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原君可否寻个**让我与你夫妇详谈?”于奢环视几人以后,视线落到酩酊大醉的赵无寒身上,闪过一丝诧异之后,就朝皂承行礼客气地问道。
虽说是询问,那话意已然显示了他的决定。皂承笑意满满地点了下头,至少他是要他们夫妇而不是单独寻苏琴,若是单独寻苏琴的话,那皂承连考虑都不用,可以直接拒绝了。
居安欲言又止的模样落到苏琴眼里,闪过一丝好笑,对于这个男人,她是原本是觉得无趣的,可联想到他与皂承之间那不可见人的交易,她就抑不住好奇地去探究。对于他今日前来的目的,她更是好奇万分。
“苏相别来无恙,这招以死脱身还真是高啊。”于奢竖起大拇指,语带嘲讽地说道。
苏琴面色如常,唯有皂承稍微尴尬些,不知是该承认还是否认,静静地望着申阳君于奢,心中揣摩他的来意,无非就是那十亿黄金的下落,如果不是,只怕问题就大了。
眼见皂承不出声,苏琴也不说话,唱着独角戏的于奢感到非常无趣,只得讪笑道。
“苏琴嫁人以后竟然性子也转了,我记得当年你在明山上,那舌战群雄指点江山的气势硬是将众王压于脚下。如今摇身一变成了平原君夫人,反而安静了,还是因为你夫君在侧,不便显露,以免锋芒盖过他?”
这番话倒是让皂承开了口。“申阳君弄错了,拙荆一向如此,并非申阳君所谓的苏琴。”
“平原君,当年我可是也在明山的。我还记得全天下只有一家姓苏惨遭灭门,如今只有一个苏琴,再出来一个与苏琴长相一模一样名叫苏小小的女子,你真当我眼瞎还是当我心瞎?”
话已说到这个份上,苏琴也不再跟他含糊,气势马上一变,那双清澈的双眼在烛光下不再收敛,精光射到于奢身上,这是一种上位者的威严。顿时于奢神思恍惚,只听苏琴冷言道。
“申阳君有话便直说,如果你是为了黄金而来,很不幸,我也不知黄金的下落,还请你莫要听信谣言。”
于奢微微沉思后说道。“那黄金的下落,稍后再议。我从饕国寻苏姑娘到昭阳,如今又到普菩才将你寻到,之前拜过帖子,可惜苏姑娘你我缘分尚浅,能遇到算是今生之幸……”
眼见苏琴有些不耐,他才言归正传地提道。“想必苏姑娘已听闻星国九公子登基为王一事。”
苏琴点了下头,静静地等候他的下文。于奢眉头紧蹙,凝视苏琴,丝毫不放过她的一丝神情,见她神情自若,猜不透她的心思,只好叹道。
“星絮要称帝,让吾等六国于砚池朝拜,若是不去,就等着承受星国的怒气。”
苏琴双手一摊,无奈地问道。“那与我有何相干?”
“苏琴你已是平原君的妻子,自然算是允国人,难道别人来侵占你的国家,你都不感到屈辱吗?”申阳君声调提高,隐隐怒气被压制着,为苏琴这句不负责的话感到愤懑。
“那你想怎样?有话不妨直说。”苏琴一撇嘴,不以为然地回道。
于奢闭上眼好一会儿,待怒气平息之后才缓缓说道。“我希望苏琴你能再次为合纵而出。”
“世间已无合纵策,我出不出有什么区别?”苏琴直言的拒绝终于让于奢恼了。
“好好好,你苏琴嫁得郎君自然不过问,但星絮与你之间的关系,容得你过这隐山玩水的日子吗?我看你和平原君这样的好日子能过多久?”
说着便要拂袖而去,却被皂承唤道。“申阳君稍等。”
只见皂承对苏琴使了个眼色,但看她无所谓的模样,好气又好笑,只得好言劝道。“拙荆性情古怪,想必申阳君早已耳闻,如今这事还需从长计议。但是,申阳君要拙荆再以曾经的身份出现,那是不可能,也许我们可以折中一下。”
听到皂承松口,于奢看向百般聊赖的苏琴,对之前那束精光的眼神仍觉有些不对劲儿,却说不上哪里,打从心眼儿他是不屑与这个靠皮相搏出位的平原君,但得知他能抱得美人归,而这美人却不是一般的美人,因此对他的不由地要正视三分。
“其实,这帝位可给可不给,他要便让他拿去,又不进贡也不用理会,不过一个虚名罢了。还不如私下结盟以防他坐大吃掉一方,才是上策。”苏琴适时说道,伸出手指轻轻掐了掐指尖,摆了摆手,满意地打量自己的双手,看得于奢头皮发麻。
世事如棋局,而她仿佛就是那下棋的人。脑中不由地闪过这样一个念头,与她对局是谁?眼前她的这位夫君? 怎么看也不想,她这位夫君只怕也是她的一枚棋吧?突然说道。
“申阳君找我若是为了合纵的话,那我可以告诉申阳君,其实你比我更合适去做这件事,作为苏琴已是死去人,若是出现,定会掀起轩然大*,所以申阳君请自便吧。”
于奢张着大嘴望着苏琴,琢磨她这话的含义,弄了半天也没弄出个所以然,但他相信苏琴在这个问题上是不会含糊或是敷衍,因为她不想给自己找麻烦。
然后在申阳君的牵针引线之下,六国联合起来如一心地抵抗星絮的“暴*”,率先带头的便是允惠公。
086 昔日政无变,恩利已不复
086 昔日政无变,恩利已不复
星基王四十三年立冬,九公子星絮于砚池登基,自称为帝,年号为光,意味着光明将至。六国纷纷送来贺礼却无人出现在砚池,据说这是由允惠公带头的,然后憋了一肚子闷气的星光帝将那双血红的眼睛盯向了那片如同卵蛋的土地上。
六国联合如一心,这实在让星光帝头疼。于是星光帝要离间,苏仪这个智囊自然就要动脑。然后一直以为自己可以成为幸福的墙头草合纵连横一起站的丰国被揍了,揍得面目全非,只差把祖宗认成星光帝。
星絮很郁闷地问苏仪。“如今六国合一心,这天下该如何?”
