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康广的用意,他怕自己面子不够,让一个像自己妹妹一样的女孩嫁给我,以后我和他也就更紧了。其实我真的对他不会心存恶意,甚至以后为他两肋插刀也不是没有可能,完全没有必要这么做。
“我觉得她长得很不错了啊。不过我真的不能娶她。”我得找个理由,可是一时想不到妥当的借口。
“没有感情?先定一个,感情以后会有的,你总不能一辈子一个人吧。”康广把我好不容易想到的理由先否决了。
“就是啊,再不下手就晚了。追她的人不少呢。”张辉也在一边撬边。
“辉哥,你真的有了?要不你娶了她算了。”
“嘿嘿,我有女朋友了。不能娶了。”
“其实,两位大哥。你们听说过晨勃吧?”我豁出去了。自己的清白之身不可破。
“什么?”他们两个都没有听懂。
“医学上的术语,就是指男性早上醒来,生殖器的勃起。”其实是我从初中青春期卫生教育里听来的,“每个人都有。像我这样的纯情处男,如果没有晨勃,就只有一种可能,阳痿。”说到最后,我的脸滚烫。头也低下去了。
“兄弟,你可别说笑。”看我的样子很难不相信我。康广一脸诚恳。
“没有,大哥,其实我从那天发烧以后,就再也起不来了。”我把头埋得很低,任何人看了都会以为我极度的伤心。然后,我又把早上的事揉了进去,说自己用手怎么试都没用,没起来就出来了,只好让人找了条新裤子。滴水不漏,以后杜澎那里也方便了。
“这……要是在那个世界,我倒是能给你找几个好医生,还有很多偏方。不过这里都找不到那些了。”张辉很热情。
“有,这里还有一个方子可以试试看!”康广说得很诚恳。千万别给我吃什么春药啊。
“老大,你是说……带他去……”张辉说得很犹豫。
洗澡?难道他们想让我洗澡的时候看裸女?这不是很容易就穿帮了吗?
“没用的老大,真的,上次我在浴室,看到那些没穿衣服的姑娘,心像火烧一样,结果就是没有反应……”先绝了他们的念头吧。
“不是,我带你去个地方。去了就知道了。”康广拉起我就要走。张辉的神色变得很奇怪。
“兄弟,记住了,有一块写着紫罗兰的牌子不能翻。”路上,张辉偷偷对我说。
我有点莫名其妙,不过还是点了点头。见我点头,张辉立马就放松了。
左拐右转,终于到了栋木屋前。这栋屋子,并不是在老城区附近,而是在商业区的边缘。我从来没有走这么远,都不知道这里居然还有一栋房子。
“这里叫女闾。”康广笑着对我说,“知道是什么地方吗?”
苍天啊,我当然知道。齐桓公重用管仲变法称霸,一者“尊王攘夷”,二者“工商富国”。尊王攘夷是历史教科书中写得明明白白的。工商富国,其中最让后世为其讳言的就是“女闾”。所谓女闾,就是让齐国烈士的家眷,遗孀,在指定的场所营业,货物就是齐国在争霸战场上掳掠来的列国女子。后世有人考证,后世中的“逆旅”其本源就是“女闾”。
“妓院……”我喃喃道。
“你怎么知道?”康广大奇。我只得把管仲设女闾的典故告诉他。
“呵呵,我知道你为什么不行了。你就是废书看得太多了。你看我,也是个大学毕业,就没有去翻过那乱七八糟的书,所以我现在还能提枪跑马……”康广有大学学历我知道,他是学德语的。张辉这个样子也是大学毕业?
