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北省的市场留给你来做。”
“姑娘,你是要我……”初夏紧张得心怦怦直跳,脑子一片空白,浑身微颤。
“我走之后,花家会派管事来带你一年,之后你就是山北省的总管事。如果你还能拿下西北省,你就是两省的大总管。”
初夏闻听,又是慌张又是狂喜,身子已经颤抖到了极致,哆嗦着嘴唇说:“姑娘,奴……奴婢恐怕不行,这个责任太大了,奴婢怕自己担不起。”
“本事都是学来的,没有谁天生就会。我带了你这么久,下一年又有经验丰富的管事指导你,这样你也没有信心吗?”她的语气带了丝威严,大有“你要是没信心我就换人”的意思。
初夏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奴婢定不辜负姑娘的期望!”
玲珑的唇角勾了勾:“那就好。我给管事定的考绩规则,你继续延续下去就好了。至于你这个大总管,我会亲自一年一考核。我不会告诉你我怎么考,但每年都会给你打分。连续三年不合格者,照样要退出让贤。你这个大总管不是永久的,做不好就得下去,可没得商量。”
初夏恭敬地磕了一个头:“奴婢一定尽心尽力,请姑娘放心。”
玲珑满意地笑笑:“起来吧。”
豆荚将初夏扶起来,笑道:“恭喜啦,初夏大总管!”
初夏腼腆地笑笑,将手中的文本递给玲珑:“姑娘,这是针对庆丰酒坊的计划书,请姑娘过目。”她跟着玲珑的日子,倒是学会了不少现代术语。
玲珑接过来,展开,细细看完,笑道:“不错,学会打广告战了。”
初夏笑道:“都是姑娘的那本书里写的。奴婢细细读过,觉得这招应该能管用。广告是最容易让客人了解商品的方法。”
玲珑赞赏地笑笑:“不错,我就说你行。你用不着想太多,只要认真尽力、多学多看就好了。今后对付庆丰酒坊,能吃就吃;要是吃下去不划算,可以考虑合作。但要注意酿法的保护。”
“奴婢会尽全力吞并庆丰酒坊。”初夏含笑,仿佛这是她由来已久的想法。
“虽然商战是残酷的,但还是厚道点好,厚道才能长远。”
“是,奴婢谨遵姑娘教诲。”
墨羽来到雷妙的房间,刚到门口,就听见里边一阵砸桌子踢凳子的声音,伴随着大师兄雷克的劝说和雷妙的尖叫:“我不听!我不走!我不走!”
慧兰捂着耳朵站在外头撇嘴,见他来,屈了屈膝:“墨公子!”
“墨哥哥!”屋里的雷妙一听,炮弹似的冲出来,紧拽着墨羽的衣袖,满脸泪痕地道,“墨哥哥,你为什么要赶我走?难道你就那么讨厌我么?我不走!我就是要跟着你!”
“师妹!”雷克从里头跟出来,他是个二十来岁的瘦高个。
墨羽暗自叹气,耐下性子解释:“师妹,你听话,我有正经事,没时间带你玩。你乖乖跟大师兄回去,你总在外头瞎跑,师父师娘会担心的。”
“什么正经事?你明明是要跟那个小妖精去鬼混!墨哥哥,那个陈玲珑到底有什么好?她连做针线都不会!我到底哪里不如她?墨哥哥,你告诉我!你告诉我!”她拼命摇晃他。
“师妹,够了!你别胡说八道!”墨羽皱眉。
“我才没有胡说!我不管!我不管!我不管!我就是要跟着你,我绝不允许你跟陈玲珑单独在一起!”雷妙拼命地摇着脑袋,脑袋上的簪子都被她摇掉了。
墨羽暗自叹息,无奈之下,只得一记手刀劈在了雷妙的后颈。说真的,就算雷妙不搞破坏,以她那坏脾气,他也不想有她同行。
雷妙只觉两眼一黑,昏了过去。雷克惊呼:“师弟!”
