模样掩不住满脸的戾气。
紧接着一直未说话的中大夫邹棠谨慎地开口道。“攻打普菩形势所逼,即便刚过秋收也不得不出兵,若说国库空虚,拿下落城与鑫琅以后,也算是余银不少,只是大王产子体虚,也不宜太过烦恼。只是小王子为何不与大云王族之姓,偏偏要随了那星光帝?”
这一下话题也便转到小王子的姓氏问题上,大多数人已经很不满,碍于苏琴的威严到没人提及,只见苏琴和蔼地笑了笑,落到众人的眼里变成了惊讶。
“小王子乃星光帝之子,不跟星絮姓为何要随大云王族之姓?有孤做后盾,今后小王子继承星国大统不是顺其自然的事情?”
众人骇然,脊背上凉汗滑落,这个女人好深的心机,怪不得她愿意顶住舆论不理谣言也要把这个孩子生下,只怕西方那位君主此时都还未察觉她的谋略,只是如此大胆地说出来,难道不怕以后横生变数?
此时星絮早早得知苏琴平安地为自己生了个儿子,哪里有不高兴的理由,据说云国小王子出生的第三天,星光帝便大宴群臣,心情颇好的他当日居然喝醉了。可惜宫里的那两个女人都开始寒意横生,危机四伏,哪里还喝得下吃得饱?早已厌弃地坐于自己宫中为将来做打算。
尤其是秦霜雪,膝下无子女,虽顶着春阳夫人的头衔,随着平原君的逃逸失势,她的日子也大不如前了,而如姬也便是一早随了星絮的女人如鬓虽说算是熬出头了,育有一子一女,可星絮的心没在她身上,如今那云国的女王生个星絮的儿子,只怕自己的儿子以后难熬了,自然心中也会有计较。
如姬转头一想,那云国小王子未必会继承星国,只怕女王还要留着她的儿子守着云国的江山,怎么可能自东向西的跑来参一脚?想到这她便安心了三个多月,哪知刚放下心以后,在云国小王子满百日之后,传来云国小王子命名为星辰,居然是随了星光帝的姓氏,这意图不是摆明了?
虽说如鬓凄凄惶惶,越发担心自己儿子的未来,而星光帝的眼里却多了一丝难以言明的快感,只是这快感之下有着无尽的麻烦和苦恼等着自己。
云雾宫里的争论还在继续,虽然关于小王子的姓氏疑问已经让臣子折服,可是对于苏琴坚决不出兵的态度,让臣子们开始揣测是否与之前离开的绝色男子有莫大关系,矛头悄无声息地指向西原最著名的风流人物。
当然,平原君正抱着一个美人寻欢,大云女王送给他的礼物,要是不用实在是糟蹋了,只是他怎么也没想到苏琴会出现在这个时候,毫无预兆。平原君有些不悦地微蹙眉头,他不明白为什么凭借他功力怎么会没察觉苏琴的出现,而落到苏琴的眼里变成了不欢迎的意味。
于是,苏琴笑了笑也未多加解释,说完寻他的目的就离开,之前两人的暧昧的小插曲似乎早已不存在。
“孤让你住在云雾宫好吃好喝地呆着,你也是时候该做点事情回报孤,还是之前的要求,孤要与允惠公结盟。”
皂承一把掀开怀中的美人,使了个眼色,那美人哪里有不懂的道理,十分不高兴地瞥了一眼苏琴,也不敢多做停留,带着不悦与恐惧离开这个女人的视线范围,传言这个女人残酷冷血,她可不想成为这个女人的刀下亡魂。
“恕在下没法答应,若是云孝王觉得在下是白吃白喝的,那在下支付银两,你看如何?”皂承此言颇有激怒苏琴之意,谁知苏琴点了下头,嘴角优雅地扬了上去。
“成交明日苏大会来跟你把账细明化。”
说完便离开了,留下一脸惊愕的皂承,他的妻子还没有跟他解除婚约就开始与他分得这样细?只是他怎样也不明白为什么苏琴一定要与允国结盟,从各个方面来说都是吃力不讨好。突然思及刚刚拿下的奇国,想必是要以允国作为缓冲拉长星国进攻的时间?
