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拥抱太阳的月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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拥抱太阳的月亮- 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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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一边向屋外的女仆说道:

“你现在过去,悄悄探听一下夫君现在正在做什么。”

迅速跑去打听回来的女仆,进到房间后悄声说道:

“大人现在正要进入沐浴间。”

一脸桃花的旼花正要起身的时候,闵尚宫紧紧地按住了旼花的手臂,惊慌失措地说道:“等……等一下。您这是干什么?千万不可!仪宾大监是斯文人。成何体统……成何体统……”

“我会在其他人面前守住体统的,但是在夫君面前的时候,你不要再提‘体统’这两个字了。如果现在见不到夫君,我就会死掉的!”

旼花最终还是推开了苦苦哀求的闵尚宫,飞快地跑向了沐浴间。同时,她也并没有忘记回头看周围有没有下人。在确认过周围一切安全之后,她像偷偷摸摸的的小贼一样,悄悄地打开房门进入了沐浴间。按照本朝的律条,在沐浴时不能裸露身体,所以,炎是身着内衣进入沐浴桶的。而且,即便是夫妻,也不能在沐浴时给对方看自己的身体,对于这些,知书达理的炎自然是知道的。

旼花用傻傻的眼神忘情地凝视着自己的夫君。或许是刚洗完头发进到沐浴桶内,湿漉漉的长发顺着炎的脖颈和肩膀垂了下来,服服帖帖地浸在水桶里。透过被水浸湿的内衣,旼花终于看到了炎那雪白的肌肤——隔着一层薄纱看炎的身体比起看裸露的身体来说,自然别有一番感觉。此时,水珠正沿着炎那美丽的鼻头、棱角分明的下巴一滴滴地落到木桶之中。在那浓浓的眉毛与长长的睫毛下面,那双深邃的眼睛里充满着无尽的思念。沉浸在无限想念中的炎,甚至连旼花进来都不知道。

过了好一阵子,炎终于觉察出有人进来了,他惊恐地转头望向自己的身后。当发觉来人正是旼花公主之后,他表现出了一脸的惊慌。看到忸怩的旼花,原本惊慌不已的炎渐渐地露出了尴尬的神情。他尽量地压低自己的声音,尽量不使声音传到外面,低沉地说道:

“你怎么来这里了呢?”

“想……想给您问安来着……”

“那可以稍后……”

“我不要,我非常想念夫君,决不能等下去了。就像现在这样看着夫君,我已经很幸福了……”

旼花终于落下了眼泪。炎因自己此时此刻的装扮,面露尴尬的神情,片刻后,他慢慢地举起了滴着水的胳膊,把手伸向了前面。旼花眼泪婆娑地把自己的小手放在了他的手心里,炎充满温情地紧紧握住了旼花的手。

“我是不是让你伤心了?”

旼花不说话,只是一味地摇着头蜷缩在沐浴桶旁边。炎亲切地擦拭着旼花的眼泪,说道:

“我本想洗完澡之后再向你请安的。”

“但是……进来的时候,您可以给我一个眼神嘛。只要一个眼神,我就会觉得幸福的。”

“周围还有很多下人,所以……还有公主,即使再忙,鞋还是要穿的。”

旼花睁大眼睛,傻傻地望着他。炎冲她微微一笑,那柔情似水的眼神,简直勾魂摄魄!看到他那迷人的微笑,之前的难过就像消融的雪一样顿时无影无踪。在自己没有任何要求的时候,他的眼神已经深情地望向了她。这一事实足以让她满足了——但是,这种满足感只是暂时的,她又产生了其他的奢望,所以她一直紧紧地盯着炎的双唇。

炎的表情似乎在说:现在已经打过招呼了,所以公主你可以出去了。但是,旼花并不能领会到炎那眼神中的深切含义,只是依然用充满期待的眼神望着炎。当她看到炎那涨红的脸便知道:自己这样闯入沐浴间,已经是超乎他的常识范围之内的样子,或许现在的表情,就是他生气的表情吧!旼花的眼睛一直紧紧地盯着炎正在滴下水珠的嘴唇,她都不相信自己竟会说出这样的话:

“我……我想接吻!”

炎被这句话着实吓了一跳。沐浴桶中的水,因他的惊吓而起了很大的波澜。旼花转念一想:反正说出去的话已经是泼出去的水,再也收不回来了,于是只好硬着头皮等待着炎的回应。等啊等啊,始终不见炎有什么动静。当旼花紧张得快要背过气的时候,耳边传来了炎好温柔的声音:

“公主,你一心想的,都是如何让我震惊,对吗?”