“行了,小乔,没去过吧。这里也是要纳税的,都是俘虏。听说他们南修罗也有妓院,他们直接叫青楼,就是没文化啊,呵呵。进去看看吧。”不待我反对,康广已经把我拉了进去。
老实说,和我电视里见过的青楼有很大的不同。进门只是一个小小的客厅,一个中年人坐在当中的椅子上,见我们来了,点点头。没有嘈杂的声音,没有鸨母和龟公,只有让人脸红的原始娇声,和几缕风尘味很浓的琵琶和琴音。
康广和张辉显然是常客了。康广对着那个中年人耳边说了几句,那人笑了笑,让我很恼火。随即,又有一个男子端出来一块木板,上面放着许多小木牌,一些写着花名,一些是空白的。道理很简单,空白的一定是有客人了,所以翻了过来。
见我半天没有动手,那中年男子道:“各个都是上品,不好的话免费。你今天第一次新郎,又是老康的兄弟,买一送一。其中还有一个是原装货。”
我看着二十多块牌子,心里一阵绞痛。性本是人性中的一部分,谈不上美丑,现在这样的交易,未免太过肮脏。而且或许还谈不上是交易,那些被迫的女子,她们得到了什么?只是屈辱,无尽的屈辱罢了。
“真的每个都不错,兄弟,随便翻翻就可以了。李老大不是还要送你个原装的吗?呵呵。”张辉现在这副嘴脸让我很厌恶。我此时宁愿自己真的阳痿,也不想去给这些可怜人再增添痛楚。
“咦,怎么没有紫罗兰?”我情不自禁说出了声。本想故意叫张辉特意关照不要叫的那个女子,不料却没有找到她的名字。
“啊?”张辉闻言,脸色聚变,夺过木板,仔细地找了找。果然也没有发现“紫罗兰”。
答案只有一个,她在接客。我已经猜到她就是张辉说的女朋友。其实康广张辉会来这里消遣我不意外,我意外的是,张辉好像是真的动了情。与他一副色狼的行径有点相孛。
“紫罗兰呢?紫罗兰呢?”张辉冲上前,一把扯住那个李老大的衣领。就像一头发怒的老虎。一张娃娃脸全都扭曲在一起,看得我头皮有点发麻。
康广拉过张辉,不理会张辉重重地吐息,对李老大说:“老李,这就是你不对了。我兄弟当初说好了是要包了她的。东西你也拿了。现在你多少给个交待吧。”那声音冷冷的,拳头捏紧时,骨节咔哒作响。
我意识到,今天的祸是我闯的。康广和张辉是不会就这么算了的。
“老康,你听说我,你说我能做得了主吗?我对不起你们兄弟,我有我的难处啊。”那老李略带哭腔,不过我相信,他可以在下一秒之内变个脸。
“老康,张兄弟,你们也知道,我能开这个,是右相给的脸。卡城的兄弟也都给点面子,否则我怎么活得到今天。今天下午,右相的一个门客,带着王英来了。他点名要紫罗兰。我能怎么办?兄弟,你说,我能怎么办?”
想必那王英不是等闲之辈吧,起码是右相身边的红人。
“我操,王英,你个王八给我出来。”张辉扯开嗓子叫道,连康广脸色都变了。
“啊!”张辉胸口插着一把匕首。漆黑的影匕。
“伟大的创世之神啊……”我一见到血,马上就加以急救,万一匕首穿心,那就连施法的时间都没有了。
看着张辉还有命,我才抬头看到厅中多了一个人,瘦瘦的高个儿,脸瘦削得只有鼻子上有肉。一手叉着腰,一手玩弄着一块石头,抛起接住,抛起接住,像是在卖弄什么。
“下次嘴巴干净一点,不过就是个妓女,她自己都没说给你包了的话。念你是初犯,石头还给你。”阴阴地说完,手里的石头落在张辉的胸口。我还没有看见他转身,人已经飘出很远了。
“我们走。”康广沉声倒。
“三位走好,嘿嘿。”那老李的确很胜任他的鸨公岗位。
回到帐篷,张辉已经可以自己走动了。但是一脸的悲戚。
“婊子无情。你想开点,说不定那个骚货自己要傍王英的呢。”康广安慰他。
张辉一句话都不说,我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对不起。”我终于喃喃道。
“没你什么事,今天的事谁也怨不得谁。”康广道。
“王英那狗贼,我非要阉了你不可。”张辉恨恨道。
我觉得自己不适合在留在这里,借口晚上还要查账,就回酒楼了。
第二天一早,刘强慌慌张张把我叫醒,不管我一脸的不悦。对我说:“老板,出事了。今天早上巡城的人在喝早茶的时候胡侃,说是天不亮的时候,老城城门口挂了两个人,解下来一看,都死了。杜老板的佣人出城买菜,认出其中一个是老板的朋友,就来告诉在下了。”
我一惊,怎么会?怎么突然发生了这样的事情?难道是讹传?
等我跑到老城门,尸体已经不在了。
等我再跑回帐篷,只坐着昨天那个姑娘。见我进来了,连忙站起。
“早,康大哥他们呢?”我有些急躁,希望是讹传。
不过女孩的神情已经告诉我,那不是讹传了。“我早上去商业区买菜,路过老城门,围了一圈人,我好奇,就过去看看,结果发现,地上躺着的两个人是康大哥和张大哥。”女孩饮泣着。
我一下子就像瘫了一样,没有安慰她。脑子里一片空白,不知道在想什么。
“陆先生。杜老板找您。”门口突然多了一个人。康广他们知道我的真名,其实,起假名的主意也是他们教的。好久没听见有人叫我“陆先生”了,有点不习惯。
“知道了,你先去吧。我马上到。”我淡淡地说。
“你能照顾自己吗?不能的话,我来帮你吧。”我很诚心地对她说。我也的确愿意照顾康广的干妹妹。
但是女孩很好强,表示不必。我也不好强求。最后告诉她,我很喜欢吃她的饭菜,希望以后一天三顿还是能帮我做好了送来。她点点头答应了。
“杜兄,唉,我朋友他们……”我一脸哀伤,没有丝毫做作。
“陆兄弟,我知道了,人是我让人埋了的。卡城已经明令禁止私斗,可是,你看这……”杜澎也很难过一样。
“哦,对了,知道凶手了吗?”杜澎问我。
我苦笑一声道:“我?我怎么会知道?知道了又能怎么样?我一个小牧师,能给他们报仇不成?”