苏仪是一个典型的草根知识分子,人间冷暖均是品尝,自然懂得一个道理,眼下六国是如一心,可谁都知道一个道理,人心似水。带着一丝嘲讽朝星弘瞥了一眼,那称帝的损招自然是出自这位大公子,如今的清平王所贡,苏仪必定不会放过嘲弄他的机会。
“陛下,清平王所言定然不错,只是这登基为帝似乎有些草率了。正是这样才逼得六国合一心。”
这话大有文章,明面指责清平王星弘的过错,实则有质问他到底安的什么心思。星弘心思敏捷,赶紧对星絮下跪认错道。
“陛下,臣确实心急,臣一心为陛下着想,忽略了六国的态度。”
星絮心如明镜自然明白苏仪发难不过是让星弘难堪,顿时不厌其烦地伸手挥了一下,让星弘起身,这才说道。
“爱卿均是为朕着想,如今朕问的是该如何做才能瓦解六国的合纵。”
一听星絮口气不大顺,苏仪赶紧进言。“可攻丰国以挫允国,倒时不怕他们不事大星。”
星光帝笑颜逐开,苏仪暗自抹了一下脑门,伴君如伴虎,终究自己是外臣,还是比不上他对星弘的器重,怨毒了瞥了一眼星弘的背影,这才与星絮商讨该以何种理由攻打丰国。
原本作为一个幸福的墙头草,在诸国之间纷争不断之时,悄悄躲在丰都过着今朝有酒今朝醉的丰国公,突然发现祸由天降,自己的土地不甚肥沃,曾经的星老大也看不上,最多自己不听话的时候被教训几下。可这样大规模率领二十万大军朝丰都开进,定然不是一件小事,惶惶不安的丰国公差点被这个年轻的星光帝给吓得尿裤子。
尤其是得知征伐丰国的理由,更是让他年近老迈还要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地写了一封封忏悔信送去给星絮。星国以昔日丰国参与明山合纵结盟,公然背叛与之相好的星国,虽然已逝的星基王对此不语,却一直耿耿于怀,以至于后来星国内乱,加上这长期的郁积促使星基王驾鹤西去。
丰国公那叫一个屈打成招,冤泪纵横。最终在忏悔信无用之下只得朝合纵发起国允惠公求救。当那一封封插满鸡毛的甲*级信送到允惠公面前时,苏琴正躲在屏风后面偷听,她的夫君皂承正与前来辞行的居安窃窃私语。
“平原君,我多次寻你,你都避而不见,或是寻各种理由拒绝我,你这是何意?”居安质问道,脸上隐隐有些偏狂。
皂承嘴角带着笑意地望向他,依旧不语,直到居安强迫他给个解释时,皂承漫不经心地问了一句。“星源已经死了,居大人如今失去依附,怎会还在意一个解释?”
居安暴怒而起,指着皂承怒斥道。“昔**于昭阳誓言旦旦,扶六公子而上,后来你却不闻不问,若不是你的反复无常,六公子怎会落得性命不保?”
“我何时反复无常,你们要银子,我出,你们要人,我也给了,那只能怪星源没本事。”皂承依旧笑眯眯地回道。
“作何又与十公子相交?请恕我直言,六公子身亡与十公子和平原君你关系甚大。”居安咄咄逼人地指责道。
皂承冷哼一声,笑意变冷。“居安,我问你一个问题,你认为把所有鸡蛋都放在一个竹篮里安全,还是分别放在几个竹篮里安全?这个道理不用我多说了。”
“你这个趋炎附势,只谋利益不知忠诚的小人。”居安愤怒地骂道。
皂承起身伸出手抱拳行礼道。“居大人一路顺风,但愿你能在星絮手下东山再起,那时再来与我皂承结交不迟。”
“人心不古,你这势利之徒早晚没有好下场。”居安挥舞着双手叫骂道。
依苏琴看来,这读书人骂来骂去,也就那么几句毫无新意,对皂承与居安在昭阳碰头算是解惑了,只是没想到皂承渗透之广,就连星英都与他有瓜葛,恐怕他杀星英兵不是像他所说,为了不让她报复星絮。
对他来说,星英阴狠,落败逃跑以后,能威胁到只能是他,就是不知道他们之间曾经达成了什么协议,以至于在星英已经落败,而他却必须让他死。苏琴的思绪还未延伸下去,就发现她那绝色无双的夫君正一脸笑意地站在她旁边,俯视蹲在屏风下的她。
“嘿嘿,那个,今天天气真不错,适合玩躲猫猫的游戏。”苏琴打着哈哈地说道。
屋外风雨交加,雷电霹雳,确实适合在家里玩躲猫猫的游戏,可惜的是皂承却毫无心思跟她玩笑,收敛笑意拽起苏琴。
“你我已成夫妻,有什么不能坦言的?你若是想知道,尽管问我就是了,为何要做出这样让人不齿的行径?”
