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好一会,刘瑕问他:“楼兄,楼家庄的管家说,小玉身边的贴身丫环被你们带回来了,你可知道她们在哪里?”
楼晏殊已经有了明显的醉意,他大了舌头,说:“被…被…太子带走了!”
刘瑕立马起了身,对楼晏殊说了声告辞就飞走了。
楼晏殊整个人扑在了地上,脸埋进了土里,睡了过去。
同样的晚上,太子寝宫灯火通明,太子坐在陪座,主座上坐着法云寺的主持济修大师。
太子笑着对济修大师说:“这么晚还将大师请来,孤实在是没有办法了,找了这么多时日,楼玉那臭丫头就是不见人影,大师有没有办法找到她?”
济修淡然了抬眼看了看太子,嘴角笑起,说:“殿下不用着急,凡吃了法云寺驻颜丹的,都会带有特殊体香,用本寺饲养的百灵鸟去寻,上天入地,她也逃不了。”
太子大喜,从凳子上站起,对济修行了礼,说:“还请大师快快放出百灵鸟,我们时日不多了。”
济修示意后面的小和尚拿上一个鸟笼,里面有一只白色的小鸟,灵巧地歪着头,看着太子。
太子连忙吩咐手下备好马,准备一路追着小鸟去找楼玉。
等一切准备妥当,济修打开了鸟笼,白色的小鸟从笼子里飞出,在空中盘旋,四处闻着气味,突然它清脆地欢叫,振翅飞了出去。
太子与手下追着小鸟出了房间,看见小鸟不往府外飞,却一头飞进了东宫后院,等太子带着人赶到后院,又见那小鸟飞向了一个特别的地方。
看着小鸟钻进了那间屋子,太子的手下们都面面相觑,不敢再往前一步,而太子的脸色带着不可思议的震惊,他一下子变得阴沉,脚步也迟疑了。
七十九、花底离愁三月雨四。(晏殊《玉楼春》)
周翼迟疑地说:“王良娣一向安份守己…”
太子阴沉沉地看着王良娣所在的西殿,不语,只挥了手让侍卫们跟上,自己第一个抬脚走了进去。
西殿的门口守着两个丫环,她们一见太子,脸色变得极为慌张和恐惧,一个圆脸庞的丫环急忙转了身想去推门,太子从侍卫手上抢了把弓箭,上箭,开弓,发射,正中那丫环后背后心,丫环只嗯了一声就扑倒在地,她的脑袋正好撞开了西殿的门。
门里的一切,众人皆可昭昭。
平时端庄贤淑的王良娣,正满脸狰狞地拿着一根鞭子,狠狠地抽打着跪在地上的楼玉,楼玉后背的衣服已经裂了些,血色透过了衣裳,斑驳了一片。
太子脸色铁青,跨步冲过去,抢过她手里的鞭子,怒说:“为什么要打他?”
