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琴了解星絮这个人,恐怕对秦霜雪不仅利益相许,甚至人情处处做到位了,可是千算万算都没算到秦霜雪会爱上他,因为爱上他反而真正地成了皂承的一枚棋子,一枚似乎已经丢弃的棋子。那足行天下的掌柜,皂承早已知晓,却给了苏琴和他联盟的机会,所以他说他不知。
而悬灵没有见过妍妍,可是悬灵却说是妍妍让她救出自己,到底这是怎么一回事?唯有悬灵和婉宁才能解释了,她们俩到底是谁背叛自己了。还有一个自己不愿意去面对的事实,智若为什么会和婉宁一同消失了?难道他真的被婉宁感动,愿意舍弃祭司的身份与其过着只羡鸳鸯不羡仙的生活?
怪不得妍妍会在自己身后到达普菩。但是婉宁怎么知道她会来普菩?妍妍面有难色,抑不住喉间腥甜又是一口暗红的血水吐了出来,她露出对死亡的恐惧,眼神中似有不甘心又带着乞求苏琴的怜悯。
苏琴微微闭上眼,将她搂进怀中坐下。“你和秦霜雪是什么关系?”
“我知道,小小已经不信任我了,就在我出现在剧乐府邸的那瞬间,小小虽然什么都没说,却开始防备我了。”
妍妍没有回答苏琴的问题,依旧叨叨地说着,想来是意识有些混乱了。苏琴终究抵不过内心的柔软,伸手轻轻地抚着她的背部。
“小小,你可知道,正因为我爱你,所以我有多煎熬吗?公主要你死,霜雪要你死,可就因为我对你的爱,阻挠了这一切。可是为什么自从你第一面对我的触碰却再也不愿靠近我?难道你就真的这么不喜欢我吗?”
妍妍不停地念叨着情爱之事,虽然她的进气少出气多,却让苏琴有些不耐了,一个快死的人,怎么还可以说这么多话,她不得不怀疑,妍妍是否用了什么药来假装临死,进行窥视她的真心并且想要她做出付出?
苏琴不是一个大方的人,尤其身处的位置,让她计较太多,甚至可以说她付出的话,一定是要有丰厚的回报。若要称她为吝啬其实也不为过。
“其实我早已知道小小本名是苏琴,可我爱小小无关你是苏琴还是苏小小。是你愿意对我笑,不求我付出地呆在你身边,你总是那么温柔,温柔地让人难以忘记,他们那些男人们都无法理解你的温柔,只有我,只有我才能理解,可是,为什么你就不爱我呢?”
苏琴对这个问题很头疼也很无语,她很想告诉这个偏执的女人,她爱的是男人,她不是同性恋,可惜她什么都不好说,就当是对妍妍最后的恩赐,至少让她带着梦离开。
忽然妍妍说了一个非常关键的信息。“我已经无法阻止他们了,你自己要保重,若不是今天我返回来找你,恐怕就是你离开这个世界了,可惜的是我不知道是谁要对你下毒手,我一点也不后悔,能为小小做点事是我的幸福。公主虽然恨你抢走了平原君,但是那个你爱的男人真的不值得你为他做太多,他已经派人……”
戏剧性的一幕出现了,妍妍最有用的信息还没有说完便慷慨就义地死在苏琴的怀里,苏琴很是震惊地望着还未冰凉的尸体,脑海里唯有那句话“那个你爱的男人真的不知道你为他做太多,他已经派人……”
他派人干什么?猎杀她?难道他为了爽约黄金的事情,要除去她?难道他早就和婉宁联手了?难道智若也背叛了?就当苏琴一脸惊愕地发呆时,听到门外丫头们小声的说话声,反应灵敏的她大声地尖叫嚎哭起来。
所有人都聚集到了苏琴的厢房前,上上下下将此地围个水泄不通,她的号啕大哭可谓极为逼真,其实,她是真的难过,历史记载她为此女哭得天昏地暗,直到尸体被搬走以后,当夜她便用断琴与她高超的琴技催下了所有人的泪水,让众人辗转难睡。
然而就在苏琴引来所有人时,剧乐第一反应就是让人把他的夫人赵氏与那未过门通房丫头仙儿叫到这里来,谁知那赵氏实在不够聪明,听到妍妍死了,当下便拍手欢迎,就说道。
“骚蹄子没有好下场,勾引人家夫君,现在被报应遭天谴了。”
一时间众人低语,均带有怀疑的目光朝赵氏射去,就连苏琴也跟随着大众的脚步将眼光落在赵氏的身上,却不着痕迹地打量众人,看到张氏一脸平静,她有些诧异,却不敢多言什么,眼下害她的人,只可能出自剧乐府邸。
突然听到剧乐说道。“我原本要将妍妍接过门,眼下她去了,为了给她和苏姑娘一个交代,此事交由庶长负责,苏姑娘你看如何?”
