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囍上眉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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囍上眉梢- 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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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多的还是穿着便衣的,有随从,也有各种杂役。

喜梅的轿子停在边上,打开帘子便可以看到坐的大船。自己在上面时还不觉得这船怎么样,这会儿下了船站在它脚下仰望,才忍不住赞叹好一个庞然大物。喜梅母女俩从南阳过来时虽然没带什么东西,可这一路上顾凤璋收的东西却不算少,于是从船上到码头上,一堆光着膀子的劳力们工蚁似地往来穿梭,逐件将船上的东西搬到了阎青和带的车上来。

“果然是有些本事的。”喜梅从窗口悄悄的看,码头上人员众多,又遇到天将暴雨,通常情况下难免会有些混乱,可这里这会儿有顾凤璋居中调度指挥,即便在大雨中也是快中有序,丝毫不见骚乱。

喜梅看着他在大风中被吹的猎猎作响的衣衫,这个男人啊,虽然只是个文弱书生,长相俊刘,身材也不算特别结实,可当他站在那里发号施令时,便稳如泰山,有种磐石般不可动摇的气势。

有比较才知道优劣,因为这个码头似乎是不开放给民用的,所以停泊的船并不多,除了喜梅她们这艘之外,另外只有两三条体积稍小点的船靠岸。他们与喜梅家几乎是同时抛锚,有艘还是略早些,但这边因为有顾凤璋的调度,比旁边的船快了一倍还不止,等她们都收拾东西走人了,那边却还是人仰马翻的搬了一半不到。

等出了码头,果然路上的情景与顾凤璋料想的差不多,忽降大雨,街上到处都是急着跑回家的人,骑马的坐车的达官贵人和推车的挑担的小贩儿们都乱作一团,喜梅他们不过走了两条街就走不过去了,顾凤璋见状,稍作停歇,便皱着眉让阎青和带着那队穿甲胄的强行挤开人群,送着喜梅娘和喜梅先回去。

“这雨看样子一时半会儿停不了,她们母女坐了这么天船也该乏着了,你先将她们送过去歇着,还有那第四车和第六车,都是一些书和纸墨,虽然有油纸盖着但估计也撑不了太长时间,你一并送回去。”顾凤璋跟阎青和说话的时候,离喜梅的轿子不远,又都亮着嗓子,所以喜梅听着个一清二楚。

“那你怎么办,你身上的伤还没有好,又淋着这般大的雨,还是我在这里,你们先回去吧……”阎青和的话引起了喜梅的好奇,她又悄悄的掀开帘子,果然看到阎青和和顾凤璋正站在离她不远的地方。阎青和打着把伞站在顾凤璋后面帮他撑着,可实际上顾凤璋身上的衣衫已经被打湿打扮了,深蓝色的袍子全部贴在了身上。

“我们这般强闯过去,肯定会冲撞许多人,这京师重地的……”顾凤璋的脸白的跟纸一样,握着拳头放在嘴边咳了几声,却是推开他摆了摆手,“我在后面善后,这些你做不来。好了,别在这里耽误了,你早一刻把她们送到,我也少受一刻的罪。”

“好。”阎青和也是个干脆的人,两害相遇取其轻,听顾凤璋这么一说,却也是应了,把手上的伞强塞给他,自己踩着水花跑到了前头吆喝着。

喜梅坐在轿子里,看着他浑身湿漉漉的从旁边走过,忍不住喊了“爹!”

