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橙柳跺跺脚,紧接着跟上。
小五望了望山上的路,此时理智告诉他应该带着夫人逃到安全的地方,可是沈楚楚平日调皮的模样不停的在他的脑海闪过。
一边是责任一边是爱情。他进退两难。
而此时,狭窄的山道上,黑衣人和侯府的护卫打得难分难舍,路旁到下了众多一动不动的伤者,有黑衣人也有侯府护卫。青禾和沈楚楚此刻正联手缠住了领头的黑衣人,看样子。似乎是胜利在即。
但那只是似乎,比起小五通知的援兵,黑衣人的援军似乎更先到。黑压压的人群,一拥而上,侯府的人不断有人受伤。
伤者的哀嚎声。和兵器相接的碰撞声不断响起。
许莹然躲在一辆废弃的马车后,双手无法抑制的颤抖。这样的阵仗又让她想起了安成镇的一夜。
橙柳看着不断打斗的人们脸色发青,她努力的吞咽了口中的唾沫,干涩的说:“夫人,现在这个情况,真的能就出沈姑娘吗?”
救楚楚,她必须要救楚楚,安成镇的事情已经过去,现在,她要为了朋友而竭尽全力!
许莹然稳了稳心神,双手握拳,让自己不受其他情绪的影响。
此刻,为救沈楚楚,她心中充满了力量和勇气。
山谷的风不断从许莹然的拳头上,凉凉的,带着倒春寒意。
对了!就是这样!
许莹然突然心生一计,她俯身在橙柳耳边细细说:“这道路一边是断崖,一边是高山,黑衣人最大的问题就是不能绕到我们后方,还记得前面的石桥嘛,等会儿……”
“夫人,奴才可以帮什么忙?”小五的坚定的声音倏然响起。
许莹然一喜,抬头望向小五,楚楚,果然没有看错人。
于是,三人围城一团,悄悄的商量救人的细节。
“我记得前面那辆马车里有一些桃花酿,橙柳去拿,楚楚她们快支持不住了,小五你跟着我,!”许莹然再次交代。
然后便直接冲出去,挥手大喊道:“嘿,小杂毛们,老娘在这里!”
找死!
领头黑衣人听见许莹然的话,心中一默,当即不在和沈楚楚等人纠缠,直冲许莹然而来。
“看老娘的万蛊噬心散!”许莹然惊声大叫,这撕心裂肺的声音不断的在空旷的山谷回荡,听得其他黑衣人莫名的一寒。
就在她大喊的前一秒,一片烟尘在风中疯狂的散落,迎面扑上领头黑衣人。
小五随即迎风一跃,又是一大片带着淡淡香气的烟尘,迎风吹向其他的人。
“万蛊噬心散?什么玩意儿!”领头黑衣人剑尖直指许莹然的脖颈,小心翼翼的问道。
见到小五的动作,许莹然深吐一口浊气,食指轻轻挪开寒光凛凛的长剑。
她轻轻一笑,朱唇轻启道:“毒药,现在你们是否感觉浑身脸上刺刺的,如同针扎一般难受!这才是开始,然后你们会觉得胸闷气短,渐渐喘不过气来,而后,心脏的位置便开始疼痛,先是淡淡的,如针扎般,就像这脸一样,而后……”
领头黑衣人越听越发毛,他眉心一跳,大战过后的汗水,一滴滴顺着额前散落的青丝滴下。
他忍不住轻轻的挠了挠脸颊。
“呵呵,沈姑娘,想骗我等,你还是省省吧,说起骗人,我等才是骗人的祖宗!”领头黑衣人扬起长剑,作势一刀砍下。
“姑娘”
“沈姑娘!”青禾情急之下喊出了许莹然的出嫁前的称呼,而小五一边捂住沈楚楚的嘴,一边照许莹然的吩咐行事。
然而黑衣人并没有直接动手,冷笑一声说:“有趣,有趣,没想到沈姑娘竟是个秒人!这让我等怎么忍心下手!”
既然真的不相信中毒,何必留下她一条命。
她可记得黑衣人最开始说的可是“一、个、不、留!”
许莹然冷哼一声,目光慢慢的从身后的一群黑衣人身上扫过。
“侠士小心,刀剑无眼,老子死了也就一条命,而侠士,和你身后这一群乌漆墨黑的人,可全都得给老子陪葬!”说道最后,许莹然的声音冷冽,如同千年寒冰。
如果此时小四在这儿,他便会发现,这和李子厚生气的模样如出一辙。
许莹然故弄玄虚的她转了个圈,走到橙柳身边,继续说:“不过既然你问了,老子就好心告诉你。万蛊噬心,南疆最有名的蛊毒,顾名思义就是数万只蛊吞噬中蛊人的心脏。”
“就像这样。”许莹然手拿一只小小的红苹果,“咔嚓”的咬下一大口。
红艳艳的苹果如同人鲜红的心脏,那“咔嚓”声如同催命的丧钟,直戳众人的心窝。
橙柳跟在许莹然身边,眼皮狂跳不止,她甚至下意识的在长裙上搓搓自己的手臂。
领头黑衣人注意到这个细节,心中“咯噔”一下。
“百里大夫说过,这种东西不能随便乱用,姑娘,你一下全挥霍了,这……”橙柳不安的说,表示十分担心。
而这时,人群中青禾也不甘寂寞,慌乱的大喊。“姑娘,奴婢的手也开始痒,这可怎么办?”
