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珑酿酒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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玲珑酿酒坊- 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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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章 祸降

窦双双将杏儿手里的食盒接过来,往玲珑桌上一放,笑道:“我可真羡慕你,每天自由自在,想干什么就干什么!还能独自出来做生意!”

“你不是也挺自由的,想出门就出门,想学武就学武,不想学女红就不学。”

“我爹最反对我私自出门,我今天是偷跑出来的。”窦双双打开食盒,笑道,“看!这都是我家庄子上产的蟹子!金秋十月,持螯赏菊。我看你庄子上开了不少野菊,咱去外边喝两盅吧!”

“好啊。豆荚,拿坛黄酒来。”

豆荚应了,迅速招人来在野菊盛开的地方布下一桌,摆上窦双双从家里带来的蒸蟹。

玲珑用旋子烫了黄酒,热水加速酒气的蒸腾,一股温甘醇厚的香味迎面扑来,熏人欲醉。窦双双诧异地笑道:“原来这酒还可以烫着喝。”

玲珑无语,这儿的人还真不知道黄酒可以烫着喝。

窦双双呷了一口温热的酒,长吁了一口气:“还是外头好!家里死气沉沉的,让人心里泼烦!”

“你娘身子好些了?”

“好些了。上次你送的桂花酒她极喜欢,要我谢你。”

“喜欢等会儿你再带回去一坛。”

“你还是自己留着吧,我知道那酒也是不易得的。我爹最近心情不太好,我娘大气不敢喘,哪有心情喝酒。”

“怎么?”玲珑一怔。

窦双双把着酒杯,看了她一眼:“前几天家里失窃了,虽然没丢什么东西,可我爹变得忧心忡忡的。还记得上次茶楼的那个刺客吗,昨儿在大牢里被救走了。从知府衙门的大牢里劫狱,根本就没把我们兴隆府当回事,难怪我爹会大发雷霆。”

玲珑心下略有几分疑虑,总觉得这件事有些复杂。联想起前些日子云翎玉似乎在找什么东西,难道贼会是他?可刺客又是怎么回事,按理说那刺客并不是杀手,只是受害者,应该不存在同伙的,除非他们是团伙作案。

“玲珑!玲珑!”窦双双见她走神,唤道。

玲珑回过神,讪笑了笑。窦双双问:

“怎么了?”

“没什么。”玲珑斟酌了一会儿,道,“我一直想跟你说,那天从茶楼出来后,有个姓云的公子打听你和我的关系,还问你有没有给过我什么东西。你当心点,我觉得他不像好人。”

窦双双的反应显然是一头雾水:“打听我?姓云?我不认得,难道是采花贼?采花贼居然敢打本姑娘的主意,简直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她开始暴走。

玲珑眨眨眼,说:“总之你当心点,回去告诉你爹一声,这毕竟是他管辖内的事,他应该知道。”

“哦!好!“窦双双点头,惩治流氓的小宇宙又在熊熊燃烧。

玲珑端起酒杯,啜了一口。她只是将事件原原本本地讲出来,并没加入自己的揣测,也算不上泄露秘密。她相信,她和窦双双都不明白的事,窦雄却一定明白。窦家如何她并不放在心上,但窦双双一向对她极好,基于礼尚往来,她也该提醒她当心。

窦双双呆了一会儿就回去了,怕被她爹发现她偷溜出门。玲珑哪里能想到,这一别后竟会发生怎样令她始料未及的事。

虽时已入秋,可晚上仍旧闷热难耐,没有一丝凉风。玲珑躺在床上,心里想这想那,浑浑噩噩,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踏实。不知不觉到了破晓,绿色的窗纱已经隐隐透进了点清亮。她方觉得星眼微朦,突然,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将她惊醒,外头豆荚带着哭腔的声音传来:“姑娘!姑娘!”

玲珑霍地坐起来,心扑扑乱跳,披衣问:“怎么了?”

