家中琐事的常林听后也忍不住的板起脸来,虽说不反对查氏训导儿媳,可也要有理公正才是啊!媳妇拿钱贴补小姑,却遭到婆家的训斥,这说出大天去也说不出理来,只会叫人戳破脊梁骨而已。
常林咳了一声,打破一室尴尬,道:“岂有让儿媳妇掏嫁妆补贴婆家出嫁的小姑子之理,你回头把东城那间铺子划给媳妇,让她补上嫁妆!”最后这句话是冲着查氏说的。
这查氏哪里还能愿意,是她自己自愿掏钱的,怎得还用给她补上。常林一看她那小家子作派,登时心中火冒三丈,看她一副光进不出的样子,这要是被人知道钮钴禄家竟然让儿媳妇贴补出嫁的小姑,知道其中的会说姑嫂两个关系融洽,不知道的还以为自家刻薄盘剥儿媳呢。
“还不去把楔纸送去媳妇房里,叫儿媳妇补贴自己的外嫁女儿你还有脸了,再这样分不清东西你就继续给我思过去!府里不用你来操心反倒更加和乐平顺!”常林厉声厉色,由不得查氏藏半分心思,被他吓的一缩缩脖,连不跌的应好。
顺娴心下欢喜,面上半分不显,跟着推让了几番,最后还是景泰谢过了常林体恤这才算罢。顺娴这时可是美死了,城东的的铺子她是知道的,可算是钮钴禄府里的进项头一份了,比起自己送出去的,翻了两三翻都有余。虽说本就没打算做无名英雄,可也以为是笔长期投资呢,哪里知道现在就能换回这么大的利益来,真是老天疼憨人,不让好人吃苦受罪!
晚上的时候查氏来送铺子的楔纸,顺娴笑眯眯的接过也不敢多让,就怕她是个不实逗的,万一当真可就坏了。查氏肚子里也算计着若是顺娴相让,她便来个顺水推舟再把楔纸收起来便是,哪里知道她不推不让,收的那叫一个理所当然。
查氏指着顺娴的鼻子气得直犯嗝气,但是半天也想不出该指责她什么,又正赶上景泰也回了房里。这小白眼狼和他阿玛一样,都是个被狐媚子迷了心窍的,她是全然指不上儿子站在自己这边说话的,愤然一甩袖子,惹了一肚子气回了自己院子。
顺娴得了实惠,也假装看不见她长白山一样的脸色,景泰也知道她不是因为要占便宜才会给静雯掏出钱财,也爱怜的说了声‘贪财丫头’。全然没去想自己额娘是那舍财之人,这样大进账的铺子给了别人,简直就跟拿钝刀子拉她的肉一样疼,鲜血淋漓的!
这事免不得要跟李氏学上一学,李氏赞她聪明:“这明里面上的钱财就应该掏得大方,得了名声不说,但凡明理一些的长辈都不会让小辈亏了去的!”
李氏又有些生厌的撇嘴说道:“可别跟你那亲嫂子学成一样,一文钱凑够一百就不破了,大事小情婚丧嫁娶的都望着我的腰包。我这辛苦置办家业还不是早晚都是他们小两口的,何至于现在就惦记上了来惹我不快!”
顺娴也不爱这种手紧之人,与人结交最重要是得有来有往,只进不出谁又不是傻瓜,扔水坑里还能听个响呢,哪里有那种不求回报的。可到底是已经出嫁的闺女,再回娘家挑拨是非更是厌恶,且家中只有顺庆这一个独子,就算不不喜欢亦凝也不能撵了他们出去过活。况且亦凝也不是那一味不通之人,只是在娘家时紧吧惯了,养成了精打细算过日子的性子,其余的倒是让人挑不出错来,躬亲孝道也是一等。
不过老话说的好,婆媳天生是冤家,李氏也跟查氏一样,见辛苦养成的儿子被旁的女人拢了过去,这心里泛酸也自然看媳妇不太顺眼。好在李氏还算明理,顶多就是跟闺女夫君抱怨两句,婆媳相处之时却真真是个慈善长辈,叫好些个小媳妇羡慕不已。
“亦凝嫂子那叫会过日子,娶了这么个儿媳妇,额娘你半夜都得笑醒吧!少跟女儿在这打坠了鼓了,明摆着是想叫人眼热么!”顺娴也跟着和起稀泥,尽量哄着李氏开心,李氏和亦凝和睦了曹家才能继续安宁度日。这一家子都是自己的至亲之人,她可不会学那些见不得人好的一样,回来挑唆亲娘和嫂嫂的关系,弄得娘家鸡飞狗跳的。
李氏也叹还是女儿贴心,又想媳妇也算不错,除了手紧一些旁的也倒出挑。这样谨慎的性子,日后定能挑起家业的,等到自己闭眼了,也算能放心儿子顶门立户了。
“只是唯一不美的是这都成亲两年多了,肚子却还没个音信,真是急死个人!咱们隔壁李大人家的儿子跟你哥哥成亲的日子前后脚,人家大胖小子都抱上了!据说媳妇肚子里又有动静了!咱们这头还不声不响呢,惹得李夫人来串门时总是问个不停,我这老脸都快没处搁了!”一提这话李氏真是愁得不行,她也盼着小两口和和美美的过日子,可亦凝肚子老没动静,这曹家的香火不能断到顺庆这啊!
“额娘你也别太心急,惹得嫂嫂也跟着上火,您以前不也说太过焦虑更不容易受孕么!不行就让哥哥带着嫂嫂去庄子上住些日子,换换心情,兴许不去管他可就有了呢!”顺娴听出这是李氏想要给哥哥纳人了,也不怪得她不守信用,当时也是说只要能生出儿子才不会给儿子塞人。亦凝独宠专房两年多却还是没个音信,换谁都得往她不能生育这一方面去想,好歹也跟她一样先生个女儿也好。最起码证明自己还能生,现在这社会子嗣传承是大事,一切承诺或是恩爱也敌不过生不出孩子。
李氏自是明白这个道理,想当初她也是这么过来的,便也一直没因为不孕而真正去打压过儿媳妇。
“也好,这也快到年跟前儿了,就让你阿玛给你哥哥调个长假。让他们两口子自去乐乐,若这样还是不行,再做打算也不算迟。”
李氏希望女儿过一夫一妻的舒心日子,自然也设身处地的为亦凝想过,己所不欲勿施于人这个道理她懂,现在端看她这肚子到底是否争气了。若在等个一年半载还是没有音信,那只得给庆哥儿房里再添一口了!三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了,换了别家一年半载的怀不上孩子,早就张罗着纳妾了。若是儿媳妇明理贤惠,那就允了孩子可以养在她的名下,至于妾侍,若是两口子不喜插人,多给了银钱打发了也罢。孩子自小养在谁的身边,自然是认谁做娘,这也是她一个当长辈对小辈的最大宽容了。但若是亦凝不知情识趣,一味的阻挠搪塞,那也别怪她做婆母的不慈爱大度了。
顺娴也觉得这样可行,也算多给了亦凝一年的机会,会有很多可能发生的。她也知道要劝李氏顺其自然全凭天赏那是不可能的,别说顺庆还是独苗,就算不是也万不可能一辈子守着不孕不育的媳妇的,就连她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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