“大师兄,不打晕她,她断不肯回去,师父师娘会担心的。你带她回去,这次可别再让她乱跑了,外边不安全。”
雷克接过软成面条的雷妙,叹口气,道:“我知道了。来前师父让我给你带句话,他说他当年收留你的时候,就知道你不会永远呆在雷鸣武馆。如果你想去做什么,那就去做吧,不用记挂他老人家。好男儿志在四方,他不会绑着你的。”
墨羽心头一震,一时说不清心里的滋味,只是点点头。雷克拍拍他的肩,拖着他师妹走了。
墨羽一直目送他们远去,这才抬头望向灰暗的天,幽幽叹了口气。
☆、第六十章 崇州城的上元节
玲珑最后交代了一遍兴隆府这边的酒坊,便启程南下,前往山南省。
途经河西省,在河西的沐阳府逗留了两个月,于睦州城外选址建立新酒坊。之后她并未汪,而是将荣可凡和豆荚留在沐阳府负责后续事宜,自己则和墨羽、花湖前往山南省。Sg这是为了加快效率。荣可凡本就是管事,又有花家派的总管指导,还有豆荚帮衬着,应该不会出大岔子。
山南省是水流国南方的第二大省份,经济繁荣,人口密集△为水流国母亲河的淮萨河横贯其中,水陆两通,港口众多,是国内最大的河运要塞及中转站。
到达山南省的首府临山府时,正赶上正月十五元宵节,当地叫做中元节。
临山府的崇州城是水流国著名的风景地,水波潋滟的淮萨河中,悬挂着大红灯笼的画舫比比皆是。画舫上莺歌漫舞,琴声铮然,一派欣欣向荣。
河两岸伫立着许多瑰丽优雅的百年酒楼,那些酒楼里陈列着许多著名的书法水墨,是文人雅士高谈阔论、吟诗作画的宝地,也是许多读书人向往的天堂。
这里也是花湖的第二故乡,他幼年时曾在这里住过,对此地甚为熟悉。一路上,他给玲珑和墨羽讲了很多当地的奇闻异事。离崇州越近,他越激动,恨不得插翅膀飞过去。
他说崇州城上元节的花灯最好看,也最热闹,能通宵达旦地欢庆,直到二月二。
他说得热闹,玲珑听得心动,正巧进入崇州城那天是正月十五,她猜城内一定十分拥挤,估计乘马车寸步难行。
然而,进城后的情景却让她大跌眼镜。
这儿的街道果真比别处宽敞,能并排行驶四辆马车∴砖路两旁悬挂了不少花灯,火树银花合,繁光远缀天。
卖小吃的摊贩也有不少,热腾腾的糕、香喷喷的汤、倍儿劲道的凉粉让人垂涎欲滴。
可是行人却很少。
此时也就相当于八九点钟,按理说古代人的娱乐很少,一有灯会定要拖家带口地出来玩,断断不该如此冷清。可事实上,大街上的行人的确很少。而且这稀少的人群中,放眼望去,很明显地男的比女的多。路上经常能看到三三两两的男人走在一起,让玲珑一度以为崇州是座搞耽美的开放城市。
人群里也有一些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子,可这些女子全有一个特点,她们身边都有不少人围着,仿佛怕她们被抢走似的。
玲珑掀开车帘,诧异地问正在驾车的花湖:“我说花掌柜,这儿是崇州城吗?怎么人这么少?”
花湖也一头雾水:“大概是西南边正打仗,所以上元节也比以往安静了不少吧。”
“是吗?”玲珑不置可否,“花掌柜,停车停车,好不容易有一个人少的花灯节,我下去瞧瞧。”
花湖只得把马车停下,玲珑跳下车,墨羽也下了马。
飓风打了个响鼻,跺跺蹄子,大概是受了风寒。
玲珑说:“花掌柜,你先去花缘客栈,我和墨羽走着过去。”
花湖答应了,一边赶着马车走,一边嘟囔:“小姑娘就是爱玩,唉!”
