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完他狠狠地转身出了院子,转进隔壁,一把推开门刚好撞到刚要出门的春枝,他一把上搡开她,进了屋子。
看弟弟一脸的怒气,鲍天角轻轻笑了笑安慰他:“天麟,不要生气了,贝儿也是看你和金若离走得太近,金若离也是被贝儿的话激怒了。”
“大哥,真是应了金若离的话,乌鸦叫祸事到,好好的只是帮一帮还帮出事儿了。”鲍天麟气呼呼地坐在炕沿:“这个甄贝儿也是的,管起我来了,大哥都没这么管过我。”
“这个甄贝儿是管的有点多。”鲍天角皱了皱眉头,他可不希望自己的亲弟弟被这么一个女子管。就算哪怕以后她是他的妃子也不能这么管:“以后要是真的让她做了妃子,家里还不闹翻了天。”
“还有那个金若离,又不是我说她的坏话,干嘛要针对我。”鲍天麟听鲍天角向着他,接着诉苦:“还要我离她远一点,好像我天天粘着她。离了她活不了似的。”
鲍天角笑了起来:“天麟啊,这个金若离虽然说话不懂分寸,但是也是你那贝儿妹妹说话难听,说实话,金若离倒是不拘小节。其实心里未必龌龊,要不然也不会这么坦荡荡的就要你帮忙。”
“好了天麟,不要生气了。”鲍天角见鲍天麟慢慢地消了气坐在他身边:“男人吗。就不要和女人一般见识了,你不是要去看大戏吗,想出办法怎么去了吗?”
“还没有。”鲍天麟恢复了笑脸:“本来想和金若离商量一下看有什么办法。”
“等会去问问,她鬼主意多。”鲍天角见弟弟不生气了,递过去一碗茶:“最好不要让人认出来。”
“大哥。还问什么?她都说了要我离她远一点了。”鲍天麟略显失落的垂下头去:“那就离她远一点了。”
“真没看出来,天麟这么听话,大哥还以为你只听大哥的。”鲍天角微微一笑:“金若离说离她远一点,你就离她远一点?”
“怎么可能?”鲍天麟轻轻点了点脚站在了地上:“她说的不算,她说要我离她远一点我就要离她远一点吗?想得美。离她远一点还便宜了她。”
鲍天角高深莫测的看着鲍天麟比他几乎高出半头的身体出了屋子,嘴角扯起一丝笑。随即沉下脸去。
刚才甄贝儿对鲍天麟的态度让他心里很不舒服,他忽然觉得这么高大威武的弟弟被甄贝儿这样不可一世的女子看管,有点憋屈。不管怎么对男人总得留点面子。再者他觉得弟弟只能是死心塌地的听他的,今天他第一次不想撮合弟弟和甄贝儿。
若离 躺在温温的柔滑的飘着花瓣的水里,心里的气慢慢的消了,她有点想不明白甄贝儿。明明对鲍天角眼睛都绿了,却又吃鲍天麟的醋。反应还那么大,难不成还想脚踩两只船?
一直到感觉身体皮软。懒洋洋的只想睡觉,才从浴桶里出来,穿好衣服打开门。
“一脉。”站在门口对着外面喊到:“来帮姑姑倒一下水。”
喊了两声,听不见甄一脉答应。
“金若离,你的洗澡水也要一脉帮你倒?我们一脉不能做这个,会压住他的运气的。”甄一脉没答应,甄贝儿快速地从屋子里走了出来:“我和姐姐都不敢让一脉做这些,我爹娘都舍不得让一脉做这个,你是什么东西?让一脉帮你抬水烧火倒水晾衣服。”
甄贝儿再一次的挑衅若离再也忍不住了,站在门口大声说:“甄贝儿,你今天是吃错药了还是受了刺激了?找什么岔?哦,倒个水就压了运气了?到这里流放谁的运气好?难道这都是帮我倒水害的?心里害什么病就明说。”
“倒你的洗澡水就是会压了一脉的运气,你是个女人,怎么能让男人帮女人做这些事儿。”甄贝儿见若离声音大了一点,有点怯场,往屋子门口退了退:“在府里的时候娘说过,就连女人的衣服都不能和男人的一起洗,也不能将衣服压在女人衣服上面。”
“哪来那么多的破规矩!甄贝儿你要是心里不舒服就去外面对着山呼喊乱叫去,别想着找我的茬。这可不是你们定安王府,我不吃你那套。”甄贝儿甄珠儿有事没事的横眉冷对,她一般的也就息事宁人一笑而过,实在过不去了呛几句,只要不让她们太嚣张就行。可是既然杠上了就不能退缩,免得以后被骑在脖子上。
她伸出头看了看左邻右舍,院子里都没人,知道大家都不愿管这种闲事,躲在屋子里了,便出了屋子站在院子里大声道:“甄贝儿,我告诉你,你不要给我讲这么多的破规矩。你还不够格!什么男人不能帮女人做事儿,那你是女人啊,来这里这么长时间了怎么没见你帮你弟弟做什么?你倒是帮一脉洗洗衣服,做做饭啊,你到是去打柴抬水啊?一脉帮我,那是因为我们两互助互爱相依为命,以心换心,怎么了?”
