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机睁开眼,怒叱:“大胆,我是你们的师父济修。”
灵峰是大师兄,他灵眼已开,用灵眼查看了在玄机身体的元婴,果真是自己的师父,连忙跪下说:“师父,你怎么夺舍了?”
济修痛恨地说:“为师不小心中了刘瑕的暗算,失去了肉身,如今只好夺了玄机的舍,反正她也死了。”
“可是…”灵峰欲言又止。
“可是什么!”济修瞪了灵峰一眼,又命令说:“快去通知法云寺众弟子,说万恶之境已开,人世将重陷欲望之海,人们将为一点点私欲而不顾人伦道德,通知弟子们入世修行,维护世间正义。”
灵峰吃惊地问:“师父,我们不是找好阳年阳月阳日阳时生的女子了吗?那楼家的大小姐,身份尊贵,贵为太子妃,又给她吃了驻颜丹,保她处子之身又不可能生育,全阳又全阴之人,定可以重镇万恶之境守护镇眼,为什么还会让万恶之境全开?”
济修恨恨地说:“楼家那臭丫头,不知躲到哪里去了,这万恶之境,明明应该勉强守住的,现在却突然大开,必定是有妖魔在作怪,速去通知众人吧,为师先守在这万恶之境上。一定要将那楼玉带回来,否则后果难料。”
灵峰带着四位师弟,匆忙下了山。
济修坐在万恶之境阵眼之上,闭眼运功。
千仞山,雍维给刘瑕运了大周天,刘瑕脸色恢复了红润,全身的伤竟然愈全了,雍维收了功,淡淡地看着仍然晕迷的刘瑕,慢慢地从床上站了起来,走出了屋子。
屋子外,萧健楠仍然跪着,雍维对他说:“值得吗?为了爱欲,丢了几百年修行,他根本不知道,也不会接受你,瑕儿心里唯一留着的欲望是对那女子的爱恋,你根本没有希望。”
“师父,当年徒儿刚入师门时就在想,五六千年以来,天法地则门,一共收过一百多位弟子,除了师父,只有弟子一人留下来了,后来修行越久,法术越高,徒儿总觉得活着没意思,无欲无爱无念无想,无牵无挂无烦无恼,就这么一直活下去,活着的意义是什么呢?如果心里一丝欲望也没有,那为什么还要活着呢?徒儿想了几百年,直到见了瑕儿,心里才知道,爱是苦,欲是海,苦海虽然无涯,回头的岸上却没有徒儿想看的风景,如果没有想看的风景,那徒儿宁愿在苦海里死去。”萧健楠一口气说了许多。
雍维波澜不变,说:“一万年来,这世间也只成了为师一人,我可以成全你,不会施术惩罚于你,但你必须帮我完成一事。
萧健楠满脸喜色,连忙说:“但请师父吩咐。”
雍维说:“瑕儿是练术天才,他每一次濒死都会换来功力再上一层,这次他伤好后,已经达到了元婴中期,这样的天才,一万年来也只有他一人,我不容许有谁会成为他的牵绊,你下山去,杀了楼玉。”
萧健楠迟疑了一会,回答:“是,师父。”
九十三、雁背夕阳红欲暮三。(周邦彦《玉楼春》)
处在旋涡中心的楼玉,正在欲海蜃楼里对抗着内心的欲魔,任何春药对她来说都没有用,除非她被自己的欲望控制并沉沦,否则任何外力都无法让楼玉的身体有反应。可是,凡胎肉身,谁又会没有欲望?楼玉有欲,看见人间交配万象,淫淫靡靡,她也很想要不顾一切地脱光自己的衣服,去顺从身体的欲望。
