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还不知道这些人是临时联络起来的,还是有组织地造售假文物。现在正是中国艺术品价值稳步上升的时期,全民收藏的兴起也让市场也在逐渐变得火热,真要是让一大批欺骗性这么强的高仿瓷出现在市场上,就是收藏界的一次灾难啊。”
说完低头想了想,又问何向东,道:“向东,你这几件东西是从哪收来的,花了多少钱?”
何向东听了张辰的话,也觉得这是一个大问题,仔细回忆了一下才道:“这三件我是从不同的人手里买来的,那件葫芦瓶就不说了,大雅斋那件是在报国寺门口买的,道光青花是在门头沟买的。一件买了有一个礼拜了,一件是三天前买的,这两件一共花了五十万。”
张辰听后叹了一口气,道:“和我猜的差不多,流窜作案的,人肯定是找不着了。向东,这件事你先别往外说,东西也先捂着,到时候说不定还要用到你的这两件东西,也许还能把你的钱追回一部分来。”
“辰哥,你说怎么办,我怎么办就是了,钱不钱的都是小事,主要是能配合到你就好。”何向东见张辰对这件事挺在意的,自己也想出把子力气,为古玩市场做点贡献。
张辰按下心思,决定第二天就和陈老、董老他们商量一下这件事,然后再通知一下警方的人,而且今天这个场合也不是说这个事的时候。
这时候服务员已经开始上菜了,大家也都饿了,张辰站起身来道:“好了,不说这个了,大家也都饿了吧。向东吃了这么大的亏,今儿这顿就算我的了,不说旁的,一顿饭而已,都不要那么计较。”
他这么说,别人还真就不好意思再说什么了,何向东也不好再抢着说自己请,那不是打人家的脸吗。
也就姜圣懿和张辰混的熟,笑道:“本来就该吃你,这里边就数你有钱了,挣那么多钱不花你也会难受的啊。”
几个人吃了一顿,席间欢声笑语,气氛自不必说。第二天张辰一大早就给董老去了电话,派人去接了董老等人一起去到太师叔陈老爷子那边,商量一下这次发现高仿瓷的事情。
不光张辰得到了消息,几位老爷子也都听说这件事了,陈老还亲自看了几件赝品的实物。只是现在还没有赝品现世之外的任何消息,所有的一切都无从查起,也只能是多派人去各大市场上看看,通知警方开始立案侦查,再下来就只能是走一步看一步了。
京城既然都已经出现了,其他城市肯定也不会没有,甚至会比京城要多得多。像这种大批量销售赝品的行为,肯定会有蛛丝马迹留下,正所谓“夜路走多了总要遇到鬼”,只要抓住一点点的蛛丝马迹,揪出背后的主谋和操纵者就没什么难度了。
在目前毫无进展的局面下,谁都无计可施,倒是几位老爷子听说张辰收了一套明代御赐的剔红家俱,而且保存极为完好,都放下了这件事情,要去实验中心看看那些家俱。也看看这种天才般的想法,能够用猪皮鳔来掩藏家俱,这个人也的确够得上不简单了。
褚铁眼绕着几件已经处理好了的剔红家俱看了又看,嘴里那“啧啧啧”的赞叹声就没能停下来,好像这些家俱都是极品的美味佳肴,恨不得当下就吞进他肚子里似的。
石老和陈老是多年的朋友了,跟褚铁眼也有些交道,两个人一个好书画一个好瓷器,但是那种对艺术的执着却是相同,算是比较能聊得来。
这时候也调侃褚铁眼道:“我说褚老哥,你能不能别出声啊,搞得人心思都安静不下来,咱好好看一会儿行吗?”
