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拥抱太阳的月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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拥抱太阳的月亮- 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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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张氏都巫女。”

暄啪的一声合上了巫籍。又是张氏都巫女!现在只是听名字,他都觉得厌烦无比。就像因为没有在承政院日记中找到记录而恼怒一样,这次暄也非常气愤。

“张氏都巫女……把你所知道的全都说给我听吧。”

“她是朝鲜建国以来的最佳大巫女。微臣在任训导的时候,仅仅见过她一次面而已,所以并不知道详情。”

命课学教授不敢多说。虽然他对月知道得少之又少,但是他怕自己按照圣上的提问来回答,又不知会惹出什么祸来,所以使逐渐变得小心谨慎了。暄陷入了沉思之中,一个人自言自语道:

“那么厉害的大巫女的神之女……害怕结成姻缘而没有给月取名字的神母就是张氏都巫女啊。”

暄再次想到了初次相见时月的模样。当他问到有关神母的情况的时候,她的回答确实是这样的。张氏都巫女虽然收她为神之女,但是害怕结成姻缘,所以并没有给她取名!这也可以断定:她肯定不是平凡的女子。

暄指着头部说道:

“头很疼。你去把那巫女叫来。”

圣上一说身体不适,车内官就会非常担心。有时明知道圣上在装病,但他还是会担心不已。

“要不传御医……”

暄用紧皱眉头的表情对着命课学教授说道:

“现在虽然还没到入磬,但还是带她过来吧。有那位巫女在,才能让我的头疼之症好转。快去!”

命课学教授只得捧着星宿厅巫籍退了下去。当房间内只剩下题云和车内官的时候,暄向题云问道:

“云,比起其他官领下的巫籍,这个有什么区别?”

“其他巫籍上详细记录着各个巫女的身份细节,甚至巫女的长相特色也都详细地记录着。”

“果然……月和其他星宿厅巫女不一样。她什么都没有,什么都没有……虽然把她载入了巫籍,但是好像要隐藏她本人一样……在那巫籍上记录为无名者的张氏都巫女,到底有什么意图呢……”

暄托起下巴,陷入了沉思之中。他回忆着与月初次相见的日子。当时她说过,她是绝对不会说谎的。无名者,连没有姓名这件事也并不是在说谎。而且,她还把成为巫女之前称作是前生。前生,前生,这也意味着之前是完全不同的两种生活。

“并不是无法记忆的前生,而是不能记住的前生……”

现在已经不是个人的感情了。暄作为一国之君,开始对月的前生感到好奇了,就像是饮恨而终的鬼魂为了陈述自己的冤情而找到圣上一样。

等了好一阵子,月才出现在了康宁殿。她到来时,连脚步声都没有,悄声进来的她在远处叩拜了四次之后就坐了下来。她的姿态和最初相见的时候一模一样。因为过于漂亮,真让人感觉她并不是实实在在的人。即使把眼前的事情说成是鬼魂所制造的幻象,暄也能相信。

暄在书案上抬起头,命她靠近他坐下来,等到月凑近了一些坐下时,暄用撒娇的表情望向了她。

“我的头很疼,所以早早地把你叫过来了。摸摸我的额头吧。”

不知月有没有听到圣上的话,她仍然一动不动地坐在那里。性格急躁的暄实在忍不住了,他强制地拉着月的手,放在了自己的额头之上。月想抽出自己的手,但是暄用很大的力量紧紧地抓住,一刻不松开。

“你果然干净了。真奇怪,只要你在我的身边,我的头就会很清醒呢!”

月想再次抽出手,暄这次却猛地抱住了她的腰。

“你静静地坐着就好。”

不管圣上怎么说,月还是端庄地抽出了身。暄抓住了月的双手,就像淋湿的小猫一样,凄凉地望着她。

“你是讨厌我吗?嗯?”

“咳咳!咳咳!”

这是车内官给圣上的暗示,提醒他注意身份。不管怎样,他都是一国之君,所以车内官希望暄能自重,不要做出那些一下子威严尽失的撒娇举动。但是暄的撒娇对月却产生了令人意想不到的效果。

月的表情微微地变得柔和了,暄轻轻地抚摸着捧在自己手心中的月的双手。观察了好一阵的暄把月的双手与自己的手交叉在一起,然后微微一笑。

“真是一双美丽的手啊。纤纤玉手,所指的就是你这样的手啊。”

月没有回答,甚至连表情都没有。暄在她的眼前展开了自己的手。

“我的手怎么样?好看吗?”

在月观看暄的手的时候,暄从长长的手指缝中看到了月的表情。月第一次开口了:

“是纤纤玉手。”

“是吧?在我看来,我的手真的很漂亮,漂亮到足以让我感到害羞的程度。真不像是男子汉大丈夫的手。”

从手指缝间,他与月四目相对。没有料到暄后面所说的话,她的表情有些凌乱,看起来倒像是另外一个人。

“我从出生到现在,一直没有做过真正需要利用手去做的事情,最多也只是拉弓箭和翻书页。我的意思是,你的手除了翻书以外,也没怎么使用过,不是吗?”