这边,玲珑张开双臂,笑道:
“我最喜欢的就是人少的花灯节,这样既可以看灯,又不用跟人挤,买吃的还不用排队,多好!”
墨羽桥飓风,笑笑,说:“不过我总觉得有点奇怪,从没见过人这么少的上元节。”
“是有点奇怪,不过管他呢,咱们去那边看看。”玲珑说罢,自己往前头去了。
这是她第一次静下心来逛古代的大街,以往不是由于忙于生计,就是因为嫌人太多,再不然也是因为生意才往来奔走,根本不曾留意街道两旁的风景。尤其南方的风土人情又别具一格。
她东瞧瞧西看看,尽管出来看灯的人并不多,可做生意的小吃摊仍出了不少,卖的东西有些是玲珑前世见过的,有些看也没看过的,还有些同物不同名。
比如,一种用糯米粉蒸熟的圆形小糕点,当地人叫木笼糕,可玲珑总觉得跟镜糕差不多;还有一种放在竹筒里蒸熟的饭食,明明就是竹筒饭,他们偏叫竹米条。
还有豆腐皮穿成一串,放在热腾腾的汤里烫,然后滚滚地拿出来,沾上摊主自制的甜汁吃。
东西都不贵,通常都是一文钱到几文钱♂珑拿了一大把豆腐串,一边走一边吃,道:“听花掌柜说,仙子街每年上元节都有踩高跷表演,也不知道今年人这么少,会不会有。”
“就知道了。”墨羽笑说,突然伸出手,在她还没反应过来时,轻轻地抹去她唇角的酱汁。
玲珑的脸轰地一下就红了,倒不是不好意思,而是尴尬,这么大的人吃东西居然还像个小孩子,吃到界外去了。她讪笑了笑:“你以后告诉我,我自己来就行了。”
“不是要去仙子街吗,走吧。”墨羽不答,而是笑说,转身,率先往前走。
玲珑脸上红晕未退,顿了顿,只得跟上去。
仙子街上,踩高跷的人装扮成各种形象,一队队,在腰鼓、铴锣、大小镲的打击乐中穿梭而过。
整场高跷表演虽然色彩斑斓,但并没什么看头。也不知道是不是看客少的缘故,表演者似乎并不怎么卖力气。
玲珑有些失望,也不看了,拉着墨羽去河边看水景。
崇州城的河里可比街上热闹多了,一艘艘大型画舫在晚间灯火流转,就像是一朵朵娇艳的莲花,在森茫茫的河内悄然怒放。
山南省的天气比北方暖和多了,这更增加了文士骚客的雅兴。在水流国,文人狎妓似乎已经成了一种风尚,人们不以为耻反以为荣。远远的,调笑声、吟诵声随风隐隐传来,还带着些浅浅的脂粉味和浊酒香。
玲珑望着那一只只画舫,忽然笑道:
‘有灯无月不娱人,有月无灯不算春。春到人间人似玉,灯烧月下月如银。满湖珠翠烟花女,纤纤细步赛洛神。不展芳尊开口笑,如何消得此良辰。’
话音刚落,一下一下的拍掌声传来:
“妙啊妙!陈姑娘竟然能做出如此香艳的诗句,真是让人佩服!”
玲珑回头,愣了愣,来人竟是云翎玉!
☆、第六十一章 山南省少女失踪之谜
没错,远处河岸边站着的正是云翎玉。只见他穿着一身浅蓝色织锦圆领长袍,领口露出白色交领衫,腰束玉带,手拿绘有桃花的折扇。面若傅粉,唇若涂朱,一派风流俏公子的摸样。
他施施然走到玲珑面前,用折扇轻挑起她的下巴,桃花眼勾魂地注视着她,邪魅一笑,声如呢喃:“好一句‘不展芳尊开口笑,如何消得此良辰。’”
不待玲珑反应,墨羽先怒得大喝一声:“登徒子!”挥拳而来。
云翎玉偏头一躲,墨羽紧跟着又是一拳,强大的拳风扑面,云翎玉抬手一挡,笑道:“好小子,有两下子!爷陪你玩玩!”
