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手一顿,眉宇间闪过丝丝戾气,没想到千舒瑀还是起了疑心,居然派人盯着他们。将手里的鸭丝放进口中,吞咽下去才说道:“什么都不做,假装什么都不知道。我们没有动作,他只能怀疑,可是一旦我们有动作,就落实了他的猜测。千舒瑀这个人绝对不能小看,这是个做事从不按照常理来的人。”
“是,奴婢跟暮隽知会一声。”冷沁为夜晚盛了一碗汤说道。
夜晚点点头,看着冷沁说道:“晚上你们两人都不要擅动,不管签署与那边发生什么情况,一概装作不知。”说到这里一顿,夜晚微微皱了皱眉头,又补了一句,“如果能在对方不发现的情况下,查清楚他们的目的是最好的,如果做不到就不要打草惊蛇。”
“是,奴婢知晓。槐安有暗卫的秘密巢穴,暮隽想要调用几个人过来,还请主子同意。毕竟强敌在前,奴婢二人最大的任务是要保护好主子的安全。”冷沁有些担心,生怕夜晚不同意。冷沁还不知道夜晚是偷跑出来的,如果知道了大概会直接把夜晚打晕扛回京都去。
夜晚的神情微微的一暗,如果动用太多慕元澈的人,她还怎么离开大夏前往西齐?只是眼前跟千舒瑀意外碰撞在一起,也的确是个偶然危险的事件,如果自己这边人手不足,真的被千舒瑀识破身份捉走,也不是好玩的事情。
夜晚以时间也陷入两难,郑重的想了想,便说道:“这些人只是隐身在暗处就好,不要被人发觉,咱们这边没什么情况他们就不要出现。”
冷沁这才松了口气,“是,主子放心就是。”
用过晚膳,夜晚便直接上了榻,并未宽衣而是和衣而睡,只是将外面的大氅给脱了下来。夜晚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就好像会有什么危险发生一样。这种不安在她的心尖上不时的划过,又不想让冷沁跟暮隽一起跟着担心,只得压下不提,暗自警惕。
虽然已经到了冬日的尾巴,但是晚上依旧十分的寒冷。客栈里没有地龙取暖,只能用火盆,可是火盆里烧的也并不是上好的银霜炭。冷沁花了大钱也才弄了一些中等的,只能凑活着用,亏得夜晚并不娇气,忍忍也就过去了。
半夜时忽然刮起了大风,吹得窗棂嗡嗡直响。冷沁披着衣裳又把窗子重新检查了一遍,这才安心的守在一旁。隔壁就是暮隽,有什么事情大喊一声就能听到,她微微的闭上眼睛假寐。
忽然一阵细细碎碎的声响在窗子外不时地响起,屋顶上也传来细微的声音,冷沁的将屋子里的小灯也给吹灭了,持剑守在屋子里,万分的警惕。
夜晚本就睡得浅,此时也听到这些声音,又察觉到屋子里的灯也灭了,轻轻的喊一声,“冷沁。”
“奴婢在呢,主子莫害怕。”冷沁急忙走到床前,“外面似乎有些动静,奴婢就做主把屋子里的灯给熄灭了,还请主子恕罪。”
“你有什么罪,燃着灯是有些危险,你做的很好。”夜晚坐起身来,将大氅披上,又道:“外面出了什么事情?”
话音刚落,又听到头顶上有轻微的踩着瓦片划过的声音,夜晚心神一凛,站起身来接着微弱的星光慢慢地走到窗前,伸手将窗户轻轻推开一条细细的缝隙,恻眸往外瞧着。
夜晚呼吸顿时一凛,不知道什么时候,外面聚集了那么多的黑衣人,只见他们散落在各处,却都缓缓地朝一个方向移动。那个方向并不是夜晚住的这里,而是从夜晚的视线望出去,应该是二楼的某个房间。
难道是冲着千舒瑀来的?