“姑娘,窦家昨夜被灭门了!“豆荚说着,哇地一声在门外哭了起来。

玲珑闻听,惊出了一身汗,心跳飞速飙升,呆呆地出了一回神,才忙忙地穿衣,出门:“到底是怎么回事?”

豆荚眼睛红得像兔子,嘴扁着想哭,却被玲珑冷冷地一瞪,把眼泪给憋了回去:“阿新刚从商州回来,说昨夜窦家起了大火,火烧得老高,整个商州都看见了。他回来的路上听人说知府一家被灭了门,官兵已经把窦府封了。”

玲珑觉得思维有点混乱,昨儿白天窦双双还在跟她喝酒,怎么晚上却会?她一叠声地叫人备车,这时墨羽跑过来,望着她脸色惨白,忙宽慰道:“玲珑,你别急,咱们去看看就知道了。”

玲珑没言语,匆匆上了马车,往商州奔。理智告诉她,那儿被官兵封了,即使她去了,也是白去,说不定还会惹出麻烦;可她还是想去,她心里想着也许是阿新听错了,窦府只是着了火,说不定人没事。

但内心深处,她知道那是不可能的,也许过去那段时间,围绕着窦家所发生的那几件怪事,就昭示着昨夜的那场灾难。

她虽然跟窦双双交往已久,可自认为从没把她当成自己的朋友,然而听闻她出了事,她却跟失了魂似的,浑身都在颤,脑筋乱成了一团浆糊。喉咙里堵得厉害,她竟然想哭。

豆荚缩在一边已经低泣出声,玲珑知道她是在担心杏儿。

马车以最快速度赶到商州,好在商州并没因窦府的事封路,只是检查比以往更严格。

窦府果然已经被重兵把守,那些冷酷严肃的兵将窦府围成了一个圈,让其他人根本不敢靠近。

玲珑他们远远地下了车,离老远就闻到了一股子焦糊味。偌大的窦府,本应该是高大的朱门和厚重的围墙,此刻呈现在眼中的却是一大片瓦砾。可想而知,昨晚的火灾得有多严重。遗址上头,还盘旋着几缕呛人的余烟。

玲珑脑子里突然灵光一闪,她记起了平安县县令的灭门案,虽然看似八竿子打不着,可死的都是朝廷命官。

“姑娘!”豆荚见有这么多官兵,虽心中焦急,可也不敢往前去。她是属耗子的,习惯性地看见猫就害怕。

玲珑不语,就在这时,瓦砾当中,那扇被熏得黑黑的大门门框中央,一抹蓝影忽然出现。

她几乎是跑过去的,还没到门口,就被拿长刀的官兵拦住,喝道:“干什么的?这儿已经被封了!快走!”

“云公子!”玲珑努力使自己平静下来,喊了一声。

云翎玉早在她被拦住时就已经看见了她,对官兵道:“让她过来吧。”

☆、第五十八章 知道太多,对你没好处

官兵得到命令,这才放行。

玲珑提着裙摆上了门前台阶,墨羽和豆荚跟着她。她来到云翎玉面前,暗自深呼吸,问:“窦家的人……”

“一家三十八口,一个没留。”不等她问完,他已经回答。

豆荚闻听,只觉得脑子嗡地一声,眼泪唰唰往下落,捂着脸哭道:“杏儿!”

“杏儿是谁?”云翎玉眉一挑,问跟在他后头点头哈腰的一个官。

玲珑见那官也就三十出头,她出来前为了怕惹事,曾经让陈关飞教她认水流国的官宦品级,免得惹到不该惹的人。说她胆小怕事也好,反正她本来就是个信奉明哲保身的人。

面前这个官穿了身从五品官服,又出现在这地方,定是商州知州了。

知州点头哈腰地回道:“杏儿是何人,下官也不知,下官这就让人去查。”

“杏儿是窦小姐的丫鬟,公子不必介怀。”玲珑开口道,“我想进去看看,公子可否应允?”