这么大的雨,外面又闹嚷嚷的厉害,喜梅喊得声音又小,她觉得顾凤璋肯定听不到,可没想到他却停住了步子。

“别怕,只是下雨而已,我让阎伯伯先送你们回去,爹爹随后就到。”他掀开了布帘子,伸手摸了摸喜梅的脸,安慰的说。他的手湿的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冷的跟冰一样,可脸上的笑容却还是风淡云轻。在那笑容之下,漫天的雨声和噪杂的喧哗都变得模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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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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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网〃√

第6章 心思

顾凤璋这厢里说完了话之后,又趴在喜梅娘的轿子里叮咛了几句,然后前面阎青和也清理的差不多了,于是挥挥手轿子便有启程了,这次比刚才的速度快了许多,途中虽然意外的耽搁了一小会儿,但也很顺畅的继续前行了。

就这样,走了约莫大半个时辰,轿子轻轻的落地了,喜梅本想要自己掀开帘子看走到了哪里,但想着书上看的规矩,便缩了手交握着放到了身前,端正的坐在那里等着。果然不过片刻之后,便见着一双生得十分好看的手撩开了门帘,一个天生笑脸的圆脸姑娘站在轿口俯着身一行礼,“顾姑娘万福,你可来了,我们家夫人正等着呢。”

喜梅本来想起身回礼,可觉得似乎不妥,只能抿着嘴腼腆的笑笑,心想着若有不懂礼节的地方一概拿这糊弄过去就好,那少女果然见着喜梅这动作也不惊,只是笑的两眼像弯弯的月亮,友善的伸出手,做出扶她下轿的动作。喜梅见状才敢伸出手,被她扶着出了轿子。

喜梅走出轿门,这才发现这是一个南北透风的地方,南北装着一排雕花木门,此时都大开着,路出门外的门,倒不知道哪里是往进,哪里时往出了。喜梅觉得这地方瞧着像个厅,两边靠墙的都摆着一溜椅子,可没有中堂也没有主家做的位子,着实奇怪。那少女是个机灵了,见着喜梅眼神四处瞄,倒先出声解释了,“这里是轿厅,今天雨大,担心淋湿了姑娘和夫人,便直接将你们抬了进来了。”

“哦。”喜梅应了个声,知道这古代的宅院设置,外面有一重门厅,门厅进去是轿厅,轿厅过去是大厅或者园子,过去再是客厅,如果有的再讲究些,还有给女宾客门专用的小厅,所以也就把目光收了回来。

抬她们进来的轿夫显然已经退下了,喜梅娘的轿子果然也停在旁边,这时正被这一个穿着褙子的年轻媳妇儿扶了出来,看着她的打扮衣服,便知也是有头脸的,足见主家对她们母女俩的看重。当然,此地的除了她们之外,还有一对小丫头,穿着统一的杏色衫子,头发钗环,却是比这两位差多了。

“夫人万福,姑娘万福,我们家老爷夫人在前头厅里等着,请两位随我们来。”这两人中,似乎是以年长的媳妇儿为尊,她扶了喜梅娘出来,对着喜梅和喜梅娘行了礼,便要引着她们往内去。这轿厅两侧自有游廊接着到正厅,两侧都镶嵌了西洋的玻璃,决计不怕雨打的。

只是,待众人要走的时候,喜梅娘却站在原地不动了,喜梅看着来接她们的几个人的惊讶表情,也是一愣,但因为旁人都不好说话,于是她也只能硬着皮头过去母亲身边,轻声的问她怎么了。

只是,喜梅娘的理由却让她哭笑不得,原来竟然是嫌头发太乱,不愿意见人,要先找间屋子理理头发。看她从轿子上下来便没有掀开斗篷上的兜帽,便知道她对这事有多介意,喜梅只能有些为难的对那姑娘说,“家母觉得妆容不整,不方便拜见主家,还请这位姐姐赐个地方,容我们母女俩梳洗一番……”

“哎呦,这都是婢子们疏忽了,竟然忘了这么一茬。”那笑脸姑娘是个好脾气的,笑着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却是把过责都堆在了自己身上,当下就叫了小丫头过来耳语几句,然后询问比自己年纪稍长的媳妇儿,“不知道胡嫂子觉得可行的。”

