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谋不轨?哈哈,真是笑话,今夜本宫就是应了司马丞相之请,来主持这位皇后娘娘的殉葬大典的。”穆贵妃不失时机地搬出了司马炎当同盟,成功地看到月知文赤红的眼中闪过的一丝狠戾之色,更加满意的大笑了起来。
他们真是消息灵通啊,今天这一局,有多少人在推波助澜的参与其中呢?真是可恶月知文心中气愤,脸色也是不善,他凤目一凛,不顾情面的呵斥道,“一派胡言皇后娘娘殉葬是大事,需要祭拜先祖,禀告上苍,岂是如同儿戏一般,随口说说,随随便便的就仓促的葬送了一国之后的性命的?”
穆贵妃被噎得一时无言,脸色铁青着刚想再说些什么找回面子,一错眼,看到司马炎颤悠悠的下了官轿,她眼珠一转改了主意,丝毫不含怒气的缓缓抱怨说,“司马丞相,好慢的手脚啊,既是约了本宫一起主持皇后娘娘的殉葬大礼,自己怎好来迟了呢?”
司马炎撇了眼借机挑拨的穆贵妃,心中明了她的心思,但是他今日是为了女儿的将来而来,是一定要铲除了耀绮罗,给玉儿一份安稳的将来地。司马炎主意拿定,暂时顾不上被穆贵妃当作了挡箭牌,他对着穆贵妃微一阖首,然后才悠然开口,“大殿下勿急勿躁,下官知道大殿下也是担心皇后娘娘,才口不择言的。先帝既然看重皇后娘娘,送了她去陪伴先帝是全了为人子、为人子的孝心,怎会是随便说说的呢,大殿下放心,老夫已经吩咐人沿河去寻皇后娘娘了。”
卷二 深山奇遇 第二四二章 将计就计火送凤
第二四二章 将计就计火送凤
司马炎先是去南京府尹府上调了兵才赶了过来,自然是比穆贵妃晚了一步,但是他带的这两万府兵一到,小金水河畔立即被围了个水泄不通,而他们也占据了绝对的优势,司马炎说话自然底气也足上了许多,一向谨慎的司马炎竟然当众和月知文唱起了对台戏。
月知文望着桥下,小金水河两岸黑压压的一片精兵,心情半喜半忧,喜得是有了这些人一起寻找,绮罗应该会很快被寻得了;但是面对着煽风点火的穆家和带来了几万人马,信心十足地司马炎,月知文不自己能否安全的救得下绮罗?
月知文心中思量不定,给了旁边的执典一个继续寻找的眼神,自己则强忍下亲自下去找人的冲动,试探着问到,“夜深露重,不是纳凉休闲的好时辰,司马老丞相怎会知道绮罗公主今夜会来这里呢?”
