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待?”秦朗嗤地一笑,一脸忤逆样,“老头子不就想抱孙子?这会儿有了,正好随了他的愿,有什麽好交待?”
杜宣不置可否:“但愿吧。”
说完打了个响指,立马有侍应生过来倒酒,倒完又毕恭毕敬地退到了一旁,不一会儿贾宝玉就领著几个人进来了。
荣奕皱了皱眉,杜宣依旧一副气定神闲的神佛样,凤目一眯,朝贾宝玉抬了抬下巴:“还不去倒酒?”
贾宝玉立马端起酒杯过去,刚喂了一口就被推开了,然後就见秦朗骂了声操,拿起外套就走,贾宝玉被他这麽撂著,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尴尬得不得了,更别提再去看周围一个个人的眼神。
这状况来得太突然,荣奕被唬得一愣一愣的,也不知道刚刚究竟唱的是哪出,揽著杜宣的肩问:“你他妈想什麽心思呢?这个节骨眼上居然把贾宝玉召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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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宣摊著手笑,一脸的无辜样:“我能有什麽心思?走了,别漏了什麽好戏。”
宁舒这回不只是为难,是脑子根本转不过弯来,脑壳见天嗡嗡响,跟被人打了一棍似的,从头懵到脚底板。
秦朗跟荣奕杜宣昨天的反常,他到现在算是看明白了,这会儿真是哭笑不得,更多的则是在“留”跟“不留”之间举棋不定。
留,铁定对不起宁爸宁妈,虽然这跟二老“要抱孙子”的想法不相悖,甚至乍一看来还挺合拍,但“此孙子”非“彼孙子”,显然两者之间有著本质区别。
在这麽个原则性问题上,宁舒万万没法偷梁换柱,当然他也没那个胆。
从小到大,宁爸就是宁家的一言堂,别说宁舒,就算是宁舒他叔,到了宁爸跟前,也只是乖乖听吩咐的份,压根没权利发表任何看法跟意见。
不留,秦朗那儿更不好交待,那流氓皱下眉毛,也能吓死一群胆小的,更何况是跟他对著干?
宁舒倒也不是怕他,更多的是觉得愧疚,外加还有些不忍心。秦朗那欢快劲,是个人都看得出来,怎麽装作视而不见?
秦朗找过来的时候,就看见宁舒傻不愣登地坐图书馆靠窗的位置上,手里拿著一本书在看,眼神其实是放空的。
他那一肚子的气就不知道怎麽出了,想了想之後抬脚往里走,结果就被拦了下来。
剪著叔叔阿姨头,戴著黑框眼镜,一副好学生模样的校园义务工翻起眼皮看秦朗一眼,指了指一旁的打卡机:“打卡。”
秦朗不甩他,叼著烟爷似地往里走,通道那块装了电子感应器,他没卡,打那儿一过,感应器就哔咕哔咕响了起来。
这回可真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所有人都抬头朝门这块望了过来,一个个眼神跟看小强似的。秦朗这辈子什麽时候受过这样的鸟气,气得直想把那顶著锅盖头的小子拎起来狠狠揍一顿。
不过这儿是公共场合,何况宁舒还在里头,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秦家有兽第二十二章(搞笑/生子)
秦朗叼著烟退後两步,两指夹了几张大钞往锅盖头上衣口袋里一塞:“帮个忙。”
可惜这回遇上了个油盐不进的,锅盖头翻了个白眼,神色特鄙夷,二话不说就把钱扔了回来,敲了敲打卡器,面无表情:“打卡!”
秦朗火了,额头青筋跳得要多欢腾有多欢腾。
这世上从来不缺不怕虎的初生牛犊,问题是这小子不怕他也就算了,竟然还敢摸老虎屁股,在太岁头上动土。
可是跟这麽个身无四两肉的强小子动武,就跟大人欺负孩子似的,整个没品,还掉价,传出去净让人笑话。
他怎麽丢得起这个脸?
锅盖头见秦朗老半天不说话,这才拿正眼瞧他,瞧完就皱眉了:“你是本校的吗?拿学生证我看看。”
“不是,又怎麽样?”
“眼睛在哪?看看那上头都写了什麽!”
秦朗眼一斜,看到打卡台下那块四四方方的白底红字标牌,写著“非本校学生勿进”,气得差点一脚踹上去。
什麽宝贝地儿,当自己多金贵,还好意思吊起来卖!
