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兀术拼尽全力,竟然将那人拖不动!正惊骇时,又响钢刀出鞘之声,心知不妙!急忙往前一扑!来人正是冯擒虎,被兀术夹了铁枪,拉扯不动,就抽出砍刀欲斩其首,不料这人反应挺快,一下子就扑了出 去。
“王爷!走!”扎齐台拉起兀术,托住他的身子,顶上自己的战马去。随后赶来的冯擒虎一枪正捅进扎齐台的后腰。
“王爷,快走!”扎齐台倒也忠勇,忍住剧痛。用力在马背上一 拍。那战马驮着兀术,在乱军之中,飞快向北方奔去。
“兀术要逃!捉活地!”冯擒虎厉声大喝!喊罢就要催马上前追 赶!要是捉住了兀术,这北伐第一功,可就得算在我冯擒虎头上!还不封我的侯!
扎齐台中枪倒地,一见那宋将要追赶王爷,竟然一把抱住马腿!冯擒虎见马不动,低头一看。怒上心头,一拉缰绳,那战以人立而起,后蹄落下,正好踩中扎齐台胸口,这名金将惨号一声。吐血而亡。
待冯擒虎再看时,哪里还有兀术的踪影?
金兵溃退,终于抵抗不住,四散奔逃。宋军越战越勇,四处追杀。战场形势,立即出现一边倒的趋势。其实宋军总兵力,算上那两千平川关出来的步兵,也才一万二千人,金军虽然经历平川关的失利,然其兵力还有六万多人。
一比六的比例。居然被宋军打得溃不成军!当然,宋军的骑兵部队与金军相当。这是一个因素。还有宋军到来时,金军步兵正在渡河。猝不及防,措手不及,又是一个因素。冯擒虎地指挥得当,战术凑效,才是最重要的。
千军易得,一将难求啊!
杀声渐渐停息,冯擒虎集结部队,汇报战绩。方知金军步兵几乎被全歼。多半是落水溺死而致。而敌人的骑兵,则是被我军硬碰硬消灭掉的。兀术不知所踪。想是已经被保着突围出去了。
“将军,大喜啊!此次得胜,足以名传后世,您加官进爵,指日可待!”
“冯将军,王上若得知此役,您封侯的日子不远啦!哈哈!”
将士们欢呼着胜利!他们应该欢呼,有资格欢呼!汉族军队对北方游牧民族的军队,用一比六地比例,打得敌人还手的力气都没有,凭什么不欢呼?这是一场注定要载入史册的战役,宋军从前作战,哪一次不是凭借先进的装备,优势的兵力取得的胜利?
而这一次,宋军以少胜多,打了一个漂亮的歼灭战。历史上有兵家说,打歼灭战,至少要比敌人多三倍的兵力才办得到。可这一战证明,以少胜多,同样可以是歼灭战。
此役,宋军斩杀金军近一万五千人,落水溺水的金兵就达两万之 众,除去渡过 河的金军之外,其他地几乎全军覆没,兀术本人在少量部属的保护下,狼狈逃走,几乎自刎,还险些被冯将军生擒。大宋有史以来,此战最为痛快!
“传本将军号令!平川关步兵留下来打扫战场,向王上报捷!我部立即北上,与韩大将军地主力部队会师!”冯擒虎兴奋难当,下发军令后,又率领部队踏上了征途。
幽州
天刚放亮,守门士卒打开城门,放百姓出入。东方一片血红,今天又是个好天气。
“闪开闪开!”十余骑飞驰而来,两边百姓纷纷让道,守门士卒一看,有两人被一群全副武装的士兵拥护着,向城里奔来。那前面一人,三十上下,生得好相貌!鹰眼挺鼻,身形长大,穿一领绛色锦袍,系一条珠玉腰带,气宇不凡!后面一人,不到五十,豹头环眼,几缕短须,十分勇悍。穿一领团花战袍,披一件锁子连环甲,手提一杆长枪,威风凛凛!
这两人,正是王钰和林冲,平川关保卫战以惨胜告终,林冲交割了防务,随王钰一道返回幽州坐镇。
王钰地到来,把幽州卫戍衙门和都管衙门搅了一个底朝天。萧充刚刚起床就得知消息,王上进城,现已在衙门大堂坐下,随行的还有大将军林冲。
这个消息,把萧充听得睡意全无,慌忙命人去召集幽州的文官武 将,自己也身具朝服,出外迎接。
刚转出内堂,萧充就看到正堂上王钰正襟危坐,林冲身着戎装立在他身旁。还有十余名卫士,杀气腾腾,环侍四周。
“臣,幽云卫指挥使,幽云都管衙门都总管萧充,叩见王上!王上万安!”萧充在五步之外就拜了下去。
王钰赶紧放下茶杯,上前亲手搀扶:“萧大人免礼,本王这倒是成了不速之客了。”
是他的一句玩笑话,可萧充听到耳朵里,总感觉意有个冷战之后,他告罪道:“王上在前线涉险,臣不及救援,万死!”