司马炎不急不慌,缓缓答到,“自然是有心人担心国不可一日无君,想早日送了先皇后娘娘去侍奉先帝,了了先帝的宿愿,新皇才好安心的登基啊,这也是为国为民为君的一分孝心了。”
“有心之人么?今晚这么大手笔,该惊动的和不该惊动的各方人员都惊动了,也确实称的上是有心人了。”月知文不带火气地说着,凤目闲闲的瞥过一旁跪着的姜醇,继续对司马炎说,“司马丞相说的有理,只不过这里风寒露重,一切交给孤就成,还请丞相回府,静候佳音。”
这话说得姜醇一阵胆战心惊,他一抬头刚想说话辩白一番,旁边侯着的执墨一个警告的眼风扫来,把姜醇一肚子的话都堵了回去,他忐忑的又垂下头去。
司马炎仿佛没有看到月知文身边这么些人的小动作,他微微一笑,温言坚持说,“老臣谢殿下面恤了,只不过老臣没有那么体弱,既然已经来了这里,怎么也要全了君臣之礼,给先帝了结了这桩大事才好。”
一直没有说话的穆贵妃见时机差不多了,笑吟吟的插话说,“司马丞相说的是,本宫已经命人搭建了送凤台,燃起了火堆,咱南京守军英武,一会儿寻得了皇后娘娘,即可送她去侍奉先帝。到时候,司马小姐先帝灵前封后,本宫这个做母妃的定不会亏待了她。”
穆贵妃一言既出,月知文淡定的脸上闪过一丝气恼,穆宛清的阴沉不定的脸色也瞬间僵硬了起来,司马炎则老神在在的陷入了沉思。
一时间,小金水桥上气氛一滞,大家皆不开口,只有火把上的松油发出吱吱的声响。
“找到了,找到了,绮罗公主找到了。”远处一阵兵士们的喧哗传来,霎那间就打破了小金水桥上诡异的寂静。
大家都不约而同地向着喧闹的声响来源处望去,只见一群穿着南京府府兵衣饰的兵士连拉带拖地拽着一个身材娇小的身影远远的走了过来。那个人身上还穿着逃出穆府时换上的穆家侍卫们的衣服,发髻凌乱着,遮住了大半个脸,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子暮沉沉的死气。
月知文的心一下子揪紧了,那是他思念了多日的罗儿,是它准备相伴一生的女子月知文脸色突变,向前一步,手按佩剑就要冲过去,默不作声的穆彪也斜挎一步,堪堪挡在了月知文的身前。月知文按住佩剑的手背青筋暴起,就要拔剑而出。
此时,司马炎耷拉着的眼皮瞬间抬起,一眨不战的盯在了月知文的脸上,仿佛两枚钢钉一般死死的把月知文钉在了原地。
穆贵妃满意的看着司马炎和月知文之间的剑拔弩张,她满面地含笑轻轻地挥手,“传令下去,直接送了咱们的皇后娘娘上送凤台。”
穆宛清伸手摸了摸怀里贴身带着的鸾家信物,想起紫鸾殿内鸾秋盈的请托,她很想上前拦了穆贵妃,但是看着父亲全神戒备的神色,再看看月知文和司马炎之间火爆的可以冒出火来的眼神交锋,她心中思量了一番,终还是有说话。
穆贵妃根本就没把穆宛清的想法放在眼里,她和自己哥哥对视一眼就派了心腹的宫人去传懿旨了。
司马炎对着南京府尹周寺锋轻轻摆手,周寺锋招手唤过一个亲兵,如此这般的吩咐了一番,把人也打发走了。
不大一会儿,那个蓬头垢面的单薄身影就被人搀扶着上了临时搭起来的送凤台,虽然头发零乱的糊在脸上看不清面容,但是那眉间的红痣在送凤台下大堆的火光映照下却显得格外分明。
绮罗的命危在旦夕月知文再也顾不得许多,他甩下司马炎刀子般的目光,终于腾空而起,躲开穆彪的封堵,向着小金水桥下扑去。此时,月知文不再刻意隐瞒,一身神功全力施展,不一会儿就杀出一条血路,直奔高高地送凤台。这一刻,他的心中没有了月国那把高高在上的龙椅,只有熊熊燃烧着的大火,烈火里,是他心爱的人在炙烤,在煎熬。
瞅着司马炎铁青的脸,穆贵妃适时地对着穆彪高喊,“大殿下如此弃司马小姐的情谊于不顾,对先帝的皇后娘娘痴缠不休,是我穆家为国尽忠,替司马丞相做主的时候了。”
