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台的当家,定然保持中立,还需两位贵人多加谅解。”
未等苏琴开口,星絮叫道一声好。“不枉本公子对你一番诚心,有你这句话,足已!”
苏琴瘪了下嘴,无趣地负手离开,谁知星絮却贴了上前,普拓忙喊道。“主子,你的住处已安排在三阁。”
“知道了,你先回去。”星絮不耐地给普拓挥手。
见普拓离开后,四周无人,星絮便上前一手搂过苏琴一手钳住她削瘦的下巴,迫使她直视自己。星絮的脸色依旧阴郁。“你就这么想与我为敌?还是你把所有人都当成你的敌人?”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我是合纵的发起人,而你是星国的公子,彼此利益冲突不明摆着吗?”苏琴不屑地斜了他一眼。
星絮气愤地咬住她的唇瓣,惩罚性地吻了又吻。“如果真有那么一天,你说我该拿你怎么办?”
“该怎么办就怎么办。人本自私。”苏琴反手抱住他,气喘吁吁地回答,惹得星絮哭笑不得气不打一处地轻拍在她的臀部。
“若真到那时,你当真不难过?”
苏琴挣开他的怀抱,欲往二阁方向前去,却被星絮再次拽到怀里。“我想你了。”
“嗯。”苏琴把头埋在星絮的怀里,抚着他胸前的大氅,突闻他要求道。“我想去你那里。”
苏琴恍然大悟,警醒地看向他,口气不由地冷了下来。“我是你什么人?”
“你是我的女人,我将以天下作为聘礼迎娶的妻子。”星絮目色诚挚地望着她。
一时间苏琴反而不知所措,她是喜欢这个男人,可是还没喜欢到非他不嫁的地步,她与他相识相知,彼此是个什么样的人,都是清楚的,眼下看似苏琴无限风光,却处处暗藏危机,一步走错便招致杀身之祸,她却沉溺其中乐不可言;然而目前的星絮似乎落魄软弱,可他内心深处的坚强不是一般人可以触碰,他的霸道也不是一般男人可以相比,甚至苏琴看不透他的内心真正要的是什么。
两人相知彼此的性情,却都看不透对方,彼此小心地防备却又无法克制地吸引,致命的吸引,让人欲断不能却又惴惴不安,仿佛水晶球里的爱情,一不小心就会摔碎。也许终其一生都不可能再有男人敢说出那样的话,用天下作聘礼来迎娶她。
苏琴却是一个从不相信承诺的人,在她的认知里,世上有两样东西不可靠,一是协议二便是承诺,如果协议和承诺管用的话,世上也不会有那么多纠纷,可是美如泡沫的承诺还是又一次让她动容了。
就在她内心充满矛盾,不停挣扎的时候,星絮已经拢住她朝着西书离开的方向前去,顺着长廊右拐的杂草园附近一栋楼阁,想必就是二阁。不管寒风再凛冽,星絮阴暗冰冷的内心深处出现了一条阳光融化的裂缝。
他不能否认自己是真地迷恋这个女人的一切。两人在丫头的引领下走到安排苏琴的房间,他便迫不及待将丫头遣下,手也开始不老实地伸到苏琴的衣襟里,恶作剧的冰凉顺着苏琴的脖子滑到胸前,只见他煞有其事地笑道。
“天太凉,暖暖手。”
本来升起怒容的苏琴忽然粲然一笑,将他的手扯出,开门将他关在门外,一气呵成。星絮不由地傻眼,这女人还真是的。忽然窜出十来个奴仆,星絮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拍着门大声地喊道。
“娘子快开门,为夫快冻死了。”
外面呼啸的北风竟然都掩不住众奴的窃笑声,苏琴尴尬地赶紧打开门将星絮拉进房,准备气愤地数落他,却见他面带微笑,宠溺地望着自己,一时竟羞涩地埋着头,却听星絮调侃道。“我一直以为你不会害羞,其实也不过是个女儿家。”
