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入琴以风速直奔皇宫,揪起胡御医就往外跑可怜胡御医老天拔地,一路颠簸而来差点去了半条命,他第一次知道原来骑马也是项能要人命的运动
气还没喘匀,又被王爷一把甩到王妃的卧榻前,胡御医皱着一张可怜巴巴的老脸,欲哭无泪顶着无限的怨念,在王爷要杀人的目光里,哆哆嗦嗦地给王妃把了脉,抽抽着脸回道:
“启禀王爷,王妃只是动了胎气,老臣这里有祖传的安胎丸,王妃服下后歇息一会儿就没事了只是王妃今后要多加小心,不要活动太剧烈”说着,从药箱里掏出一只青花瓷瓶
水流觞一把夺过去,拔了瓶塞一股温润的芬芳扑鼻,果然是好药,不愧是祖传的脸色缓和了些,开始噼里啪啦地往手心里倒这药丸也太小了点,他眉头微皱
胡御医的老脸抽得更厉害,心疼得要命:“王爷,吃一粒即可”那可是用十余种名贵药材配制而成的,矜贵得紧
“多吃对身体有害?”水流觞直直地看着老御医,眼里闪烁着慑人的寒光谁不知道这老头是个药痴,看他那表情根本就是肉疼了
“无害,不过……”他哪敢跟王爷说吃多了是浪费,可他的确肝疼肉疼浑身疼,冷汗不要钱地流
卧在榻上的玲珑看懂了胡御医的意思,拍了拍水流觞因为不放心而紧绷的手臂,微笑道:
“是药三分毒,还是少吃的好”
水流觞想想也对,捏起一粒喂她丹心递过来一盅水,水流觞半托起玲珑的身子,喂她喝两口玲珑的脸色仍旧有些白,不过腹痛比刚刚减弱了许多,估计也只是因为受了惊再加上闪了一下腰,肚子里的孩子跟她抗议了
一眼瞧见水流觞的肩头还有伤,这才想起来在楼下发生的一切,眼中顿时杀气涌现:
“胡御医,帮王爷包扎一下,他受伤了”
胡御医正在感动于王妃的体恤,老脸刚刚舒展开来,闻听此言顿时又凝重起来,急忙掏出药和绷带
水流觞正用帕子细心地帮玲珑擦拭额头上的冷汗:“不必了,只是皮外伤……”
后面的话在玲珑凌厉的眼神里吞了回去,心里却暖洋洋的,脸上也笑眯眯的,连金疮药刺激伤口带来的疼痛都没有察觉,让胡御医一张百褶脸抽得更厉害
“那个女人……”玲珑刚要说话
“你好好歇着,我下去处理了就上来”水流觞用手指抵住她的嘴唇,笑说
玲珑点点头,目送他出门去,豆荚也恭敬地将老御医送出门室内恢复了宁静,糯米带着泪痕蹭过来,大大的葡萄眼巴巴地瞅着她,糯糯地叫着“娘,娘”,似在帮她安抚痛楚
玲珑的心绵软下来,忍不住摸摸她的头其实刚刚那个女人拿刀冲过来时,她就看清了对方是谁潘氏,本来还想让她尝尝生不如死的滋味,没想到那个女人还真是个不省心的祸害,落到水流觞手里,这下她可有的享受了
水流觞冷着脸走下楼,所到之处,冰冻一片代职中的京兆尹亲自带了衙役捕头赶来,孙大人硬着头皮走上前,谄媚地笑道:
“微臣给幽王殿下请安”
原来的京兆尹被昨夜的闲王宫变捎上,今早已经被下狱了孙大人本来挺高兴自己升职了,谁想到刚一上任就发生了这种事,幽王妃被行刺,这不是打他的脸吗!他招谁惹谁了,怎么点子这么背!
恨恨地瞪了眼还趴在地上狂笑的潘氏,他现在恨不得拿鞋底狠抽这个疯婆子!