穆彪明白了妹妹的意思,他抬臂伸手,弯弓搭双箭,声音响雷一般炸开,“司马丞相,看本将军为你出气。”
月知文正杀的忘形,浑身上下溅满了不知道是自己还是敌人的鲜血,他的目标只有一个,那就是熊熊大火炙烤着的那个单薄身影眼看着再有三丈就可以抓得住绮罗的手了,身后却传来了穆彪的大喝声,月知为以为那是冲着他来的,疾奔的身子只是稍微一侧,随即跃起,依旧不停的向着那个高台上的人影奔去。
穆彪说完,双臂用力,拉弓如满月,然后一松手,箭如流星,却是直奔高高送凤台上的绮罗公主。毫无悬念的,一箭穿胸而过,一箭正中眉心,本就站立不稳的绮罗公主身子晃了几晃,如秋风下无根的落叶一般,向着下面雄雄的烈火倒了下去。
突来的变故,让月知文始料未及,穆彪虚晃一招,竟然趁着月知文闪身停滞之际,他两只雕翎一上一下直取绮罗公主,月知文眼睁睁的看着绮罗中箭跌入火海,他凄厉的大喊一声,“不,……”
月知文大喊着,随手掏出一颗药丸吞入腹中,丹田发热,功力提升数倍。他不顾飞来的箭矢,任凭飞来的急箭扑哧扑哧的都扎在自己的身上,还是不管不顾得直扑送凤台。
但是,月知文终于还是晚了一步,仅仅抓住了绮罗的一片衣角,眼睁睁的看着她跌入了燃烧的正旺的火堆之中,一阵噼叭作响,瞬间就没有了影子。
“绮罗~~~~~~”月知文悲戚的大喊一声,随即他的喉中发甜,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月知文悲怒交加,强行以药物催发的内力短暂的暴涨之后,开始反噬了他的心脉,月知文终于支撑不住了,如断了线的风筝一般直直的跌落在乱军之中。
“殿下……”
“大殿下……”
一强一弱,同样焦急心痛的声音一齐响起。
千钧一发之际,执典带人杀到,双剑齐舞,一边替月知文挡开砍过来的刀、飞过来的箭,一边扶起他,向着重围外杀去。
而另一个焦急心痛的喊声则是出自司马玉之口。她今晚一直心神不宁,和父母双亲一起翻看了自己亲手绣的嫁妆之后,才稍微安了一点的心。但是老管家深夜找父亲,他们不想被她听到,匆匆去了书房,这更勾起了司马玉的好奇心,她匆忙披了大氅,悄悄地跟着父亲,一路尾随来到小金水河桥畔。
真真切切的亲眼目睹了月知文为了别的女子不顾性命的拼杀,感情如此的急切热烈,哪里还有她记忆里一直斯文有加,泰山崩前面不改色的样子。司马玉看在眼里,痛在心头,一颗心,瞬间就破碎的个千疮百孔。
但是,变故突生,月知文受伤陨落,司马玉那颗伤痛麻木的心仿佛又活了过来,比伤在自己身上还要难过。她暂时忘记了他是为了别的女人受伤,眼睛里只有他浑身是血的被千军万马围攻的身影,司马玉破碎的心又揪了起来。
未及细想,司马玉对着司马炎声嘶力竭的大喊了起来,“父亲,求求你,求求你救救大殿下,救救知文”
看着女儿踉跄着奔出来的身影,司马炎心中一阵心疼,玉儿怎么这个时候来了?这个痴情的孩子得伤心成什么样啊,现在竟然还要救他
司马炎无波的老脸上终于动容了,他心中有一丝彷徨,不知道自己这么做是对还是错了。他原本是抱着打击下月知文的心思,想借助穆家兄妹之手除了绮罗公主,也让月知文知道自己的手段,然后再把女儿嫁给他的。这样既能全了女儿的心思,又能牵制了月知文,保障女儿一辈子的皇后之路平顺踏实。
卷二 深山奇遇 第二四三章 知文情殇金水桥
第二四三章 知文情殇金水桥
司马炎什么都算计到了,就是低估了绮罗公主在月知文心目中的位置,被穆家一逼,月知文连自己的性命都不肯顾惜了。如今弄巧成拙,为了免他日后报复,也只有一不做二不休,趁着他急火攻心,先结果了他再说了。任他平日里筹备良多,后招频频,只要现在抢得了一步先机,送他归了西,一切就尘埃落定了。
