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十阿哥,忽然疑惑地看向他,故作不知,“今儿个十弟怎么会到这里来?莫不是有什么重要的事要办!”
“我来找朋友,不可以吗?”可能因为秀儿在场,不能毁了他的形象,十阿哥的语气虽然不善,倒也没多少怒气。估计是被我说中了心事,接着也不顾我在一旁,紧了紧眉头,看向不远处的秀儿,沉声道:“秀儿,你看连四嫂都这么说了,这里女孩子独住不安全!要不改日爷给你寻处小院,安顿下来,你要愿意你那两个姐妹也可随你过去做个伴!那样我要见你也容易些,不必整天担忧你的安全!还有你那份工也辞了吧!”
咿?果真雷厉风行!当着我这个做嫂子的面,就开口药金屋藏娇,不过他数过自己口袋里的银子没有?
“十弟,你打算在哪儿找那样一座带小院的宅子呢?要知道这京城里的房屋可不便宜!”我不是故意要打击十阿哥滴,只是让他明白不要随口开空头支票,或是找老八老九他们借?有这个可能吗?
那秀儿倒也不是真对十阿哥动了那男女之情,先前脸红也是因为一旁姐妹的取笑,和我这个她暗恋的主子的朋友看着。这下听了十阿哥之言,却是整了整神色,走到十阿哥面前:“十阿哥,秀儿一直当你是个可以交心的朋友,如今你却说要另寻小院,那……那岂不是拿秀儿当……秀儿毕竟是个……”
“十弟,这不合适,秀儿毕竟是个未出阁的姑娘家,你……那不是将她当做那不见光的金屋之娇了!女孩子家哪能……哎……”我将秀儿不好意思出口的话说出来,却换来十阿哥的瞪眼。不过自认识他以来,给我看得最多的就是他的两个‘卫生球’,不痛不痒,我自动忽略。
“秀儿,你知道爷不是那个意思!”十阿哥一把抓住秀儿的手腕,语气里有着明显的不快,也是,高高在上的他们,几时容得别人的拒绝。
“十弟,说实话,我也寻思着,给晚儿找个安全的地方住,才不枉她姐姐的一番相托。她们住这据说也有段时日了,再多住些时日应该无妨。寻到晚儿后,我让李侍卫打探过,附近都是些老实人家。不如我们花些时间,好好计较一番,给她们想个稳妥的法子。你知道的,汉家女子最重名节,她们虽是平民,一旦名声有损,怕是街坊乡里都容不得。”我话虽如此,心里却琢磨着到哪里找个纨绔子弟,有些权势,有些色,来给十阿哥一记猛的,然后顺利将三女调到府里。我的脸皮好像越来越厚了,这三个女孩子都还在场,我就随口说着谎话,哎……人要变坏真的很容易啊……
十阿哥没吭声,似乎想了一会儿,却是朝了秀儿开口道:“秀儿,走吧!你陪我出去一趟,我好不容易才有空。四嫂,我先走了。”说着也不顾秀儿有没有开口答应,抓了秀儿就出了门。
我朝他们的背影挥挥手:“无妨,我也是来带晚儿她们的。”然后很恶质地想着,那十阿哥刚刚是不情愿地同意了我的说法,不知是不是想到他那瘪瘪的钱袋了。金屋藏娇,不是谁都有这个本钱的!尤其是一个领着死例银,往来开销大,还不注意理财的贝子,管你是皇帝的儿子,不走非法路线,就是个富贵穷人,看着光鲜!这样说来,九阿哥经商,也许也不全是兴趣使然,也可能是小小年纪的他,已经充分认识到钱的重要性了,有钱的,才是大爷啊!
原本我是真心想请晚儿和肖露去府上或者几条繁华的街上逛逛,毕竟她们比我也就稍大一点,呃,当然,只是生理年龄稍大一点,说不定可以重温疯狂采购的感觉,毕竟红霞那丫头虽活泼,可是在她崇拜的绿烟姐姐的管教下,很是守着她身为丫头的本份,绿烟就更不用说了,带她们上街,只是多两个力气不大的搬运工。
那晚儿和肖露似乎没有那般死板,尤其晚儿,对服饰很有些品位。可是那两个小姑娘居然不给我面子,说是她们老板今儿个找她们,秀儿是有特赦令的。心里暗骂一句,墨的魅力果然比我大多了……人家宁愿看美男去,也不想看我这美女。于是,悻悻然地告辞,带着一个侍卫,两个丫环回去了。
在外面逛了这么老大一圈回去,居然那太阳还不红不火地挂在西边的天空,不由暗叹一声,没有胤禛在身边的日子,真难过!往日里,胤禛即使忙碌,但知道他就在身边,心里头总能很踏实地做自己的事,可如今,即使人忙着,也觉得心里面有些空,感觉时间难捱。什么时候,他才会回来?他一切可好?可有象我这般惦念着他?