苏琴讥诮地笑道。“这凶手不是摆明了吗?大人这是要袒护自己人吗?妍妍虽与大人相识不久,却倾心一片,大人就这样对待妍妍的情意?”
赵氏依旧摸不着头脑,原本苏琴的居住就让她有危机感,加上妍妍又是苏琴的人,自然对她也没好脸色,当场就尖叫道。“夫君给你面子,都说让庶长大人负责处理,不过一个昭阳来的ji子,让你在府里落脚,还真把这当成家了?”
仙儿赶紧拉了下赵氏,意思让她不要多话,谁知这女人死了心要赶苏琴,不期苏琴淡淡地说道。“我没嫌你庙小,你倒嫌我麻烦?没办法,你们大王让我住这儿,我想走也走不了啊。”
赵氏脸色顿时大变,这时剧乐看赵氏越看越厌恶,多年前的新鲜感早已失去,如今这个泼辣的女人又给自己惹出这么大的事情,转念间就不想保她,推她出去挡罪应该能少许多麻烦。当下便叫人将赵氏捆了送去给庶长处理,此事不用再议,杀人偿命,赵氏肯定人头不保。
苏琴疲于理会那大哭大闹,又是咒骂又是乞求的赵氏,对剧乐轻微蹙了下眉头,这个男人察言观色的功夫不错,赶紧让众人散去,自己要踏出门时,听到苏琴轻飘飘地来了一句话。
077 峰回路转时,情动再无措
077 峰回路转时,情动再无措
“找到婉宁,杀掉皂承,万人之上便是你。”
剧乐以一种看白痴的眼神望着苏琴,他以为不是他白痴了就是苏琴白痴了,杀皂承杀大名鼎鼎的平原君?开什么国际玩笑,平原君是给你杀的吗?人家一根手指都能捏死你,就算你苏小小背景无比深厚,可平原君是谁?那可是整个西原人民爱戴的美人,比起现代的大明星更是不得了。
于是,剧乐认定苏琴白痴了,他坚决不会认为自己白痴。“帮你找人问题不大,可是杀平原君这个事情,我看你还是算了吧。”
苏琴却笑着摇头,智商不高就是如此,恰恰找人不好找,杀一个人并不难,说心里话,她还没有要杀皂承的地步,各为各自的利益,两人犯不到拔刀相向的地步,让剧乐杀皂承,她自然有她的用意,只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而找婉宁并不是一件好差事,因为婉宁和智若都不是那么好惹的人,一旦知道寻她,只怕杀戮就会开始了,婉宁这个人,苏琴算是了解的,重情不重利,眼下她和智若逃了,但是嗅到一点风声,那这天下会有怎样一番腥风血雨?
