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处牵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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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处牵手- 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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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入秋以后,儿子一场病差点使我坚持了五年的离婚计划前功尽弃。小强得的是急性肺炎,在这之前我从来没听说过肺炎是一种怎么厉害的病。那天早晨小强就开始发热咳嗽,小凤请了假。晚上回来,小强已经睡了。我发现他的呼吸有些急促。小凤说:白天咳得很厉害,现在好多了,睡一觉就会没事的。吃过晚饭小强仍然没有醒,我用手摸摸他的脸有点烫。小凤知道我每天晚上都要出去,说:你去吧,他没事了。我就去了瑶中南面围墙外的那间平房,这是我每天晚上必去的地方,就像白天要去大院上班一样。在那间平房里,我和方草每天都要重复前一天说过的话题和做过的事情,可我们一点也没有感觉到我们是在重复,一直认为我们是在创造。我们永远也忘不了五年前刘家湾那个油菜花飘香的夜晚。方草说:等我们结了婚,再回刘家湾去体验一回在月光下的油菜花上Zuo爱的感受。我欣然同意了。我们纵情到深夜,瑶城的狗都已经睡了,这时我们才依依不舍地分手。每次分手时方草都死死地搂着我不放,就像一松手就再也见不到了似的。然后她就轻轻地开门,我像一条偷食的狗从开了一半的门缝里溜出去,消失在巷子里。   
    回到家,小凤和儿子都不见了。我心里陡然紧张起来。我知道儿子的病情加重了。我开始后悔这个晚上不该出去,应该留在儿子的身边。我拔腿向医院跑去。小强正在打吊水,一瓶药水已经吊了一半。小强的眼中还有泪水,看见我他没有哭,只见泪水慢慢地涌出。这一情景差点让我的泪水流了下来。我觉得我永远对不起儿子,在他第一次生病住院的晚上,他的父亲却丢下他不管去同一个女人约会Zuo爱。他配做他的父亲吗?我用手抹了儿子脸上的泪水,问:疼吗?他摇摇头,并对我露出了一点笑容。我的心像被人扎了一下,刚才忍住的泪水这一刻被他的笑容捅破了,怎么也遏止不住了。我转过身去用手抹了。我发现躺在病床上的小强不再是个孩子,他一直在扮演着一个大人的角色。他知道我同他妈的关系,所以处处都表现得非常懂事。他是在试图用自己的一颗童心来挽救一对大人的不幸婚姻,而且让两个大人都感受到了他的用心。可惜他的天真幼稚的愿望最终没有实现。我觉得我这一生最对不起的就是这个孩子,他最终成了这起不幸婚姻的牺牲品。对于这个孩子,我不想把他的故事零零碎碎地淹没在这个庞杂的故事里面,削弱了我对他的感情,后面我将用专门的篇幅来写他。   
    小凤注意到了我抹泪的动作,她对我的流泪也许有了另一种理解。她说:你回去吧,明天还要上班。这里没事了。我说:你回去睡吧,我留在这里陪他。小凤不肯走,再三劝我回去。小强睁着眼睛望着我们俩,脸上的表情从来没有这么兴奋。也许在他童稚的眼里看到了一种希望。他用另一只没有插针的手指指旁边一张空着的病床说:爸爸睡这。我握着他的手说:爸爸不困,爸爸就在这坐着看着你打针。   
    这一夜我和小凤都没有回去睡觉,陪着儿子直到天亮。令小凤感到意外的是,她问我的话我都回答了她。因此小凤和儿子都很兴奋。他们怎么会想得到,分离的日子正在临近。   
    小强生病住院期间,顾艳玲和方草都去看过他。顾艳玲小凤认识,小凤一点也没有什么想法。但小凤还不知道方草已经来到了瑶城,幸好她们没有见着面。小凤正好回家做饭去了,所以方草没能将自己来瑶城的消息告知小凤。   
    方草这么做有些用心险恶。我担心一场灾难随时会暴发。                      
无处牵手 第十五章(3)   
    这个秋天瑶城被一场迅速蔓延的红眼病闹得人心慌慌,一时间,大街上到处都是黑色的墨镜,让人觉得十分别扭和滑稽。关于红眼病的传闻不断,传的最多的是得了这种病轻的视力下降,重的可导致失明。不少人干脆在家不上班了。黄秋云和杨西鸣就在家呆了半个月没露面。   