“春杏姑娘说的,自然极是妥帖。”那个媳妇儿笑了笑,然后行完里从右侧的长廊走了过去,叫春杏的笑脸姑娘则是带着喜梅娘从左侧的游廊走走拐拐,不多时便到了一间小屋,里面锦屏妆镜一应俱全。

“姑娘和夫人别嫌弃,这间屋子本身就是备用来给各位府上的各位夫人小姐用的,虽然简陋,却也还使得,请二位先将就用了。”春杏极为会说话,引着喜梅母女俩进去之后,立马有丫鬟们捧着温水进来,她自己还亲自动手帮着喜梅娘揭了斗篷,但是在看到喜梅娘的脸时却是愣了片刻。

不过到底是大家调教出来的,极为懂规矩,很快就动手帮喜梅娘卸了头上的钗环,一声不吭的细细的梳着头发。喜梅在一旁也有丫鬟服侍,婢子们先是拿着条白绸给她围了脖子,然后又有一个蹲着端着温水,另一个打湿帕子洗脸,旁边更有问选哪种胭脂哪种香粉的。喜梅看着一排五花八门的小盖子,旁的丫鬟挑了一点点给她看颜色合适不合适,低声说着什么是用桃花什么是牡丹什么事玫瑰蒸的,更有时节,其中讲究细致,是喜梅母女俩都没有听过的。

“这个,姐姐看着办吧。”反正喜梅都不懂,多说多错,不如紧闭着嘴装深沉。喜梅娘的做法跟她也差不多,乡下流行的妆容跟京城里完全是两码事,她会的那几招子还是敝帚自珍的好了。

母女俩正听着梳头丫鬟在议论要给她们梳什么头发时,门口忽然出了“笃笃”的敲门声,春杏显然有些诧异,她们早就禀明了主家,按理没有人来惊扰才对的,怎么这会儿……

“婢子过去一下。”春杏告罪了一句,到了门边打开半扇,跟着门口的人说了几句,等到过来时却是满脸笑容的捧着了个梳妆匣子进来,“婢子刚才还担心夫人用不惯我们这里的东西呢,没想到转头就有送来的。”

喜梅见着春杏将梳妆匣子放在了梳妆台上,只见这上面是珠光宝气的一排簪子发钗,下面则是各色胭脂水粉,琳琅满目的耀的人眼花,而从旁边丫鬟们的吸气声中,也知道绝对不是凡品。

“这是谁送的?”喜梅知道母亲不好问,她是个孩子倒没有这种顾虑,便张口了。

“当然是顾爷啊,他眼光一向极好,调的东西必然是最适合二位的。”春杏笑了笑,回答的很随意,显然注意力都放在替喜梅母女俩挑搭配的饰物上了。

“爹爹回来了?”喜梅诧异的问道,这速度倒是很快。

“还没呢,是你们走了之后顾爷临时想到派人送来的,一并的还有衣服,在船上时他就想到,提前让人预备下了的,只是临时下雨,送东西的人来的晚了些。”春杏回话道,看着喜梅母女惊讶的表情,虽然抿嘴一笑,“顾爷向来仔细,只要他放在心上的人,必定照顾的无微不至。”

喜梅笑了笑,微微的垂下了眼,并不在多说话,只是却想着自己母女俩先上了轿子,一路过来没淋着半点雨,他却被浇了个透心凉,也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下意识的觑了母亲一眼,看着她果然也是眉头紧锁,显然是忧心的。

衣服很快也送了过来,顾凤璋的品味自然不错,都是款式大方但却又在细微处见精致的,陪着稍微有些繁琐华丽的发钗,喜梅娘的是艳而不俗,喜梅的却是恬静秀美。

换好衣服,收拾妥当之后,喜梅母女俩便被春杏引导了正厅,还没进屋,便听到里面传来阎青和那比别人高八度的声音,“我就说顾家那个小子不是个好东西,也不看看现在刮什么风向,竟然敢拦老子的队伍,我当下就给了他两个耳刮。要不是还急着赶路,非得替他老子教训他一顿不可。”