苏琴要的便就是这样的结果,只怕不少时日自然会寻仇上门,了却凤骏的心事,又搅乱了那些某些政治人物的内心。
“又不要你拿着刀去捅皂承,只需你找个理由或借口,让他犯了罪,到时在大王面前说上这么几句,水到渠成兵不血刃,如此简单,你怕什么?就算没成功,至少皂承不会怪罪到你头上,顶多认为你没脑子而已,若是成功了,大王自然偏爱你,到那时候,你要啥没啥?那平原君一倒,你还能不是允国的太宰?”
剧乐楞了一下,得意地哈哈大笑,当下便点头同意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多么富有创意激情的词汇,以至于馅饼落在脑袋上,岂有不接的道理?苏琴打断了他的自我意yin。
“明日长源君送我到皂承府邸居住,方便你以后行事。”
“长源君?难道此事他也有参与?”
苏琴很想笑话他的愚钝,却不多言,留给他无限遐想的同时,安他心的来了一句。“长源君是武将,就算军功再高,大王也会对他有所忌惮,因此那个位置除了你别无人选。”
顿时说得剧乐飘飘然,仿佛已经登上太宰之位拜为上卿。苏琴等他脑袋稍微凉下来时,才描绘婉宁和智若的外貌特征以及他们擅长的本领。
听得剧乐脑门虚汗直冒,待苏琴说完以后,他才小心地问道。“我派人去找,不以我的名义出面行吗?”
看着苏琴爽快地答应,剧乐这才高兴地屁颠屁颠地离开,早把妍妍死去的阴霾抛到十万八千里以外了。这一夜注定不安宁,因为苏琴弹了大半夜的琴,虽然有人很想起身去骂她,可一听到那婉转凄离的曲调又不忍心了。
然而苏琴不是为了妍妍的死伤心,也不是为了婉宁的背叛难过,更不是因为星絮的离心失望,而是因为智若,这个从她六岁起陪伴在她身边的男子,这个被她视为无所不能超人般的男人,这个让她一心敬重的男子,毫无只字片语地将她抛弃了。
奈何一种失去的恐慌以及无边无际的寂寞席卷了她的身心,原本她是可以不在意甚至是刻意忽略,甚至是理智告诉她,之所以不背叛而是背叛的筹码不够,有足够的筹码,智若为什么还要忠于她或者说是忠于他们之间如亲情一样的感情?
清晨,苏琴神清气爽地地走出房门,随着凤骏前往平原君府邸,她的清爽与昨夜借琴诉情的萧瑟不成正比。剧乐将她送出府邸,却看到张氏显得殷切地朝苏琴靠近,说道。
“才跟妹妹熟悉,妹妹就要走了,妾身实在是舍不得。”
苏琴握着她的手,笑得很是真诚地说道。“只是换个地方,离宝儿姐也不远。只要宝儿姐有空,随时恭候。”
“平原君……”
苏琴笑道。“不碍事。”
凤骏率先骑着高头大马朝前走,苏琴不得不赶紧登上马车随其后,看到凤骏那短小精悍的身躯骑在白色高马上面,苏琴倍觉好笑却不好露出笑意,憋着上了马车后才小声的笑了出来,而凤骏耳力极好,听到苏琴的细碎的笑声摸不清头脑,猜测她是不是为了进平原君的府邸费尽心思,今天如愿了,便忍不住露出得意?
就在两人刚刚抵达平原君府邸大门时,苏琴看到夸张的一幕,一崭红漆的新轿停在侧门前,皂承一身红色绸衣站在轿边,笑眯眯地望着正在下马车的苏琴。
“苏姬请上轿。”一个白花老头着装太仆的服饰,恭敬地对苏琴喊道。
苏琴一身素白正与这红色大喜形成反差对比,现场看来极为讽刺,她的嘴角上扬。“老先生你叫错人了,本姑娘不叫苏姬,我叫苏小小,如果你耳背的话,我再大声说一遍,我叫苏小小。”
老头楞了一下,憨厚地笑道。“苏姑娘,你嫁给平原君做妾,自然是姬,老朽叫你苏姬哪里不对?”