心疼地将她拉在怀里,两人相抱彼此,苏琴清楚,一旦她说服丰国合纵,那就意味着两人的分离,能在一起的每一分钟都让彼此倍加珍惜,她不说,星絮也不说,就这么抱着似乎时间停止。星絮的手指挑开她的斗篷,灵活地将她褪去繁琐厚重的衣物,细碎的吻落在她的额头,唇上,颈部,胸口,随着早已暖和的双手,如同魔咒一般点燃了苏琴体内的激情。
星絮利落地脱掉中衣,伏在她的身上,暴风骤雨般地咬住她的粉红,低吼似野兽,苏琴的体内仿佛万蚁侵蚀,在星絮食指挑逗下,微微弓起身子表现她的迫不及待。
“就这么经受不住挑逗?”星絮打趣道,手下的动作却丝毫未减,话刚落,握住她胸前的柔软轻轻啃咬,又再次惹得苏琴娇喘连连。
“说!说你想要我。”星絮挺起膨胀的硕大。
苏琴紧咬双唇,目光潋滟地望着他,星絮一边的唇角微微上扬,露出邪佞的笑容,苏琴顿时迷失在那笑容里,从来不知道原来他也有这么狂野邪恶的一面。
星絮见她已走神在自己的笑容中,更为无奈地笑道。“你这小妮子还真是嘴硬。”
隐忍许久的激情在两人的晃荡下洒满整间屋子,春光旖旎一片,只听彼此沉重的呼吸。
当夜未归的星絮并没有引起众人的关注,而极为凑巧的是经过一宿休息的颜奎,着急地打听到苏琴的情况以后,直接朝房间奔来。于是上演了一出异常尴尬的抓奸戏,当然抓奸仅是相对颜奎来说。
颜奎担忧苏琴安危,顶着虚弱的身子出现在房前,眼里充满了不可置信,瞪着一双堪比牛眼的大眼,只差仰天大哭了,怎么才一天的时间,苏琴就贴上了别人的标签,他一直以为他的等待终究会打动这个特别的女人,至少她的心里会给他位置。
比起星絮的理直气壮,苏琴显得无比慌乱,瞅到颜奎面色发白,只穿中衣的她赶紧随手拿了大氅披上,却无意披上的是星絮的大氅,颜奎眼里闪过一丝疼痛,别开脸颤颤巍巍地准备离去,却被冲出来的苏琴拽住衣袖。
“外面凉,先进屋吧。”苏琴温柔地劝道。
谁知颜奎竟然轻轻地拂开她的手。“本王在拐角左起的第三个房间,待你梳洗以后过来吧。”
颜奎的语气瞬间疏离,一直对苏琴不用尊称的他突然变得遥不可及。苏琴不明白心里为何别扭难过,也许真的是把他当成极好的兄长?也许真的是因为他对自己的温柔等待让自己心存感动?她也不明白自己为何此时如此羞愧,一想到昨夜在承欢星絮身下的激情,更是脸烧得发红,低着头吭了一声,便目送颜奎离开。
颜奎的身影竟在此时显得单薄萧瑟或许还有些寂寞,她咬了咬下唇,狠心地转头朝屋内走去,这时走到拐角的颜奎竟不由自主地转头看去,哪里还有那个可人的身影,暗恼自己不该放任她,一早将她占有,也许在那个屋里的是他而不是一个软弱可欺的落魄星国公子。
他就想不明白了,论样貌他不比星絮差劲,论权势地位他亦比星絮高贵,为何苏琴偏偏选了他?爱情这个东西还真是让人伤脑筋。当然伴随而来的还有憋屈与愤怒。
星絮望着正在穿衣梳洗的苏琴,心中甚感满足,但一想到这个女人要去颜奎那里,有些不悦地起身将她抱在怀里,把头挨在她的头蹭了蹭才松开,这一刻苏琴似乎触碰到他的内心深处的依赖感,绝妙的依赖感夹杂着许些霸道的嫉妒。
却听到他说。“我先回普拓那里去。”
半句没有提颜奎出现在门口的事情。苏琴的心底隐隐有些失落,却扬起脸说了声好,便继续手中的事情,不等星絮先离开,她率先朝颜奎的房间走去。星絮怔怔地看着消失在转角的背影,说不清楚心里什么滋味,只好叹了一声气。
颜奎房间的门是开着的,他正坐在铺了藏青棉麻布的圆桌边,一手支撑着额头偏看向苏琴。苏琴咬了咬嘴唇开口问道。
“你的毒已经清除了吧?”
