鲍天麟轻轻一笑:“既然焦妈妈说着这么好,不知道他那正妻和那九个妻妾会不会为难我们家若离?”
老来娇听鲍天麟这么一说,咯咯笑了起来。一边笑一边拿手帕捂着嘴:“原来田公子是担心这事。田公子真是多虑了,宋大人的正室夫人出身书香门第,很通情达理的。不会为难金小姐的。”
鲍天麟慢慢喝着茶,老来娇觉得口有点渴,可是鲍天麟并不请她喝茶,她只好干干的笑着等鲍天麟开口。
鲍天麟喝了一会茶,似乎在考虑一个问题。
老来娇有点着急的看着鲍天麟。宋大人嘱咐她,这个媒一定得保成功,这个金若离金小姐他是势在必得,而且只要得到了金小姐,以后他绝对不在沾花惹草,也不再娶下一个。
鲍天麟终于放下了手里的茶碗。看着老来娇:“焦妈妈,这事我认真的想了想,觉得还是不能答应你。你也知道我们还是流放之人,暂时除了能自由一点以外,还没有别的资格。谈婚论嫁。估计也不允许,按律例是要等到能养活自己交粮纳税以后。”
老来娇笑的粉面乱颤,脸上的皱纹就被勾勒出一道一道的:“这位田兄弟。你还真是年轻,这是什么问题。没听过事在人为么?宋大人一句话的事儿,只要田兄弟促成了这桩婚事,不要说金小姐,就是田公子还有别的人都不守律法管制了,田公子要是看上那家姑娘,老身给你说媒去,就凭田公子这等人物,什么样的姑娘还不任你挑。”
鲍天麟又是很深沉的微微一笑,善于谗言观色见风使舵的老来娇心里紧张起来,这个看起来年纪不大的小哥,太过沉稳了,沉稳的让她这个走遍高坪镇,完全脱产靠着说媒养活一家老小的专业媒婆有点心里没底。
在她的说媒生涯中,最值得骄傲的就是帮宋大人成功的说成了九位妾室,这让她这些年来名声大震,只要稍微有点家底的人家,几乎都是请她保媒,哪怕是已有婚约在先。
所以这次她太过自信,直接带着四色礼就来了,。按理说这个四色礼是在订婚和成亲之时男方为了表示对女方父母的尊敬,专门为女方家长带的,带来着四样礼物,就说明婚事已经成了。
鲍天麟看了一会老来娇,玩味十足的又端起了茶碗:“焦妈妈说的可是当真,那在下以后要是看上那位姑娘了,还得劳顿妈妈。”
老来娇马上堆起一脸荣幸的媚笑:“这个一定。”
鲍天麟又是微微一笑:“可是焦妈妈,在下的事儿好说,金若离的事儿我虽能做主,也得听听她的意思,如果她要是不情愿,我也没办法。”
鲍天麟的话让老来娇心里没了底,宋大人这次比哪次都用心,千万不能说砸了,坏了自己的名头,砸了自己的招牌。
她忙陪着笑说:“金小姐愿不愿意,还不是田公子你一句话的事儿,常言道家有千口主事一人,你说成就一定成。”
鲍天麟轻轻一笑:“话是这么说,还得听金若离的意思,她要是不愿意,我也不能勉强,毕竟是她一辈子的事儿。”
鲍天麟说完对着外面喊了嗓子:“金若离,你进来。”
老来娇就瞪大一双故作热情天真的周围布满皱纹的眼睛,什么样的女子能让见多识广的宋大人这么倾心。
早已躲在门外偷听的若离此刻正冻得耳朵生疼,她用两手捂着耳朵,甄一脉在耳房里对她挤着眼睛,听见鲍天麟喊她,装模作样的往后退了退,这才应了一声。
推门进去,对着老来娇笑了笑:“老妈妈好,田麟你叫我啊。”
老来娇一见到若离,感觉并没有宋大人说的那样天上有地上无的,但还是顺口溜一般的夸了句:“金小姐好,金小姐真是长得好看,高鼻梁杆子直又直,杏胡眼睛圆乎乎,桃胡腮尖又尖,樱桃小嘴一点点。”
鲍天麟看着若离只管笑,老来娇说的这些若离一样都沾不上,她的眼睛清澈灵动,却不是很圆,鼻子也不是很直,而起很俏皮的,下巴也没有桃胡尖而是略带婴儿肥,那张嘴就更不是樱桃小嘴了,而是厚厚的软软的。
若离也跟着笑了,这点自知之明她还是有的,人家来说媒,一定是要把她夸得跟流行的美女似的。
她笑着坐在了一把椅子上,往火盆里添了块碳,便抬起眼睛看着鲍天麟。
鲍天麟微微一笑:“金若离,焦妈妈今天来,是给你保媒的,宋大人想要娶你做第十一房妾室,不知你意下如何?”
“这还用问,肯定是不愿意了。”若离一口回绝:“都那么多的妻妾了,还要娶啊,他顾得过来吗?”