皂承的眼底有了寒意,当下发出怪异的哨声,约莫一盏茶的时间,天空飞下一只鸽子停到他的桌案上,皂承绑了一张小纸条在鸽子腿上以后,便放了出去。
而祭庙中,智若举手弯弓一下便将鸽子射了下来,取下纸条看了看,眉头轻蹙随意便将纸条扔在地上,只见纸条上空白一片,未有只字,智若放下弓,闭上眼半躺在椅子上养起神来。就在他快要睡着的时候,外面有信使来报说是急件。
不得已,智若疲惫地站起来揉了揉眼睛,望了一眼云雾宫方向,心中有些不安。信使进门后连连喘气,连水都来不及喝一口就将怀中保护甚好的信函递给智若。
“鑫琅那边来信,说是有数万人在造反,大人您看……”
智若当机立断对那信使挥手指向云雾宫。“快去禀报大王。”
信使原本就是他的人,听到他这么一说没反应过来,原本以为大祭司会趁此要挟大王或带兵出征以获兵权,却没想到他居然……
“楞着做什么?”包含寒意的话语落到信使的耳朵里,无非就是催命符,马上点头行礼离开朝云雾宫奔去。
这会儿苏琴也刚躺下,正要入睡,一层层禀报到她这里的时候,已经过了约莫半个时辰,得到消息时的震怒难免让很多人被牵连,对于这种不知是无心还是有意的拖延行为让她极为恼火,加上孩子的哭声,烦躁的心情让众人不敢撞上去。
接踵而来的祸事越来越多,比她想象的来得要快,吞噬泷国的脚步太快,攻下奇国的时间太短,已经在西原引发了恐慌。
这便是苏琴不愿再攻打允国的其中一个原因,还有一个原因与皂承所想的相差无二,她希望允国可以给她作为最后决战的缓冲。可惜事态并不胡因为一个人的意愿而变得顺畅,往往朝着相反方向的发展更让人扼腕。
翌日清晨,她便收到到第二个重大的噩耗,星国联合允国将在来年初春对云国进行巨大的军事行动。呈上消息的信使,低眉顺眼小心地打量她,见她一副平静的模样心生疑惑,忽然听她冷笑道。
“一群跳脚的丑角。”
信使不敢吭声,面容抬起来的那一刻,竟是昔日鑫琅还未破城时,于城南门口不懈努力叫卖的货郎?这是怎么一回事?苏琴却没注意,只听那“货郎”说道。
“大王,下臣还有私密信函要给你看。”
苏琴摆了摆手,让众人都退下,唤了宫人去拿,谁知那货郎又再次说道。“请大王让下臣亲自呈上为大王解惑。”
“好。”苏琴眉头轻蹙,毫不犹豫地回了话。
“货郎”一路朝前地走上高台,平稳有力,刚站于苏琴面前时,从怀里抽出一个白色的包袱,苏琴眼中的疑惑增多,只是那“货郎”也不解释,慢慢打开包袱,忽然一个急转,包袱里有一把匕首,只见货郎快速朝苏琴刺去。
说是急那时快,就在苏琴即将被刺中的那一刻,身后的屏风上跳出一个女人,残影撞撞地落到苏琴身边,剑锋抹过那“货郎”的脖子,喷出大量的血液射到苏琴与悬灵身上,满脸的红色液体映衬得苏琴格外恐怖。
她又惊又怒,一巴掌拍在龙案上,脸也未擦地指着低下的死尸大吼道。“给我彻查这个人,凡事与之相干的所有人押入大牢。”
约莫半夜之时,刚在东都落脚的颜洹一家被包围起来,无数火把的照射下,满脸惺忪的颜洹带着刚刚哺乳完的甄逸从屋里走了出来,甄逸从老妈子手中接过女儿,让奶妈把儿子也抱到颜洹的手中,望着这一屋子的官兵,疑惑地看了看颜洹,见他一副痴呆模样,心生骇然。
在小王子星辰诞生的前一个月,甄逸便生了一对龙凤胎,此时那双带着幽怨的眼神落在颜洹的身上,让半梦半醒的颜洹脊背一阵冷汗。
019 隔岸观火计,再度遭背叛
019 隔岸观火计,再度遭背叛
就在苏琴被行刺的第三天清晨,星国的使臣到达了东都,直接下榻云客来,对传言比云客来还要好的东都驿馆一步都未踏入。休息整顿以后,下午让人拜帖到须谷那里,随后直接前往云山觐见云孝王。
苏琴打量这个长相平凡的男人,心思百转摸不清他的来意,早先得知星国要与允国合力攻打大云,此时又派使者前来,她不明白星絮的到底是想干什么,当这个男人自报名字时,苏琴更是心生茫然,虽面容平和,却是疑雾重重。
“星国使臣张禄前来拜见云孝王,贺云孝王得子喜庆。”张禄说着便让人把礼品单呈给苏琴。
苏琴扫了一眼,嘴角上扬挂着不咸不淡的笑意,回礼道。“多谢星国好意,他算是有心了。”
张禄自然知道她口中的他是谁,对于她不称星絮为陛下也不直呼姓名,感觉有些莫名其妙,不是不知道这两人的情愫,可怎么也没想到云孝王能对陛下如此疏离,虽然这话亲和,可怎么也感受不到其中的暖意。
张禄不会在这件小事上纠缠不清伤神费力,当下便直名来意,对于云孝王的性情,没有不了解的,拐弯抹角还不如开门见山。
“使臣前来除了祝贺之外,还有一事要与云孝王秘密相商,可否请云孝王屏退左右?”
苏琴蹙眉了,这些使臣是干什么?每一个来都要与自己密谋,密谋的没一件让她满意的事情,这一次可不一样,张禄眼中已经透露出有趣这样的信息,使得苏琴的眉头轻轻挑起,很是期待,沉思一小会儿便应下了张禄的要求。
“想必云孝王已经得知来年星国将与允国合力攻打贵国?”瞅着张禄笃定的脸嘴,苏琴的不语让他有些尴尬,不到一盏茶的时间,他的尴尬早已不知跑到何处,这个靠舌尖吃饭的政客,哪里还有什么脸皮薄的事情?