“橙柳,快去给青禾戒毒!”许莹然见误伤了自己人,急忙吩咐。
“是”橙柳哆哆嗦嗦的走到青禾跟前,掏出怀中的小盅桃花酿,小心翼翼的将嘴壶靠近她的嘴角。
竟然将解药放在了酒中,谁他娘的说沈府的沈楚楚是个傻大姐的,她娘的!
领头黑衣人心中咆哮不止。
橙柳扫了一眼众人,抖着嘴唇颤颤巍巍的说:“想……想活命的,就跟我们来!”
领头黑衣人的畏惧的表现,其他的人心中多了一些担忧,在自己小命面前,他们此时可谓是宁乐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于是,黑衣人和沈家护卫一步一步的往后退,走了良久,终于来到只有一座石桥的河边。
许莹然和橙柳挡在桥头,小五随身护卫这。先让沈楚楚和侯府等人全都到了河对岸。
“沈姑娘,你跑不掉的,快将解药教出来。”领头黑衣人也不敢说自己不相信,毫无底气的威胁。
许莹然双眼一直注视着天空,此时她无奈的摆摆手,说:“放心,我不会为你们这群臭虫痛下杀手的,我相信,你们每个人都能得救!”
突然,空中一抹奇异的烟火闪过,如同流星般绚丽耀眼。
就是这个时候!
她紧紧的拉紧橙柳的手,对小五说:“动手,给他们解药。”
☆、第二百三十二章又是故人?
小五闻言,立即酒瓶扔向河中。
而后,许莹然便见到所有人的黑衣人,如同下饺子般往河里跳。
现在安全了!
她深深的吐出一口浊气,紧紧拉着小五和橙柳,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
“然然!”
“许妹妹!”
李子厚和沈楚楚的呼喊声同时响起。
许莹然一回头,便瞧见沈楚楚飞奔而来,她搭一把手,将身边的小五顺势推了过去,“好好安慰一下楚楚。”
而后,她将心神全都放在不远处。那里,骏马疾驰,狂乱的风吹起墨色的披风,在风中猎猎作响。而马上的人风尘仆仆,威严的眉头紧紧皱起,曾经深不可测的眸子里,充满担忧。
“没事儿,我都解决了!”许莹然不忍心看见他脸上的担忧,笑着安抚。
“然然,没事就好,没事就好……”李子厚利落的翻身下马,一把抱住眼前言笑晏晏的人儿。
天知道当他收到小五发出的信号时,内心有多恐惧。他那么害怕,害怕然然出事儿,害怕再也见不到那个令他头痛、却也带来欢乐的小妮子。
还好,一切都还不晚。他没有失去她。
李子厚甚至有些颤抖的抚摸着许莹然的头。
“子厚……”许莹然用力的回抱他。
她的子厚一向泰山崩于前面不改色的蓟北侯既然在颤抖,只因为她有可能出事儿了!
这样的深情,只怕除了深情再无以能报了吧!
许莹然心中酸酸的,甜甜的,五味俱陈。
她埋首在李子厚的颈窝,故作调皮的说。“一群小毛贼,怎么可能伤害我,我是谁,我可是李子厚的妻子。堂堂大燕的蓟北侯夫人……”
洁白的玉手轻轻拍打李子厚的后背,这一刻,天地都为之一静,仿佛这世间便只有他们两人。
小五不敢打扰许莹然和李子厚。找到刚刚追上来的小四,说:“这些黑衣人全是便是劫匪,夫人说他们似乎是冲着沈姑娘来的。”
李子厚此次前来,调集了蓟北城外的西北大营里的士兵。听到小五的话,小四让士兵们把守在两岸,上来一个抓一个!
不过他倒是有些奇怪,这些黑衣人怎么一个二个甘心跳到河中。看侯府护卫被打得落花流水的样子,怎么也不像是他们办到的。
早春的湖水中,夹杂着暨云山山顶凛冽的寒冰,冰冷刺骨。
他的疑惑不得其解。但见府中爬上来的黑衣人一个个在岸边抖成筛糠,不知为何,心中便莫名一寒。
此时,李子厚恢复了镇定的模样,他不解的问:“你和楚楚不是去小业寺。怎么会出现在这个荒郊野岭?”
沈楚楚一默,紧紧握住小五的手,耷拉着脑袋走上前,低声对李子厚说:“侯爷都怪我,官道被山石堵了,要不是我带着许妹妹走小路,也不会出现这样的情况。而且,还让许妹妹接触那恶心的毒药……总之,都是我的错……”
“毒药,什么毒药?”从沈楚楚那乱七八糟的话中,李子厚一下发现了话中的不对劲。
他可不知道,然然什么时候将毒药这么危险的东西带在身上。
许莹然一听这话。便知道事情糟糕了。
她扶着额头,轻声说:“逃了大半天的命,好累啊,子厚,我们回府休息吧!”