老来娇听若离说的坚定,站了起来:“瞧小姐说的,这常言道一个男子七个妻,不够了再娶妻。这一个男子说的是一般男子。宋大人不是一般男子,娶十个二十个的也不为过,皇上还三宫六院七十二嫔妃呢,再说了,小姐要是进了门,宋大人一定对你另眼相待。”
“那是皇上,他是皇上吗?他。”若离见老来娇站起来,也跟着站了起来:“焦妈妈,你回去告诉宋大人,说我感谢他的厚爱,让他另娶别人吧。”
“金小姐还真是直率,不过不瞒你们说。”老来娇见若离推辞的很坚决,看了眼鲍天麟,见他很无奈的对她摇了摇头,语气硬了起来:“金小姐刚才说什么皇上,皇上离我们太远了,我们这里山高皇帝远,宋大人就是土皇上,只要他看上的姑娘没有娶不到的,就说那个三姨娘,七姨娘,十姨娘的,都是已经定了亲的人,也都寻死觅活的,现在还不是乖乖的。”
“这么说宋大人是强取豪夺了?怪不得我们乡下后生打光棍的这么多,他一个人就娶了十个,还不够。”若离听老来娇说想起常婆婆说孙子媳妇很难找,不由的感叹:“焦妈妈,你去劝劝他。差不多就行了,已经那么大年纪了,身体伤不起啊。”
老来娇本来是用刚才的话镇一镇若离,见她一点不害怕,脸上的笑僵住,那些个活奔乱跳的粉像是一层霜。
半天才说:“金小姐,。实话告诉你吧,宋大人对小姐是势在必得,不管你愿意也好不愿意也好,过不了十天,你一定会成为十一姨娘的,金小姐,田公子,四色礼给你们放着了,十天后宋大人来娶人,聘礼后天送来,十两银子,三身衣服,一套首饰。”
老来娇说的这些都是宋大人的话,她说完挺直腰杆转身出门。
若离傻愣愣的看着,只是听过这种强娶名民女的,没想到落在了她头上,她没答应人家就这么定了。
“慢着,焦妈妈。”自从若离进门就一直没怎么说话的鲍天麟见若离傻了,重重的将茶碗放在了桌上:“既然金若离不愿意,这四色礼还烦劳带回去,如果他执意要娶,十天以后再说。”
第二百零六章 替她着想了
鲍天麟刚才还微微笑着的脸庞瞬间冷冰冰的,让人望而生畏。
老来娇犹豫了一下,凭她几十年驰骋媒场的经验;这个鲍天麟看起来不温不火,着实不好对付,回去先跟宋大人碰碰头,再慢慢说。反正宋大人看上的人一定能得手的。
她 提着四色礼走了几步,想起了什么转了回来:“田公子,金小姐。叫你们公子小姐都是宋大人特意吩咐的,是给你们面子。金小姐,老身在宋大人家看过你的户籍,你也老大不小了,在我们这里像你这么大的女子孩子都好几个了。你只不过是义女,没有必要为了人家的孩子耽搁了终身大事吧。”
若离傻愣愣的看着,老来娇血红的嘴唇一张一合的,脸上的粉就往下掉。
见过浓妆艳抹的,没见着这么浓妆艳抹的,比那些青楼女子脸上的粉还厚。
还是这么大年纪的老人家,这个老人家还真豁的出去。
“焦妈妈,我的终身大事就不烦劳您操心了。您还是操心您家的儿子孙子女儿外孙吧,。”见老来娇嘴唇不动了,若离这才说:“况且我觉得我还小,不用着急。”
老来娇还想吓唬若离几句,却看到鲍天麟越来越冷的目光,她实在搞不清楚这个鲍天麟和若离的关系,说是亲人,说是若离的事儿他能做主,却要征求若离的意见。
说是一家,联系不上,说不是一家,却似一家。
难道这个金若离以前是鲍天麟家的丫鬟家仆?
可是宋大人明明给她看四家流放之人的户籍关系,田林金若离分明是两家,还很清楚的注明,金若离是甄一脉爷爷的义女。
户籍上说的很明白。这些人都是郡府宣判的犯人的亲属,属于受株连的未出三伏的直系亲属。
既然是犯人的亲属,有什么好担心的,不就是宋大人一句话吗。
管它什么关系不关系的,只要帮着宋大人说成了,好处有的是。
老来娇焦妈妈提着四色礼灰溜溜的出去,若离讨好的对鲍天麟报以微笑:“天麟,你真是我的救命稻草,你的大恩大德,小女子定当报答。呵呵呵,先喝点茶。”
鲍天麟笑着端起了茶碗:“金若离,还是算了吧。小心十天以后这个大人真的 来娶你了。”
“有你在怕什么?”若离嘻嘻一笑:“不过这些天我得紧紧跟着你,免得遭到抢亲。”
鲍天麟眼里闪过一丝得意:“跟着我做什么,这些天明摆着你是开不了张了,我看这样吧,明儿个我先送你回去。我在这里帮你盯着,十天以后我们再开张,正好你先回去好好打总算打算。”
“好主意。”若离忙点头,店收拾好了 ,她却发现还没准备好,没有帮手。单凭她和甄一脉根本难以完成。
还是现回去想一想,谁能来帮她。
回到玉溪村,鲍天麟就不见了。连司马翼司马羽都跟着走了。
若离不敢去问鲍天角,他隐隐约约的觉得在和宋大人有关。
粮食不多,都是司马翼司马羽从镇上买回来的,还有蔡玉梨蔡小姐送来的秋粮,冬菜。。只是去镇上短短的几天,厨房就被两位小姐弄得一塌糊涂。
水缸里没有水。桶里也只有一点点,案板上乱七八糟的,锅里的锅巴也没铲。
她强压着怒火,用了整整一天时间将厨房洗干净,和甄一脉将两只大缸的水装满,又推了点面。
刚刚将厨房洗好,面推好,鲍天角俊逸的走了进来:“金若离,给咱们做点面条吃吧。”
听到鲍天角的声音,若离便心慌起来,她不敢抬头看他的眼睛,只管一个劲的说:“好。这就做。”
“金若离,你们去了这些天,一切都还好吧。”鲍天角破天荒的站在厨房外:“怎么天麟没等我回来就走了呢?有什么事吗?”