千舒瑀得罪了什么人,一代帝王居然会被人追杀?
夜晚顿时觉得有种不敢相信的直觉,这事儿也太离奇了。
冷沁忙扶着夜晚回来坐下,“主子,窗边太危险,还是距离远写好……”
冷沁的话还未说完,就听到一声尖锐的声响,方才夜晚站立的地方稳稳的插着一支利箭!
夜晚神色一变,冷沁也白了脸,主仆二人在这朦朦胧胧的夜色里对视一望。虽然对方看不到自己的神情,但是都能感受到那种惊骇。
窗外渐渐地有打斗声传来,在寒风中若隐若现,若不细听还以为是风声作怪。
暮隽敲了敲门,冷沁在夜晚点头后,过去打开门,让募捐进来,“外面究竟怎么回事?”
听着冷沁的询问,暮隽低声对着夜晚跟她说道:“应该是冲着南凉王来的,不过咱们的情况也并不好,这些黑衣人瞧着十分的厉害,主子,不如咱们瞧瞧的从后门离开。万一要是这些黑衣人放一把火,可就坏了大事了。属下方才出去查询了一番,这客栈的周围放置了许多的柴草。”
夜晚没想到事情会这样严重,当即点点头,“咱们立刻走。”
虽然查清楚事情真相迫在眉睫,可是也得先保住性命。冷沁帮着夜晚系好大氅,又将包袱背在身上,扶着夜晚这才悄悄地往外走。
千舒瑀的人都在跟黑衣人对抗,一时间这走廊里还真是安静的诡异。暮隽在前头开路,冷沁扶着夜晚跟在其后。走廊里一片乌黑,原本的灯笼此时早已经破碎在一旁,夜晚踏过残破的灯笼,主仆三人悄悄地顺着楼梯小心翼翼的走了下去。
黑暗里,听着外面传来的打斗声,夹着凛冽的风箫声,夜晚只觉得自己当真倒霉,才出门就遇上千舒瑀这个麻烦精,没等弄清楚他跑来大夏做什么,居然先碰上了刺客。
这得有多倒霉,才能碰上这么千载难逢的事情。
暮隽一路上也解决了几个无意中闯过来的人,三人顺利的到了后院。可是一进后院,便觉得不好,因为放马的地方正是打斗最激烈的地方。他们三人这样过去,不是找死吗?
冷沁忽然挥手一挡,夜晚只听到叮当一声,似乎有什么跌落在地上,借着朦胧的月光一看,神色一凛,原来是不知道哪里飞来的一把残破的匕首。应该是打斗中被击飞,正好朝着夜晚的方向袭来。
“那边有人想跑,过去几个人堵住他们!”
终于还是被发现了,冷沁将夜晚紧紧地护在身后,暮隽一把长剑舞的密不透风,眨眼间就跟分过来的几名黑衣人斗在一起。
“主子,咱们走这边!”冷沁拉着夜晚从另一边逃命。
夜晚转身,没想到一抬头,却看到千舒瑀那张到死都带着妖媚微笑的妖孽脸死死挡在她的跟前,胳膊上插着一支染血的箭头,分外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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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5:出京
斗破后宫,废后凶猛;245:出京
暗夜下,彼此并看不清楚全容,但是却也能看清楚五六分,夜晚因为出门匆忙,一时忘记了带锥帽,脸上的伪装也早已经洗净,就这样毫无防备的情况下跟千舒瑀来了一个面对面的直面接触。舒睍莼璩
太意外。
两人四目相对,夜晚满脸的惊愕,千舒瑀的眉峰也是骤然一挑,很快的又恢复往昔的模样,嘴角勾着浅笑,让那张因为失血有些惨白的脸顿时蒙上了一层孱弱,令人不由的心疼的感觉。
“真巧。”千舒瑀闷声一笑,“之前只觉得有些熟悉,没想到真的会是你。”
如此坦白。
夜晚又是一懵。
千舒瑀这个人给人的感觉实在是太古怪,这样直白的话,恐怕只有他才能讲得出来。若是换做任何一个人,纵得遮掩三分才是。
许是因为千舒瑀的坦白,夜晚紧绷的神经也有些松缓,“是挺巧的,陛下怎么受了伤?”