“行行行,就你威风!走路都不带脑子的,这会儿老顾还不回来,多半就是为这事儿耽搁了。他那弟弟可是个没头的霸王蜂,遇着谁蜇谁,往常躲还来不及,今儿你却是把人得罪透了。”里面传来一个好听的女声,甜而不腻,软而不媚,清清亮亮的带着股子爽朗劲儿,虽然是在斥责人,但让人生不出怨愤之意。

果然,阎青和就属于贱字辈的,被这么一训斥,不但没有生气,反而呵呵的笑着,说话里带了几分讨好赔笑的意思,“阿宁,我这不是赶路嘛,雨又大,噼里啪啦下的人心烦,那小子又不长眼,我忍不住就出手了。你不知道他当时那个欠扁的样,我都说了轿子里坐的内眷不便见人,他还要执意的去掀轿帘,我能不出手吗。”

“这也太没分寸了,果然欠打。那小子我当然第一眼看着就觉得长了张该揍的感觉,不过是有个当公主的娘,还真当天下是他们家的!”阿宁的听着这话,却是带了几分怒气,若只是这样就罢了,可是接下来让人跌破眼镜的是,喜梅听着她话锋一转,却是添了几分兴奋之意在里面,“只是你下次打人也别打脸,还有命根子也断不得,其他地方的随便踹,我就不信他敢不要脸的大庭广众之下脱了衣服跟我们对峙。”

“高,果然是高,还是阿宁你最聪明,下次我保准把那小子的隔夜饭走揍出来,却不伤他一脸面皮。”阎青和哈哈一笑,笑声里充满了得意。

第7章 奇女子

这夫妻俩,未必也太彪悍了,还真是夫唱妇随啊!

虽然没有见过面,但是拜阎青和碎碎念所赐,她从那声“阿宁”里已经得知了里面跟阎青和说话的就是阎青和的夫人沈宁。说起这位女人也是个奇女子,出身七大世家中的沈家,不但有位皇贵妃的姑姑,更因为自身的才华跟顾凤璋的正室阮氏并成为京城二大才女。不过相比较的矜持自重,她却显得惊世骇俗许多,曾大放厥词的说诗词不过小道,跟女人的胭脂水粉没什么差别,都是为了面子好看的玩意儿,不懂也罢。

若仅仅是大方厥词也就罢了,她还身体力行的违反礼教,不顾闺门女子不得轻易抛头露面的古训,男装混迹于茶馆瓦肆,听人唱戏说书,甚至自己在家里写唱本排舞剧,兴致好的时候还自己粉墨登场。于是京中赞她的人跟毁谤她的人差不多多,她的才名跟她不规矩的风流名声几乎可以媲美,许多人都揣测着这姑娘或许嫁不出去,一辈子就只能赖在沈家了,可没想到一到及笄之年,就遇到阎青和这个愣头青上门提亲。

按道理说,阎家与沈家家世相当,阎青和又颇受瞩目,也算是青年才俊,他愿意娶沈宁,按照沈宁那狼藉的名声,应该赶快答应才是,谁知道沈宁这会儿却是把架子端的足足的,不但没有同意,还将阎家的媒人聘礼悉数扔了出去,说本姑娘哪里这么容易娶的,若是真想娶我,拿出诚意来。

沈宁的架势吓坏了许多人,沈家的人捏了一把汗,真怕这位姑奶奶就赖在手上嫁不出去了,可偏偏这世界上就有这种二楞子,一条道的走到黑,不见黄河心不死,见了黄河也心不死。阎青和求亲在全京城人前面丢了面子,却丝毫没有气馁,竟然按照沈宁说,使出浑身解数来追沈宁,各种丢脸没脸丧脸的事情都做光做绝了,整整持续了三年,就在两人都已经成为超大龄未婚男女之后,才吹吹打打的进了洞房。

阎青和与沈宁成亲多年,膝下一直无子,但这丝毫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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