王钰倒是很宽容,笑道:“哎,这也是事出突然,谁也没有料到。孤幸得天助,赖将士奋勇杀敌,总算是有惊无险,平安归来,萧大人就不必介怀了。”
听王上的口气很和蔼,又没有见怪之意,萧充这才松了一口气,恰逢幽州众官来到,齐齐拜见王钰。
“免礼免礼,幽云是本王第二故乡,这些年在京城,本王无时无刻不在挂念幽云,挂念各位啊,来来来,都坐下说话。”王钰笑容满面,让战战兢兢的幽州众官心里稍安。
接下来,王钰说了一阵话,无非就是慰问幽州文武官员,勉励他们忠精报国,克尽职守的场面话。众官自然也是信誓旦旦,表示要忠于朝廷,忠于王上云云。
幽云十六州这个地方,可以说是王钰的老巢了,这里上到官员,下到百姓,根本不理会还有赵家皇帝这一说。幽云是王钰弄回来的,第一任总管和军事长官也是他,这里的政治,经济都是他一手发展起来的。在幽云,王钰就是官员军民心中的最高领袖,平头百姓“只知有王,而不知有赵”。
“对了,本王日前发来两道手谕,萧大人可曾办妥?”王钰说完客气话之后。立即问道。
“回王上,臣接到手谕之后,不敢怠慢。立即任命韩毅韩大人为统军将领,率精锐骑兵四万,携带十六万余匹战马及无数物资,全速开 进,岳飞也随军同行,请王上放心。”萧充镇定地回答道。
王钰频频点头:“嗯。不错,你们行动很迅速。估计韩毅一走,你们幽云卫的家底也掏得差不多了吧?”
萧充颇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这个嘛,呵呵,为了贯彻王上的指示,我们再难也得办啊。现在我们幽云卫戍区,骑兵全成了步兵,军饷也……”
王钰岂能不知他话中含意,手指萧充笑道:“萧大人,你这官越当越精了啊。”萧充连道不敢,王钰挥手道,“罢了,本王前年就令户部筹备军饷,想来也差不多了。待本王回到京城,立即下令将第一批军饷送到前线。”
萧充闻言一怔。王上要回京城了?不是说要来幽云坐镇指挥全局 么?北伐不是要提前爆发么?现在怎么又……无数个疑问在幽云众官心中萦绕,却又不敢多问。
“有问题就问。上下一心才能办好事,不要有什么忌讳。”王钰看了出来。笑着说道。
萧充这才试探着问道:“王上,臣斗胆问一句,北伐何时开始?”
王钰闻言,并不急于回答,而是反问道:“萧大人,以你之见,韩毅此去,能否有所收获?本王要听真话。不要报喜不报忧。”
萧充本来的确想说一套冠冕堂皇的话来,但听王钰这么一说。只得如实回答道:“王上,以臣之见,韩将军此去,成败五五开。先不说大定是不是空城,即便让远征军入了大定,经过第一道防线,后面还有近两千里的距离,万一消失走漏,上京方面有所准备,层层阻击,这仗就难打了。又特别是上京的西南角和东南角有两个州,是军事重镇,拱卫金国皇都,所以……”
这一点,王钰早就想到了,可他为什么断然决定要打这一仗呢?就是要明白无误地告诉女真人,从此以后,攻守易位了!寇可往,我亦可往!
试想,宋军的骑兵,竟然能够深入金国腹地,长途奔袭两千里,这意味着什么?这意味着,金国的政治核心,随时都可能招致大宋雷霆一击!韩毅这一去,不管成败与否,意义都是极为重大的。
王钰还有一层意思,没有人想到,那就是此次远征,表面上看是在攻击金国,实际上,还有针对蒙古的意思。北方草原民族,一直以为中原只会消极防守,等着他们来打。可现在就要警告他们,不要动歪脑 筋,汉人也能远征大漠草原。
这些隐晦的含意,王钰不会说破,听了萧充地忧虑之后,点头道:“萧大人言之有理,但本王相信,人定胜天,这世上没有克服不了的困难。就算本王办不了,不是还有你们么?你们都是国家的中流砥柱,栋梁之臣!本王马上就要回京了,前线就拜托诸位,加紧备战,一旦朝廷军令下来,立即挥师北上。”
众官纷纷起身,萧充神色肃穆,拱手拜道:“臣等愿效死命!为国家统一,民族兴盛,鞠躬尽瘁,万死不辞!”
王钰赞许的点了点头,随即起身道:“好了,言尽于此。本王在这里,你们一定浑身不舒坦,就不招人嫌了,哈哈。”
说罢,领了林冲,步出大堂,萧充率众官恭送,心头也大石落地一般,浑身舒坦了。
出了衙门,王钰跨上马,对身后的林冲说道:“林大人,你回到防区以后,也要加紧准备,你带的兵马都是我南府嫡系,可不要在北伐中给本王丢脸,落于人后。”
“臣遵命,每当想起要北伐金国,臣是浑身有劲,大宋开国百余 年,终于反攻了!”林冲这句话,可以说道出了大宋军人的衷肠。北方辽阔的土地,本来就是我中华先祖给后代儿孙留下来的基业,寸土必 争!