知州虽然不满一个丫头跑这儿来胡闹,可看云翎玉对她和颜悦色,即使再不满也不敢露出来。要知道,云翎玉百分之九十九有可能成为水流国的下一任丞相,得罪了谁也不敢得罪他啊。

其实云翎玉之所以不疑玲珑,完全是由于她跟花家有关系。从花倾城的来信里,他已经得知了玲珑是青溪侯授意栽培的,这让他惊诧之余也有点疑惑,她到底哪里好能得到侯爷的垂青,不过是个才十三四的小丫头,身材就像一根竹棒。

“里头可惨不忍睹,陈姑娘你受得了吗?”他笑问。

听他叫出自己的姓氏玲珑并未惊讶,这证明他已经知道了她的来历:“无妨,我只是想进去看一眼,请公子应允。”

她对他极客气,世家子弟她可惹不起。

“既如此,姑娘自便。”云翎玉收起手中折扇,侧身让开一条路。

玲珑刚要进去,墨羽一把拉住她,劝道:“我知道你想找窦小姐的遗体,还是我替你进去吧,里边……”

他知道火灾现场定会恐怖异常,很怕会吓着她。他理解她痛失好友的悲伤,可她只是个姑娘家,万一吓坏了可怎么办。

“不用了,没关系。”她推开他的手,固执地走进去。

尽管已经做足了心理准备,可当她真进入窦府看到里面的情景时,还是心惊肉跳了起来。空气中弥漫着皮肉被烧焦的味道,淡淡的血腥味夹杂其中。放眼望去,残缺不全的焦尸混杂在砖土废墟里,早已分辨不清其体型年纪。

面目全非的侍女、断了手脚的仆从,未被烧干的鲜血,现场一片惨不忍睹,古怪地臭味弥漫着,令人几欲作呕。

玲珑再也忍不住,背过身去,用帕子捂住鼻子,按着胸口,努力将干呕压下去。豆荚已经跑到墙角去吐了。

墨羽拍着玲珑的背,道:“你还好吧?不然你先出去,我帮你找。”

玲珑摆摆手,就在这时,一只素白的手将一个锦盒送到她面前,打开,里边是红丹丹的酸梅。她看了云翎玉一眼,拿起一颗放进嘴里,道:“多谢公子。”

云翎玉悠然地笑,回眸却见墨羽正满眼怒意地瞪着他,嘴一咧,挑衅一笑。墨羽攥紧了拳头,咔咔作响。

玲珑问:“这些尸体不打算收拾一下,就这么放着?”

“屋里的尸体已经都放在一起了,这院子里的全是些下人,还没来得及收拾。”云翎玉回答。

“姑娘,她们应该都在屋里。”豆荚捂住鼻子,道。

“能看看屋里那些吗?”玲珑问。

云翎玉打了个手势,让她们跟他走。三人随他来到西边一座很大的屋子,里头的东西已经被人清走了,地上好几排,躺着的全是一具具惨不忍睹的焦尸。

玲珑在门口刚往里看了一眼,心就颤了一下,下意识回头,额头正好撞在了身后墨羽的胸口处。他顺手去拍她的背,像是把她搂在了怀里。即使这只是个意外,他仍觉得自己的心像浸了蜜的糕般甜软。

玲珑却没他那心思,说实话,这么多尸体她 第 059 章 均为伏笔,在玲珑进京后会有描述。

☆、第五十九章 启程

玲珑这些日子一直没睡好,除了伤感窦双双的事,说实话还是因为有点怕。当时硬着头皮进入火场,以为进去了也就进去了。可回来后,脑子里总是回放着那一幕幕的惨状,以至于噩梦连连,不得不让豆荚陪她睡。