万象皆幻,幻像似真,楼玉感觉身上爬满了光裸的男子,那些肌肉贲张的手臂,横过她的胸膛,她的乳尖因为轻微的触摸而从尖头往身体骨骼里又麻又痒的颤抖,喉咙干渴,心似火烧,她坚持着内心唯一一点念想,抵抗所有的引诱,克服心里的欲望。
进来不过几日,楼玉没有喝水没有吃饭,元婴期的修士已经能做到辟谷了,所以没吃没喝对楼玉来说无所谓,但她人迅速地消瘦下去,原来略带婴儿肥的脸,瘦成了皮包骨,双眼依然赤红,小小的身体,佝偻得像一个小老太婆。
“这么忍着,想为太子守节吗?”腾蛇穿过肉欲横流的世界,站在了楼玉的面前。
楼玉沙哑着,说:“我不为任何人守节,我只守着自己的信念。”
“什么信念?你要知道,凭你现在的能力,这世上任何平常人都无法抵挡你的引诱,只要你想,谁都会匍匐在你的脚下,做你的性奴,不尽情地享乐,还去守什么信念?”腾蛇极尽诱惑地说。
楼玉抬起头,她干涸的脸上,两只眼睛黑洞洞地,仅有微弱的光在跳动,她说:“腾蛇,沉沦欲海的你,不空虚吗?就算日枕玉臂一千双,你夜晚可曾安心入睡?欲望之海,一旦你入了海,只会越沉越深,沉到最底下,便是空虚的世界,放纵地欲望,沉迷于身体的愉悦,可,你开心吗?”
腾蛇的脸上,闪过了难堪,他强硬地说:“你就坚持吧,看你能坚持几天!”
楼玉盯着腾蛇,语气坚定,一字一句地说:“不相爱,莫相淫。”
楼玉的话,似乎带着些力量,震得腾蛇往后退了几步,整个房间淫靡气氛,好似少了许多。腾蛇沉默了很久,他复杂地看着楼玉,开口说:“我是黑衣。”
楼玉没有惊讶,她说:“我知道”
“你怎么知道的?”腾蛇也不惊讶。
“从我突破元婴期开始的,以前你在我身边,我只奇怪你身上有一种很熟悉的味道,等突破了元婴期,开了灵眼,有一位上仙曾在梦中和我说过,你就是上一任的欲神,可惜在人间历练时,被自己欲望吞噬,成了欲魔。”
腾蛇在听到九天玄女时,身体抖了抖,他扭曲着脸说:“她有空管我,怎么不去管管那天上诸位神仙,表面道貌岸然,内里男盗女娼,我凭什么不能为所欲为!”
“所以你才奸淫人间女子,吸干她们的血肉,满足自己的私欲,用别人的生命增加自己的功力,男盗女娼若是两情相悦,那也盗亦有道。”楼玉声音渐渐高了起来,她弱小的身体,在气势上,居然能与高大的腾蛇比肩。
腾蛇脸扭曲得更厉害,脸上甚至出现了蛇脸的影子,走火入魔,魔性已深,楼玉怕刺激得他魔性大发造成他那最后一丝良知抿灭,坐回了地上,沉默。
过了好一会,腾蛇深舒了一口气,说:“阿春说不看见你幸福,她就不舍得离开你过自己的日子。”
楼玉想了一下,抬起头说:“我可以帮你去见阿春一面,但你必须帮我找回那只绿乌龟。”
“好!”腾蛇毫不犹豫地点了头。
同一天,夜深时分,丞相府。
楼颖前几天离开这里前往楼府时,就曾和秦桑梓约定了,若是她救出楼玉,就让楼玉乔装打扮到丞相后门去找秦桑梓早就安排好的人,所以楼颖这次回丞相府,顺理成章,很快就见到了秦桑梓。
楼颖压低了声音假称自己染了风寒喉咙痛,只轻轻地说了几句,就睡在了秦桑梓所住小楼的二楼。
秦桑梓早就听闻了楼玉杀了太子的事,看见楼玉在走投无路时,想要依靠的人是自己,他从心底里高兴,所以看见楼玉,他忙前忙后,掩饰了楼玉投奔他的一切痕迹,甚至还做好了随时带着楼玉逃离京城的打算。