说罢,跃后一步,将折扇插在后衣领里,拉开架势。
墨羽冷冷地盯着他,每次见到他那张比自己还要白净俊俏的脸,他都有一种想一拳揍烂他的冲动。
玲珑也不劝架,反而退后几步靠在河边栏杆上,从兜里掏出一把瓜子,一边嗑,一边观战,引得一旁的云谨频频侧目。
过招再次开始,墨羽狠狠地向云翎玉的头颅挥去拳头。云翎玉手臂格挡,用力一推,将他的进攻挡了回去。墨羽随即方向一转,向他的小腹击去。怎知云翎玉竟轻轻一跃,跳到他身后,在落地的瞬间踢向他的后心。
墨羽心中一凛,急忙转身,迅速化解他的招式,五指曲起,蛇一般向他的脖颈袭去,意欲一招直锁咽喉。云翎玉不慌不忙,上推下挡,时而前进时而后退,面部轻松含笑,仿佛玩得不亦乐乎。
墨羽看似是在进攻,可他心里清楚,对方的内力比他深厚得多,招式也比他纯熟精准,他不是他的对手。而且对方之所以只防守不进攻,根本就是在耍着他玩,这认知让他更加恼火,越恼火越觉得手忙脚乱,越乱他就越恼火。
云翎玉忽然跳出战圈,抽出折扇再次展开,一边扇一边笑道:“好了,不玩了,累死了!”
一听这个“玩”字,墨羽更是觉得受到了侮辱,脸色阴沉,拳头攥得紧紧的,恨恨地瞪着他。
云翎玉笑吟吟地道:“小子,干吗用这么可怕的眼神盯着我?技不如人就要服气。”
“跟比自己小的人比武,明明就是欺负人,还这么得意,也不嫌害臊!再说他是四年前才拜师的,跟他比输赢,云公子你也真好意思!”玲珑走过来,撇撇嘴,说。
“比武和年龄大小有什么关系。”云翎玉笑嘻嘻地摇着扇子道,“小鬼头骨骼清奇,果真是习武的好材料。”
玲珑满头黑线,这家伙也就比墨羽大一两岁,居然叫人家“小鬼头”。
墨羽更是怒气勃发:“你叫谁‘小鬼头’?!”
玲珑怕矛盾升级,忙笑着问云翎玉:
“你不是在商州吗,怎么又到崇州来了?”
“难道你没听过‘千里姻缘一线牵’这句话吗?”云翎玉顽皮地冲她挤挤眼睛。
墨羽听了,更是被气得头顶冒烟,他现在只想狠狠地揍他一顿。
玲珑的回应是捂着嘴打了个哈欠,对墨羽说:“我困了,咱回去吧,别让花掌柜等急了,明儿还有事呢。”
墨羽点点头,俩人谁也没理会云翎玉,并肩往回走。
云翎玉却不在意对方的冷脸,照样很欢快,悠然地摇着折扇跟在他们后头。跟了一段路,到最后墨羽实在忍不住了,回过头怒道:“你这个人,总跟着我们干什么?!”
云翎玉无辜地手一摊:“谁跟着你们了?我只是想回去,必须要走这条路而已。难道这条路是你的,不许别人走?”
玲珑走在前头,听了这话,忍不住翻了白眼。跟在后头的云谨更是很汗地抹额,他主子闲大发了总是这么不着调。
四人悠然地拐进一条寂静的街,就在这时,忽然听到前方的巷子里传来一声尖叫,有女子的声音在喊“救命啊!”,可尾音还没吐出,似乎便被捂住了嘴。
几人心中一凛,紧接着,一道黑影从前方的巷子里窜出来,逃离的方向正好是他们来时的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