千舒瑀朝着那些黑衣人努努嘴,“没长眼么?被人追杀!”
真是噎死个人。
“我们有急事要离开,就此别过。”夜晚可不想跟千舒瑀有什么牵连,自己大着肚子自己都不顾不了自己,更不要说还带上一个敌我不明、性子乖张的千舒瑀了。暗中调查是一回事,其余的还是没有牵扯的比较好。
身后的冷沁紧紧地定着千舒瑀,打定主意只要他有什么行动,管他皇帝还是什么绝不手下留情。
“当初在南凉你虽然蒙骗了我,好歹我也没怎么为难你,现在你要见死不救吗?忒狠心了吧。”千舒瑀摇摇欲坠,脸色慢慢地泛上一层青色,那模样像是中了毒。
夜晚皱眉,当初在南凉千舒瑀虽然可恶,到底没有过多的为难自己。看着他这模样,好似真的中了毒……
“暮隽,扶着陛下,咱们冲出去。”
暮隽一愣,但是还是很快的应了下来,上前一把搀扶住千舒瑀,冷沁护着夜晚,借着院中花草树木的遮掩往外冲去。
只可惜他们的马车在黑衣人不远的地方,根本就不能靠近,如果没有马车,夜晚挺着肚子根本没有办法长时间走路,冷沁跟暮隽就有些着急。
此时已经陷入半昏半迷的千舒瑀缓缓的说道:“前走,左转,朕的马拴在另一个马棚里,那里我依稀记得好像有辆车。”
此时四人,已经出了小院,墙内的打斗声依旧在持续,暮隽将千舒瑀靠着墙根放下,看着夜晚说道:“主子稍等,属下去看看。”
夜晚点点头,“小心,注意安全。”
暮隽点头,暗卫的人就在附近,他还需要召集几个人手,共同保护夜晚,但是当着千舒瑀的面根本就不能说,只能朝着冷沁使个眼色,转身而去。
冷沁扶着夜晚往旁边站了站,低声问道:“主子,您身子还好吧?先坐着休息一会儿,暮隽很快就会回来的。”
夜晚扶着腰坐下,还真有些累,没想到一出门就会遇上这样糟心的事情,当真是霉运当头,让人觉得倍感晦气,尤其是遇上了千舒瑀,更令夜晚心底深处有些不安。若是没有身孕倒也还罢了,偏她行动不便,眼前的又是个不按常理出手的敌人,越想越糟心。
“冷沁,先看看他的伤。”夜晚对着冷沁说道,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千舒瑀真的死在自己面前,说不定救他一命,借着这点恩情,还能让千舒瑀跟西齐的联盟断开,虽然这个可能性不大,但是有机会总要试一试。不图南凉跟大夏联手,只要不跟西齐也联盟就好。
夜晚现在的要求真是越来越低了,至少先脱了眼前的困局,才能谋划以后。
与此同时,明光殿里正一团肃穆。
王子墨气得直跳脚,瞧着龙椅上的男人,此时脸上的那一团阴云,让人瞧着就觉得心惊,胆颤,连话都不敢跟他说。
二姑凉素来是个爱惹祸的,只是没想到这回这样大胆,居然都敢离宫出走。
严喜更是话都不敢说一句,人是从他手上丢的,尊贵的皇帝陛下没要他的小命,已经是看在他伺候的多年情分上,此时垂着头立在一边,大气都不敢喘。
慕元澈看着手中的信,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夜晚居然知道了当年的事情,该死的夏吟月!他的雪娃娃那般的骄傲,怎么会容许自己是个不洁之人呢,可是,她也不应该就这样走掉,就算是要寻访真相,难道就要偷偷走掉吗?