第八桶 第两百一十五碗 完颜宗僖拿汉人作挡箭牌
金国这座防卫宋军进攻的军事重镇,两天以来都处在极度的高压气氛之中。久负盛名的沈王兀术率领九万雄师渡过 河,进攻大宋第一险关,至今未归。从前线传回来的战报称,进攻打得极为不顺,内应外合的策略破产。王爷一意孤行,坚持攻打,以致伤亡惨重。守卫大定府的完颜宗僖,几次三番派出部下,前往平川关劝说,均告无效。
正当他打算亲临前线,却劝说自己的大哥时,消息传来,兀术已经下令撤退。可他刚刚松一口气,噩耗如晴天霹雳一般从天而降。大军在滦河渡口,遭到宋军精锐骑兵的猛烈进攻,除已经渡过 河的步兵 外,几乎全军覆没,这是大金有史以来,最为惨重的失败。
兀术至今没有消息,是生是死不得而知,完颜宗僖虽然忧心如焚,但他的精力必须放在大定这座城上。这是宋军进攻金国的第一道屏障,这个缺口不能被打开。敌军既然能在 河渡口偷袭,那就意味着,他们的大部队从居庸关出来了,目标只有一个,就是大定府。
大定现在有多少兵力?老弱残兵,共计两千七百余人,这还得算上伙头兵,传令兵,誊抄兵等非战斗人员,而且兀术带走的不仅仅是大定的精锐兵马,还带走了几乎所有的军械装备,想打大定保卫战?门儿都没有。
可完颜宗僖毕竟不是凡人。他没有放弃大定,以皇室宗亲地身份留了下来,而且放出豪言,誓与城池共存亡。但他也知道,就凭这一点兵力,想挡住大宋军队的铁蹄,那是痴人说梦。如此一来,就只有兵行险招。什么险招?想必汉人非常熟习。空城计。
大定城楼上,一身便装的完颜宗僖带着几个随军谋士,悠然自得的巡视着防务。大战在即,他希望可以用这种方式告诉将士们,大定很安全,他已经有所准备。看起来。他的策略倒是奏效了,士兵们并不知道大定危在旦夕,看到主将如此悠闲,他们认为一切都在上面的掌握 中。
来到一个士卒面前,完颜宗僖神色温和的替他整理着铠甲,甚至还抽出他的佩刀来试了试刃口,继而笑道:“是把好刀,用来砍汉人地 头,再合适不过了。”随行的人员发出一阵笑声,听起来却有些勉强。
抬头看了看太阳。日头快到正中了,大宋军队会在什么时候来到大定?有多少兵力?是什么兵种?谁人指挥?这些问题。他一个也不知 道。兵法有云,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从这一点上来说,金军已经失去了主动权。
心中暗暗祈祷,完颜宗僖继续迈着“轻松”的步伐下了城楼。可他前脚一走,刚才那名士兵马上向身边的战友问道:“我怎么感觉王爷有些心神不定的?”
“别乱说话!王爷何等人物?必是有万全之策。”战友沉声训斥 道。
“不是,王爷刚才试我的砍刀,他刮地是刀背。”士卒辩解道。什么?刀背?不至于吧?连刀刃和刀背都分不清楚,王爷不是有什么心事吧?有什么了不得的事让他如此分心?莫不是大定府难保……
答案很快揭晓了。
对完颜宗僖提出质疑那名士兵突然侧过头去。像是在倾听着什么:“这,这什么声音?”
“哪有什么声音?风声吧。”身边战友疑惑道。嘴上虽然这么说着,但他还是把耳朵贴在了城墙上。这些在马背上长大的民族,对于未知的危险,总是有些惊人的敏感度。任何一点风吹草动,都瞒不过他 们。
“好像是骑兵?是不是沈王殿下回来了?”有士卒问道,当他抬起头来的时候,骇然发现,几乎所有城头上的士卒都朝着同一个方向望 去,西北方。那里,尘头大起,隐隐有遮天蔽日之势,如此看来,这支部队人数不少,难道真是沈王回来了?
辽阔的草原一望无际,远处似天地相接一般,当地平线上出现一条黑线的时候,大定府的守军们大惊失色。那条黑线,是并排行进地骑 兵。从这条黑线的长度来看,这支骑兵人数很惊人。
“是我军么?怎么排出这样地阵形?”
“不对,绝不是!你看那装备!”
“是汉军骑兵,快报告王爷!”
城头上一片惊恐!宋军主动进攻,还是好几年前的上雄大战时才发生过。参加过那一次血战地老兵,恐怕至今心有余悸,宋金双方投入了近六十万的兵力,就在上雄那么巴掌大的地盘上展开惨烈战斗。战后清理尸首,花了足足七天时间,才搬运完毕,尸山血海啊……
“快看那里!”有士卒发出这样的呼声。众人朝正西南方一看!奇了!宋军还兵分两路?而且还步军马军分开行进?
西南方向,黑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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