颜奎点了下头,对她招了招手。“天寒。把门关了,过来坐。”
苏琴依言关上门坐在他的身边,半晌没开口,而颜奎紧迫的眼神让她好像做了亏心事一样坐立不安,却突然见他起身将她搂在怀里,不等她挣扎开便放手。
“我要回鑫琅了。”
苏琴动了动嘴,想让他留下来等普拓接任以后再走,最终只是点了下头,他与星絮普拓一行人的关系一直不远不近,皆因她才有所交集,毕竟像他这样高高在上的人是不屑的。见苏琴转身离开,颜奎眼里虽有不舍却按捺下自己的情绪,别过脸只当她没来过。
哪知刚走出几步远,一个丫头正跑来,递给苏琴一封信,说是西书送来的。
072 驱狼吹笛人,竟是旧相识
只见信封上熟悉的字迹不是他人正是苏大,一定是苏大那边出事了,苏琴微微蹙紧眉,赶紧回到屋里将门窗关好以后才把信抽出来,原来苏大已秘密地将房子卖掉,带着苏二往昭阳去,半路上苏二与人发生口角,引起了细作的注意。
单是细作倒没什么,苏琴却越看越心惊,苏大一行人遭遇了伏击,似乎是星国的军队,而遭遇伏击的地点也极为诡异,竟是琼国境内,苏二被抓走,眼下的苏大跟无头苍蝇没区别,急忙修信到阎罗台,通知苏琴让她郁闷万分。
怎么一遇事就没主见了?见过笨的没见过这么笨的,苏琴捶胸顿足,中了人家的计了。挂着行驶丰国的名义先到阎罗台落个脚,怎么就被苏大这个蠢蛋泄露了行踪。
果然自丰国回到昭阳以后,更大的麻烦等着她。带着惴惴不安的心情等候普拓接任的日子。翌日颜奎前来告辞,看到苏琴心不在焉的模样,也不带眷恋地离开,西书却时不时招苏琴去辨认草药讲解药理,每每瞧她神游太虚总会被训,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脸嘴。
终于等到普拓接任苏倪的位置,苏琴迫不及待地要离开又引来西书的一阵不满,更让她无语的是西书竟然打包好要跟她一起离开。
苏琴好言相劝。“师傅年纪大了,不宜远行,冰天雪地的,要是有个什么好歹,让徒弟怎么办嘛。”
“那正好考验你的医术,在阎罗台呆了十几年了,该出去走走了。”西书不以为然地笑着。
无论苏琴怎么说,西书充耳不闻,直接将包袱扔给她,竟然催她赶紧上路。星絮接过她手中的包袱递给一脸惊愕的全能。众人在鬼颜徐铮的引领下才出了阎罗台,刚一踏出阎罗台的门,雾气一片,再转身时,只是一座硕大的黑山,多揉几次眼睛,竟然连黑山也变成了平常无奇的石头。
几人面面相觑,苏琴复杂地看了一眼西书,要不是把这个老头一起带了出来,她甚至以为她是被人催眠做了个梦。再看看每个人身边牵着的马儿,苏琴才顺了口气,突然想起率先离开的颜奎,在看到这一切以后是不是也以为是场梦?