秦桑梓并不知道,此楼玉,是彼楼颖。
楼颖的变身能力是人体的一种变异能力,并非妖怪化形,她变形后的效果完全可通鬼神以假乱真,除非修真达到大神通者,在她开口说话之前,几乎难以识别,至少从楼颖有了变身能力到现在,从来未曾在开口说话前被识破过。
所以,楼颖她很有信心。
这一晚,没有人可以阻止她得到他。
为了成功,楼颖还割了楼玉一刀,取了楼玉的少许血。
这一晚,秦桑梓特意住到了二楼,他怕有万一,能及时赶到楼玉的身边,而这,恰恰方便了楼颖进入他的房间。
秦桑梓一直警醒,在楼颖进入他房间的时候就醒了,但他黑暗中,还是看清了推门的人是楼玉,于是,带着莫明的理由,秦桑梓选择了继续睡。
楼颖走到秦桑梓的床边,取出装血的瓶子,将血沿着秦桑梓的嘴唇,倒进了他的嘴里。
血,如愿流入了秦桑梓的嘴里,楼颖开始脱去了自己的衣裳。
九十四、雁背夕阳红欲暮四。(周邦彦《玉楼春》)
千仞山,两条人影急速从山上降落,刘瑕醒来后,全身体力充沛,灵台清爽,功力已经达到了元婴期中期,他并没有为此而兴奋,反而非常的着急,原本与他心灵相通的绿龟,居然毫无反应,绿龟出了意外,那么楼玉极有可能也出了意外,想到这里,刘瑕一刻也呆不住了,踩上了飞剑就往京城去。
萧健楠连忙跟在了他的后面,一起前往京城。
五月十日深夜,刘瑕抵达京城,落在皇城外边的街道上,墙上四处贴着的是楼玉的肖像,刺杀太子,谋反大罪。
“小玉…”刘瑕失神地念着这两个字,站在街上,茫然。
人海茫茫,她又在哪里?
功力更上一层,思念就更浓一层,想到楼玉可能遇害,刘瑕的心竟痛得不可遏,他抬起脚,展开了强大的元婴期修士长老威压,将周围神识能及之处都搜了一遍,这里没有,那里也没有,刘瑕隔一百米,就运功搜寻,强大的威压,扫过之处,鸡犬不宁,被刘瑕威压扫过的普通人都会气闷难过得呕吐。
跟在刘瑕身后的萧健楠,心里惊异非常。
他的功力高于刘瑕,但当刘瑕全力展开威压时,其威力竟然比他还在更大,如果不是萧健楠清楚地知道刘瑕的功力只达元婴期中期,会以为这威压是渡劫期中期以上的修士发出来的。
刘瑕的潜力,真令人心惊。
萧健楠起想了师父的话,刘瑕天份万年难得一遇,必须将他成仙的一切阻碍都清除掉,那楼玉竟然能引得刘瑕如此发狂,更是非除不可。
当然,萧健楠刻意忽略了内心深处泛起的酸楚。
刘瑕一路寻找,遍寻不获,最后用力过度,吐了三口血,萧健楠扶住刘瑕,劝他先回福王府休息,刘瑕重新站起来,摇了摇头,推开了师父的手,迈开腿狂奔,他想起了前段时间楼玉受伤后所住的地方,丞相府。
如果说整个京城,还有一个人能为楼玉遮风挡雨,那么非秦桑梓莫属,秦桑梓对楼玉的心,刘瑕看得极清楚,他不说,并不代表他不知,正因为他喜欢着楼玉,就更清楚秦桑梓对楼玉的感情。
披星带月,大步流星,刘瑕赶到了秦桑梓所住的小楼。
小楼一片漆黑,黑夜滋生无尽的欲望,没人知道小楼里发生着什么,除了处在旋涡中心的两人。
秦桑梓喝下了血,从小腹升起了一股热,异常的热,让他坐了起来,借着淡淡的夜光,一个皎洁的女子肉体近在他咫尺!
