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被灰白覆盖。
周遭坐着这后宫里的闻风而来的人,尤婕妤、孙婉仪、阮明玉、傅芷兰、明溪月、杜鹃、许清婉,还有这一段日子以来一直不怎么露面的罗知薇,至于徐灿,早就过上了半隐居的生活了。
尤婕妤瞧着紫丹的样子心有不忍,转头看着惠妃说道:“惠妃姐姐,你瞧瞧紫丹这样子,不如先给她灌一碗热姜茶暖暖身子,不然的话只怕是连话都答不出来了。”
惠妃转头看着尤婕妤,只见她一袭姜色暗纹长裙,发间一支碧玉做成的钗嵌着红宝石格外的漂亮。此时眉宇间带着几分怜色,开口说出的话却是有些扎人。这是暗指她没有慈心吗?
惠妃轻轻笑了笑,一身宝蓝色织锦华服,绣着繁复的折枝花纹,瑶台髻上那五尾凤钗闪烁着璀璨的光芒。
“尤妹妹真是菩萨心肠,到不是本宫心狠,而是玉娇公主乃是皇上的掌上明珠,好端端的却落了水。不管如何说,紫丹就先担了一个失职的罪名。没有先打板子,已经是看在她救人将功补罪了。没有规矩不成方圆,本宫也是没有办法,总不能因为本宫跟昭仪关系良好,而置宫规于不顾。”
尤婕妤听着惠妃这样说,只是浅笑也并不真的执着,缓缓的说道:“惠妃姐姐想得周全,倒是妹妹唐突了。”
惠妃的眼睛扫过尤婕妤,尤婕妤一心想要拆她的抬,又不肯搭上名声,就这样两张嘴皮一碰,以为真的就能翻个天?真是太天真了。
“不是周全不周全,而是宫规摆在那里,不过是遵循旧礼行事罢了。”惠妃轻声一叹,就看到尤婕妤的神色有些不自然,面上的笑容就真切了几分。
要真说起来,这一批进宫的秀女中虽然人才济济,有京都第一美人阮明玉,还有最善舞的明溪月,还有一口好嗓子的杜鹃,还有满腹诗书的傅芷兰,可是这些人对她都没有实质性的威胁。皇上是个念旧情的个人,倒是尤婕妤跟孙婉仪宫中资历深厚,对她的威胁更大一些。尤其是夜晚封后的消息公布之后,尤婕妤跟孙婉仪的来往倒是密切了一些。
惠妃哪里不知道这二人,定是谋划着想要跟新皇后处好关系呢。夜晚跟丁昭仪关系不错,还肯把玉娇托付给她,所以连带着锁烟楼中的人,她们也想要巴结吗?可笑,也不拿镜子照照,夜晚那样的女人能看得上她们?
孙婉仪在宫中素来是个低调的人,可是人为什么低调?那一定是想要好好的活下去。以前有夏吟月压在头顶上,孙婉仪不敢妄动,如今夏吟月彻底的无法翻身了,她也得为自己以后铺一条路,所以势必要在惠妃跟新皇后之间做一个选择,傻子也看得出惠妃对新皇后可是敌意很浓。
夜晚这个人,初入宫时就万分的引人瞩目。倒闭是因为她多么漂亮,多么有才华,而是她跟皇上之间的那些事情。后来她眼睁睁的看着夜晚在宫中光芒大盛,瞧着她技压群雄,再到后来居然敢有孕之身顽抗百里晟玄的数万大军。
就凭这一点,孙婉仪就知道,虽然夜晚话里话外是皇上提前留下旨意中应对策略,可是就算是这样,也不是什么人都能照本宣科做到的。面对着生死,那样的勇气不是谁都有的。
而且,自从夜晚进了宫侍寝之后,皇上似乎就再也没有碰过别人。
只想想这一点,就足以令人心惊了。
她是个要求不高的人,只要能舒舒服服的活着就行,可是眼看着惠妃想要无风起浪,逼得她们不得不做一个选择,孙婉仪真的坐不住了。想要投诚,总得拿出些诚意来,虽然她的位份不高,可是也是从四品,又是跟着皇帝的老人了,情分跟资历还有些的。惠妃便是不悦,只要拿不到真凭实据,也只能对自己无可奈何,难道宫外的孙家是吃干饭的吗?