“唉,说的也是啊。我们这些商人,有什么力量?总归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啊。”杜澎感叹道。
“对了,杜兄,我想继续住我朋友那里,要不要什么手续?”帐篷里说不定还有我不知道的秘密。而且多了一个私人空间。
“呵呵,法律没有遗产法方面的内容规定啊。不过你可以证明你住在那里就可以了。真的有人去抢房子,我们也没办法啊。”
“也是……”
百无聊赖地从杜澎那里出来,一点成果都没有。尸体也看不到了。
我还是第一次到自己的茶坊。是一座小平房,不过里面地方倒是不小。被隔成两个区域,一个自然是有钱人的圈子,还有一个则是平民圈子。来人都很自觉,没有特别的标识,却没人乱坐。我现在就坐在两个区域交接的一张桌子上,喝着一种果饮。
陆彬来了。他说他每天都会来。我就是在等他。
“王英的资料带来了吧?”我没有抬头。
“唉,你怎么知道我知道是王英干的?”陆彬反问我。
“你思维敏捷,条理清晰,分析问题独到,考虑事情全面。来这里几个月,与其说是你投靠杜澎,不如说是互相利用。老城门口吊了两个死人,你不知道还有谁知道?”我乘机恭维,不过不算吹牛。我想问题海阔天空,但是远不够他们这些在社会上滚了多时的“老人”们有条理。
“你夸你自己呢啊?王英是个高级盗贼。动作极快。匕首是影匕。嗜好是女人,而且很变态,喜欢玩有夫之妇。夜夜春宵,天一黑就找不到他人了。是右相的人,为右相刺探情报和暗杀。最近很得宠,勾引右相的情妇,结果右相送给他了。”
“那看来我杀他还有奖金拿了。呵呵。不过既然他刚赚了个女人,干吗还去嫖妓?”
“你什么意思?他昨天去嫖妓,那是因为一个右相门人,想拍他马屁。说紫罗兰有男人了还出来卖,结果他就被骗过去了。又当面被人骂王八,你想,他一直是让人家当王八的啊。呵呵。”
“呵呵,右相想杀他了,我给右相当一次杀手,也让右相帮我点小忙。今天晚上我去见右相。明天早上,最迟后天早上,王英的尸体就会在老城门上了。你见到尸体,派个小弟去领赏金,然后让他把赏金交给紫罗兰。”
“看不出,你倒是个好人哦。还负责照顾朋友的遗孀。呵呵。”
当夜,我把所有东西都转移到了康广的帐篷里。吻了吻余淼的秀发,希望她可以为我祷告。我对今夜的行动也不是很放心。穿上法师刺客的黑色法袍,这件是陈诚新给我的,有腰带,而且更像裙裤,显然被人改过,不过穿着还是很舒服。我别上龙牙匕首,戴上了兽皮头罩,只有眼睛和嘴鼻留在外面。拿了勾爪和绳索,心里有点紧张。不过好友的遇害更让我激动。
看看一切都准备妥当,月亮也已经升到了半空。我决定行动。如果顺利,我还可以抓紧天亮前的时间,再办一件事。
城里有人巡夜,不过那些人并不相信敌人会突然出现。事实上,生于忧患,死于安乐。如果在大漠深处,王英也未必能如此轻松就解决康广他们。很轻易地绕过守夜的人,来到老城城下。陆彬不会搞错,我现在只要从这里翻过了墙,三层的石屋,门朝南开的就是右相府邸。我现在就是去找右相。
抛出勾爪,拉了拉,确定可以支撑我的体重,开始网上爬去。说来有趣,这在原来,你告诉我我可以做到,我一定以为你是疯了。长期的阅读不运动,使我的身体反应迟钝,而且赘肉成了我运动的障碍。到了这里,职业能力的开发,以及多次的苦难,我的身体更为协调,而且人也越来越精壮。
陆彬觉得我来找右相太过冒险,我也觉得。不过我既然决定了要为康广他们报仇,所以我就要把害死他们的人都杀掉,一个不留。如果单凭自己去杀,很容易造成恐慌,一旦全城戒严,我要行动就更麻烦了。现在,右相就是一个可以帮我避免或者是解决麻烦的人。
“咚咚咚。”深夜里,敲门声传得很远。那是我敲响了右相的家门。
异世血雨 第二六章 风吹沙走暗影闪 天高云淡血旗飘
“你谁啊?”看门的似乎被吓了一跳。我知道,对付这样的人,不能比他软,不然他就骑在你头上。
“滚开。否则你主子不会让你看到明天的太阳。”
“你……你……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没有再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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