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纯,你不怕我治好了病,不放你走吗?”
夏纯抿着唇,拉开椅子走过去,清眸坦然的望进他眼睛里,认真地说:
“我相信你是个信守承诺的人。”
相信他?
司翰宇嘴角不自觉地上扬,他是不是该知足了,哪怕她不爱自己,对自己至少还能信任。
“好吧,我接受治疗。”
**
“君子,有人在D市的一个县城医院里见到了一男一女,可能是司翰宇和夏纯。”
梁上君接到电话时车子刚驶到家门口,打电话来的人是他的老首长,他这些日子为了寻找夏纯,只差满世界发传单了。
他脸色一变,浑身的血液都在这一瞬间沸腾起来,激动地问:
“首长,是真的吗,在什么县,具体地址告诉我。”
“你别激动,现在还没证实,先确定是不是他们。”
真人和相片还是有区别的。何况梁上君传出去的相片是夏纯身材苗条时拍的,现在她大着肚子,身子臃肿。
“首长,你先告诉我,我自己去查。”
梁上君哪能不激动,好不容易听说有纯纯的下落,他的心都要从心口跳出来了。
司翰宇在医院就感觉到了异样的眼神,他本身是军人出身,比平常人都敏锐,加之现在身份特殊,知道梁上君正满世界找他和夏纯。
出医院时,从左边投来的眼神立即引起他的注意,车子驶出十几分钟后,他从后视镜里看到了后面跟踪的车辆。
与此同时,跟踪他们的人在车与车距离相近时,很聪明的拍了两张相片,但几分钟后,还是被甩掉了。
梁上君和老首长通完电话,刚进客厅,便又信息声响,当他看见手机上的相片时,深邃的眸子倏然睁大,没错,是他的纯纯。
“君子,怎么站在那里不进来?”
见他站在玄关处不动,凌芬从客厅走过来,疑惑的问。
梁上君神色变了变,强压下心里的激动,冲凌芬丢下一句:
“妈,我还有事要去处理,今晚不回来了,您和爸吃饭,不用等我。”
“唉,君子,什么事……”
梁上君转身出了家门,小跑着奔向车库,开着车冲出别墅,一颗心满满地全是纯纯。
终于找到她了。
虽然没有确切地址,但确定是在D市,范围缩小了,哪怕把D市翻过来他也要把他们给找出来。
他们为什么会在医院出现,是不是纯纯身体不舒服,还是宝宝有什么事……
**
苏与欢家很热闹。
但他很郁闷。
梁上浩一家三口,欧阳墨轩一家三口,还有Jeff带着儿子半个小时前刚到。
比圆圆小两岁的艾伦就像Jeff小时候的翻版,连个性也和他一样,酷酷地,不一样的是圆圆很喜欢艾伦。
她对他那双蓝宝石一样的眼睛很感兴趣,她甚至恨不能和他换换眼珠子,而Jeff和小怡聊得也很开心,最令他郁闷的是,Jeff说要在国内定居。
“艾伦,那你以后我和一所学校吧,谁要是敢欺负你,姐罩着你。”
圆圆小脸笑成了盛开的花儿,绚烂至极。
“女生只会哭鼻子,我罩着你还差不多。”
艾伦不以为然地哼了声,一脸鄙视所有异性的高傲状。小圆圆一听这话顿时变了脸,敛去笑,腾地从椅子里站起来。
“谁说女生只会哭鼻子的,艾伦,你敢和我单挑吗?”
艾伦抬起帅气冷漠的小脸,蓝色眸子酷酷地看着她,酷酷地说:
“我不打女人。”
圆圆鼓着腮帮子,双手叉腰,一副女王范,激将地说:
“你是怕输给我吧,艾伦,你要是输了就做姐一辈子的奴隶好了。”
“什么是奴隶?”
艾伦虽然从小被逼着学汉语,但他也只会简单的,一些词语的意思听不懂,两个小家伙对峙着,没有发现客厅里其他人都安静下来,无数双眼睛正盯着他们呢。
苏与欢本来嘴角噙着得意的笑,听见他家宝贝女儿让艾伦做奴婢,他端起面前的杯子优雅地喝水,水刚入口,听见他女儿的解释,他差点没把喝进去的水给喷出来。
圆圆秀眉一挑,高傲地说:
“就是你输了要替我暖一辈子的床,要一辈子听从我的吩咐,以后不许和别的女生说话……”
“那我赢了呢?”
艾伦听懂了,也从椅子里站了起来,虽比她小两岁,但个子和她一样高,俊美的下巴微抬,不是看,而是睥睨着她。
他爹地说这个圆圆很喜欢他,让他要对她好,可是他不喜欢她,不喜欢凶的女生。
圆圆歼笑:
“你赢了,我就替你暖一辈子的床。”
“好!”
艾伦冷笑,脸上的傲慢更加重了一分,一屋子人个个睁大了眼,安静地听着他们打赌,苏与欢还没来得及阻止,又听见艾伦补充一句:
“等我找到喜欢的女孩,你就不用再暖床了,我不会对你负责的。”
真酷啊!