甄贝儿被若离呛得说不出话来,好半天才说:“金若离,你是个贱民。自然得做这些,难道我爷爷认你做干女儿是白认得?”
“甄贝儿,你不说这话倒还好。你这样说我就得把话说清楚了:你爷爷我义父是认我做干女儿,是他老人家看得起我,我照顾一脉是我对老人家的承诺。但是和我相比你和一脉应该更近是吧?你们血肉相连是亲骨肉啊,怎么没见你帮他,甄贝儿甄珠儿。不是我说你们,一脉比你们好多了。枉你们还比他大呢!”
“我爷爷将一脉托付给了你,自然是你照顾他。”甄珠儿在屋子里听若离连她一起说,走了出来:“但是是你照顾他,不是指使他。”
“帮我干点活就是指使了?你要明白我现在是一脉的姑姑,说白了也就和母子一样。让自己的孩子干点活儿是顺理成章的事儿。”若离见姐妹两站在一起共同对付她,往前走了两步:“自己的孩子帮着着倒洗澡水能压什么运气?再者说了谁说的女人会压男人的运气?那个个男人不是女人生的,难道都将运气压住了?”
“你你。简直不可理喻,没有家教的野村姑,”甄贝儿被若离一连串的话说的无话可接,气得脸色发白,重重的丢下一句:“姐姐我们进去。跟这种人说话的降低身份。”
甄珠儿不可思议的看了眼甄贝儿,跟着进了屋子。今天昨天她都没多言,她可不想为这件事让鲍天角觉得她不能以大局为重。
但是妹妹这两天甚至这一段时间的反常,让她很不理解。以前她都是紧紧跟在她身后,顺着她的话说几句。对她也是处处低声下气跟府里没多大区别,可是现在她竟然不太跟着她了,更加的不出门。对金若离的态度也恶劣起来,好几次她都发现她看金若离的眼神里充满仇恨。
她以为她是觉得鲍天角不可能亲睐她转而在乎鲍天麟了,可是今天看来好像也不是,她似乎只是针对金若离。因为她明明看到鲍天麟在帮忙却毫不顾忌他的感受指责金若离。
但是她没问,这个妹妹心机较重,她不想说出来的事儿是问不出来的。鲍天角已经给了她承诺,她没有必要在乎妹妹的感受,她想怎么就怎么吧。她越是难以理喻越能衬托出她的明事理。
若离站在院子里呆了好半天,刚才也说痛快了,心里舒服了一点,既然人家撤退了,就不要再穷追不舍了。
回到屋子,甄一脉还没回来,她拿起洗脚盆一点一点的准备将水倒在院子外面的菜地里。
才泼了两次,耳边就想起鲍天麟洪亮的声音:“金若离,你这样一遍一遍的的跑多少遍啊?这只桶里可装得下两水桶的水,还是我大人大量,帮你提出去算了。”
“停,停,打住。鲍天麟,我可不敢再劳驾你了。这万一要是遇到什么事儿,又是我挡了你的运气,这罪名我可担当不起。”若离忙往边上躲了躲:“我还是一盆一盆的往外倒吧,不是说过了让你离我远一点吗?免得有人不高兴,找我茬。”
“金若离,你也太高抬自己了吧,就凭你也能挡住我的运气?我一生下来就鸿运当头。”鲍天麟嬉皮笑脸的凑了过来:“你说要我离你远一点我就离你远一点啊?我怎么那么听你的话,还有我只管自己高兴不高兴,还管得了别人,谁有这么大的面子。再说谁敢找你茬啊。”
鲍天麟说着提着浴桶出去,甄珠儿转动眼珠看着甄贝儿,外面的声音动静听得清清楚楚,很有针对性。
甄贝儿眼里聚起寒意,越聚越深,最后狠狠地裹着被子滚进炕脚。
第一百七十六章 乔装改扮去看戏
鲍天麟在若离面前耗费了很多口水,见若离还是爱理不理的。既不说不去玉瓜村看大戏卖西瓜,也不说去,更不要说出什么鬼主意了。他气呼呼的站了起来:“金若离,你到底想不想去看戏,看看那号称贡品的西瓜到底长什么样子?”
“去不去看戏,那要看我的心情好不好了,心情好了就去 心情不好就不去。”若离说了跟没说一样:“西瓜还能长什么样子,它怎么长也长不成冬瓜南瓜吧。”
“好了好了,不去算了,我自己去。”鲍天麟气呼呼的往外走,他有点拿若离一点脾气都没有的无奈。
若离见他气呼呼地走了,在后面小声说:“去就去,我管你。不过有人长得那么鹤立鸡群,要是被那些花花草草的给牵牵绊绊了,那可就可惜了,一头好猪给花毁了。” 、
鲍天麟停住脚步看着若离:“你说谁呢?谁是一头好猪。”
若离笑嘻嘻的:“没说谁啊,说猪呢,一头健壮的猪好好的走着,路上偏偏就有那么多的花花草草,你说花花草草的亏不亏啊。”
鲍天麟看若离“金若离,你就变着相的骂我,好男不跟女斗,我也不跟你计较,赶快想办法我们去看戏,不能被认出来。”
“除了乔装改扮,还能有什么办法?我们是要去看大戏买西瓜,总不能变成隐形人吧。”若离见鲍天麟并不生气,也不和他再抖嘴:“我看我们化化妆,变个样子。”
“怎么变啊,就像前些天给你穿上男装?”鲍天麟居高临下的看着若离:“可是那些只能骗骗那些没见过你的人,还没骗得过。”
“那是因为我是百分之百的女儿家,再怎么装都不像男人。”若离看着鲍天麟的脸:“但是我变不成男人,能变成一个不像我的女子啊。”
“怎么变?”鲍天麟看着若离狡黠的脸庞。
“我们什么时候去?”