褚铁眼自然不吃他这一套,反过来调侃道:“老石啊,这你就不懂了吧,一个人但凡看到精美绝伦的东西,都会发自内心的想要去赞美,但是一时间又想不到合适的话来赞美,所以就会有了这么一个字出来,让人们表达心中的赞美情怀。”
两个老人的相互调侃把张辰等几个年轻人也逗乐了,陈老作为最长者,可不能让晚辈们看着他们逗乐,笑着道:“你们两个啊,这么大的年纪了,还能想起来调笑,真不知道你们到了我这个年纪的时候又是个什么样子。快看吧,这家俱多漂亮啊,咱们可都是大半截身子入土的人了,还不知道能活几天呢,看一眼少一眼呐。”
几位老爷子都是上了岁数的人,最年轻的董老也是六十往上数了,看了一个多小时清理好的家俱,又看了一会儿没有处理的家俱和处理到一半的家俱,两个多钟头下来,也都有点累了。
坐在一边的椅子上休息的时候,褚铁眼有点兴奋地和陈老说道:“志远师兄,我看咱们陈氏一门注定要在这一代大放光彩啊。全安他们这一代的时候,志宏师兄就教导出了三杰双凤,我以为已经是陈氏门下的大光彩了;没想到到更下一代,居然出了小辰这么个天才,还有琳琅这个天赋极高的孩子,就连小沐都在小辰的引导下飞速提升,光靠他们三个,也足以支撑起陈氏一门几十年了。
看看这个小辰,简直就太妖孽了,整个古玩行里的门类,就没有他不通晓的,那颗脑袋里装着的知识啊,我看要比一台电脑都要强大。从他的第一件藏品开始,就一直在捡漏,一路捡到了现在,这漏却是越来越大了,什么好东西都喜欢往他手里钻。记得我和他第一次见面,就是他收了郭子仪兵符的时候,在我之前没有任何人发现那枚兵符,可是我赶着过去都没能抢过他,这运气也是好的不得了。
最难得的就是这孩子在武道上也极有天赋,咱们陈氏一门有几百年的历史了,可从来没出现过这么一个太极和奔雷掌兼修,还都能够超越前辈老祖宗的,这么年轻的就更是没有了。”
石老也是不无感叹地道:“这孩子的确是棵好苗子,细心大胆,有知识,有能力,运气也是极端的好,将来的成就不可限量啊。真是羡慕陈氏一门,代代都有出类拔萃的弟子,我要是有小辰这么一个弟子,怕是我都不舍得死喽。”
张辰是陈氏门下全部弟子的希望,是陈氏一门再上高峰的中坚人物,所有的师兄师姐,师叔师伯,太师叔,全都对他的未来抱有强大的信心。这些人当中,最高兴的莫过于陈老了,看着这个小徒孙一步步成长起来,前途越来越辉煌,心里那真是美的没法说了。
可面子上却不能表现出来,还是要有师门尊长的样子,道:“责任和压力是成正比的,他得能够永远把压力踩在脚下,那才能够有更大的成就。以后呀,还得严加指教,且不能让他松了心,那对他可就是噩梦了。”
董老在这几位老爷子面前也是晚辈,在一旁听着他们交谈,也不插话,只是心里边一悲一喜地翻腾着。悲的是张百川夫妇,那么早就与世长辞,没能看到他们的儿子辉煌的一天;喜的是张辰的确很争气,小小年纪就有把古玩收藏界的高手全部甩在身后的成就。作为张辰的师伯,他的开心程度不比陈老少一点。
几位老爷子在实验中心一待就是一天,全都醉心于完美的明代早期官造宫廷剔红家俱里,其他的事情都顾不上去管了,能够作为最早的一批见识了这套家俱的人,比起其他的繁杂琐事来,简直就是天渊之别,完全没有可比性的。
老爷子们在实验中心待了一天,接着又是田乃昘、卢俊义和几个藏协内部走得比较近的,和张辰的一票师兄们,一待又是一整天,谁见了那些家俱都不舍得离开。而且这些人都是年轻力壮的,站在那里半天都不觉得困,看的那叫一个仔细,那叫一个美。
晚上吃饭的时候,卢俊义在饭桌上就开始数起张辰的捡漏生涯来,他是藏协年青一代的四人党之一,对张辰的很多事都有了解,一气儿的数下来,双手的指头都不知道换了多少遍。
“你们看啊,咱们就挑最贵重的来说吧,从最初的王维真迹开始,接着就是王右军的两幅手迹,阅微笔记,脱胎玉蝉,狻猊葡萄方镜,柴窑瓷七件,窑变建盏六件,五大名窑,元青花套罐,鬼谷子罐,一米多高的唐三彩,隋代的御用陶俑,金丝金胎、银丝银胎的掐丝珐琅……,这次去缅甸又收了一幅威廉?特纳的日出,现在又是这么一套宫廷剔红家俱。
这家伙捡漏都要比我们正常的收东西还快,这还有没有天理啊,任何的漏好像都走不出他的眼睛,而且这小子还一直以来都是只捡漏,绝不买正价的东西。”
说完看着张辰,道:“兄弟,就照你这么个捡下去,我看你可以单独成为一个流派的开山鼻祖了,从此陈氏门下又可以多一个新的流派。”
张辰的一个师兄对此很感兴趣,师门能够多一个新流派,那绝对是最牛逼的事了,问道:“那你说说,这到底是个什么流派。”
卢俊义哈哈一笑,道:“这小子这么喜欢捡漏,而且还是非漏不出手,当然是叫‘捡漏流’了,只是捡漏就能开创一个流派,那得多牛逼啊。”
第三百二十一章 捡漏联盟
众人哄堂大笑,都觉得卢俊义这话说的太可乐了,要说张辰自成一个流派,那是没什么问题的,但是要把捡漏单划成一个流派那可就等于是在开玩笑了。