可是客厅里其他人有的嘴角抽搐,有的满脸黑线,Jeff却是感觉身旁那道目光像刀子一样锐利,他抬手抚额,这又不关他的事,他这个儿子一向很有主见。
“行,我答应,但你要是输了,可得替我暖床一辈子,就算我以后结了婚,你也不能自由。”
苏与欢淡定不了了,正要开口说话,手机铃声却不合时宜的响起,他掏出手机接听电话时,圆圆和艾伦双双走向门口,要去外面空地单挑了。
“小怡,去阻止他们。”
苏与欢冲一旁的欧阳墨怡喊,见电话是梁上君打来的, 他不得不接。
“与欢哥,有纯纯的消息了,你和阿轩在哪里?”
“有夏纯的消息了?”
苏与欢惊愕地问,正准备跟着出去看热闹的几个人又停下来,特别是梁上浩,一听说有纯纯的消息,他眼神顿时亮了,一脸紧张地看着苏与欢。
欧阳墨轩也惊愕地看向他。
欧阳墨怡刚走出一步,听到这话也转过身。
Jeff虽然不认识夏纯,但也国外也听说了梁上君和夏纯的事,自是关心地想要听后面的答案。
可是苏与欢却不如他们的意,在众人希望听见梁上君多说些关于夏纯的消息时,他偏偏不开免提,只是自己听着梁上君说:
“是的,纯纯和司翰宇在D市一个县城医院出现过,就在半个小时前,现在他们不知去了哪里……”
**关于Jeff,是《惹上总裁,小妻欠收拾》那个故事中的男二,对欧阳墨怡痴情专心,没看过的亲可以去看哦。**
夏纯不知道被跟踪的事,只是奇怪司翰宇当时为什么让司机绕一大圈从另一条路回来。
但见他神色疲倦,一回来就说想休息,她便没有问,自己进了厨房给他做饭吃。
麦克则是在县城旅馆住了下来,今天下午是带着司翰宇去县城医院做检查,检查结果不好。
她煮了瘦肉粥端上楼,昏暗的房间里没有开灯,她推开门,看见司翰宇睡着了,便打消了开大灯的念头,轻手轻脚走过去,开了桌上的台灯。
不知是他睡眠浅,还是灯光惊醒了他,夏纯还没叫他,他便睁开了眼,狭长的鹰眸染着三分睡意,慵懒地看向她,视线与她相碰时,他嘴角微扬,温柔地问:
“纯纯,你做的什么,好香?”
“瘦肉粥。起来吃吧。”
夏纯微微一笑,语气轻柔,说话间伸手去抓住他手臂,扶他起来,司翰宇脸上笑意温柔,拿过枕头放在身下靠上去:
“做病人的感觉真好,可以有人照顾。”
夏纯瞪他一眼,把粥递给他,以命令的语气说:
“赶紧把这粥喝了,一会儿吃药。”
司翰宇看了看粥碗,又抬眸看着她,柔和的灯光照得她白希的面颊光泽莹润,面带微笑的样子让他好想时间停留在这一刻。
“拿着啊。”
夏纯见他只是盯着自己不接碗,便又重复地提醒,眉心微微蹙了起来,不会又头痛了吧?
“纯纯,你喂我吃,好吗?”
司翰宇在她的眼神里看到了关切,突然换上一副可怜兮兮地表情,一脸期待地望着她。
夏纯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正要拒绝,又听见他说:
“纯纯,我没有别的要求,在我最后的日子里,我希望你对我好一点。”
**
A市!
别墅外面花园里,圆圆以一个漂亮的踢腿结束了和艾伦之间的决斗,手掌一拍,居高临下地看着败落倒在地上的艾伦,得意地笑道:
“艾伦,从现在开始,你就是姐的奴隶了。今晚放你一天假,明晚开始暖床。”
“圆圆,什么暖床不暖床的,以后不许说这样的话。”
苏与欢打完电话出来时,正好听见他宝贝女儿发号施令,顿时满头黑线,人未上前,责备的声音先响起。
艾伦从地上爬起来,忍着肚子上的痛不服地说:
“欧阳缘,你不要脸,耍诈。”
该死的,刚才要不是弯着腰装眼睛痛,他也不会上当地去看,以为她真被伤到了眼睛,谁知一上去就被她突然一脚踢过来……
圆圆脸上的笑更加灿烂了一分,看了看板着脸走过来的苏与欢,不以为然地冲艾伦丢下一句:
“我这叫兵不厌诈,我君子叔叔教我的。”
不顾气鼓鼓地艾伦,她跑到她爹地面前,讨好地拽着他爹地手,让他弯下腰,附耳对他说:
“老爸,我这是帮你除掉情敌。”
苏与欢深眸微眯,不解地看着女儿,帮他除掉情敌,她这是找来一个情敌还差不多,如果说女儿是父亲上辈子的情人,那她找个艾伦来,不是给他找个情敌来吗。
“你不是怕我干爹再打妈妈的主意吗,只要我收了艾伦,我干爹就不敢再打我妈妈的主意了。”
圆圆拿白痴的眼神看她老爸,很善良的小声解释一番。
苏与欢顿时眉头一皱,这都什么跟什么啊,可是他现在没有时间教育女儿,欧阳墨轩都已经跳上车了,见他还没去,正在车里扯着嗓子冲他喊呢。
他摸了摸女儿的头,严肃地说:
“不许胡闹,爸爸现在有事要出去,艾伦来者是客,你要尽主人家该有的礼数。”
话落,他又转头看向抱着儿子的妻子,温柔一笑说:
“小怡,你先招呼他们。”
欧阳墨怡抱着儿子上前,拉过圆圆,示意他赶紧去。
梁上浩本来也想去的,但被苏与欢阻止了,让他留下来帮忙照顾孩子,实际上这几个小孩子都不需要他照顾,苏与欢是留他下来防情敌的。
虽然过了这几些年,他还是很谨慎的防着Jeff,此次Jeff回来,比起几年前真是判若两人,退却了青涩和冲动,现在的他举手投足间都流露着优雅,成熟。
苏与欢想,要是Jeff当年有着这份成熟和沉稳,那小怡最后是选择谁还不一定呢。
欧阳墨轩也人精似的,把他那一丁点的不安都看在眼里,车子驶上路后,他不怀好意地笑着问:
“你对Jeff这次回来有什么看法?”