“法外也能容情,要是皇后娘娘在的话,只怕也会先让紫丹喝口热姜汤驱驱寒,瞧着小脸白的,多缩成一团还有力气回话吗?”孙婉仪幽叹一声,面上满是可怜,对着身边的宫女宛竹说道:“楞着干什么,还不赶紧的端汤去?惠妃娘娘最是心善的,还真的能不管?一个个呆头呆脑的,真是可气。”
宛竹忙一连声的应了,快步去了。
孙婉仪笑米米的看着高坐在上的惠妃,说道;“惠妃姐姐只管放心,若是皇后娘娘回来了,咱们这里这么多人一定会给娘娘作证,不会让皇后娘娘怪您的。法外有情,也是人之常情。”
惠妃双手紧紧的握着椅臂,骨节都泛白了,此时冷冷的瞅着孙婉仪。虽然心里早就知道孙婉仪虽然不显山不露水的,不是个好对付的。可是万万没有想到居然会这样难缠,瞧瞧这话说的,好人都让她做了,恶名都让自己担了,不交手不知深浅,这一位看来是想要跟未来的皇后搞好关系,上赶着巴结呢。
心里恼怒异常,嘴上却是说道:“第一次发现婉仪的口舌这般了得,以前竟是丝毫不知道的。”
听着惠妃的嘲弄,孙婉仪也不生气,只是随口应道:“可不敢应惠妃姐姐的话,我素来是个嘴笨的,所以寻常话都不敢多说的,今儿个实在是瞧着紫丹是个忠心护主的,忍不住地多说了两句,惠妃姐姐大人有大量,若是妹妹哪里做的不周到的,还请姐姐指点一二。这宫里谁不知道姐姐最受周全的,妹妹拍马难及呢。”
这个时候宛竹端着滚热的姜汤快步走了进来,在紫丹的跟前蹲下身子,将碗递给她,“趁热喝吧,驱驱寒。”
紫丹心中感激,眼睛看着宛竹都要哭了,实在是太冷了。做奴才的总能体会这份不容易,宛竹心里叹口气,嘴上叮嘱道:“也别着急,热得很,一口口的喝。”
反正公主救上来了,一时间也不会有性命之忧,要是这个时候紫丹因为喝热汤过快,烫了口舌可真是不好了。
紫丹点点头,却也不敢真的喝得太慢。双手捧着滚烫的碗,那热度顺着双手蔓延全身,这才觉得似乎活过来了一般。虽然这个时候快六月了,可是掉水池子真不是一件好受的事情。
明溪月侧过头对着枕边的阮明玉说道:“你谁孙婉仪是什么意思?”平常从不多事的人,这个时候横插一缸子,怎么看怎么可疑。
阮明玉微凝着眸,眼神在孙婉仪跟惠妃的面上飞快的滑过,轻轻摇头,“孙婉仪今日大出风头跟惠妃顶嘴,只怕有咱们看不透的所在。”
明溪月点点头,她们这些新进宫的虽然也有两年了,可是在惠妃跟孙婉仪、尤婕妤这样的人跟前,还是硬生生的矮了一截。尤其是孙婉仪还是几个人中最低调的一个,还真是令人摸不清楚,她究竟要做什么。
众人都在慢慢的等着,紫丹众目睽睽并不敢真的手脚太慢,用力地吹着气,大口的喝着,额头上很快的就见了汗,脸蛋也变得红扑扑的。
就在众人神思恍惚的时候,忽然听到一声脆响,就看到刚才还在喝汤的紫丹,手一抖,讲碗跌落在地上,摔得粉碎,还剩了一小半的汤撒了一地。而紫丹嘴角流出暗黑色的血,身子软软的伏在地上,顿时不动了。
刚才还喘着气好端端的人,不过是一眨眼的功夫,就这样死了。
胆子小的瞬间就惊恐大呼起来,举例紫丹最近的宛竹,吓得两眼一翻,顿时晕了过去。
