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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越深,越显寂静。老人的剧咳声更加刺耳了,白采香红了一对眼,风无痕站在床边为老人抚背,虽然师父对他一向严厉,但是有时候他也能感觉到师父严厉中带有恨铁不成钢的心态。
“采香,你过来,咳咳咳……”老人才讲了几句话,就忽然咳了起来,白采香的泪随着一声声的咳嗽声迅速掉了下来。“师父,别再说话了,快躺下来休息。”
白风只是指了指白采香身上的玉佩,白采香会意地将玉佩拿下来,递到白风手上,白风抚摸着这块玉佩,心中迟迟不定的大石头还是放不下去。
这块玉佩是唐家的传家之宝,是对方婚订的信物,只要让采香拿着这块玉佩到唐家去,采香一生的幸福都无虑了,对方有财有势,绝对没有人敢欺负白采香。
但……这是采香要的吗?他看着白采香望着风无痕的神情在内心想道。
再缓缓将眼光转向站在一边的风无痕。唉!自从看到风无痕和白采香那一幕之后,他就一直不知该如何是好。他最后只好告诉风无痕,要娶白采香可以,但以后都不能下山游玩意事,只能好好地收心练功夫。风无痕二话不说地答应了,明明白白地表现出他对白采香的真心来。
握在老人手上的玉佩越形冰凉,老人只觉得喉中一阵搔痒,又呛咳起来,白采香掩口哭了出来,靠在风无痕身上啜泣,似乎也知道老人将不久于人世。
风无痕怜爱地拨梳她的头发,眼中的情意跟爱怜真诚涌出,他安慰道:“别哭了,师姊,师父会好的。”
老人渐渐止了咳,看到这一幕,心中下了决定,嗄着声音喊着:“无痕,过来。”
“是,师父。”
风无痕走向老人床前,白风因病重而颤抖地问道:“你之前跪在我屋前讲的话都是真的吗?”
风无痕一阵颤抖,眼里涌出喜意,知道师父终于要同意他银白采香的婚事了,他急道:“当然是真的,我甚至可以发下毒誓。”
老人又咳了起来,手一招,示意白采香往前,将玉佩放在白采香的手上,想要告诉白采香去到青云堡退了这门婚事。“采香,咳咳咳,这块……玉佩……咳咳咳……”
老人忽然急遽地咬起来,越咳越严重,白采香哭泣道:“师父,你不要说话了,你好好休息。”
老人伸出手指比着玉佩,想把这个玉佩的缘由说清楚,叫白采香去退掉这门亲事,但喉咙却不停地痒起来,只是不断地咳嗽……当咳嗽声寂静下来时,白风已经辞世,白采香、风无痕双双跪在床前,而玉佩仍兀自地在白采香的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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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子,想要命的话,就把银子拿出来,若是敢说一个不的话,那就别怪大爷们不客气了,不过,这女的我们就留着用了,哈哈哈,好久没看过这么漂亮的女人……”一群山中盗匪哄然一笑,全然淫念的眼光盯视被他们捉在手里的白采香。
风无痕看着白采香因先前的挣扎而破了好几处的衣衫,脸色丕变,早知道就不该顾着男女大防,让师姊独自一人去湖边梳洗。又不是不知道师姊武功虽高,但是对人的信任,使她的警戒心比一个幼童还低。他冷冰冰地道,声音足可割金断铁。
“放开我师姊,我只说一遍。”
“人在我们手里还敢这么嚣张!”带头之人放声大笑,又故意轻薄地摸了白采香的脸一把,只见风无痕仍是面无表情,但从他周身所散发的怒意却似要把整座茂密森林结焚烧殆尽。
白采香被捉得太紧,一个跟跄竟把脚扭伤了,口中低低呻吟一声,颈边青丝凌乱地盖住她的脸,却遮掩不住地疼痛难禁的表情。
风无痕一阵心疼,更加怒火中烧。“今天我要是让你们这一班人走出这座林子,那我风无痕这三个字从此消逝世上。”
“还说大话,这个女人的命你不要了吗?”似乎看准了白采香是风无痕的弱点,粗鲁地捉住白采香的长发,白采香立刻痛苦得低吟,风无痕身子一动,从袖子里飞出一把不明薄力武器,那土匪的首级立刻飞向天际。
众盗匪哪里看过这种厉害的武功,纷纷吓傻了眼,惊慌恐惧就像冰水一般地冷透了心,每个人吓得掉头就跑,唯恐下一个遭殃的是自己。
风无痕不顾盗匪的逃离,他赶忙地趋前,扶起躺在地上的白采香,温柔的动作,跟刚才的残酷杀人手法完全背道而驰,谁也看不出来刚才的凶残杀人手法,竟是从这个温柔的青年身上所发出的。
“不要追去杀他们……”白采香轻道,第一句话就是替这群盗匪求情。
风无痕拂去白采香脸上的泥土,霎然看见她脸上的红肿,整个神情马上转变。
“可恶,他们碰了师姊,全都该杀。”
“就算师姊求你也不行吗?”白采香咬紧下唇说道。“你连师姊的话也不听了吗?”