    那阵子宣传部上班极不正常。有人确实是害怕红眼病,有人则是利用这个借口休息放松自己,黄秋云和杨西鸣就分属这两种人。   
    那阵子陈天明显得格外忙碌,忙得连上街买副墨镜的时间都没有,整个宣传部只有他一个人没有戴墨镜。有消息说县委正在着手调整班子,说陈天明很有可能接替赵副书记的位置。人们从他的脸上看到的情形似乎证实了这种传说的可靠性。那阵子他很忙但显得特别轻松,只要稍加留意就能发现他脸上那种从心底浮起来的得意之色。   
    陈天明走进新闻科的时候,我和顾艳玲都戴着墨镜在看书。其实顾艳玲的心根本不在书上,我看见她一会抬头看看窗外的小竹林,一会又抬头望我,希望我能丢下书本和她聊天。我有意装作没看见她的样子,那副墨镜帮了我的大忙。我惊讶地发现,戴副墨镜其实是很有好处的。其实我这时的心也不在书上,那本书只不过是个幌子,它恰到好处地给我作了掩护。我一直在思考着如何尽早了断同小凤的关系,然后与方草结为百年之好。我们已经失去了一次机会,我没有理由再犹豫了。   
    这时陈天明走了进来。他的手里捧着一叠材料,站在我和顾艳玲的办公桌前,几分惊讶地说:你们谁是红眼病?我说我没有。顾艳玲说她也没有。陈天明手一挥,笑道:没有戴墨镜干什么?取下来取下来。他说跟一个戴墨镜的人说话心里总感到没底。我和顾艳玲笑着取下了墨镜,像是突然从黑暗里走了出来,眼前的景色让我们一阵惊喜。陈天明把手上的材料放到我桌上,说:交给你一个重要任务。他有意停顿了一下,好让我的情绪振奋一下,这是领导艺术。我的脑子的确震了一下。从那一堆材料看,这个任务不会小。陈天明接着说:下个月是瑶县推行农业承包责任制两周年,省委要我们好好总结一下两年来承包责任制取得的成果。这个材料很重要,省委说有可能上《人民日报》。所以常委专门召开会议研究了此事,决定由我们俩来写。我考虑了一下初稿还是由你来写,这样有利于文章结构的统一,然后交给我修改。陈天明一份份地翻着桌上的材料说:省委催得紧,要求半个月完稿。为了保证你写作不受干扰,你住到天外天宾馆去,这期间绝对没有人去打扰你。生活我已经给于经理安排过了,他会照顾好你的。陈天明说:怎么样,没问题吧。还没等我开口,他自己给自己作了回答。我知道这篇稿子对你来说不是件难事。我对他的卖乖有些反感,我说我尽力吧。陈天明就笑着对我点点头,并伸出手同我重重地握了一下。这一握手将我弄得有些尴尬,身上泛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我觉得两个天天见面的人握手特别别扭。   
    顾艳玲对这个决定感到有点茫然和失落,这将意味着她有半个月时间见不到我。她说:我可以去看你吗?我说当然可以,我又不是国家主席不让见。我笑笑说:最好不要让部长知道了,部长知道了你会挨批评的。她笑着说:你别吓唬我,我不怕。   
    小凤看见我收拾东西,以为我要出差,问:你要去哪?我开始没有回答,过了一会说:我要去宾馆写一篇大稿子,要半个月时间。小凤就放下手里正在编织的一件毛衣过来帮我收拾东西。这个秋天我发现她天天都在编这件毛衣,我一直不清楚这件毛衣到底是为谁编的。   
    下午我来到天外天,矮个子于经理把我当成了什么了不起的人物,鞍前马后地跑来跑去,一会问要不要这个,一会又问要不要那个。我说我什么也不要,只要安静!因为我要动脑子,写不好这篇稿子领导是会不高兴的。他对我一个劲地点头:是是是,写东西的人都这样。去年省里一个作家住在这里,接连三天三夜关着门不让服务员送饭,差点把我吓死。我被他的话搞笑了。   
    让我没有想到的是,矮个子于经理给我安排的竟是上次我和顾艳玲吃饭的那个大套间,这就意味着我要在那张铺着丝绒床罩的席梦思床上折磨半个月。每当我睡在这张舒服的大床上,我脑子里就有一种空落的感觉,并情不自禁地用手去摸摸旁边。我想应该有一个漂亮的女人睡在旁边陪伴我。后来我就悄悄打电话给方草,让她下班后来天外天陪我一宿。方草在电话里犹豫了一下,说:要是让别人看见了怎么办?我说:我有部长的谕旨,任何人没有我的同意都不准进入我的房间,你可以一夜不穿衣服都没关系。方草在电话里笑起来,说:那好吧,你在大门外接我。   