鲍天角问话一定的老老实实地说出来。。
若离便一边做饭一边将镇上的事情一一说了出来。
“原来这样,”鲍天角听完扯了扯嘴角:“这个宋大人看来是活得不耐烦了,惹上天麟。”
鲍天角说完对若离丢下一句:“饭做好了端过来。”
鲍天角的语气一如平时般的波澜不惊,若离心里开始忐忑不安。让她将饭做好了送过去,虽然说得很是温婉柔和,却透出难以掩饰的霸气。
不知道是不是要训斥她的爱出风头,招蜂引蝶。
心里还担心甄珠儿甄贝儿会对她更加的嫉恨,可是鲍天角的话比鲍天麟强大多了,像圣旨一样不可不听,用心做好了饭菜,装进木质托盘里慢腾腾的端了过去。
春枝春雅在院子里忙碌着,两人一个清洗一个漂洗,正在从大盆里捞出鲍天角鲍天麟的衣服。
春雅看到若离端着盘子推门而入,忙闪烁着一双妩媚的眼睛:“若离姑娘,做什么好饭了?”
“也没什么,就是清汤面。”若离看到春枝只是微微礼节性的抿嘴一笑,停住了脚步:“那边还有,你们也吃点。”
“不了,若离姑娘,我来吧。”春雅飞快的擦了擦手,若离慌忙将盘子递过去,可找到救星了,就听见关着门的屋子里传来鲍天角的声音:“春雅,让金若离自己端进来。”
若离手一抖,有点不知所措的看着春雅。
春雅愣了愣,随即眯起眼睛温和地一笑:“若离姑娘,你还是自己端进去吧。”
说完她又低头洗起了衣服,眼里的柔媚瞬间消失。
若离没顾得上观察春雅的神色,小心翼翼的推开屋子们,见鲍天角斜倚着土炕一角的墙,面前放一张炕桌。
见她进来鲍天角坐直了身子,顺手将手里的书卷放在炕上。
若离忙将盘子放在炕桌上,一一端出面条咸菜,双手呈上筷子。
鲍天角心安理得的拿着筷子,并不说让若离离开。若离心里惶恐起来,她不敢看鲍天角,也不敢擅自离去,更不敢问是不是可以走了,她觉得在鲍天角面前,她一点没有自我,完完全全的惶恐不安;,完完全全的做了亏心事的虚心之人。
鲍天角慢条斯理的吃着面条,就着咸菜,脆生生的咸萝卜在他嘴里有节奏的咯嘣咯嘣响。
吃了一会儿,鲍天角赞赏的点了点头:“金若离,刚才听你说,你是准备去镇上开间回头客小饭馆了,买点面条馒头什么的。另外隔壁那一小间是打算买点手工了,听你说准备叫巧女馆?”
终于说话了,若离忙说:“我是这么想的,不知道天角你觉得怎样?”
若离说完看着鲍天角,一般的事情他是不会管的,但是既然他过问了,一定是他说了算。
鲍天麟吃完面条,喝着面汤,一直将面汤喝完,放下筷子。
“倒是不错,只是我们现在的身份地位,财力不允许太过铺张,太过招摇,毕竟我们每人只有三两银子,经过了一年,应该没有资金。我也知道你很费心的带了点出来,如果没人追究那就过去了,但是如果有人追究起来,也不好说。所以呢,店可以开,但是只能在每逢集日开一天,而且我们这些人都得轮流着去帮忙,要让别人看的出我们实在是没办法了,四家人守着一家小店混饭吃。”
鲍天角说的都是实情,若离有点想不通:“银子都是我出的,老板大家都有份,不公平。”
鲍天角见若离说话间撅起厚厚的嘴唇,轻轻笑了起来:“金若离,你也真是天真,你以为你那点银子也算银子?只不过是特殊时期,以后还你一百倍一千倍。”
“远水解不了近渴,以后的事太遥远,我们可是活在当下。”若离看着脚下:“可是就那么一个小院子,那么多人怎么住?”
“还住什么?“鲍天角微微扬起好看的风目:“我们主要还是以种田为主,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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