“小女子惭愧。我知道代替这双手做事变得粗糙的其他人的手……”

暄用双臂紧紧抱住了月。他感觉到已经变得僵直的月,所以在她耳朵悄悄地说:

“虽然不知道成为巫女前的你叫什么名字,是何方人士,但是你肯定是能够拥有漂亮手指的身份。如果你不说的话,我只能亲自打听了。我必须查明究竟。”

暄感到月变得更为僵硬了。暄惊讶着,再次悄声说道:

“如果那天不是我抓住你的脚踝,你就以为你能永远消失在我的眼前吧。因为我把你困在宫里所以才害怕,还是……”

暄中断了话语,和她相隔了一段距离。再这么催促的话,怕是月和他之间会竖起更加坚固的墙壁。与其那样耽误了事情,倒不如一步一步地慢慢来。暄明朗地笑着:

“还有……我说头疼时是在装病。只是因为我思念你所以才叫你过来的,你别以为我无聊。”

车内官担心这两个人会紧紧地黏在一起,因而费尽心思。之前因为月的美色,他也曾担心过圣上醒来之后会出大事,结果事情在不知不觉间变得更严重了。看二人的眼色,好像是在温阳行宫偷偷跑出去的时候相见的。他还明白了:之前圣上一直所说的月亮指的就是这位巫女。不安的车内官,内心的担忧如厚重的云朵一样层层袭来。

“殿下,不是还有需要调查的事情吗?”

暄看了一眼车内官,转身离开了月,端正地坐在了书案前。但是他并没有给车内官安心的机会,迅速地亲了一下月的脸颊,然后展开了承政院日记。

“车内官,在脸颊上亲一口并无大碍。你也不要用那么惊恐的眼神看着我。”

车内官看了看月。虽然用面无表情来掩饰着自己,但是比任何人更惊讶的人肯定是月。暄也望向了月的方向。

“啊,对不起。我并不想让你受惊的。作为让你惊吓到的代价,我也甘愿受罚。”

说完这些,暄再一次迅速亲了月的嘴唇,脸上充满了可爱的模样。车内官的脸色变得铁青,但是心中却不由得发愣。在成为君王之后,暄这个样子车内官还是第一次看到。以前他总以为这是因为年龄的增长,或者是暄成为圣上的缘故。很久都没有看到暄那可爱的样子,车内官的内心不自觉地软了下来。他不愿意再继续妨碍他们,识趣地悄悄退了下来。心情大为好转的暄竟笑出了声,他继续翻看承政院日记。

“哈哈!以我的判断,亲一下嘴唇也是可以的。既然亲脸颊都没事,那么嘴为什么就不可以呢?”

“月,这次再见面,我是绝对不会再让你走了。无论如何,我会想尽办法找出让你摆脱巫籍的方法。等待我的消息吧。如果你为了我好,就不要离开我。我对你的期望,就只有这些而已。”

不知不觉,暄脸上的微笑消失不见了。题云看到了圣上无比凄凉的神情。所以,他对圣上想亲吻月的嘴唇的行为,并不感到一丝妒忌。月对圣上所要调查的内容毫不知情,只是在旁边温顺地坐着。但是她的耳中不断传来张氏所说的“只能在宫内停留一个月”的话语,以及“不要违背禁忌”这句像张氏口头禅一样的咒语。她还是打破了一个月的禁忌。虽然不知道前面等待自己的是什么,月不是祈祷那些灾祸不会影响到暄。

交泰殿的西屋是王妃的正寝,不过,这个房间总是空着。因为宝镜主要居住的地方是含元殿里的一个小房间,待在王妃的正寝,她总是会感觉到恐惧和不安,就像是去别人家做客的客人一样。她觉得待在含元殿的小房间里,感觉就会稍微好受一些。不过,最近就算待在这里,她也开始惴惴不安,总觉得一股恐怖的气笼罩着自己,就像时刻都被别人紧盯一般。她觉得令自己寝食难安的视线仿佛来自那位熟识的女孩,而回头一看却空无一人。在她的印象中,宝镜熟知的那个女孩,总是身着世子妃的大礼服,露出看不见的身影。

这时只见尚宫小声地问道:

“中殿娘娘,需不需要问候一下殿下的圣体是不是已康复了?“

宝镜因为把注意力集中在自己的身后,没有及时回答,回过神后吞吞吐吐地答道:

“安……安康不是吗?”