这小妮子。只怕又闯什么祸了!
李子厚皮笑肉不笑,幽幽的说:“然然,你来给为夫解释一下,怎么就牵扯上毒药了!”
沈楚楚也发现了李子厚的异常,默默的望向许莹然,眼神充满不解,仿佛在问:我是不是说错什么了?
许莹然咬着牙摇摇头,小意的拉着李子厚的手臂说:“哪里有什么毒药,就是我们带的香上的粉末。”
李子厚显然不信,“就这么简单,那这些人就心甘情愿的跳下去了?小五,你说。”
他将矛头对向小五。
小五是许莹然的小厮,他知道,就算他不说,其他人也会说出去。既然如此,那还不如他来说,起码他能保证不添油加醋,让侯爷的怒火燃得更旺盛。
于是,他将事情的原委一一道来,当然,许莹然学沈楚楚说“老子”他没说,因为,光听到前面侯爷脸色已经黑成炭了!
“万蛊噬心散?南疆?”李子厚一步步想许莹然走去,头上的乌云足能引起一场台风。
许莹然心中苦笑,当时用这个假毒药之际也是迫不得已,很明显对方人多势众,如果不智取,根本没有一丝机会。
“既然是香灰,为什么你说那些人中毒的特征说的跟真的似的?”沈楚楚还是没想明白,突然问道。
啊,这是天要亡她,楚楚竟然在这个时候补刀!
但见众人都是一副不解的表情,许莹然不再看李子厚,认命的解释:“那些人刚刚经历打斗,浑身是汗,皮肤上沾上香灰这些异物,当然会觉得不舒服。然而如果不特别注意,谁也不会去在乎这些。但如果惊人刻意提醒,在夸大毒药的药性,疑神疑鬼的人们当然就会格外敏、感。”
“这……么说,解药是假的了?”沈楚楚的惊叹的说,一脸期待的望向橙柳。
橙柳瞟了一眼许莹然,见她没有反对,这才说:“就是一瓶普通的桃花酿。”
“是啊,是啊,我说那话也是小五偷偷扯了我的衣袖,我才能说出来的。”青禾急忙说。
沈楚楚这才想起,小五可是全程捂住她的嘴,难道这也是许妹妹猜到的,怕她关键时刻出岔子?
许妹妹真是聪明,连她也看虑在内,难道这就是书上所说的算无遗漏?
她冲许莹然竖起大拇指,无比敬佩的赞扬:“许妹妹,你真能干,不费吹飞之力竟然把这么武功高手忽悠到河里,连我可能会坏事儿你都想得到,我真是太佩服……”
沈楚楚还在嘀嘀咕咕。许莹然此时已经绝望了。
她哭笑不得的想:她错了,刚刚她应该叫小五直接打晕沈楚楚就省事儿了。
“沈姑娘,走,我有一个问题想要请教一下。”橙柳再也看不下去。生拉硬拽的要将沈楚楚拉到一边。
白苏摇摇头,走上前去帮橙柳。
李子厚此刻脸色已经不黑了,他一言不发的拉着许莹然上马。
“爷,夫人……”青禾刚想说什么,却被小五拽住,他冲青禾轻轻的摇摇头。
“小四,你留下收拾这些虾米,其余人回府。”李子厚神色威严,面上看不出一丝情绪,冷冷的说。
待到李子厚转身。小四望着那渐渐消失在小道上的背影,抹了抹头上的冷汗。
风萧萧兮河水寒,夫人,你,保重吧!
此时。马背上的许莹然却是需要保重,那上下颠簸的感觉让她仿佛在做跷跷板。
“慢点,子厚,慢点……”许莹然破碎是声音在风中回荡,太久没有这么疾行,此刻,望着前方她的心仿佛都要跳出来。
受不了了!
许莹然侧过身子。猛地环抱住李子厚的脖子,不在敢往到处乱看。
这胆子大得天不怕地不怕的的小妮子,看你下次还敢不敢拿自己的性命去赌博!
心中想着要给许莹然教训,但看到许莹然脆弱的抱着他,也许还在偷偷的哭泣。想到这些,李子厚骑马的速度渐渐慢了下来。
“然然。好了,你看现在慢慢的,不怕了!”李子厚右手拍了拍许莹然的后背,
可是,许莹然还是埋头在他的胸前。一动不动。
“然然”他再一次叫到,却依然没有回应。
不是真的哭了吧?
李子厚此时急了,他一个大男人竟然把女人弄哭了,这女人还是自己妻子,这叫什么事儿!
“吁!”李子厚停下马,小心翼翼的抬起许莹然的脑袋。
什么哭泣,他果然是想得太不切实际了!李子厚苦笑。
“真是个磨人的小妮子!”他在那嫩得出水的脸蛋上吻了吻,看来是真的累了,这么一会儿就睡着了。
他将披风接下,仔细的的包裹住怀中的人。
此时,李子厚的马停在蓟北城外的官道上,这里离城已经不远,周围人来人往,田地里青菜绿油油的,到处都是劳作的人。
这时,一个提着篮子的妇人见到李子厚,急忙走上前,问道:“公子出什么事儿了,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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