“明天吧。我们先去,我们和大哥一脉先去,星雨春枝跟着。”
“ 那就明天再说了。”
末伏天,已经到了初秋,早晚还有点凉,小鸟刚刚开始鸣叫,就从院子里走出了一行人。
一位清瘦男子身着长衫,头发在后脑勺挽了个髻,用蓝方巾固定,脸上黑乎乎的。一双眼睛澈澈见底,脸颊上有颗黑痣。
身后一位身材魁梧,头发只在顶部挽了挽就全都披散下来。身着短衣裤,脸色惨白,像是缺血,另一位身材适中,头发高高挽起。双眼乌黑,脸色蜡黄像是有病。
后面跟着一位头上包着方头巾,齐眉刘海,脸颊绯红,眉间一颗红痣的女子,旁边是一位脏兮兮。只露两只眼睛的半大孩子,还有一位村姑打扮的女子,脸上红一片白一片的。下巴处也有一颗痣。
太阳刚刚冒花,他们已经顺着河水下游走过了几座山脚。
一路上没遇到什么人,鲍天麟稍微放慢了了脚步看着若离:“金若离,你看看你那傻样,那颗痣那么鲜艳。难看死了。”
“你懂什么?这叫美人痣。”包着女佣般可爱头巾的若离摸了摸染了点胭脂的脸颊:“女的叫美人痣,男的就是有痣着事竟成。所以你没痣。”
“金若离,原来你故意不给我点痣的?你居心叵测啊你。”鲍天麟听若离在这么一说,看着她眉心之间扁扁的红痣,扑哧一声笑了起来。
化妆品有限,除了一些胭脂水粉就是画眉的青螺了。若离半夜起来就帮几个人化妆,来来去去就那么几种原材料,最后连锅底黑都用上了,才把每个人变了样。而对于她自己,就给自己多了个福利,来了个女佣头造型,最后怕太可爱了,就用胭脂给本来白里透红的小粉脸染上了绯红,看起来就是个红二团,还别出心裁的在眉心点了颗红痣。
虽然觉得不伦不类的,但是就是不想被人认出来,常婆婆说她要去看好几天戏。万一被认出来就糟了,还有那黎宝根一定是少不了的。
对于春枝她也不敢太过分的打造,鲍天角说过不能太漂亮,就红的白的黑的都用上。
鲍天角听若离和鲍天麟说话,想起脸颊上的黑痣,抬起手,想起若离说不要用手去摸,那颗痣是用青螺点的,又放下手。
没有进山沿着河床一直往下游走,上午时分,才见有人从山涧溪谷中走了出来,还有从山林中出来的,一群一群,老人孩子女子俱全。
一群人默默的走着,就有好事的来过问: “哎,这位后生,你们是哪个村上的,怎么这么面生?”
鲍天麟忙躬了躬身:“我们是山外的,听说玉瓜村唱大戏,西瓜开园来看看。”
“那你是来对了,玉瓜村的西瓜那可是皇上都吃的,我们这里的人就是每年少吃几顿白面也要吃玉瓜的。”好事的男子很健谈:“你看看,都背着麦子去换呢,看你们没背麦子,是要用银子买吗?”
“我们是路过,也没麦子,要是价钱差不多就买一些了。”鲍天麟指了指夹在腋间的几只麻袋:“这位大哥,也不知道那玉瓜什么价?”
“哎,说起这玉瓜的价,好的能吓死人,低的也有,我们一般人家也就买低价的吧,味道差不多,就是样子不一样。”男子很热心的介绍着:“那些价高的就是贡品,也就是全身玉一般的,进贡的缴纳完剩下的。价低的就是那些一般的有花纹的,玉瓜我们没吃过,一般的也好吃,全都是沙瓤。”
“瓜园很大吧,开园还要唱戏?”鲍天麟走在男子身边,拿出一只黎全根通过各种方式送来的苹果递给他。
男子接过又红又大的苹果,道着谢,转身将苹果给了身后的一个孩子,那孩子便咬了一口,又给了旁边的另一个孩子。
男子看着自己的四个孩子一人一口的吃苹果,确认很公平才转脸回答鲍天麟的话:“玉瓜村的瓜园是很大。村里的人不种庄稼,全都种西瓜。但是只有玉老爷家有玉瓜,要上贡。每年到了这个时候,瓜农就将自家的西瓜和玉老爷家的放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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