金贵与否那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问题是,在这节骨眼上,这还真就是个金贵地儿。
锅盖头一看秦朗那样,就知道这人不是什麽善类,於是按了按铃,那头穿著制服的保安进来了。
事情闹到这份上,所有人都再次抬头看了过来,一个个的眼神都跟看渣渍没差。
保安要赶人,锅盖头不顾淫威坚决不放行,秦朗气得想揍人。
那场面有够混乱。
最後,终究是宁舒看不过去,从里头出来,好声好气地赔礼道歉,这才平息了一场闹剧。
荣奕跟杜宣把里头的情形看了个一清二楚,对视片刻後就放声笑开了,笑声有够欢畅。秦朗从里头出来,见到他俩那德性又气又恼,抬脚就揍。
可惜荣小爷跟小肚子早已练就了一身精纯的“凌波微步”,闪得不知道多快,边跑边想:这可真他妈有意思,比在成风喝酒强多了。
回到成风,荣奕翘著二郎腿,还在一个劲笑,笑完朝坐他对面狐狸似的杜宣举了举杯,意思再明显不过:下回有热闹再一块看啊。
正欢腾著,那头秦朗推开门进来了。
杜宣朝荣奕挑了挑眉毛,荣奕假惺惺地问:“怎麽说?”
“你说呢?”
看来不是什麽好结果。
秦朗端起酒杯要灌,杜宣伸手止住他,脸上居然还带著笑:“借酒消愁总不是办法,说说看,人多有办法。”
他是哥仨里头最冷静的一个,向来“足智多谋”,可惜这麽多年来,那点歪脑筋都动在了不该动的东西上头。
秦朗拿起另一个酒杯灌了口,想了想,说:“这事我跟他说不通。”
“说不通?”杜宣抖了抖烟灰,“怎麽说的?”
“还能怎麽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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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怎麽说,就怎麽说呗。
杜宣扶了扶镜框,换上了一本正经的神色:“我看宁舒有些驴脾气,挺强的,你得顺毛摸。”
“怎麽摸?”
冷不丁听他冒出这麽一句,还特正儿八经的摸样,荣奕一口酒含在口里喷了一地,他能不呛著才怪,这都什麽话啊?
杜宣一眼也不瞧荣小爷那衰样,眯著凤眼继续说:“宁舒那人呢,强是强了点,可也不是没优点。”
秦朗翻了个白眼,意思很明显:这不是废话!
杜宣不急也不乱,斯斯文文地喝了口酒,说:“其实他也不是不讲理。换句话说,你呢,最好把这事的厉害关系跟他分析分析,也好让他明白事情的严重性。”
“事情的严重性?”秦朗眉头一皱,有些拎不清。
杜宣意味深长一笑:“先前你不是替他们家还了笔高利贷?这会儿还不够连本带息收回来?”
高利贷?
秦朗懵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他是真没想到还有这一茬,这会儿经杜宣一点拨,才有些幡然醒悟的感觉。
荣奕不大苟同,直犯嘀咕:“这能成麽?我看小宁有些吃软不吃硬。”
杜宣眯著凤眼吐了口烟圈,笑得挺神秘:“试试不就知道了。”
晚上秦朗回家,刚到楼下,冷不丁看到自家的灯居然亮著。
进屋一看,宁舒居然已经回来了,正在摆碗筷,饭香一阵阵往外飘,见了他只点了点头,面色如常,也看不出有什麽异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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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天出了那麽一茬,秦朗这会儿不免有些尴尬,不过他这人死挺惯了,打死也不会承认自己有错,正要恶声恶气开口,那头宁舒微微一笑,说:“洗手吃饭了。”
这是个什麽状况?
秦朗有些懵,看到桌上那几样他喜欢的菜,越发有不好的预感。
该不是鸿门宴?
这一餐吃得他战战兢兢,偏偏还得死挺,装得一脸不在乎,那感觉跟喉咙口梗了块鱼骨似的,要多憋闷有多憋闷。
吃完饭,宁舒要收拾碗筷,就被拦下了。秦朗那会儿眯著眼,叼著烟,衬衫袖子卷得老高,一副下水摸鱼的农民样。
“坐著别动,我来。”
宁舒实在不怎麽放心,老实说秦朗那架势真一点不像干惯家务的。
果不其然,没过多久,厨房就传来了“!啷”一声响,宁舒赶过去一看,见秦朗正皱著眉头,盯著一地的碎瓷片,似乎在琢磨该怎麽处理,以及要不要亲自处理。
宁舒摇了摇头,拿了个垃圾桶,一块块把碎瓷片捡起来往里扔。
秦朗有些气急败坏:“捡什麽?”
“不捡容易扎伤人。”
“不是有我在?掺和什麽!真是!”
边说边伸手推宁舒出去,结果一不小心,却把自己给划伤了,俩人面面相觑地望了眼,也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
果然是流年!