可是面对突然闯出来的司马玉,司马炎又犹豫了。不过,须臾之见,他就下定了决心,纵然心中疼惜,他还老眼含泪,狠心的说道,“玉儿,傻孩子,你怎么还没看明白,月知文心里没有你,以前所作所为全都是骗你的。而且,按照今日的局面,你即便嫁给了他,也会痛苦一辈子的。你,回去吧。”
司马炎说着,对着自己心腹的家将一摆手,低声吩咐,“带着小姐回府,看着她不要做傻事。”
家将领命,闪身向着司马玉奔去。
“啪,啪,啪……”穆贵妃适时地鼓起掌来,她看着果断地司马炎,面上含笑,把话点明了说道,“司马丞相见地果然不凡,说的非常透彻,二皇子才是司马小姐的良配呢。”
如今假戏真做,纵是心有不甘,司马炎还是堆起满脸的笑,沉声说,“贵妃娘娘和老夫想到一块去了,玉儿那丫头被人蒙蔽,一时糊涂,还请娘娘看在老夫的薄面上,不要和她一般见识才好。”
“司马丞相说的哪里话,玉儿至情至性,本宫喜欢还来不及呢,大家今后相处的日子还长着呢,还是先解决眼前的麻烦吧。”穆贵妃说着,她抬手向着还在拼杀的执典等人遥遥的一指,又把话锋转回到眼前的局势上。
一直默不作声的周寺锋瞅了瞅护着月知文横冲直撞的执典等人,皱起了眉头,围住小金水桥的这两万人是他的嫡系,没有得到他的命令,一直都未下杀手。但是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既然今日已经把月知文得罪了,还不如彻底的了结呢。只要他一声令下,万箭齐发,任你武功再高也得变身刺猬。
心中想的明白,周寺锋也近前一步,朝着司马炎一躬,朗声建议,“丞相大人,打铁趁热啊,……”
“府尹大人是打算拭君么?先皇既然已经把皇位传给了大皇子,在此危急时刻,你不但不思忠君,还想行逆天之事?” 随着周寺锋的话音,翰林学士张子峦远远的传了话来。
张子峦当年高中状元却是自认榜眼,那是月知文的铁杆,他一介文弱书生,这时候出声搅局,无疑是带着月知文的底牌而来。司马炎一瞪眼,端出首辅宰相的架势先声夺人的喝道,“大胆老夫手握先帝的传位遗诏还未宣告天下,你一个小小的翰林学士也敢矫诏妄谈君国大事?”
“司马丞相此言差矣国家兴衰,匹夫有责,何况子峦身为朝廷命官呢。”张子峦不急不怒,走下轿来,他不看威势熏天的司马炎,而是对着身后另一顶轿子里的人高声说,“连兰兄你认为呢?”
随着张子峦的呼喊,在另一抬轿子里弯腰走出来了周寺锋的独子周连兰,他对眼前的局势浑然未觉,懵懂的瞅着剑拔弩张的眼前众人。而他身边的护卫却是一个个精光内敛,一看就是一等一的高手,成犄角之势把他和张子峦护住。
周连兰一出来,周寺锋首先慌了,刚才还想催促着找点动手的他,话没说完咽回去,转而对着儿子厉声问,“逆子,你整日不务正业,流连诗画也就罢了,这个时候为何掺和进来?”
“掺合?子峦兄得了真正的《渔歌晚唱》,儿子一直在张府欣赏,爹爹你们要做什么?大殿下这么好的人不做皇帝,还有谁能做?” 周连兰是个画痴,迷迷糊糊的,连自己成了人质还步自知,见父亲暴怒,歪着头认真地问道。
哎,逆子,害我不浅周寺锋暗叹一声,但是周连兰是他的独子,是他周家唯一的香火传承。周寺锋纵然心中不甘,还是无奈的对着司马炎一躬到地,然后起身,无言的对着背后挥挥手,亲兵领命传了下去,围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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