“陛下让臣为您带话,攻云非他所愿,还望云孝王理解。”
苏琴哈哈大笑,怎么也没想到张禄会说出这样的话,什么叫非他所愿还让人理解?好比一个人要捅自己一刀,然后再告诉自己这不是他有意的,还望理解?
张禄等着苏琴笑完以后继续说道。“攻打贵国,不过是虚张声势,云孝王莫要放心里去,至于原因,使臣也不好明言,但云孝王如此聪慧英杰的人自然不用使臣多说了。”
“那张大人还有什么事吗?”苏琴抿嘴浅笑道。
产后恢复昔日风采的云孝王,落在张禄眼中难免还是会掀起一阵涟漪,心中思附,难怪陛下、平原君、琼王以及武安君都为这个女人神魂颠倒,光是姿色就使人想入非非,大智慧的女人不仅仅是姿色,想必她的风采全然在那小巧的脑袋里。
“张大人?”
苏琴的又一次呼唤才将张禄唤了回来,乍一看,云孝王姿色不错,威严收敛,可惜给人的压迫感不亚于陛下,张禄心中摇头,这个女人也只有他们的陛下才敢染指才能匹配。
“云孝王,陛下邀请您与小王子到鱼川出访。另外容使臣张某私下与云孝王忠言一句,关于此次我大星国偕同允国攻打云国一事与琼武王关系甚大。”
“张大人此言何意?莫不是想挑恶大云与武王的关系?”苏琴嘴角上扬嗤笑地问道。
张禄佯装白目地摇头。“使臣张禄见云孝王如同见到了自己的亲人,怎会做那般苟且之事?使臣只想为云孝王宽忧,还望云孝王明察,念使臣一片真诚的份上,相信使臣的话。”
苏琴不置可否,转开话题地说道。“很快要到了云国的火把节,张大人要是不急的话,留下来等火把节过了再回去吧。”
满以为他会焦急拒绝然后赶回鱼川,没想到张禄求之不得地点了点头大声赞谢苏琴。与此同时,王镣正拿着手上一张白条看得轻蹙眉头,未等他想明白这张什么都没写的白条是怎么回事时,珏嫚那软软的娇躯便贴在他的背上,气吐如兰地问道。
“大王,好些日子没带臣妾出去玩了,这些日子臣妾都被闷坏了。”
王镣很享受地点了下头。“这有何难?眼下战事未起,夫人想去哪里?”
“东都。”珏嫚娇笑起。
王镣的眼睛眯了起来,然而珏嫚似乎看不见一样补充道。“臣妾想去瞻仰云孝王,一个女人能如此厉害,臣妾很好奇。”
“女人不守妇道,自立为王,实属牝鸡司晨,可笑之极,有什么瞻仰的?夫人还是换个地方吧。”王镣不悦的口气终于让珏嫚泫泪欲滴。
“臣妾以为大王喜欢她,所以心有不服才想去看看她到底有什么好的。”
听罢此话,王镣叹了一口气将她抱在怀里轻轻摩挲道。“都是过去的事情了,寡人不想提了,夫人放心,寡人也不想理那个女人。”
珏嫚欢喜地仰头微笑,只是眼底的冷意却没被王镣发现,而王镣眼底难掩的苦涩却让她很是不悦。正当两人你情我浓之时,星国的十万大军自延河已经出发,允国的十万大军也由邱舍城出发,有趣的事情真的发生了。
星国率领十万大军的大将便是鼎鼎大名的武安君赵无寒,相对于允国自然是长源君凤骏带队,凤骏是带着满腔怒火外有一丝等候高潮的快感出现在云国边境一个叫小江界的地方,故事便要此处开始跌拓起伏了。
等候数日的凤骏,从来没有这么翘首以盼,盼望武安君的身影盼望星国大军的身影,甚至比他盼望女人还强烈。可惜的是,星国十万大军没有出现,而是出现在饕国的边境上,没有准备的饕国霎时慌乱不已,在商讨数日以后饕文公带着万分恳切的口吻给星光帝书写了一封信。
然后一切都是石沉大海,星光帝依旧沉默,而武安君的铁骑已经踏上了饕国的地界,都如张禄所言一样,与允国一同攻打云国,却在半路偷袭饕国,就在凤骏等得无奈的时候,传来消息,云国大将秦武带着二十万大军朝小江界扑来。
在冬天即将到来的这一天夜里,月明星稀,云雾宫里静悄悄,扑腾的鸽子声从大郑宫弱弱地传了出来,苏琴站在大郑宫门前,望着悬灵射下来的鸽子,心里很是复杂,平静地问道。
“这是第几次了?”
“回主上,七次。”悬灵面无表情地回道。
只听苏琴轻声叹了口气。“背叛……”
“是,鸽子是从昭阳来的。”悬灵再次回道。
此时苏琴想起皂承与大公主王娇的关系,脑袋里突然明白了王镣与皂承之间并不是那么简单,平原君这个绝色男人呆在自己身边,只怕就是为了星、允两国的攻打。
“张禄还在?”苏琴问道。
悬灵自然明白这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