可是,同时慕元澈心里其实也明白,雪娃娃之所偷偷走掉,是因为无法面对自己。想起不久前她还跟自己说,不管她在不在,都希望他一世安好的话,原来那个时候她是在跟自己告别吗?
他得有多迟钝,都没有察觉她的变化!如今他只恨自己为什么不再细心一点,再细心一点,她的雪娃娃就不会一个人承受那样的悲伤跟绝望。换做别人,慕元澈知道别人恨不能将这些事情当做没发生过,只要自己不计较,她们就能得过且过。可是,雪娃娃是不一样的,正因为这样,慕元澈才更会心急,尤其夜晚的身边连个服侍的人都没有,柔福宫的人她一个没带,更令人不安。
“皇上。”王子墨瞧着慕元澈不言不语,那浑身散发的杀气虽然有点腿软,可是还是硬着脖子喊了一声。
慕元澈缓缓的抬起头,看着王子墨,开口说道:“朕亲自把人追回来,如果朝中有事情你跟郦相还有司徒镜商议。”
“这怎么可以?微臣去追,皇上必须要坐镇京都。”王子墨急了,这个时候皇上怎么能抛开国家大事,西齐跟南凉已经联盟虎视眈眈的,怎可儿戏?
“不用废话,你去,她是不会跟你回来的。子墨,这里面有些事情你不懂也不明白,只有我亲自去才能将她带回来。”慕元澈站起身来,以不容拒绝的霸气,看着严喜又道:“你去柔福宫跑一趟,告诉云汐,一定要做出昭华夫人还在的样子,不能被任何人发现端倪。如果百里燕池要寻麻烦,直接把人赶出去。”
“是。”严喜立刻应了一声,心中惴惴不安,总觉得有什么大事发生了。
王子墨欲言又止,只觉得慕元澈疯了,面色又黑又青,大有恨铁不成钢的架势,牙根都被他咬得疼了!
“启禀皇上,玉公子求见。”一小太监疾步进来跪地说道。
慕元澈一愣,“宣。”
司徒镜衣带当风,身姿优雅,缓步而来。
“微臣参见皇上,吾皇万岁。”
“爱卿请起。”慕元澈说道,不等司徒镜在说什么,接着就说道:“有什么事情你跟王子墨商议,朕必须要出京一趟。”
说着不管司徒镜,大步往外走,直接把事情推给了王子墨,让王子墨给他擦屁股。
司徒镜一看这架势,又看到了严喜在,就知道慕元澈已经知道了夜晚的事情。当即上前一步拦住慕元澈,跪地说道:“微臣有罪,微臣来是因为昭华夫人的事情。”
这句话成功的让慕元澈的脚步停了下来,盯着司徒镜的目光锐利如刀,“你说什么?”
司徒镜与慕元澈对视,一字一字的说道:“昭华夫人听闻夜宁被捉的事情,心中挂念兄长,知道眼前南凉跟西齐联盟,事态严重,但是又不能亲眼看着兄长惨遭不幸,于是便托了微臣送她出京……”
司徒镜把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个明明白白,然后道:“微臣自知死罪,不敢辩驳,请皇上发落。”
慕元澈就怀疑没有人帮忙,夜晚一个人想要出境还真有些难度,一开始夜晚想的是也许是郦家搭了把手,但是万万没想到夜晚找的居然会是司徒镜。心口不仅有些泛酸,司徒镜对夜晚的感情他还是知道一些的,虽然不真切,也并未放在心上,但是此时看着司徒镜为了夜晚居然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果然是一往情深了。
慕元澈当真是连杀人的冲动都有了,“司徒镜,你好大的胆子,你可知道你这是株连九族的大罪!”
“微臣一人做一人当,请皇上不要牵连微臣的家人。”司徒镜伏地叩拜,他知道国难当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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