如果一切都是梦的话,他也不会那么伤心难过,苏琴不是一个多情的人,从最初与颜奎彼此的利用到后来,真是把他当自己的兄长,可是他怎么心思就不能跟她一样呢?
“丫头,你不是官居高位?怎么连个扈从都没有?还有你,听说你是星基王的九子,也不至于不带扈从吧?”西书好奇地问这两人,毕竟明眼人都能看出全能不是个练家子。
“怎能带太多人上这里来?再说了,到这来的人极少,我们带不带护卫有什么关系?”苏琴白了他一眼。
西书笑得甚是奸诈。“出了鬼林子,再走个二三十里的,九公子就得独行了。”
闻言,苏琴郁闷的不行,索性不理西书,准备朝前去,却被西书再次喊住。“丫头,你那天在林子里遇狼的时候,是不是有笛声?”
苏琴惊讶地转身望着西书。“不会是……”
西书摇头。“不是我,只是每年不定时我也会听到,苏倪说,这个人的笛声洪大诡异能通过音色影响动物的行为。听老二说你的琴本事更甚?”
苏琴正准备回话,却听一片白茫茫的林中再次传来笛声,与上次气势磅礴不同,竟然婉转而低柔,如同情人的耳语。苏琴忍不住席雪地而坐,从琴盒中取出断琴与之呼应,那笛声却戛然而止。苏琴略带失落地收起断琴再次与三人往林子外去。
星絮眼中却闪过一丝阴霾,只是轻声地叮嘱几句。“此次你去丰国,我不便同行,耽搁的时间长了,王镣会知道我没在昭阳。一路上自己小心。”
苏琴不理会西书的眼光,上前紧紧地抱住他,耳语道。“找个机会回鱼川吧。”
“我等你回来以后再说。”星絮吻了吻她的额头,翻身上马头也不回地离开。如果说他这半生最开心的事就是得到了这个女人,因为他是男人,不能蜗居于女人的怀抱里。有些东西他必定是要争取的。譬如给她的承诺。
西书拉回苏琴。“冰天雪地的,你想冻坏我这把老骨头?”
“真是煞风景。”苏琴撇了下嘴,也跟在西书的身后翻身上马。三人便朝着北方奔去,抢在天黑以前到达驿站,否则不冷死也要冻伤。
前方驿站正等着一个人,一个旧识。苏琴一直不明白这个男人怎么总是神出鬼没地出现在她倍感意外的时候?当然除了相识的第一面。皂承正笑意盎然地站在驿站门口看着她,看得她毛骨悚然。因为皂承的眼里有点别的什么东西。
那个东西叫神机妙算还是叫知之了然?苏琴不确定,面色却沉了下来。“你不会一路跟踪我吧?”
皂承狭长的媚眼突然冷了一下,依旧带着笑意地调侃道。“苏琴你不会爱上我了吧?”
“扯什么?”苏琴好气又好笑地摇着头。
“明明是你跟踪我,怎么贼喊抓贼了?”
皂承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苏琴愕然,难道真有那么巧?皂承不再理会苏琴,扭头对上西书。“这位老先生是?”
“是她师傅。”不等苏琴作答,西书便傲然地开口,说完便将马递给全能,率先进了驿站门。
苏琴对皂承怀疑地看了又看。“你到这里来做什么?”
“等你!不是派人给你说了吗?我今年来陪你过年。”皂承漫不经心地回道。
“那你应该去昭阳,不该到这里来吧?”苏琴迷惑了。
皂承却风马牛不相及地提到。“琼王要把七郡主嫁给你?”
苏琴点了下头,这也不是什么小事,自然逃不过精明的他,只是这跟他在这里有什么关系,见苏琴还是茫然,皂承叹了口气。
“哪里有女人娶女人的道理,你自然要逃开,出使丰国也不过早晚的事情,我在此等候有什么奇怪?”
“你要跟我去丰国?”苏琴的声调杨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