王良娣有些蒙了,她从来不曾想过太子会在此时进来,她也从未曾把这一面呈现在太子面前,如今突然看见了太子,她的心里受到了极大的冲击。
太子走到楼玉身边,想伸手将她扶起,楼玉淡然地避开了他的手,自己站了起来,对着王良娣说:“良娣打完了吗?打完小的就告退了。”
太子拉住楼玉,温柔地说:“我找人帮你疗伤。”
楼玉轻轻地挣脱他的拉扯,嘴角暗含嘲讽说:“殿下,请你莫要对小的好,小的还要多活几天。”
太子含着怒意,看向王良娣,抿着嘴说:“若兰,马公子是孤的贵客,你做事太过了。”
王良娣眼里含着泪,楚楚可怜,偎向太子,说:“殿下,是他想要轻薄我…”王良娣羞红了脸,咬了自己嘴唇。
太子狐疑地看向楼玉。
楼玉很想大喊:我就算轻薄狗也不会来轻薄你,摸了还嫌自己手脏,可她不能这么喊,她说:“殿下,小的正在房里睡觉,这位自称是良娣的夫人就冲进来将小的拖出了屋子,关进了这里,二话没说挥鞭子就打,殿下,小的手无杀鸡之力,良娣身边有众多奴仆,小的怎么可能轻薄得了她。”
太子又看向王良娣。
此时,一直盘桓在屋子顶上的百灵鸟,突然叫了几声,鸟声腑冲向楼玉,它的尖嘴不停地啄着楼玉的背,让本来只是血迹渗透的背,被它啄开了几个大口子,一时,满屋血腥散发,一股带着迷幻甜蜜气味被屋内众人吸进了鼻腔,而喝了楼玉血的那只鸟,突然发了疯,满屋子乱飞,如同没头苍蝇一般,见人就啄,一时间屋子里鸡飞狗跳,除却楼玉,人人都开始出现迷乱的神情。
楼玉心知不妙,她压根就没想到,这些人光光闻她的血味就会发春了,太子第一个朝着楼玉扑了上来,嘴上还淫笑着说:“小马儿,快到孤的怀里来,孤必定让你快活似神仙…”
楼玉力气没太子大,再加上太子发了狂,力气大得惊人,楼玉被他紧紧地箍住,完全挣脱不开。
但太子根本没料到螳螂捕蝉,良娣在后,楼玉看见脸色潮红的王良娣,拿起一个凳子砸向楼玉,结果正被太子一滚,砸在了太子的头上,太子抽了两下,昏了。
楼玉连滚带爬地跑出了西殿,看见了挂在天空中的月光,呼吸到了新鲜的空气,她咬牙拼命地跑,居然从后院跑到了前院。
由于西殿的混乱,整个东宫也很混乱,侍卫们都向西殿聚集,仆人们四处乱走,楼玉看见东宫的大门远远可见,心里一阵欣喜,加快了脚步。
可惜成功与她咫尺天涯,离大门两丈远的地方,静静地立着一个和尚,济修。
楼玉被他用一股无形的力气挡了脚步,直至完全动弹不得,她气得破口大骂:“秃驴,快放开我。”
济修慈目微睁,微笑着合什,说:“四年一别,楼小姐别来无恙啊。”
“如果大师能早登极乐,本姑娘就能无恙了。”楼玉冷冷地说,此时此地,所有的伪善的伪装都已经不需要。
济修仍然淡淡地笑着,说:“老衲留在尘世,就是为了助楼姑娘早登极乐之境,等完成姑娘的大事,老衲自然就会飞升了。”
“我不会如你们所愿的。”楼玉说。
济修笑着摇了摇头说:“这可由不得姑娘了,跟着老衲走吧。”济修伸出了大手,旋转着手掌,楼玉也跟着他的手掌慢慢升起,被他吸得越来越近。
“找死!”一声巨响从半空中降下,一道绿色的光芒从高处往楼玉的身上砸了下来,一个绿色的光圈将楼玉整个罩住,济修看情况不当妙,用了全力朝着楼玉冲过来,挥了一掌,想将楼玉连同她身上的绿光罩抓起,可是,他根本没想到,他的雷霆一抓,居然有人敢挡,有人敢接!
当济修的五根手指,深深地抓进了刘瑕的肩膀,济修下意识地问了一句:“你不怕死吗?”