秦家有兽第二十三章(搞笑/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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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小一道口子,原本也没什麽,不过宁舒已经拿了个创口贴过来,秦朗就不好拒绝了,何况他也不想拒绝。
於是往沙发上一躺,手臂一展,双腿交叠,一脸大爷样,嘴上倒装得真真的:“多大回事,包什麽?”
手已经伸了过去。
宁舒这人一向实诚,也没想过要挖苦他一两句,只认认真真地包扎,那侧脸看得秦朗整颗心都软了。
这要说给荣奕听,荣小爷肯定仰天大笑。
禽兽都会心软,岂不是母猪也能上树?
母猪能不能上树,秦朗不知道,不过这一刻他是真心软了,杜宣先前教的那一套,顿时被忘得一干二净。
这会儿脑子里就只有一个想法:两个人这麽过一辈子,其实也不差。
本来就不是多大的伤口,用酒精消完毒,再包上创口贴,用了不到半分锺。
宁舒收拾好药箱出来,见秦朗叼著根没点燃的烟站在外头,眼神挺奇怪,就有些琢磨不透:“怎麽了?”
秦朗盯著他瞧了会,又盯著他小腹瞧了会,像是下了决定:“手术时间定了?”
“嗯?”
宁舒还没摸著门道,腰就被秦朗搂住了。
秦朗那视线就落在他腰腹那块,眼神有点留恋,有点伤心,又有点无奈,跟个玩具被人抢了的孩子似的。
他这样的神情,宁舒还真不常见,心底那点不忍一点点被勾了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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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朗很快就收拾了那股颓丧劲,叼著烟嘴,依旧是一副混账样,嘴上说得特潇洒:“也对,多个孩子确实麻烦。算了,我也不想遭罪。”
宁舒安静了好一会儿,开口那会儿舌头都有些打结:“原来你这麽想。”
秦朗这个流氓看人一向准,可惜这回没能看准,说了不该说的,之後差点悔到墙撞。
好在他这会儿还有那麽点脑子,想了好一会儿才会意过来宁舒是什麽意思,脸上表情换得要多精彩就有多精彩,跟拍电影似的。
“你是说?”
宁舒不说话。
秦朗看了眼他小腹,有些不敢置信:“要留下他吗?”
宁舒想了想,挺决绝地点了点头。
秦朗那会儿真想咬掉自己舌头,什麽我也不想遭罪!什麽屁话!
可惜说出去的话已经成了泼出去的水,收也收不回,这会儿再说什麽漂亮话补救,越发显得矫情,於是愣了老半天,都没能蹦出一句像样的人话。
不过他那眼睛里的神彩跟欢喜劲可骗不了人,既惊喜又兴奋,十成十一个傻子。
显而易见,在这个节骨眼上,他还真就是个傻子。
夜色撩人,秦朗有些兴奋,宁舒躺他怀里,跟著他慢慢动作。
秦朗的动作很柔缓,边动作边搂著宁舒接吻,双眼亮得跟千瓦白炽灯似的。
宁舒在他无止尽的凝视里,越发窘迫起来,脸往外一侧,像是要避开那缠人的视线。
秦朗一瞧他这样就笑了,握著他的手亲了亲,低声问:“害羞什麽?”
宁舒脸上血色又添了一层,他这人一向本分,在那有限的认识里,这会儿就不该开口说话,更何况秦朗现如今还在他里头一个劲耍流氓。
秦朗可没这种意识,他这人从来就不是什麽正人君子,以往在床上跟人玩,黄段子是一段接著一段,要多下流有多下流。
这会儿对著宁舒,已经算是收敛十足,可怜了宁舒那点脆弱的神经,愣是被一句清汤挂面似的话给惹得红透了整张脸,不是一点半点的纯情。
他脸一红,秦朗就昏溃了。
但昏溃归昏溃,到底还顾念著孩子,不敢做得太过,就一个劲抵著宁舒深吻,边动腰边教宁舒怎麽动。
宁舒那会儿脑壳麻麻的,当然如果不是脑壳麻,秦朗那些话随便挑一句出来,也能让他无地自容到死。
隔天一早,秦朗是被一阵呕吐声惊醒的。
宁舒那会儿正在浴室,吐得惨不忍睹,秦朗掀开被子跑进去一看,吓得够呛,宁舒那脸白得跟张纸似的,趴在洗脸台上,看起来无力又痛苦。
秦朗心疼了,後悔得不得了,於是打电话给赵卫国。
赵卫国叹了口气,从头到尾就只有三句话:禁欲!禁欲!再禁欲!
秦朗不放心,要带宁舒去检查,赵卫国问了宁舒的“病状”,断然拒绝:“来医院也没用,这都是必经阶段,多炖些有营养的汤水让他补补。”
过了没多久,又听到李医师隔著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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