风无痕看到她身上衣衫被撕破,气得眼都红了,急忙脱下外衣帮白采香遮盖。
“我不是不听师姊的话,而是……师姊,他们伤了你,还想对你做出下流的事来,你怎么不生气,你为什么还要对他们那么好?”
“无痕,得饶人处且饶人,既然什么事都没有,你就放过他们吧。”
哪里没事,瞧师姊脸上煞白的神色,就知道她刚才受了多大的惊吓。但是以师姊善良温柔的个性,世上没有恶人,没有任何一个人是该死的。
唔,可恶,他根本就没有能力抗拒师姊的请求,这是他最大的弱点,他撇嫩嘴,看着眼前善良纤柔的人儿,他心不甘情不愿地道:“好吧,我不追去杀他们了,也希望他们好自为之。”
他扶起白采香,白采香却因脚下一个疼痛,低叫出声。风无痕看着她疼痛的表情,连忙道:“师姊,你把鞋脱下来,我帮你看看。”
“这个……”白采香犹豫了,这个师弟说风是风,说雨是雨的个性她最了解,一看到她的伤口,一定又会气得想回去找那几个盗匪算总帐。
于是,她轻柔地道:“你不能生气,也不能回去找那些盗匪算总帐喔?”
“好!”
白采香伸出纤细的小脚,把鞋脱了下来,关节处明显的红肿,让风无痕不禁愤怒地握拳。但一想到他对白采香的应允,只好压下怒火,将心神放在白采香红肿的脚踝上。
风无痕温柔地道:“师姊,忍一忍,我帮你揉揉,如果不采的话,等一下会肿得更厉害,等操好后,我们到城镇去找人帮你抹药。”
白采香微微地笑道:“你揉吧,没关系,不痛的。”
风无痕力道恰到好处的轻采,而白采香只是静静地任他采弄着脚,一点也不喊痛。
可风无痕瞧她眼泪含在眼眶里,就知道她是怕他担心,否刖眼泪早就滚下来。
“好了。”风无痕放下手来,拿起鞋子,温柔地替她穿上。
“不用了,我自己来,无痕。”
“我帮你……”风无痕硬是夺下鞋子,要帮她穿鞋,但是看了她脚上的红肿,他便将鞋子收起来说道:“不行,师姊,你不能穿鞋了,再穿,你的脚会肿得更厉害。”
“但是……我怎么走路?”白采香苦恼地问道。
风无痕微笑地看着她,爱意包含在这个微笑里。“有事弟子服其劳,你不是恰好有一个师弟在面前吗?”
白采香一时愕然。
风无痕将背转向她。“我背你啊,师姊,这样你就不必走路了。”
“但山路这么难走……”白采香为难地说道。
风无痕不顾她的反对,硬把她背在背上,一边还调笑地说道:“越难走的路,我风无痕就越有兴趣。”
白采香慢慢将手搂着风无痕的脖子,只觉得一阵暖意涌了上来,抱歉地道:“每次师姊都为你惹麻烦,真是对不起。”
风无痕回答的声音低沉,却更显得情深无限。“只要是师姊的麻烦,我都愿意接受。”
喧闹非凡的城镇,来来往往的行人,交织成一幅繁华画面。
小客栈里,也热闹非常,掌柜的笑咧了嘴,抚着今日进帐的银两,而店小二则忙得头晕眼花的招呼客人。
条然间,店门口走进来两个人,吸引了众人的注意,让大家不由自主地纷纷把眼光投注在两人身上。原本吃饭的,筷子停在半空;喝酒的,杯子放到桌上;说话的,也张大了嘴,忘了原本想说的是什么,只能瞪着两只眼睛直愣愣地盯视着门口
的两人,原本喧闹的气氛顿时静默下来。
风无痕踏进门,完全不理会那怪异的安静气氛,只是小心翼翼地将白采香放至椅上,那份保护劲,比守护珠宝更加的珍惜宝贵,令在场的女人又嫉又羡。
“师姊,你等一会儿,我向店小二打听一下,这儿哪里有大夫,我带你去把脚治好。”风无痕小心的慰问,那口气中饱含着温柔多情。
白采香脸上仍是那柔弱祥和的笑意,她轻语:“好,多谢师弟。”
“谢什么,你是我师姊,我不在意你,在意谁呢?”
风无痕转向店小二。“嘿,店小二!”
