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记得你。有事?”
“我有事请你帮忙。”
“我的时间是很贵,用秒计费。”
“我知道罗城大律师的时间宝贵,我还负担得起。”
“什么时间见面?”
“现在。你有时间吗?我在曲靖。”
“10分钟后,到我的事务所的办公室来,我等你。”
“谢谢。”关云天关上手机,嘴角浮出一丝残酷的冷笑。
罗城看着对面的关云天,有点不相信地说:“他只是一只臭虫,你还修理不了?”
“我是怕,晓晓知道后伤心。”
“看不出,你还是位多情男人。在北京,为什么放她走?”
“你愿不愿接这个委托?”
“送钱上门,我是不会拒绝。100万。”
“成交。”关云天拿出支票本,开出100万的支票,放到桌上。“孩子出生前,他必须离开曲靖市。”
“好。孩子出生后,他若是在曲靖市呆一天,我付你1天10万元。”
“君子一言。”
罗城笑了,他的笑比美女的微笑还迷人。“一言为定。”撒旦的微笑让关云天感到阴风嗖嗖。
开公司做生意远比预想的要困难几万倍,几十万砸进去,连个水泡也不起。开家装公司一个月没有接到一个单子,改行做搬家公司,一个月也没多少生意,连房租也不够交。李岩感到焦头烂额,原有的岳父岳母靠山也没了。
现在,傻老婆跑出租车,挣得几个老米钱,连牙缝也不够塞。挣大钱的煤矿在关云天手里,一毛钱也别想拿到,下一步怎么办?
回学校继续教学?他们还不嘲笑死我,我就是回去,也要功成名就风光地回去。
他的情人一群,但只会花钱臭美,正事一点也帮不上忙,烦躁烦闷烦烦烦!他无心打理自己的搬家公司,泡在麻将馆里玩麻将。
开始有输有赢,渐渐地,赢多输少,他开始通宵达旦地在麻将馆里泡,家也不回了。
很快,李岩认识了几位铁杆马友,带他来到一个神秘的地方,教他玩老虎机,李岩眼界大开,一个小时不到,他的一万元变成20万元。我真是老土,早知道这样,何必开什么公司,玩玩这个,很快就能变成百万富翁,亿万富翁。袁晓景,看你还看不起老子,等老子发了财,老子要你天天给我洗脚,伺候老子。
他再也不去麻将室,开始不停地玩新玩意,大转轮,三批,百家乐。李岩的运气好的让人眼红,不到半个月,他就有上千万的身价。
他换了一辆进口车,女友也换的更漂亮更年轻,原计划回家羞辱袁晓景的念头也早忘到九霄云外。
乐极生悲,忽然间,他开始输多赢少,钞票像水一样地流走,他开始手头变紧,很快,车子典当了,女友也从身边失去了影踪。
公司也转掉,还欠下高昂的高利贷,而身边也没有了一位朋友。
风光好像是梦幻,不真实,但讨债上门的恶汉,让他明白,自己没有做梦,这一切是真的,他掉进了沼泽里,很快就会没顶。
袁晓景。袁晓景。他的眼前一亮,想起了遗忘很久的妻子。
第二卷 第五十四节 引狼入室
晚上,收车回家吃过饭,袁晓景和刘新枝出来散步。袁晓景浑身疲惫不想动,刘新枝硬是拉她出来走走,坐车里一天,不活动一下,小孩大人全受不了。
散步走了一大圈,有半个多小时,回家走到小区大门口,看见站在路边的李岩。
两人站住,看着完全变了样的李岩,婆媳对视一眼,警觉地看向李岩。
刘新枝的脸色变得很严肃。“你来做什么?”
“妈。妈。我想回家。”他上前一步,跪在母亲面前。
袁晓景轻蔑地看他一眼,大步向前走了。幼稚的游戏,我才不陪你演戏。
刘新枝看看远走的袁晓景,生气地打一下李岩的头。“让你作祸,起来。少在这丢人现眼,啥话回家说。”
“妈。我害怕家里的狼狗。”李岩站起身,犹豫地说。
“狼狗送走了。”刘新枝没好气地看看他,气不打一处来,但她也不想在这人来人往的大门口多说什么。
“妈。我错了。妈。我真的会改,好好做人。”李岩低声忏悔。
刘新枝没有说话,低着头,忍受旁人的指指点点,快步回到家。打开门,袁晓景半躺在沙发里看电视。
看一眼跟在婆婆身边进来的李岩,继续调电视频道。
“说吧。你又想出什么坏水。”刘新枝对儿子说。
“我的公司倒闭了,什么也没有了。妈。晓晓。我只有您们俩亲人,求您们收留我。”
袁晓景没有一丝反应,脸上的表情也没有改变。
刘新枝恨铁不成钢地骂道:“就你那猪脑子,是做生意的料吗?你会生意吗?不好好地安心教书,放着好好工作不干,好高骛远。你知道厉害了吧。”
“我等这个学期结束,就去找校长,下学期回学校教学。安心当个中学教师。”
“说完了吗?说完了就请出去。这是我的家。出去。”袁晓景冷冰冰地看着李岩,撵他离开。
“晓晓。我真的无处可去,看在我们夫妻一场,还有要出世的孩子面上。求你原谅我?”