可以肯定,窦府的灭门绝对跟朝廷争斗有关。从云翎玉的情绪上感觉,他对窦府的惨案也有点吃惊和懊恼,显然也出乎了他的预料。

这件事也只能就这样让它从自己的心里滑过去。她深知自己没有资格再往案情深处探究,冒然行事甚至会引起很大的麻烦。这种心理让她心中有点小愧,可她不想当个莽撞的人。

幸好云翎玉承诺,会将窦家的人好生安葬。

一夜秋雨,直打得残红遍地,一片狼藉。

晨起,玲珑站在门廊上,望着空中零星飘着的小雨,湿润着土地,和成了泥泞的稀泥。

“姑娘,出来怎么不披件衣服,也不怕着凉。”豆荚上前,将一条披风披在她身上。

玲珑望着阴暗的天,幽幽叹道:“秋天也要过去了,日子过得可真快!”

豆荚笑道:“姑娘不是总说‘年难留,日益损’么!“玲珑笑了笑,这时,只见墨羽踏雨前来,也没打伞,身上的黑衣已被雨水浸湿了星星点点。他快步走上台阶,布鞋底沾了些泥,鞋前尖也湿了一块。

“哟,怎么不打伞!豆荚,拿帕子给墨公子擦擦脸。”

豆荚忙去拿了干净帕子来,递给墨羽。墨羽笑着擦了两把,从怀里掏出一封信递给她,道:“是小豪寄来的。”

玲珑喜出望外,急忙接过来,快速拆开,坐在门前的横木上,细细地读起来。墨羽望着她不时微笑的样子,才放下心。这些天她因为窦家的事,心情一直不好。敏豪终于来了信,他想她看到家书定会欢喜,便急忙送过来了。

果然,玲珑读完后,细心地将信纸折好,收起来,笑道:“真是的!我五月份寄出的信,十月底才收到回信,驿站的效率也太慢了!”

水流国有驿站可邮寄信件,但重点是替朝廷运送,平头百姓只是捎带。豆荚说:“好歹送来了,我都怕驿站把信给弄丢了。姑娘干吗不让花家的人帮忙送,他们可比驿站快。”

“那是花家的,咱们虽然合作,但也不好总麻烦人家。小豪已经过了四月份的府试和七月份的院试,现在是秀才了!这下咱家的田不用交税了!”玲珑心花怒放地说。

“咱家就两亩田,姑娘你至于高兴成这样吗?”

“你懂什么?不是税的事,这是荣耀。三年后就是乡试年了,希望到时候他也能考上。”

“你也太着急了,小豪还小呢。再说乡试也不是那么好考的。”

玲珑闻听,激动也顺势平缓下来,叹道:“也是!只要他别像范进,我就谢天谢地了!”

“范进是谁?”豆荚好奇地问。

玲珑不答,目光忽然落在墨羽的鞋前尖上:“哟,你的鞋都湿了,去换一双吧。”

墨羽笑道:“不碍的。”

就在这时,初夏打伞前来,说:“墨公子,你师兄来了,奴婢已经让人带他去了雷小姐的房间,你要不要过去看看?”

玲珑笑道:“你还有师兄?”

墨羽笑答:“算上我,我师父一共五个徒弟呢,我排第四,师妹排第五。”

“你入门应该是最晚的吧?怎么雷大小姐没当你师姐?”

“我们是按年纪排的。”墨羽摸着后脑勺,笑笑。

“既然你师兄来了,你就赶紧把你的小师妹打发走吧。咱们过几天就要启程去河西,我可不想带着她,她也太闹了。”

“我知道,那我去了。”

“去吧。初夏,你把伞给他。”玲珑说,初夏忙将自己的伞递给他。墨羽冲玲珑笑了笑,转身走了。

“姑娘,你要去河西省吗?”见他走了,初夏方诧异地问。

“这边已经上了轨道,剩下的就需要时间了。你记着,凡事循序渐进,一步一个脚印,切不可急功近利。三年内,拿下整个山北省的市场,五年内,进入西边的西北省。我把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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