也幸好手头还有些事情忙,时间虽难捱,倒也没有到那种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相思入骨,只是每每夜晚,一人孤枕,不免思念更浓,而每日清晨睁眼,身边的被窝也是一夜冰冷,心下怅然,不知胤禛的归期,却也无奈,只是难免怨他狠心,离家至今,却无只字片语飞回。
下篇 沫沫相濡锁重浪 第三十二章 家书成书抵万金
不知不觉,春已探头,暖风微熏,枝头嫩芽新绿点点,给慵懒了一冬的心,注入丝丝活力。那宋氏和李氏也曾来我这里询问胤禛的近况。我只得告诉她们,我也未曾收到任何家书。那宋氏倒也未曾多言,只说她们也是真心关心贝勒爷,如有家信报平安,能否和她们道一声,聊以安心。那李氏却是不甘,虽不至于冷嘲热讽,但话中带上一两根小刺,却也是再所难免,什么她们虽是贝勒爷的人,但身份低贱,只是丫环,没资格问啦,什么贝勒爷这么疼福晋,怎会没有只字片语啦云云。
我的脸皮虽然不薄,一般冷言冷语都当是吹个凉风,只是心里担忧着胤禛,如今又听得那般话语,难免有几分不悦。只是看着李氏那一张一合,翻飞的两片薄唇,忽然冒出‘会叫的狗不咬人’的念头,心下不由失笑,再看李氏,竟也觉得没那般讨厌了。只是看向一旁仍温婉笑着的宋氏,心里多出几分玩味来,如果她是那‘咬人的狗不叫’,才是真正该当心的人,该为她的演技叫声好;不过,若是她这份恬静平和是真的,我也要为她的涵养叫声好。
于理,我自是不用理会她们,说穿了,她们非妻非妾。不过于情,怎么说她们都服侍胤禛有些年头了,虽然现在不再去她们房里,但终其一身,也都打着四贝勒的人的标签,胤禛若有家信报得平安,通知一声也不为过。送她们走时,便也慷慨允诺,若有家书至,必知会两人。
只是没了李氏制造的噪音,屋子里一下子冷清下来,不免又要怨起胤禛来,这家伙难道不知道如今他也是有妇之夫,出门在外,要时常记得报平安的吗?
许是我早晚愤愤叨念,胤禛在千里之外,也终于感觉到我那股怨气。四月底,终于盼到了胤禛寄回来的家书。可看着那厚厚一叠让我几乎以为是包裹的信,不由张着嘴,好半晌合不拢,家书家书,莫不是他真当作书来写?
细细拆读,才发现自分别之日起,至四月中旬,几乎每日都有,有几日写得较长,其余的,有时是首短诗,有时只有寥寥数语,甚至有两张只有我和他的名字,却将他对我的思念表露无疑,一遍遍念着他的名字,原来幸福有时就是这么简单。
只有那最后两页,才象是要送回来的家书,讲到如今他已随皇上到了格德尔库,在塔尔奇拉驻扎,皇上已经命蒙军先行,想必不日也要各自领命上路征战,短期内无法再寄家书。然后才讲到他自己一切安好,就是睡不踏实,每每夜晚,总是思念我更甚,问我是否如他般也心念着他。听说朝廷异动,皇上似有所闻,嘱我只需照顾好自己,毋须理会其他。想必在这方面,胤禛即使另有嘱咐,也必不会夹在朝廷传送的信件之中。
不过两日,府里却迎来了一个意想不到的客人,当红霞告诉我是郭络罗家的小格格来拜访时,我还顿了顿,才想起那个心恋着八阿哥的,也极可能是八阿哥未来福晋的宁真格格。
果不其然,一年多未见,她倒真有女大十八变的架势,长得越发明艳照人,楞是将那常人穿着又土又俗的桃红色穿得娇艳粉嫩,犹如花中仙子。
虽然她一直保持着微笑,却掩不了脸上一丝尴尬,呵呵,真是个直性子的女子,今日怕是有所求,有所问而来。
才喧唅了两句,宁真格格就期期艾艾得开口问道:“不知……四福晋……有没有收到贝勒爷的家书?”怎么这么多人关心我家胤禛涅?不过看到宁真格格脸上那抹红晕,心下便有所了然,只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我故意忽略她的问题:“宁真格格怎么这么见外呢!你我年纪相仿,秋狝的时候也是相谈甚欢,叫我舒兰就好!莫不是宁真不将舒兰当作朋友?而且,只怕以后要唤我四嫂呢!”我想起上回对她的一番教育,意犹未尽啊!
“嗯,舒兰,那前方大军可一切安好?”宁真倒也没有扭扭捏捏,又问了个问题,只不过脸上的红晕颜色又深了点,面积又大了点。
我继续装傻充楞:“前方大军?啊,这个宁真啊,我家贝勒爷怎会和我说这些呢?他倒是有提到皇上一切都好,大军的事,半字也未曾提起。”
瞧着宁真在我提到皇上后的那抹着急的神色,估计是等着我接下来说皇子的情况,我差点忍不住笑出声来。
“舒兰,你还笑我!你……你明知我是想问八阿哥……八阿哥的消息!”前面的说得还气壮,但说到八阿哥时,却是小女儿态毕现,端得娇羞可人。
“八……阿哥啊!”我故意拖长了声音,然后很快回道:“我家贝勒爷没提!”