“我不会原谅你。原谅你害死我爸妈?”
“我没有害死他们。”
“没有你去向我妈要钱,他们会吵架?会出车祸?是你没完没了要钱,才害死了爸妈。”
“晓晓。李岩又向雯慧要钱?”刘新枝吃惊地问。
“我爸妈出事前一个星期,他从我妈那儿又拿走30万元。”
“你这个小畜牲,你有没有良心?你是在烧钱?用那么多钱?”
刘新枝气地发抖,没头没脑地打儿子。
李岩也不敢躲,他双手捂住脸,任母亲打,要是知道自己还欠下几十万的高利贷,老太太真的会杀了自己。
袁晓景坐在一边,看着电视,只当没看见。
刘新枝打累了,她一边喘气,一边咒骂儿子。骂够了,她想了半天,对袁晓景说:“晓晓。你现在有8个多月的身孕,也没法再跑车。车子租给外人,还不如租给这个坏东西。你说呢,让他跑车赎罪,养家养孩子。”
袁晓景坐起身子,看看低头坐在一边的李岩,沉吟一下。婆婆说的也有道理,她这几天就在留意租车的事情。李岩再不是东西,但他看在他亲妈亲儿子的份上,也不会太过分。
“你愿意跑出租车?”
“愿意。”
“我给妈一个面子,留下你。你要住在楼下的储物室,一天交100元给我车钱。”
“行。我愿意。”只要可以留下,什么条件都行。我就可以想办法,还上高利贷,到时间还不上,真的会被他们砍了。
“你要好好地踏踏实实地过日子,跑出租车挣不了大钱,至少可以养活一家子。”刘新枝谆谆教导儿子,要他洗心革面地重新做人。
第二天,李岩出去跑出租车,晚上回来交给袁晓景100元人民币。连续一个星期,李岩很安分地跑车,交车钱,没有踏上楼上一步。
刘新枝放心了,她真的希望,儿子儿媳可以合好,以后平平安安地过日子。
袁晓景没有松懈神经,她一点也不相信李岩会浪子回头,他一定有阴谋。每天晚上都会锁卧室的房门,才敢睡觉,等着抓住他的白尾巴。
李岩找人问过出租车的价位,还卖不到自己原来车的零头,而且过户还相当麻烦。他看着日子一天天的过去,焦虑地连晚上也无法安睡。
关云天看到李岩回到袁晓景的家里,帮她跑出租车,几乎要气地爆炸。
出来,直接来到罗城的办公室。
“李岩怎么还在曲靖市?你有没有信义?”
“袁晓景还没生孩子,时间没到。”
“我要他明天就从曲靖市消失。”
“关云天。相信我。”
关云天努力压压胸中的怒火,盯着罗城的眼睛。“晓晓的预产期,不到两个星期。孩子出生后,我要是还看到李岩在晓晓身边晃。罗城大律师,按协议,我不会少要一分钱。”
“当然。我会按协议付赔偿金。”
“不要砸自己的招牌。告辞。”
“慢走。不送。”罗城看着像一头暴怒地雄狮,怒冲冲离开的关云天的背影。他笑了,按下电话的一个键。“风。该收网了,给你一个星期。”
他向后靠进椅子了。关云天,还想索要我的赔偿金,太小看我了。
刘新枝看儿子还算老实,她回老家去乡街上买正宗的土鸡蛋,准备给袁晓景生孩子后,坐月子吃。吃绿色食品,母亲宝宝都会健康。
她走后的第二天,李岩晚上收车回来,他交给袁晓景100元。
袁晓景收住,放进衣兜里。“吃饭没?我给你煮碗面。”
“我吃过了。”李岩接杯水,坐在袁晓景斜对面的沙发里。他的眼神很复杂地看着妻子,心里说不出什么味道。
“晓晓。我知道自己很混,但我真的爱你。你是我唯一想结婚的女人,我是为了爱才和你结婚。”
袁晓景看他一眼。“你认为,我会相信你?”
“我只是想告诉你,我的心里话。孩子长大,不要告诉他,我是个什么样的人。就说,我是个好人。”
“你是好人?”