“谁说我要嫁给他做妾?”苏琴冷笑起,话锋陡然一转。“让他入赘我苏家门户,我都未必看得起,眼下不过是借住在此,难道我就要嫁给他?”
皂承的脸色微变,他不是没想过苏琴要报复他之前的拒绝,只是这桩婚事不是他的注意,自然能嫁给他,他当然拍手称快,可是却是允惠公吴和的意思,他没有拒绝,难道苏琴不知道吗?竟然一身素服前来。
苏琴不再理会众人,而是转头望向凤骏,见他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丝毫这事与他无关,苏琴不相信这事跟他没关系,他说大王让她到平原君府邸居住,却没说以什么样的方式,一不留神发现自己中了别人的招儿。
“我苏小小要嫁便为妻,绝不给人做妾,如今你们是要强娶的话……”
她并没有把话说死,却留给人无数遐想,若是强娶了,她会怎样?凤骏知道这个女人的身后挂着星国九公子的眷恋和琼王的依恋,甚至还有一个心未死的奇国王子,一旦传出强娶的消息,只怕那时真一个为红颜不顾一切男人,事儿就大了,那武安君伐琼的教训历历在目。
“来人,把轿子抬到正门。”没等凤骏梳理层层利益关系,找出最佳的方案,皂承拉下脸,对四名轿夫吩咐道。
苏琴又笑了。“接妾过门四名轿夫,迎娶妻子八抬大轿,你这不伦不类的做法是别出心裁?还是向我宣告即使迎我进门也不会得到妻子的待遇?”
不等皂承吩咐让人去寻另外四名轿夫,苏琴又说道。“纳采、问名、纳吉、纳征、请期、亲迎,你直接跳到亲迎便就草草了事?平原君竟然如此吝啬,娶个夫人这样草率?”
“既然夫人不满意,为夫只有等一切准备就绪再迎娶夫人过门,委屈夫人先住下了。”皂承的眼中闪过一丝狡黠。
凤骏适时地说道。“此时还需从长计议,平原君和大王太急切了,苏姑娘还是先进去,大伙都还候着呢。”
苏琴点了下头,在一身大红喜服的平原君引领下准备迈过大门,天上一声鹰啸引起她的注意,不仅是她就连皂承的眼里也闪过一丝诧异,那只雄壮的鹰隼忽然飞下来丢在苏琴脚边一个巴掌大的布囊,她惊讶地环视一圈众人。
只见众人也是惊愕地望着她,驯养鹰隼作为哨兵的不少,可用来送东西倒是头一次遇见,苏琴按下心中的疑惑捡起布囊,再次望向天空时,早已经没有那只雄壮鹰隼踪迹,她把布囊放在鼻子前嗅了嗅,脸色微变。
一种按捺不住的心情就要让她的心脏从胸腔中跳出来,这独特熟悉的香味只有那个女人身上具有。此时苏琴神情有些恍惚,引起了凤骏和皂承的好奇,那布囊里到底装了什么,以至于让她在闻了以后,脸色大变?
两人开始朝苏琴靠近,却突然看到苏琴把布囊放进怀里,凤骏对皂承递去一个邪yin的笑意,皂承当然明白他的意思,当众便将苏琴搂在怀里。
“亲爱的,几日不见如隔万年,思念你太久,让我都变瘦了,你摸摸看。”
苏琴一边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个讽刺的笑意。“那我摸摸看了。”
凤骏跟随在两人身后,听到两人的对话,顿时诧异不已,莫名地冒出一句,这两个贱人还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苏琴的手避开众人地伸到皂承的手臂上,狠狠地扭了几下,却让皂承咬牙还笑地问道。
“解气了吧?那该我摸回来了。”
哪知苏琴像是他腹中的蛔虫,赶紧跳离他几步,似做羞涩与惊慌地喊道。“你你你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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