事到如今,旼花开始有点担心了,她觉得自己有些操之过急,所以表情也由尴尬转成了难过。对面的炎,显得比旼花更加尴尬,他用手把湿漉漉的头发向后翻过去,说道:

“我现在是赤裸地坐在水中的,况且,太阳也还挂在当空中,这是有违礼仪的。”

旼花低下的头再也没有抬起,她再一次被油然而生的羞耻感催生出了一连串的泪花。可是,如果自己这样肆无忌惮地掉眼泪的话,他的处境会变得更加尴尬吧!想到这些,她只能拼命地忍住自己的泪水。幸好此时,炎的嘴唇轻轻地触碰了她那微微低下的额头——每当随着炎的移动,一股兰花的香气都会飘散在四周,这种香气总会让她心动不已。炎居然能这样,她真是心满意足了。一阵窃喜过后,慢慢地抬起头的她,嘴唇虽然那么贴切地和炎的嘴唇叠在了一起。他的嘴唇总是这么湿润,那清新的口气芬芳醇久,悠悠地刺激着她的神经。当炎的嘴唇离去的时候,旼花面带微笑地一把抱住了他的脖子,而此时,她的脸上已经热泪纵横,兴奋、怨恨、感激……真可谓五味杂陈。

“公……公主,你的衣服都湿了。你先出去吧……”

虽然炎非常紧张,可是旼花就是不松手。一直以来,只要思念炎,她就捧着他的上衣放在胸口。这些和郎君的体香相比,衣物上的香气简直淡得不能再淡了;比起充满兰香的沐浴水,炎的身体所散发出来的兰香也更加浓郁。旼花反而觉得是炎的体香流到了散发着热汽的洗澡水中去了。

两条长长的腿大步向前移动着,他只是在迈步走路而已,可这寻常的动作,竟然把旁边一路小跑的人远远地甩到了后面。他背着一把长剑,腰部也佩带着环刀,但是他那轻盈的脚步却不发出一点声响,可见内力之厚、轻功之深。听到炎回到汉阳的消息后,暄马上差题云去见他。没有题云在身边,暄总会觉得有一种不安感萦绕在心头。和暄一样,题云也觉得当自己离暄的身边越远,心中的担心也就越大。为了快去快回,他原本就很快的步伐变得更快了。

炎的府第越来越近了。对长久以来一直都随意进进出出的题云来说,这里可是一点儿都不陌生。按本朝惯例,成为附马之后,炎本要搬进更加奢侈的宅第,但炎却不想这样。他那清廉的品性是原因之一,另一个重要的原因也是他不愿离开仍有烟雨的影子的房子。

此时,有一个人正路过炎的府第,朝着题云的方向走来。真不知道此人是从里面出来还是路过,但是身材瘦削的他几次回头观望着炎的宅邸。题云无意间走过这个男人的旁边,而他好像也感觉到了题云似乎在关注自己,于是迅速地低下头淡然离去。

就在两人擦身而过后,已经迈步走出好几步题云突然驻足停在了原处。他不是男人!题云本能地感觉出了其中的异常,于是转头望向身后。这个女扮男装的人的包袱中,那把佩剑引起了他的注意,“他”那熟悉的姿势和背景,奇怪,到底在哪里见过?这些无不引起了他的警觉。虽然走路的样子像男人的女人也不在少数,但是持剑的女人却并不常见。因此,他本能地认出了她。没错!就是在温阳,和月在一起的那个女仆。

题去惊讶地回头望了望炎的府第,刚才她明明也是看向那里的。在豪门星罗棋布的汉阳,炎的府宅并不显眼,根本不会引起路人的兴趣。题云再次回头看了看,而此时那个女仆已不见了踪影,像是蒸发在了人来人往的人群中,消失在汉阳那繁华的市井中。题云跑过去试图把她找出来,虽然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这么做,但是在这非常短暂的时间里,她就像一阵清风一样消失得无影无踪。她并没有急速走开或者逃跑,而是碰到题云后自己躲藏起来了!题云怀着深深的疑惑,用犀利的眼神再次观望着炎的宅第。

因为炎正在沐浴,坐在后院阁楼上的题云,只好随手翻着下人送来的书籍,他满脑子想的,都是刚才无意间邂逅的月的女仆。他无法断定那女子观望此地的用意。月来到汉阳,女仆应该跟着过来,或许她只是一个人在汉阳胡乱地逛逛而已,或许女扮男装更方便出行,这些都有可能。但是,她背着行囊的打扮,就好像是刚从外地归来的样子。而且,这家的主人炎也刚从外地游玩归来。题云不得不联想到:这两个人之间似乎存在着某种不可告人的关系。

身穿白色长袍,头戴斗笠的炎,一脸微笑地出现在了题云的面前,这是一张刚刚沐浴过的脸。题云弯腰穿上黑木靴下来请安,炎也恭敬地把双手在下腹处并低下了头。虽然题云的品阶比自己低很多,但炎总是以恭敬的态度对待他。本朝历来有轻视剑术的倾向,但是炎并没有这些偏见,反而从小就通过磨炼剑术,熟知了题云却耿直不阿的品行。虽然炎这些剑术老师技艺超群,但炎在剑术方面的造诣却始终平平,与生俱来的才能似乎只有学问,因此即使过了十年之后的现在,他的剑术仍没有多少精进。

“让你这个大忙人等我,真是过意不去。”

“没有。旅行愉快吗?”