“那个女人是个乱党,行刺亲王未遂,今天就处置了,记赚剐刑”水流觞冷若冰霜地说了句,厌恶地看了地上因听了这话,恐惧地颤抖了一下的潘氏,转身上楼
装疯卖傻的女人,天堂有路不走,地狱无门偏闯,果然找死!
潘氏连夜被处死,这个危险的插曲总算过去
敏豪得到消息第一时间赶来,对当初放潘氏放一马同样懊悔不迭,惹得玲珑嘴角直抽心想这小子不知何时也开始腹黑了,他根本是打着想让对方生不如死的算盘,偏偏冠冕堂皇地说,他那是得饶人处且饶人
水流觞本来想直接将玲珑接进宫里,可因着动了胎气,皇宫内尚未稳定,只得将她留在幽王府好好静养
接下来,水流国再次进行了小规模的洗牌闲王叛乱的消息随着闲王的全国通缉令,以及新皇即将登基的消息同时昭告天下,大部分朝臣都对这已定的结局选择默认,当然某些不长脑子妄自尊大,准备找死的除外
保皇党其实就是中立派,他们只忠于皇上,只要皇上不算太昏,谁当都无所谓而太子党,自从水流苏被废位之后,太子党一派就已经被皇上和水流觞基本全清理过了,剩下的几个正是以前太子太傅及都察院左右御史为首,一帮脑子抽筋的刺头
这群老家伙在禅让诏书刚刚宣读完时就哭天喊地,大放厥词,说昨晚宫变的罪魁祸首其实是水流觞,闲王殿下是被冤枉的,那份传位诏书是假的,水流觞分明是囚禁了陛下谋反篡位
还有几个老头脑子比较聪明,既不承认诏书是真的,也不承认是假的,直接跑到养心殿门口跪着去了,哭着喊着要见皇上一面
水流觞对着这帮把他当成软柿子的白痴,就算不想心火炽热都不成,直接下令当众砍了几个
他才不介意舆论将他描述成一个暴君,这些个毒瘤早就该拔了,现在正是好机会他可不想像当年的水流年一样,顾忌这顾忌那,心慈手软,给自己徒留祸患他现在想明白了,能除掉一个是一个,省得那帮倚老卖老的大马猴子成天上蹿下跳,给他添堵
玲珑说,明君和暴君的区别就在于,明君能把铲除异己的杀戮行为美化成为国为民为天下
于是水流觞决定,他从现在就要开始为国为民为天下
血腥的铁腕手段让一众朝臣心惊胆寒,他们终于见识到了这位即将成为新一代帝王的年轻人究竟有多么狠辣简直比先皇还恶毒,谈笑间挥一挥手,就有人灰飞烟灭了
再也没人敢触他逆鳞,可不是么,太上皇那边是行不通了;闲王殿下不知踪影了;太皇太后她老人家又去皇觉寺修行了;大公主和幽王是一伙的;四王爷连登基大典都不打算参加,人家终于如愿以偿,带着媳妇游山玩水去了临行前,幽王妃还送了一张玲珑集团的翡翠卡,持卡到玲珑集团旗下的任何一家产业消费,五折优惠于是两家的关系前所未有地融洽了
至于七王爷,人家继续好吃好喝当他的京城一霸,对朝中事压根没兴趣剩下的,一群小屁孩,正在皇子学院接受“按兴趣择业”的洗脑,皇子们整日yy着当琴仙当神医当吃货当木匠,鸡飞狗跳
幽王兵权在握,手有传位诏书,他老婆又是水流国首富,权钱都有了,就算想要弄出点乱子,也找不着机会啊盼望水流觞下台党们每每思及此处,都会倍感鸭梨,内牛满面
于是,在一帮刺头集体倒台后,朝堂上终于安静了
云丞相正式退休,云翎玉继任成为新一代丞相;墨家军被收编重新整合,墨羽除了世袭镇国公爵位,还被加封为一品大将军,手握京城周边三十万兵权水流觞虽然仍旧看他不顺眼,却不得不承认他的能力最重要的是,墨羽永远不会做对陈玲珑危险的事,这一点让水流觞很不爽,但佩服