“我这几天经常想,我要是不停薪留职出来做生意,我们两个也许过得很幸福。我教教书,你在家里带孩子,星期天,我回家看你们。我的虚荣心,毁了我们的家。对不起!晓晓!妈妈和宝宝,全交给你了。有来生,我还会娶你做老婆,但我会安分守己过日子。补偿我这一生欠下的债。”
“你又想做什么?骗什么?我没有钱,我的钱全部替你还给我哥了。”
李岩苦笑起身。“我去睡了。你也早点上去,休息。”他推开储物室的门进去。
袁晓景对李岩的话感到很不解,他是不是吃错药了?怎么会变了样?他会改变?不可能,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不可能会改变,我才不会上当。
袁晓景心里疑问重重,辗转反侧,很久无法入睡,等到迷迷糊糊地睡着时,已将近拂晓。
醒来时,已经是中午时分,她的卧室的门大开,心里一惊,起床看见床头柜上,车钥匙压两张纸,她拿起纸看一眼,不由眼前发黑,纸飘落在地板上,人昏倒在被子上。
“晓晓。这是我签好的离婚协议书,我拿走了家里的现金,就当是我应分的财产。
李岩。”
第二卷 第五十五节 炼狱之火
袁晓景慢慢地醒来,她感到肚子里的孩子动地很厉害,挣扎爬起来,拉开梳妆柜的抽屉。自己前两天取出来10000元和这个月跑出租车挣得两千多元,全不见了。身子晃了晃,她欲哭无泪,吃了这么多苦怎么就学不精,为什么要心软,一时的仁慈,换来的是致命伤害。
袁晓景真想一头撞死,这个恶魔,这个骗子,吸血鬼,我为什么要收留他,相信他心里还存有良知。
生孩子的钱没了,折子里不到三千块,婆婆身上也没什么钱,自从来这儿,她没向我要过一毛钱,所有的日常开销全是她自己带来的钱。
袁晓景不爱戴首饰,身上只有结婚时,婆婆送给她的一套黄金首饰,当掉也换不了几个钱,向关云天要钱?
不行。我还是把车子租出去,收点押金,生下孩子再说。
她拿起离婚协议书,看了半天,觉得自己真的太笨了。这段婚姻,付出了惨重的代价,结束了,就这样结束,好累。
她签上自己的名字,收好,想明天去城关镇问问,能不能办离婚手续。
下楼做中午饭,尽管她一点也没感觉饿,尽管她满肚子怒气。但她知道,自己必须要吃饭,要吃饭才能和孩子活下去。
我决不认输,决不低头。爸爸妈妈!您们一定要保佑我,我要努力地活下去。
她煎了两个荷包蛋,煮了一碗面,她刚端起碗,肚子一阵阵地下坠,她皱皱眉,忍受住不适,挑起面条就吃,努力咽下嘴里的面,泪水从眼睛里溢出。
不行,我得先去筹够生孩子的钱。“爸爸,对不起。”勉强吃下一口面条,她站起身慢慢地上楼,自己真是忤逆不孝。
掀开枕头,从褥子下取出那一块劳力士金表。这是前年袁爱国生日,自己用光所有积蓄给他买的生日礼物,也是她唯一从家里带出来,父母的遗物。而我,现在,连这个也保不住了。她的泪水一滴滴落下,但她没有选择地站起身,肚子似乎更疼了。
她去卫生间发现,下身出血了,她心里慌乱不已,用上卫生巾,拿起包和金表慌乱地下楼。锁好大门出来,想起准生证,又折回来上楼把准生证,结婚证放进包里,下楼时,她的肚子更疼,无力地抓住楼梯扶手喘气,休息一下。艰难地下楼,慢慢地向外走。
她没有力气开车,走到小区门外坐出租车,还是先到了当铺,卖掉劳力士金表,卖了不到五千元,加上钱包里的钱,勉强筹够5000元整。生孩子应该够了,不够也只好让婆婆想办法,我先去医院生下孩子再说。
“请您一定要留一个月,我会来赎回去,这是我爸爸留下遗物。求您。”袁晓景忍着疼哀求柜台里男人。
他点点头,没有说话。
袁晓景艰难地走出当铺,抬头看看火辣辣地阳光。“宝宝。你是不是受不了妈妈的愚蠢,迫不及待要出来帮妈妈。我们这就去医院,加油!我的宝贝。”
她先打电话给刘新枝:“妈。我要生了。李岩把家里钱全拿走,跑了。”
“跑了?”
“他把我用来生孩子的钱全拿走了,一毛钱没留下。我已经见红,要生了。”
“这个挨千刀的畜牲。我怎么养出这么个没人性的东西,我将来咋去见你的爹妈。”
“我要去医院了。妈。您快来,我的肚子好疼。”
“好好好!你别怕,我这就去坐车。”传来刘新枝哭泣声。
她拨通关云天的电话。“哥。我的预产期提前了。”
“要生了?”
“我现在去妇幼医院,肚子很疼。”
“李岩那个混蛋在那?”
“他死了。我自己要去妇幼医院生孩子,你快来。”
“该死的王八蛋。晓晓。我马上来陪你。”关云天在和人谈生意,挂断电话站起身。“对不起,我有急事。相关细节,你们和袁矿长详谈。”
“什么事?”袁青山拉关云天出来低声问。
“晓晓要生了。李岩那个混蛋跑了。”
“真是欺负人,我带人去揍死他。”
“照看好矿。我会处理那个人渣。”关云天快步走向自己的坐车,心里祈祷,袁晓景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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