“按理来说,需要中殿娘娘亲自去看望一下才是。从那天之后,都过了好多天了……”

宝镜不知不觉就皱起了眉头。她不是不担心王的健康,更不是不想见暄。嘉礼当天第一次见到世子,她就已经被他那冷酷的表情所打动。而现在也是,只要一想到暄,她总是会心跳加速。不过,一旦合宫之日被定下来,宝镜就像是被什么追赶着似的,总是感觉到不安和害怕。这并不是因为第一次合宫之日,拥有世间一切美好东西的世子,却面露失去一切的痛苦表情跑出房间,使宝镜至今记恨在心,而是一种无法名状的畏惧感。所以,合宫那天暄晕倒在地的时候,深深地松一口气的反而是宝镜。暄恢复健康的消息,她也是通过尚宫听到的,可是至今都没有亲自去看望过暄。她心里很明白就连尚宫和宫女也用异样的眼光看待这样的自己,所以不管自己多么注意、小心,也无法掩饰住不知不觉中露出来的表情。

“殿下因为政务在身,日理万机,我都无法替他分忧,岂能打扰殿下呢?”

“不过,娘娘……”

“今天,我也有事儿,下次再去。不要那么闲待着,快把更换的衣服拿过来。”

“遵命,我会让宫女传达娘娘正为殿下的圣体担忧的心意。”

内殿尚宫吩咐完宫女之后,拿来了中殿娘娘要更换的衣服。宝镜还不习惯穿王妃的唐衣,所以,太阳一落山,她就马上换上舒适的韩服。而且,每当穿唐衣的时候,她总是在里面还要加两层衬衣。不管是寒冷的冬天,还是炎热的夏天,她都要这么穿。所以,生怕周围的人在背后嘀咕自己精神有问题,也是让宝镜感到不安的原因之一。没有一个是自己人,也没有一个可以交心的人,周围尽是看眼色行事的人,这一点让宝镜难以忍受。

正去往承政院的尹大亨看到仓库里人来人往,便停下了脚步。他惊奇地发现下人们正在捧着一摞摞的书进进出出。

“那里不是保管承政院日记的仓库吗?”

跟在身后的录事回答道:“是的。”

看到尹大亨的都承旨连鞋都没来得及穿连忙跑了出来。比起给年轻的王行礼,他更加郑重地弯腰问候道:

“坡平府院君,您来了。”

与都承旨相比的话,录事的身份确实低很多,不过他是侍奉尹大亨的,只点头示意,又非常傲慢地说道:

“坡平府院君正好奇那些人在那个仓库做什么。”

“啊,没什么事儿。他们是为了晒晒书籍……来帮忙的。反正也要整理一下被殿下弄得乱七八糟的书籍,顺便就……”

“弄得乱七八糟?”

“上次我不是向您汇报过了吗?殿下突然来到承政院,大闹了一番……”

尹大亨的视线固定在了仓库,一动也没不动。

“那时,把保管承政院日记的仓库也弄得一团糟。”

“或许……没有丢些什么吧?”

“没有。”

回答得非常自信的都承旨在思考了片刻之后,又有些含糊不清地回答道:“不是,我想应该没有。”

“回答得怎么那么不肯定?”

“那天,殿下拿走了大概五六本承政院日记。那天以后,也没有来得及整理被弄乱的书籍,所以难以准确答复。”

“五六本?都拿走了哪些?”

“一如既往,拿走的都是最近的几本。”

从仓库收回视线的尹大亨大摇大摆地走向都承旨的房间,突然又停下脚步,看了看仓库。跟在他身后的录事问道:“您有什么怀疑的地方吗?”

“没有。”

尹大亨坐进都承旨的房间,坐在了放在屋子中间的椅子上面。桌子上放满了一堆高高的奏折,他可以清楚地看到里面的内容。虽然那是都承旨要向王汇报的,不过都承旨也没有特意去遮盖或收起来,而是直接坐在了尹大亨的对面。

“您知道殿下下旨将张氏都巫女召回宫的事情吗?”

“我听说了,主上亲自下旨,圣恩浩荡。张氏都巫女回到汉阳的话,可以为我们分担很多事情。”

都承旨摆出一副好想知道内幕的神情,挺挺脖子说道:

“那么,您是否知道殿下身边有一个挡煞巫女?”

尹大亨用淡淡的语气回答:“除了那些人尽皆知的事情之外,你还有没有什么新鲜的消息?”

“您原来都知道呀?”

“那是……大王大妃一手操办的事情。真是个令人厌烦的老家伙!不管怎样,那个大可不必费心。问题是慧觉那个老顽固,怎么也看不透他的心思……”

“啊,这里正好有这样的奏折……”

都承旨站起来翻了翻奏折。翻开确认了好几份之后,终于找出一份来翻开放到了尹大亨的面前。里面的内容是:昭格署的官员们整天无所事事,喝茶过着悠闲的生活,只会耗费国库银两云云。最后,间接提出了关于废除昭格署的意见。尹大亨看完奏折之后,仔细想了想,然后把奏折还给都承旨,说道:

“你把这个呈给殿下,暂且看看他会做出怎样的反应。”

“昭格署和星宿厅不是殿下新政初期就开始想废除和地方吗?若以此借口,真的废除了那该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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