黑狼军团彻底被摆上了明面,水流觞对这支能以一敌百的队伍很是心动,直接将他们和幽王府的暗卫情报组织整编融合,交由入琴总统领,成立了新的情报组织
钦天监测出吉日,登基大典安排在三个月后
短短一个月,水流觞就觉得自己老了十岁折子不要钱似的往御书房送,他日日批夜夜批,怎么也批不完,把他熬得想吐血
他已经七天没见着玲珑了,还有糯米他的小糯米,他想亲她圆溜溜的小肚子,他想捏她肉呼呼的小肉垫因为捏不到,他手痒得都快长刺了他恨恨地抓了抓头发
水凝蕊莲步而入,难得地身穿华丽的粉红色宫装
父皇也不知是赌气还是什么,执意要继续住在养心殿她也不在意,直接封了养心殿和养心殿西边的一处花园,供他颐养天年那处花园依山傍水,景致极美,有王德海等几个老辈分的太监伺候,还有白妃相陪,相信水流年的晚年会很幸福
太后因为逼宫的事有水凝蕊参与,彻底和她闹崩了,赌气前往皇觉寺后山的别院修行水凝蕊也不在乎,直接打点好妥帖的人送她去了倒是把太后气得够呛,青着脸大骂她是狼心狗肺的孽女水凝蕊毫不在意,只是秀眉微挑,一副“啥啥不怕开水烫”的涅
送走了心存怨气的太后,这些天她一直在清理后。宫她是个仁慈的人,没生育过的妃嫔们也没送进祖庙,直接扔进了怡园行宫生育过的妃嫔通通搬到皇宫东北角,未成年的公主随行未成年的皇子则继续在皇子学院读书,等成年后带领生母前往封地
水流年妃嫔虽多,生育过的也就十来个,留在皇宫也不占地方
“决定了吗,水蓝姬该如何处置?”水凝蕊问
第二百六十五章 入主凤仪宫
“决定了吗?水蓝姬要如何处置?”水凝蕊问。
水蓝姬自从因为西凤谣的狠整,被禁止再接近云府后,就一直怀恨在心,竟然暗中投靠了水流苏,不仅利用她外租父、前京兆尹的职权,帮助水流苏肃清政敌、渗透京畿营、获取京城布防图,甚至还用公主府的侍卫帮水流苏谋反。这么做的理由竟然是,水流苏答应登基后,会把云翎玉送给她。
当初水凝蕊听说这个荒唐的理由后,都觉得无语了,之后水蓝姬一直被圈禁在冷宫等候发落。
“削了封号,送进水仙庵修行。”水流觞淡漠地回答。
水仙庵是皇家尼姑庵,主要用途是以供皇帝死后,遗留下来的没有生育过的妃嫔修行。人送进水仙庵,总比终身囚禁在大宗正院要强得多。
水凝蕊唇角弯了弯,似乎很满意这个回答。
她的这个弟弟很重感情,虽然对待外人能做到杀伐果断,手段凌厉,可对待家里人无论是谁,都会考虑得极多。现在她放心了。
玲珑带领糯米正式入宫,因为凤仪宫已经整理好了。
再次踏进皇宫,心境已经与从前完全不一样,多了几分凝重和忐忑,也有些热血沸腾,但更多的却是恍惚。
恢弘的宫墙像血般炽热,笔直的长巷如蛇般阴冷,重檐上的琉璃瓦在红日的照耀下闪闪发亮,气势雄伟,豪华壮丽。
敏豪是陪着她一同进来的,走在她的步辇旁,兴奋地说说笑笑。在她面前,敏豪依旧是个长不大的小孩子,哪里还有一点平日里英明神武的工部侍郎形象。
“没办法解除乐安侯的职务?”玲珑靠在华丽的步辇上,四周一大串太监宫女屏息垂头跟随,排场不可谓不大。
“太上皇当初将采矿衙门交给乐安侯管理,如今乐安侯的势力几乎可以在采矿衙门一手遮天,那些人互相勾结,牵一发而动全身。冒然动了乐安侯,也会破坏那一部分人的利益。姐夫立足未稳,朝堂上又元气大伤,到时候恐怕会引起大乱子。”