“是的,托你们的福,一切顺利。到上面去坐吧。”

两个人面对面地端坐着,举起了手中的茶杯。题云抢先一步表明了来意。

“殿下想要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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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该的。圣体欠安的消息,使民心惶惶。”

题云始终惦记着刚才看到的月的女仆,犹豫片刻之后,忍不住问道:

“这次旅行,是和哪位一起去的?”

“和我们家的两个下人一起。”

炎的表情依旧很温和,不像是在说谎。炎把茶杯放到嘴边,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又把杯子从嘴边移开了。

“我也正想问你,仪宾府是不是最近加强了监视?”

为诸多王子设置的宗亲府,执掌附马的仪宾府,掌管大王亲戚和外戚的敦宁府,为功臣设置的忠勋府等地方,都是勋旧派势力掌握的地方。在这些地方当中,他们重点监视的对象,就是一位继承排名第一的阳明君和士林派的偶像许炎。在汉阳没有一点自由的炎,这次去士林派腹地的岭南一带旅行,这可把勋旧派的耳目们累坏了。虽然炎是因父亲和妹妹的忌日,为安慰忧郁的心情而出去散心,但总有一些监察们躲在暗处监视他,也并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

“你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呢?”

“我总觉得这次出门期间一直有人跟踪我。因为此人始终没有害我,所以我觉得是仪宾府派来的。”

题云的脑海里顿时浮现出了那个女仆的身影。题云很了解炎是不会说谎的人,他能够自己主动地说起有关跟踪的事情,可见他对题云并没有丝毫的隐瞒。如果跟踪炎的人是月的女仆,那就很难解释其中的原因了。如果说,月与其女仆在勋旧派的唆使下亲近暄、监视仪宾,这个解释未免有些牵强。难道她果真只是在路过的时候,偶然望向炎的府第吗?

“题云?”

炎的叫声唤醒了陷入沉思中的题云。

“啊!据我了解,并没有仪宾府的监察。但是殿下不顾坡平府院君一派的反对,亲自允许您的这次旅行,因为这件事,他也始终无法安心。”

“果然……我是尽量谨慎行事,但是我还是很担心自己是否做了招致大祸的行为。我要尽快去见殿下了。”

这时,有个声音突然传了过来,打断了他们的对话:

“哟!阳川都尉回府了?”

来人正是阳明君。他把斗笠翻到身后,随意地搭在背上,穿过院子快速地走向这里。人高马大、一身风采的他,为了拥抱炎热情地张开了双臂,这样的他变得更加高大了。发现题云之后,阳明君的脸上了充满了笑意。

“这是谁啊?不就是我们的云剑嘛!我今天真有福气,真的三生有幸啊!”

题云和炎一同站起身来迎接他,炎恭敬地说道:

“没有事先通报就大驾光临,您这是有什么吩咐呢?”

“我一听说阳川都尉回到了汉阳,自己再也坐不住了,也无暇顾及礼节了。要知道,没有你的汉阳,好比香气尽失的兰花。”

说完,阳明君再次张开双臂向前走了一步想要去拥抱题云。但是,题云只是弯腰并向他恭敬地请了安,阳明君只能尴尬地收起双臂,怨道:

“你真是个冷漠的男人。要是你手上没有云剑,我一定会强抱你的。分明一同生活在汉阳,可是想见你一次竟然这么难!”

说完这些,他又想前去拥抱炎。不过,查看这周围的情况后,他说道:

“公主不会跑过来打我一顿吧?虽然我很害怕题云的别去剑,但是更怕公主,所以没有办法再肆意地抱你啦!”

“你还是像从前一样爱开玩笑!”

望着一脸微笑的炎,阳明君也一起开怀大笑着,表情中尽显对炎这个朋友的喜爱。阳明君把斗笠解下来丢在身边,以舒适的姿势坐着,而炎和题去还是恭恭敬敬地坐在他的对面。阳明君习惯性地抚摸着挂在耳垂处细环耳环,以伤心的眼神望着远处的厢房。

“你就是这样把斗笠甩到身后,一路来到这里的吗?”

“就算我不戴斗笠,会有人不把我当作王族吗?不管我怎么挣扎,王族的标签始终都是无法甩掉的。不过话又说回来,我有什么可抱怨的?比起你这位阳川都尉……真是该死的律务条!”

题云毫无表情,默默地喝着茶,而炎也是不发一言,只是一直静坐在那里微笑着。按照本朝律条,王族和仪宾在政治、社会方面遭到了彻底的禁锢。虽然朝廷会给他们提供丰富的财富,但是却不允许他们有任何的政治活动和政治发言,他们的言行中只要涉及政治,就会受到三司的弹劾。甚至,他们还无法进行任何对外的学术活动。一生蜷缩着身体静静地生活,然后悄悄地死去,才是他们宿命。

“如果王的亲属占据全部的官职,那就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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