    我在山口外面迎接了方草。那时太阳刚刚下山,天边的晚霞很红很壮美,那鲜艳的西洋红色让我心里一阵激动。方草见到天外天时惊奇的模样同我第一次见到它时的样子完全一样:哇,瑶城怎么还有这么好的一方天地?这简直是过去皇帝的行宫嘛!我说当然,能来这里享受的都是皇帝。她惊羡得像个孩子,脚不自主地停下来,我想所有来这里的人第一次大概都会这样。我说你真像个大森林里来的孩子,更让你惊奇的还在后面呢,快走吧。方草跟着我走进别墅,她站在客厅里有点不知所措的样子。我说怎么样,气派吗?她说三大间只你一个人住?我点点头:当然。她吃惊地问:是一份什么样的材料,让县委不惜血本花这么大的代价?我说是一篇能让县委流芳百世的稿子,写得好,瑶县这面旗帜就会在全国飘扬!方草的目光落到了那张铺着丝绒床罩的席梦思床上,她走过去坐在床上,用手抚摸着光滑柔软的丝面。这一摸将我心里的欲火哗啦一下点燃起来。我说有热水,你去洗个澡,这样睡着更舒服。她说我昨晚才洗过。我说这里是淋浴,和你家里的不一样,水哗哗地冲在身上就像被人抚摸着一样感觉特别好。我说话的时候已经动手把她的衣服解开了。方草看着自己赤裸的身子,眼睛本能地看了一眼房门。我说你放心地去吧,这会谁也不会再来了。她羞涩地冲我笑一下就去了。   
    浴室里的水哗哗地响着,这时我已作好了一切准备。我有些按捺不住了。我站在浴室门口,等里面的水声一停我就冲进去,一把将湿淋淋的方草抱到了床上。两个月前我第一次见到这张床时产生的那股强烈的欲念这一刻得到了体验。我们俩都忘了身在何处,大呼小叫地呼喊着。我的动作之猛把方草都吓坏了。方草说:你今天怎么了,就像头小牛!我说这张床都快把我折磨疯了!方草就笑,说你这人将来当不了大官,当大官准犯错误。我用嘴把她后面的话堵在了喉咙里。她咯咯地笑着,声音像从一个很深的洞|穴里传来。我感到我们好像身在一个寓言童话里一般。   
    我们折腾了很久折腾得双方都很疲乏才停下来,后来我们就谈起了我们自己的事情。这真是个错误之举,这样的夜晚根本不适合谈论这些严肃的话题,而我却把这样的话题提了出来,结果方草流泪了,那泪水将我们的兴奋冲刷得荡然无存。   
    方草说:你和小凤还要拖多久,我真的等不及了。她说我都快三十岁了,我想早点结婚,然后生个孩子,过正常人的生活。这样偷偷摸摸地在一起我很害怕。   
    我说:我也和你一样想早点了断同她的关系,然后结婚生孩子,过一种安稳的生活。可这事不能太急。我说弄得不好会让我身败名裂,让我成为第二个刘宇朋。你得再给我一点时间。   
    方草脸上的兴奋不见了,眼睛里涌出了泪花:我最近经常做梦你同另一个女人在一起,我担心时间会改变你。   
    我用手抹着她的泪水,说:别胡思乱想,要是时间能改变我,这么多年我早就被改变了,干吗还要到处寻找你呢?   
    我的话并没有止住方草的泪水,直到我关灯的时候她仍像个伤心的孩子倦伏在我的怀里流着眼泪。我不知道她这时候心里在想些什么。后来我们虽然都醒在床上,但都没有说话,这使得这个浪漫的夜晚多了一层伤感的色彩。   


    第二天一天我心里都乱糟糟的,我不明白我的每一次值得记忆的过程为什么都在泪水中收场,难道我真是命该如此吗?后来我一直想再约方草来一次,进行一次补偿,可我打了几天的电话接电话的都说她刚出去了,于是我决定晚上去她的平房。这个决定让我意外地知道了一个人的名字,他叫刘东。   
    那天晚上没有月亮,天黑得发蓝。我从大街的灯光下转入那条小巷时,简直不敢挪步。我在黑暗里站了一会才隐隐约约看见石板路面上一丝微弱的光亮。我看见了方草房间里的灯光,那光经过一道厚厚的蓝色窗帘过滤后变成了一片微弱的幽蓝的光,好像十分深邃遥远。那窗帘是方草精心挑选的。我们作过试验,即使屋里开着一盏很大瓦数的灯泡,你站在窗下也看不清屋里的一景一物。我看见那幽蓝的微光心里立刻兴奋起来,我想方草见到我一定会惊讶得像个孩子。我的脚步轻得像只病狗走在巷子里,就是从我身边走过去也听不见声音。我站在门外正要敲门,突然听见了方草的说话声,我怔住了。接着又听到了一个男人的说话声,他就是刘东。他们的谈话显然已经很久了。   
    方草说:刘东,我很感谢你曾经给过我的关心和爱,可我觉得我更适合他,离开他我将无法生活。她说一个人要想彻底抹掉二十年的记忆是不可能的。谢谢你这么远来看我。   
    刘东过了很久才说话。刘东说我尊重你的选择,我明天就回去。不过我有个小小的要求。   
    方草说:你说吧。   
    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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