捡漏在古玩行里边是最难的一件事,不但要在收藏鉴定方面有深厚的功力,还得有一定的运气来支撑,两者缺一不可,而这两样又都是常人所不具备的。
深厚的功力是建立在海量信息上的,这个信息可不是你能听说多少消息,而是说一个人的大脑中储存了多少的知识,在遇到一件玩意儿的时候,关于玩意儿的信息就会自动蹦出来,供你来鉴定辨别真伪。
如果说海量信息可以通过不断努力的学习获得,运气可就不是谁努力谁就会有的了,谁都不知道那玩意儿下一刻会从哪里蹦出来,蹿到谁的身上去。
很可能一个人刚刚从一个摊子前过去,那摊主就拿出了一件宝贝,下一个路过的人能耐没有前一个大,但是他的运气好,这件宝贝就被他得了。
不过这两样也是相辅相成的,在同样能耐的人里边运气最好的,或者是在同样运气的环境中能耐最大的,捡起漏来就要比别人容易一些,如果两样都强盛无比,那就让人嫉妒死了。
要说张辰的运气,并不一定就比别人好多少,有时候可能还会差上一些。之所以人们都觉得他的运气好,一来是他不愿意把自己的摆的太高了,也不能说出意念力的秘密;二来是古玩行或者玉石行里的人多多少少都讲究一点运气之说,当一个人总能遇上好玩意儿,人们就把这些归结于运气了。
人们常说‘机会只留给有准备的人’,这话是不无道理的。张辰从小就在张百川的教导下勤学苦练,自身的能力已经达到了一定的高度;后来拥有了意念力,经过淬炼的大脑功能要比常人超出很多倍,又能通过意念力观察或者穿透物体。而张辰有很多藏品都是在别人放弃之后才收回来的,并不是张辰第一个发现了,或者比别人赶巧了的结果。
就拿那一对满血沁的脱胎玉蝉来说吧,那尊弥勒像在马三立店里放了不是一天两天了,唯独张辰发现了造像手势上的细微不同,经过判断之后,再用意念力穿透外壳,看到了里边的宝贝。如果没有最开始看出手势上的问题,张辰也不会逮住一件什么东西就去透视一下,那不是精神分裂症吗。
还有那些白琉璃瓦、太康款瓷器、选帝侯纹章瓷,以及鬼谷子下山罐、宋青花、款彩屏风等等的藏品,哪一件都不是张辰正赶上的,之前已经有更多的人看过,甚至那件鬼谷子下山罐还有人争抢,但是最后却都进了张辰的藏品名录,这里边张辰靠的可就不仅仅是运气了。
特别是这次的剔红家俱,拆迁的时候是古玩行从业者憋宝的天赐良机,之前不知道有多少人看过那套家具的。在张辰看货之前的十来分钟,金立堂还带着日本人去看过,金立堂本人也是收藏圈里有些名头的,这么多人不都是一个没看出来吗。
而张辰却不一样,他看到有这么奇怪造型款式的家俱,就要从根本上找出原因来。别人都是敲一敲,掂一掂,通过自己的经验去鉴定真伪和断代,可那家俱是用厚厚的猪皮鳔包起来再刷漆的,猪皮鳔干燥之后的敲击声是那种闷中带刺的声音,和木材本身的声音是完全不同的,还不如现代的刨花板家俱来的清脆,靠着老方法是绝对看不出来的。
张辰的身体在意念力的淬炼下,各方面的感觉都很敏锐,只是搬了一下花几,就感觉到了比重和密度的不同,再通过一些常规知识的结合去判断,就能够基本肯定这些家具有问题。在这之后,他才会使用意念力去观察,意念力对他来说只是一种辅助。
众人感觉卢俊义的话可乐,但是也会在心里有个计较,如果捡漏真的能成为一个流派,那这流派里边的人就没有一个是庸手,必须得有极深厚的功力作为前提,完全可以称之为古玩行的精英堂了。
张辰的几个师兄已经有点蠢蠢欲动,师门真要出了这么一个流派,那就可以完全站在所有古玩行门派的最顶峰,陈氏一门将是整个古玩行至高无上的存在。只要有这么一个流派在,陈氏一门就可以永远屹立不倒,走在古玩收藏行业的最巅峰。
田乃昘心里也有了一点盘算,他和张辰是藏协最年轻的两个理事,虽然实干派在藏协的实力最强,在整个收藏圈也有不俗的实力,但是随着收藏市场的逐渐火热,全民收藏之风越行越甚,进入到这个行业的人也越来越杂乱了。
更有一些投资机构,开始对收藏品进行炒作,以图在收藏行业谋取暴利,经济派和一些无派别人士都被巨大的利益所诱惑,跟那些投资机构联合在一起,把收藏品市场和拍卖会当成了他们的提款机。
如果让这股风大行其道下去,整个古玩行和收藏圈也会变得混乱不堪,人人以私利为唯一目标,只想着赚钱,完全忽略了古玩行和收藏圈的本来的责任,摒弃了文物和艺术品收藏的初衷,后果不堪设想啊,百年之后还有几个人愿意在古文化上下工夫专研呢。
实干派必须在这个时候做点什么,几位老会长整日忙于各种的工作和学术方面,还要应付各种的专家团队等等事务,也该是年青一代做点事的时候了,总不能让老前辈们带着走一辈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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