刘瑕脸色苍白,他漂亮的五官因为痛楚皱得变了形,他看着济修说:“有一些东西,就算没了性命,也是要守护的。”
八十、花底离愁三月雨五。(晏殊《玉楼春》)
济修拔出了手,鲜血从五个窟窿里喷出,刘瑕伸手点了点止了血,身形晃了晃。
“刘瑕,你快走开!”楼玉声嘶力竭地喊,此时此刻,她无比痛恨自己没有法术在身,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刘瑕受伤。
刘瑕回头,对着楼玉灿烂地笑,无言无语,可他的眼里的情意,化成了千言万语。楼玉怔怔地看着他的笑,从认识以来,从未见他笑得这般美,美得让她泪流满面,她知道他不会退开,他在告诉她,就算死也不会让开。
“傻瓜…”楼玉轻轻地说,咸咸的眼泪流进她的喉咙,她不再激动,不再叫喊,只对着刘瑕说了八个字:“君生,我生,君死,我死。”说完,她退在了一边,盘腿,坐下。
刘瑕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转过了头,深吸了一口气,拔剑相横,对着济修说:“大师即将达到渡劫期大圆满,飞升指日可待,这么为难一个弱女子,会损了阴德的,对您飞升不利啊。”
济修淡然地看着刘瑕,说:“老衲所做一切,皆为天下苍生福祉,如果能保天下平安,老衲纵入地狱,那也是一种圆满。小修士,你法力与我相差太远,不要为了女色白白送死。”
刘瑕冷冷地拿剑相向,说:“小玉犯了什么大错,需要大师替天行道?”
济修不动声色,看了看楼玉,说:“她的出生,便是错。”
我呸!楼玉听得忍不住吐了口水。
刘瑕知道一声大战不可避免,悄悄将手伸向背后,对着坐在绿光圈上的翠绿乌龟作了一个逃跑的手势,绿龟与他心意相通,看了他的手势知晓是他要它将小玉带到绝对安全地方的意思,立马运功将绿光圈提了起来,试图往外飞去。
济修冷笑两下,说:“竖子,不自量力!”运起渡劫期雷霆之怒,散发着极大的威压,直接将绿龟和小玉从半空中打了下来,刘瑕飞身去托绿光圈,被下坠之力生生地压入泥土中。
刘瑕将光圈放下,他知道,唯有死战才有可能生。
济修又发动了第三次攻击,强大的力量打在了刘瑕的身上,刘瑕如同一个破碎的棉絮,远远地飘起,重重地落下,撞击,口吐鲜血。
济修袖手站着,看着刘瑕,如同看着脚下一只微不足道的蚂蚁,他要他生,他就能生,要他死,不过是伸伸手的事情。
绝对力量的差距,结丹期与渡劫期之间的差距,如山丘仰望高耸入云之峰,如小溪妄图抗拒大海的力量,不可能赢!
可刘瑕不会认输,他费尽力气爬了起来,摇摇晃晃地又挡在了楼玉的面前,神情坚毅地看着济修。
济修重新扬起了手,双掌盘成了一个圈,圈里形成了一个红色的光球,球慢慢地开始转,越转越快,越快越转,最后,光球击向了刘瑕,刘瑕闭上了眼,默念着天法地则门心法第一条:“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天法运行,地道昭昭…”运起了毕生所学,聚集起全身能聚之力,与光球对抗。
球击人身,身子飘零,刘瑕所过之处,处处都是鲜血,手脚好似断了般,趴在地上,再也不能动弹。
济修走了过去,想用脚去踢刘瑕的身体,却看见一只小小的绿乌龟从半空中掉到了刘瑕的身上,然后,他,听见了一声惨烈的呼啸,惊起抬眼,看光了楼玉,不一样的楼玉,仰天长啸的楼玉,发了狂的楼玉。
楼玉长发飘扬,双目赤血,一步一步地朝着济修走来,如踏血而来的罗刹,全身带着肃杀之气,竟让济修不敢直视!