苏与欢从镜片里看着大舅子那看戏的眼神,嘴角一勾,漫不经心地说:
“什么看法也没有,我现在对君子的事更关注。”
**
“什么最后的日子?不许胡说。麦克不是说了吗,手术还是有希望治愈的。”
夏纯生气地瞪着他,司翰宇却赖皮的不伸手来接,在她的眼神下改了口说:
“那就在手术前对我好一点吧,我怕自己进了手术室就出不来。”
麦克让他马上手术,一个星期的时间他能做什么?
“司翰宇,你答应手术了吗?”
夏纯虽然也知道手术风险大,今天他做的一系列检查都表明他脑子里的瘤恶化得很快,已经严重压迫了视觉神经和其他神经,他在医院还出现呕吐现象了。
麦克检查出脑瘤时手术有一半一上的把握,可现在,只有百分之十的把握了。
百分之十,这是一个让人看不到希望的数字。
司翰宇嘴角勾笑,无所谓地说:
“你答应了你配合治疗的,只是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夏纯眸色微微一变,以为他说的是手术失败,他会死在手术台上,她秀眉一挑,很有信心地说:
“我相信你手术会成功的。”
“哈哈,我就是让你做好我手术成功的心理准备,到时我肯定不会放你回到梁上君身边。纯纯,你要考虑好了。”
他要是身体健康肯定不会放走她,上次之所以答应她生下宝宝就放手,是因为他有病,他知道自己顶多熬到那个时候。
夏纯眉心微皱,提到梁上君,她的心情又低落下来。
“快喂我喝粥,一会儿粥凉了。”
司翰宇打断她的思绪,故意急躁地冲她喊,张着嘴等她喂他喝粥。
夏纯抿了抿唇,压下心里的情绪,真的舀起一勺粥喂进他嘴里,淡淡地说:
“一会儿我让麦克安排手术,你想什么时候出国?”
司翰宇笑着吃下她喂到嘴里的粥,漫不经心地说:
“明天,到了国外先陪你玩两天,然后再手术。”
若是死在手术台上,他也只得认了。
“好!那你多吃点。”
夏纯也笑,笑容里透着些许鼓励和温柔,舀起一勺粥又喂他,不经意地,脑子里却蹦出上次梁上君趴在床上,陆琳喂他喝粥的情形。
她的心一窒,手突然缩了回来,颤抖间粥掉到被子上,司翰宇眸色微变,疑惑地轻唤:
“纯纯,怎么了?”
夏纯眼神闪烁,尴尬地扯了扯嘴角,却还是把粥碗往他手里一塞,生硬地找了个借口:
“我好像忘了关水龙头,我下楼看看去。”
话落,在他疑惑地眼神下,她起身,匆忙离开他的房间。
只要一想到梁上君,她就心绪不平,她刚才想起陆琳喂他喝粥时自己难过的事,便没有勇气再喂司翰宇喝粥。
要是君子知道她对司翰宇这么好,他是不是也会难过,会发狂的吧。
今天下午在医院时,她犹豫几番想要给梁上君打电话,通知他。
可最后,她还是胆怯,害怕,不敢回去面对他,她只要想到自己的身世,所有的勇气都消失贻尽了。
心神恍惚下楼梯,在只剩三步台阶时,她突然脚下踩空,啊的一声惊呼,身子直直扑了下去,手想要扶住扶手却晚了一步。
司翰宇听见她的惊呼声蓦地脸色一变,把碗往床前桌上一扔,翻身下床,冲出房间,在走廊里看到跌倒地楼梯处的夏纯,他呼吸都停止了,声音变了调地冲出喉咙:
“纯纯,你别动。”
尽管他头晕,但还是三两步的冲下楼。
夏纯脸色发白,秀眉痛苦地皱着,她一手扶着楼梯扶手,一手捂着肚子,盛夏季节,穿得单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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