看着那张如花笑黡刹那暗了下去,我才接着道:“不过,我家贝勒爷说了,兄弟几个俱安好,都磨拳擦掌地准备大显身手呢!”
宁真听我这么说,软哼一声,嗔道:“就知道会被你取笑!你和四贝勒如胶似漆可是小半个京城都有名着呢!”
“什么小半个京城,最多也就是从你表哥们那边听到些闲言,要不就是从八阿哥那儿!我可不知道八阿哥什么时候变成小半个京城啦?什么时候把那小半个京城变成宁真格格你的,啊?”不过看了眼前脸色越来越红,红得几乎要滴下来的样子,我决定放她一马,挑了挑眉:“八阿哥一向和九阿哥,十阿哥走得比较近,要有什么消息,怎么不去问你表哥?反倒是跑来问我呢?虽然我很开心你能过来陪我聊聊天,做福晋毕竟不如做格格时那般自由。”
宁真听了我的问题,撇了撇嘴,倒是没有半分不好意思:“表哥想我做他的福晋,但你知道,我心里装着……所以,上回他来找我又提这事,我把他骂回去了,怎么好意思再去找他,尤其是问关于八阿哥的事!”
“那你不怕你表哥和八阿哥原本亲厚的关系因此生疏了?”八卦,绝对经典的兄弟争一女的八卦,虽然老套了点,但那个大清F4的兄弟阎墙,想必也是很有看头的,哎……胤禛不在身边的日子,我竟然堕落到如此地步,要是他知道,一定又会敲我的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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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不会呢!我那小表哥才不是那种……我也不知道怎么说,他只说不让我嫁给八阿哥是不想我受伤,是为我好,他还说……”说着,宁真居然用一种十分奇怪和疑惑的眼神看向我,“其实,上回秋狝的时候我都看到了,我知道,八阿哥是喜欢你的,但你现在都嫁给四贝勒了,他应该也死心了!我宁真一定可以让八阿哥喜欢上我的,而且,我阿玛和皇上提了……”
幸好我现在没喝茶,不然又要喷一地了,我怎么老替人背黑锅,不就是看到八阿哥拉我的手了嘛!确切地说是抓着我的手腕,但我怎么能告诉她,回她看到的是八阿哥强行把我当心诺格格道歉,呃,事实上,心诺格格也确实是我,一团乱,我想解释却无从解释起,不由干笑两声:“这个却是你误会了!我在宫里的时候,和八阿哥闹了些小矛盾,他那次想向我解释,我不听,把他惹火了,所以才……”怎么好像越解释越乱,“过去的事不提也罢!我看你和八弟倒是很般配!”我故意重重的咬着八弟二字。
然后话题转到八阿哥身上,这位宁真格格就开始有滔滔不绝的趋势,其实我也很想抓个人来,说道说道我家胤禛啊,还有一些闺房小事,可惜,如今却是没有这般的闺中密友可以分享这一切。于是当我第N次试图将话题从八阿哥转到四阿哥身上时,宁真也终于意识到天色不早,她该回府了!
掰掰手指头,胤禛这一去一个半月,居然都只是行军在路上,尚未开战,等战事结束,不知是猴年马月,而且在我的记忆中,总觉得那个噶尔丹是康熙三十六年死的,即使三十六年新春就死,现在才三十五年四月里,有着八个月呢,心下就不由诅咒那噶尔丹早登极乐,反正是早晚的事。
谁知,我那太子表哥不知被什么触动了神经,居然在京城的禁旅八旗中的郎卫和兵卫同时动了动手脚,康熙的耳目一报报到康熙跟前,某人疑心病大发,在前线哪里还坐得住,将那叛军击溃以后,连亲自看那个十几年来的眼中钉,肉中刺彻底灭亡都等不及,直接班师回朝了,据传还在五月间的时候,就和皇太后秘密约好回京日期的。果然是帝王家的父子亲情,信任啊……不知比那白纸能厚多少?
不过,对我来说,这些都是不痛不痒的事,即使太子是我表哥,怎么着都还有那么些血缘关系,但我是知道的,康熙目前不会对太子动手,那噶尔丹是不是也是因此得苟延残喘到明年呢?无论如何,六月里,即使我极度厌热,闻得胤禛要回来了,还是欣喜异常,只是没想到的是,胤禛是坐着马车,让人护着回来的,害得我那颗心都停跳了好一会儿。
听得护车的侍卫说是因为四贝勒随皇上在这大暑天,一路急赶死赶,还要帮皇上处理军务,导致前几天中暑,从马上摔下来,这几日也是饭菜进得极少,身体很是虚弱,不由地心里暗暗对老康比中指,不过那提着的心,总算放下来了。
掀开马车的帘子,看着那个才三个月不见,却越发清瘦的人儿,脸颊都有些微微下陷了,才放下的心又被狠狠地揪起来,疯狂的思念和满满的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