“乐安侯果然不容小觑,他才掌管采矿衙门多久,居然就能收复了那么一批人把他护起来。当初那些矿产在玉家手中,最后不也是被朝廷轻而易举地给征用了么。”
“听说当初采矿衙门刚刚建立起时,太上皇派了许多心腹去,都被玉家的残余势力给修理得满头包,他们坐不稳那个位置,后来是乐安侯毛遂自荐,采矿衙门才终于安稳了。”敏豪认真地说。
玲珑的眉尖皱了皱,她一直知道乐安侯是个非常有能力的人,没想到他还真是个可怕的天才。看来水流觞想对付他,可有的忙了。话又说回来,如果乐安侯不下台,她那商业协会会长的位置估计也抢不来。
“姐,让乐安侯继续掌管采矿衙门可没好事,国库的一大笔收入可都靠从玉家手中收回来的采矿业。”
玲珑不语,她不喜乐安侯,但却很欣赏他的商人脾性。根据她对他的了解,这种人永远利益至上,没有永远的敌人,也没有永远的朋友,和谁都是利益合作关系。就拿之前夺位时的站队来说,他明面上是太上皇的人,却又和水流苏暗中交易,到最后甚至主动向幽王府示好,这一切都是因为他认为那样做会对他有利。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这句话非常适合他。
“采矿衙门是工部的一个分支机构,由乐安侯负责,工部尚书又是乐安侯的族兄,而你夹在中间……”想到这儿,玲珑失笑。
“像一只肉夹馍。”敏豪垂头丧气地接口道。
玲珑笑了笑:“这件事是急不来的。霍家也不是没脑子的刺头,霍文麟知道他和我的关系不太好,所以只会小心再小心,不会轻举妄动的。”
话音刚落,只见前方一道挺拔的身影缓步而来,清朗洒逸,姿态飒然,却是墨羽。
他穿着官服,明明走得不徐不疾,却在眨眼间来到轿辇前,面淡如水地跪下,朗声道:
“微臣参见皇后娘娘。”
“墨将军快请起。还没举行册封礼,将军这么称呼有些早。”玲珑和煦一笑,如姣花照水般温柔秀美。
墨羽神色沉静地站起身,抬起头,隔着距离遥遥地望着她。蔚蓝色的眼眸如深邃的海,起伏了很多,汹涌了很多,漂浮了很多,沉没了很多,潮起潮落,到最后终于变成了一望无际的平静无波。他的唇角弯了弯,笑意柔和。
玲珑会心一笑,忽然对怀里的糯米说:“来,糯米,去让你墨羽舅舅抱一抱。”
如一石激起千层浪,在场的人闻听此言,都是一惊。镇国公大人居然成了未来公主的舅舅?这里头有什么猫腻?
就连墨羽本人也吃了一惊,旋即又释然了。玲珑就是玲珑,就算她坐在凤椅上,她还是陈玲珑,是那个曾经在平安镇的小客栈里帮助他躲避追捕、明明贫穷却还分给他路费、无情地推开他的心却仍旧希望他过得好、把他从绝望的地狱里拉出来的陈玲珑。
她是他黑暗生命中的一簇火苗,是他埋藏在心底的悸动。
丹心接过糯米,递到墨羽手里。墨羽有些笨拙地将糯米抱住,忐忑又紧张。糯米含着手指头,直勾勾地看着抱着她的这个帅哥,眼里充满了迷惑不解。
墨羽望着她灵动可爱的样子,色泽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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