而一旁站在一边的店小二,还沉醉在白采香的美丽之中,忘神地看着她。
风无痕的喝叫,终于让店小二回神,赶忙招呼他。“是的,客倌。”
风无痕眉头一皱,早知道师姊长得太美,老惹得男人的垂涎。突地,一股怒气冲上心头,他不客气就肩头重捉店小二,小二哥痛得埃叫一声,风无痕厉声道:“小二哥,我师姊是你可以随便看的吗?”
白采香连忙喝止。“无痕,你在做什么?店小二又没恶意!”
“他看你看得眼睛贬也不眨的,明明是色胆包心。”哼!师姊是让他看的,不是让任何臭男人垂涎的。
“哎唷!”店小二哼了两声,他只不过从来没看过这么漂亮的姑娘家,才会多盯了两眼,哪知道这青衣青年的脾气这么大。他立刻道:“这这公子……我没有恶意……只是从没有看过这么漂亮的姑娘家……”
风无痕哼了一声,转过头去,不理会店小二的哀求。白采香按住风无痕的手道:“师弟,你放开店小二,店小二已经说过他没有恶意了。”
在白采香的软言恳求之下,风无痕才放轻手势,店小二连忙从风无痕手下逃出来,装出个笑,急忙讨好这个少年公子。“这位客倌,你需要什么,看是要房间,打个尖,还是要吃个饭,我们这里应有尽有,菜色也是五花八门,只要你说得出口的,小店一定照你吩咐。”
风无痕见这个店小二已经有所收敛,神色才稍微放松。他看了白采香的脚一眼,当务之急就是立刻医好白采香的脚,于是他探听道:“菜先慢着上,先告诉我,哪里有大夫,专门治跌打损伤的?”
店小二恍然大悟,怪不得这个长得这般纤细美丽的姑娘,明明像个天仙一样,但是却被这个少年公子给背进来的,一定是哪里受了伤,否则这么美丽的姑娘要是个不能走路的残废,那真是可惜了天生那张脸蛋。“客倌,你身边这位姑娘是不是哪里跌伤了?”店小二试探地问道。
风无痕见店小二好象还满热心帮忙的,刚才对他师姊色迷迷的样子就较不在乎了,于是说道:“我师姊脚受伤了,而我们初到贵宝地,不知哪里有好的大夫可以帮我师姊治脚?”
店小二偏头想了想,突地拍手一叫,马上热心无比地说出来。“啊,有了,从这里出门,向右转,直走到前有三棵椰树的巷子,往里一走,有个大夫这几年刚来我们这儿定居,听说医术高明的不得了,我们这里都叫他活神仙,不知他对这跌打损伤是不是也同样的内行,不过应该是不差才对。”
风无痕探听到消息,忍不住喜上眉梢。“好,多谢你了,店小二,关于吃的,把你们店里的招牌好菜端上来。”
“是,客倌。”店小二开心地往后堂去张罗了。
“无痕,你背了我这么久,很累吧,看你额上流得都是汗。”掏出香帕,白采香真情流露地往风无痕脸上擦拭。风无痕就这么静静地让她擦,享受着这独属于他的甜蜜。
“师姊,等我们吃过中饭之后,就去看大夫。”风无痕开口说道。
“都是师姊不济,师姊只会给你惹麻烦而已!”白采香以略带责备的口吻自责道,风无痕立刻生气起来,师姊这样好象把他当成外人似的。他气道:“师姊,你讲这什么话,你是想去让别人收拾麻烦是吗?你不要我这个师弟了吗?”
他风风雨雨的个性相当惊人,白采香不禁失笑,她怎么忘了这个师弟的个性,讲这些话,他一定是又急又气的,她马上安抚地道:“我没有这么想。”
“是吗?”风无痕一双眼睛不带表情地看着地。
白采香急忙地点了个头。“是,只不过总觉得师姊会拖累你。”
“你以后再说这种话,我真的要生气了。”
“好,不说,我不说,你也不要生气,好吗?”她温柔地抚慰着这个任性的师弟,却又为他这么担心地、照顾她而觉得窝心。
风无痕轻笑,显然放下心了,他看着白采香道:“好,不过等一下饭你要多吃一点,瞧你瘦得皮包骨,不过,还真有点想念师姊的手艺,等有机会的话,就罚师姊煮饭给我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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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巷中,传来几声的狗吠,风无痕瞧着小胡同,钻个身,走了进去,看到了一个污脏的店面,贴了几个妙手回春的纸片,他怀疑地看着这个污秽不堪的地方,什么样的大夫会住这里,该不会是那个店小二骗人吧?
“有事吗?”里面走出来一个人高马大的俊挺人影,和缓的语气轻轻地询问,但是口气却是冷漠得没有感情。
哪有医生这么冷漠的,风无痕立刻对这大夫印象差了一截。
大夫嗯了一声,看到风无痕背上的白采香,他面无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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