楼玉走到了刘瑕身边,看见他一动不动地趴着,她双眼流泪,流的不是清泪,而是血泪,她厉声狂啸,竟有入魔之像,济修伸出手,想将她拍晕,结果却被她咬住了手,楼玉发了狂,又很快咬上了济修的脸颊,死死地咬着。
济修吃痛,伸手击打她的后背,楼玉吐了一口血,全都喷在了济修的脸上,有很多还流进了他的嘴里。
吐了血,楼玉双眼清明了一些,她看见血流进了济修的嘴巴,立马松开自己的嘴,一口咬向自己的手臂,两只手臂,被楼玉自己活生生地咬破,双手上鲜血狂喷,楼玉将流血处,按在了济修的嘴上。
不知为何,济修一直没有动弹,他死死地瞪着楼玉,一口一口吞下了楼玉的血。
最后,楼玉倒了下去,叠在了刘瑕的身上,两个人一只龟叠在了一起。
济修突然也发了狂,他全身发出了巨大的声音,往外冲了出去。
楼玉费劲地睁开了她的眼,双手依然流着血,她将刘瑕的脸从腑趴着变成了侧趴,自己勉强移了一下位置,将嘴唇凑近刘瑕的嘴唇,她轻轻地磨着刘瑕的嘴唇,说:“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
她用双手紧紧地拥抱,狠狠地亲着,直到她全身都冻成了冰块,昏死了过去。
八十一、晚妆明了初肌雪一。(李煜《玉楼春》)
凌晨四更,两道剑光闪进了东宫,停在了刘瑕与楼玉身旁,从剑上下来了两个人,一个是久别不见的秦桑梓,另一个还是秦桑梓。
如果仔细看,可以看到稍落后的那个秦桑梓带了些女子的脂粉气,分明就是楼颖所化。
秦桑梓跑到楼玉与刘瑕身边,着急地伸出手去探楼玉的呼吸,当他感觉到了楼玉极其微弱的呼吸,松了一口气,伸出手想先将楼玉扶起来,但在此时,天空居然响了巨雷,两道闪电,伴着雷声,轰轰地砸了过来。
秦桑梓下意识地松了手,稍退了开,就看见那两道雷分别劈在了刘瑕与楼玉的身上。
地上的两人被雷劈过之后,身上腾起了一个转轮,秦桑梓脸色大变,惊呼:“元婴!”
楼颖也惊讶地看着地上的两人,说:“都快死了还能升到元婴期,这两人,是怪物吧?”
地上躺着的两人依然昏迷,只是脸色变得极为红润,体内元婴已经成了形,虽然还是很比较微弱,却能主动地对他们的身体进行自我修复。
秦桑梓一下子提不动两人,就自己先将楼玉抱起,让楼颖留在原地看着刘瑕。秦桑梓飞剑将楼玉带回了丞相府,放下楼玉,又跑回东宫,将刘瑕也带回丞相府。
等他们四人离开,天色亮了,夜晚的乌云再不甘愿,也只能散去,一切的丑陋,都将暴露在阳光之下。
东宫西殿,太子自昏迷中醒来,身体像是被碾过似的难过,睁开眼一看,居然有一个丫环全身赤裸地骑在他的下身,正晃着她那两个大奶,起劲地上下起伏。
太子恼羞成怒,飞起一脚就将那丫环踢飞,站了起来,触目所望,一片淫糜。
侍卫们全都光着身子,有些还在交配,有些却已昏迷,太子看向整个房间动得最起劲的一对男女,周翼身子底下压着的,居然是王良娣。
太子羞怒至极,从地上捡起一把剑,从背后捅进周翼的身体,连同捅穿了王良娣,他们直到死前,居然还在努力地做着活塞运动。
太子环顾四周,他没看到马大夫的身影,脸色阴沉,呆呆地站着。太子提脚,刚跨了西殿的门,下体一直坚挺不倒的玉茎,突然剧烈抽动,太子极为痛苦地缩了身体,抱住自己的玉茎,满地打滚。
而当天京城的大街,血腥满天,一个浑身是血的疯和尚,一路上强行抢走女子交合,见着女子就上,被他上过的女子,无一活命。
京畿府尹连同兵马司一起抓捕狂徒,却众不敌寡,所有敢上前抓捕的士兵,都被疯和尚扭断了脖子,无人可挡!坐在宫中的昭明帝很阴郁,对着禁卫军统领说:“快去请济修大师过来,他定能制住那狂徒!”
禁卫军统领跪倒在地,拼命嗑头,说:“臣找不到济修大师,到处都找过了,大师不知道哪里去了。”
昭明帝愤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