汤是她端给紫丹的,可是……她不知道有毒啊。怎么会有毒呢?宛竹昏迷之前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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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0:合谋
斗破后宫,废后凶猛;270:合谋
270:
紫丹的死太出乎众人意料,而且还是当中被人毒死,更牵连到了孙婉仪的贴身宫女,不要说惠妃的脸色难看,便是孙婉仪也气得脸都青了,当场连茶盏都是给摔了。舒睍莼璩
紫丹死了,玉娇公主落水的事情直接就掐断了线,根本就查不下去了。玉娇公主当时出事的时候,就只有一个紫丹在,现在明晃晃的被人毒死,可见背后之人手段毒辣跟胆子之大。
惠妃先把宛竹给押起来,不管怎么说她是第一号的嫌犯,毕竟姜汤是她端给紫丹的。虽然众人心里都明白,宛竹不会这样傻自己亲手把毒药端给人吃,再者说了她跟紫丹平素的感情还是挺好的,没有理由下手,但是作为嫌犯,关押起来这是必须的。
宛竹醒了后倒也没闹,只是脸上灌满了泪珠子,哽咽的说道:“奴婢不是那样黑心肠的人,也没有那样的胆子,是奴婢端给紫丹的姜汤不假,可是奴婢就是再蠢也不敢当着众位主子的面,做这样的事情。奴婢听从惠妃娘娘的旨意,奴婢相信不是奴婢做的,娘娘一定能给奴婢一个公道。奴婢死了也就死了,死不足惜,做奴才的都是贱命,可是奴婢不能背着这一身的脏水去死,这不是让我家主子有嘴也说不清了。”
到底是在宫里呆了多年的人,宛竹这话真心是有水平,孙婉仪一开始还有壮士断腕的意思,听到这话宛竹她是保定了。
想到这里,孙婉仪看着惠妃说道:“惠妃娘娘只管去查,要真是这死丫头下的黑手,您只管处置。但是这丫头跟着嫔妾多年,要论性情我是最明白的,她绝对不会有这样的胆子敢害人,请娘娘彻查。”
惠妃神色阴鹜的看着在场的众人,冷笑一声,“看来本宫真的是太心慈手软了,居然有人敢在本宫的眼皮子底下做这种事情。孙妹妹不用急着澄清,只要不是宛竹做的,本宫一定还她个公道。本宫就不信了,这宫里还真有人能有翻天的本事不成!”
紫丹的尸体被拖了下去,经过太医诊断是中了砒霜。
宫里面出现了砒霜这样的歹毒的毒药,众人皆是惴惴不安。一直没有说话的傅芷兰,此时看着惠妃说道:“事情发生的真是巧,眼看着皇后娘娘銮驾就要回宫,却发生这样的事情,谁不知道皇后娘娘最是喜欢玉娇公主的,要是皇后娘娘知道了这件事情……“
傅芷兰轻笑两声再也没说话,夜晚自从拒敌城外之后,名声大涨,大家皆对她又敬又怕。而且夜晚喜欢玉娇公主的事情,宫里面的人当真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了。
傅芷兰这样一说,大家颇有些恍然大悟的感觉,看来是有人针对皇后娘娘示威呢。一时间众人的神色当真是精彩绝伦,偏在这个时候就听到有人说道:“那是以前,以前昭华夫人还没有自己的孩子,自然会对玉娇公主不错,但是如今有了一对双生子,谁又知道呢?”