那么近,近到一呼就可碰到鲜嫩欲滴的两点茱萸,楼颖伸出双手,抱住了秦桑梓的头,让两人之间,无缝可漏。
一边是越来越汹涌的欲望,一边是倾慕已久的女子,身娇体软,顺势推倒便是水到渠成。
可是,秦桑梓却在死死地克制,他守着最后一丝底线,抬眼盯着楼颖,问:“玉儿,你爱我吗?愿意和我在一起吗?”
楼颖脸都气得皱了,她都脱成这样了,这呆头鹅怎么还问这种问题。她忍着不说话,只低下头,去亲吻秦桑梓。她丢开了脸面,丢开了矜持,把自尊低落在地上,只为心中爱的圆满。
秦桑梓喉咙里发出了几声低吼,他一半因为自身的欲望,一半因为楼玉血液的影响,他满脸涨红,拼命地吞咽着唾液。
“小玉,愿意嫁给我吗?”秦桑梓居然又问了这个问题,眼睛直直地盯着楼颖。
楼颖看秦桑梓难受的模样,心中不忍,压低声音,轻轻地说:“愿意。”
秦桑梓与楼颖说话时离得较远,当听得并不真切,此时几乎是贴耳听到,他立马听出了不对劲的地方。
楼玉是他喜欢的人,她的声音,他一直注意听着并记住。
楼颖是他朝夕相处了四年的师妹,她的声音他更清楚,在师门的那些日子,几乎每日都会听到楼颖说话,从她刚进师门时郁郁不苟言笑低声的话语,到后面几年日渐熟稔高声谈笑低低呢喃,不记也熟。
这世上,其他人可能误以为楼玉只是生病喉咙不舒服,但秦桑梓却能清晰地识别。
他推开了楼颖,吼着:“你是楼颖,快滚!”
楼颖不远反近,着急地整个身体压倒了秦桑梓,娇声说:“春宵一刻,桑梓哥真不解情趣。”楼颖内心很慌,但她不能失败。
秦桑梓的手,不由自主地想要去摸那诱人的肉体,可他脑中的那根弦,却压住了身体的欲望。
他咬破自己的舌头,换来灵识片刻的清明,眼中的浓烈欲望暂时褪去,他推开了楼颖,跑到门边,楼颖从后面将他紧紧抱住,她哭着说:“师兄,就只有她可以吗?为什么我不行?她可以给你的,我都可以给你,她不可以给你的,我也可以给你,师兄…”
“师妹,有些事,我只和爱的人做,我不爱你,你给我再多,我也不要的,自重。”他拉开门,飞奔而出。
九十五、雁背夕阳红欲暮五。(周邦彦《玉楼春》)
秦桑梓踉跄着从二楼跳下时,正好摔在了刘瑕的身上。
刘瑕前面吐了几口血,又运功过度,本身已是气竭,被秦桑梓用力一压,又吐了一口血,竟然无法动弹,只好任秦桑梓压着。
萧健楠一手就提起秦桑梓,将他甩到一边,自己扶起了刘瑕。
刘瑕一站起来,就马上看着秦桑梓问:“小玉在哪里?”
秦桑梓的药性又上来了,他觉得头脑晕晕,看见个人就想扑上去,听见是刘瑕的声音,他二话不说就冲到刘瑕面前,狂吐了刘瑕几口口水。
刘瑕气得爆了,颤抖地喊:“该死!”他揪住秦桑梓的领子,说:“小玉在哪里?”
秦桑梓瞪圆了眼,又吐了刘瑕几口。
刘瑕再也受不了,挥出拳头,在秦桑梓的头上猛揍了几下,秦桑梓被打了,但反而开心,他被打得越狠,脑袋就越清醒,最后,抱住刘瑕的身体,紧紧不放手,刘瑕被抱得毛骨悚然,他感觉到秦桑梓的身体不正常地热,还有不正常的亲近…
刘瑕死命地拉开秦桑梓,双手双脚用上,竟然使用了最原始的肉搏,他看见秦桑梓的脸,赤红,喘着粗气,对着他的嘴唇性致勃勃,刘瑕恶心得全身战栗,伸出手,叭叭叭叭,打了秦桑梓好多巴掌。
秦桑梓被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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