苏琴面色微红,心中冷然,至少她是不相信他能和盘托出,可人家话也说到这个地步,还能怎样?于是苏琴点了点头,做出愧疚的模样,皂承始终不忍,将她搂入怀中,就算把她娶进门,可那心里怎么都难安。
每每想起申阳君那日所说的狠话,星絮如今登基为帝王,要苏琴不过是一句话的问题,只能寄希望那个男人已对苏琴忘却。
“想什么呢?想这么出神?”苏琴好奇地问道。
皂承嘴角勾勒一丝揶揄。“我在想武安君走时,那念念不舍而后决然不回头的模样,你就真的没有一点感动?”
“感动,当然感动,特别的后悔,就觉得自己突然傻了,有武安君这样专一的男人,怎么还会嫁给你,肯定是被你的美色诱惑了。唉……我可怜的无寒喔。”
苏琴煞有其事地叹道。看似真的很遗憾,皂承虽知道她是故意这样说,却忍不住心中泛酸,将她搂在怀里,仿佛在对她发誓地说道。
“我皂承,这生只把心放你身上,绝不食言。”
就在这冬天风雨交加闪电雷光的下午,两人相拥在一起,却来了一个湿漉漉的女人,她站在庭前,无人来报,直到皂承那张笑意满满的脸在看到那个女人的时候,阴了下去,感受皂承的身体紧绷,苏琴转身朝庭中望去。
婉宁一脸坚毅地注视两人,直到苏琴出声唤道。“婉宁?是你吗?有什么进来再说。”
冬季打雷下雨已经很奇怪了,并且还是瓢泼大雨,更有种预示天生异变的感觉。至少婉宁是这样认为的,雨水顺着她的脸颊流淌下去,迷蒙中望向苏琴的眼里,不只是泪还是雨水,只觉得她的神情很是悲哀。
最终丫头给苏琴打着伞,她才将庭中的婉宁拉进了屋子里,皂承迟迟不离去,见她要给婉宁换洗,也守在门外走廊上不离开。这时婉宁的脸色才裂开笑意,带了一丝暖意,任由苏琴唤来丫头给她打理,在她要踏出门时,婉宁的一句话让她心差点蹦出喉咙。
“他对你好,我便安心了。至少我不会背上欺杀朋友的罪名。”
苏琴抑下心情,深吸一口气扭头对婉宁笑道。“你先换洗休息,有什么事情一会儿再说。”
婉宁居然斩钉截铁地说了一声好,让苏琴感到哪里有些不对劲。随后,皂承拥住苏琴离开厢房,而皂承的脸越来越黑,极少看到他这样,苏琴有些担忧,打趣地问道。
“怎么了?你一见婉宁就摆出这样的脸色,该不会你和她真有一腿,怕被我知道所以才……”未等她说完,就被皂承的吻堵住了嘴,暴风雨般的热情让她差点窒息,直到他放开以后,苏琴迷惑地望向皂承。
“她是来者不善,我怕保护不好你。”皂承这句话比起昔日的甜言蜜语让苏琴的内心一阵激荡,几乎要沦陷下去。
看到两人依偎在走廊上,下人们都掩嘴笑着绕道跑开,对于这对夫妇感情极好的消息也早传了出去,那允惠公听闻以后,得知自己是被人摆了一道,当初皂承拒苏小小就为今日等着他把苏小小送上门。他默许了皂承与苏小小的婚事,也是为了把祸事惹到他的身上,谁知武安君登门祝贺,虽出现一些小风波,最终还是过去了。
这为他人做嫁衣的事情,允惠公是不喜欢干的,尤其得知媚娘的下落以后,他的脸色就没有一天好过。
待婉宁在丫头的引领下,出现在厅堂里,苏琴早有些昏昏欲睡,这淅淅沥沥的雨声如同催眠的魔音,可婉宁开口的第一句话便将她的瞌睡悉数赶跑。
“子兰大人死了。”
而皂承的反应很激动,伸手就朝婉宁颈部抓去。“你杀了他?”
婉宁很快就避开了他的手,嗤笑道。“我为何要杀他?他是病死的。倒是平原君,你是否该解释一下,星英到底是怎么死的?娶苏琴的目的又是为何?”
皂承甩了甩手,丝毫不掩饰自己对婉宁的厌恶,只是婉宁仅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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