众人随着声音望去,却是杜鹃冷挑着眉开口讥讽道。杜鹃跟夜晚从进宫就不和,这是人所众知的事情,再加上杜鹃虽然瞧着是个莽撞的,可是经过这么多事情还能安安稳稳的站着,那就是她的本事。
杜鹃这个人可谓是善于把握机会,虽然话说得难听,可是也只是嘴上占便宜,却从没有让人捉到什么实质性的把柄。所以夜晚跟杜鹃对峙的时候,虽然瞧着是夜晚大胜,可是杜鹃也是毫发无伤。
明溪月嘴角微勾,什么都没说,只是眼里却是闪出了讥讽之意。
惠妃关押了宛竹吗,又把锁烟楼熬汤的,接触过姜汤的人都捉了起来审问。接下来也没有她们这些人的事情了,便都在惠妃的示意下告辞出来。临出来之前,听说是玉娇公主醒了,可是惠妃不发话,谁也不敢在这个是进去探望,三三两两的踏出了鸣鸾宫。
午后的阳光分外的温暖,洒在人的身上暖洋洋的,可是众人的心头却是一阵阵的寒凉。
阮明玉低叹一声,对着身边的傅芷兰还有明溪月说道:“这宫里又要不安生了,好不容易过了几天肃静的日子,真是糟心。”
明溪月听着这话,四周看了下,只有她们三人的大宫女跟着,这才压低声音说道:“你们说这回的事情是谁做的?”
傅芷兰为人谨慎,压低声音说道:“在外面不要说这些,要不去我那里坐坐吧。”
傅芷兰进宫之后,直接住进了夏吟月的宜和宫,如今夏吟月彻底倒台了,没有了这座大山压在头顶上,傅芷兰在宜和宫侧殿忘月居的日子可谓是十分的悠闲。宜和宫地面又广,房子也宽敞,坐在里面说话也不怕有人偷听。而且宜和宫是距离鸣鸾宫最近的宫殿,阮明玉跟明溪月点点头。
三人一路无言,进了忘月居之后,傅芷兰便让贴身的宫女七巧跟百乐一个泡茶送上果子茶点,一个守在门外不要让别人靠近,三人则进了傅芷兰的起居室,脱了鞋尚了床边的大炕,一时相对无言。
七巧手脚麻利的送上热茶,又端了茶果,便悄悄地退了出去,跟阮明玉身边的乐书还有明溪月身边的云彩去一旁的罩房说话歇脚。
屋子里没了人,三人相对一眼,还是明溪月先开口了,“我总觉得这件事没有那么简单,早不出事晚不出事,眼看着皇后娘娘回宫,这就出事了,怎么看都觉得可疑。”说到这里话音一顿,自嘲一笑,“万万想不到,跟咱们一起进宫的,当初最不起眼的夜家的小庶女,如今居然登上了后位。盛宠如甘夫人,如今也只能呆在冷宫,连自己的女儿都保不住,可是她却能登上了那个人人仰望的位置。”
茶香渺渺,沁人心脾,可是三人的心情可谓是相当的复杂。
“夏吟月是自作自受,敢谋害先皇后,三尺白绫没赐下去,已经是万幸了。有了孩子的就是不一样的,多了一道护身符,当初先皇后如果有孩子,也许就不会死在冷宫了。”傅芷兰低声说道,后宫的女人谁不希望有个子嗣傍身。
“同人不同命,同是夜家的女儿,夜晨却死了,妹妹却成了皇后。要真论起来,夜晨不管是容貌还是才学都比皇后要好一些的。”傅芷兰轻叹。
“那可未必,夜晨可就没有抵御外敌的本事。听说当年夜晨的母亲黎夫人故意想要捧杀夜宁,皇后娘娘聪慧察觉,暗中阻止,并陪着哥哥习兵法读兵书,没想到往昔只是哄哥哥上进,后来却成了名扬天下的利器。”明溪月皱眉道。
“你怎么会知道这些事情?”阮明玉有些奇怪,这些事情应该是夜家的秘辛才是,大家族的污糟事情多了去了,可是如果,明溪月这话是真的话,那么夜晚心机也太深了,居然哄骗了夜晨母女那么多年。
“我母亲的娘家小姨跟夜夫人关系不错,从她口中听了一言半语。”
“难怪她们姐妹感情不和……”
“嫡庶哪有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