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拖了一年,还是要出嫁。
明媚的午后,温暖的阳光铺设进来,在地上形成深深浅浅的光晕。
司徒冰清一身象牙的裙装坐在夜晚的面前,面上的笑容恬淡,从容,跟以前没什么不同。可是细细看去,却能在那双眸子里敲出了灰败的冷寂,这桩婚事毕竟不是司徒冰清的良配,任是哪个女子要借给一个随时都能死去的夫君,也开心不起来吧。
夜晚只觉得舌尖发涩,便是她是皇后,也无法改变这样的结局。
“冰清……”夜晚轻轻喊了一声,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任何的话语,在这样的事实面前都会显得苍白无力。
“不用担心我,我会好好的过日子。”司徒冰清笑着看着夜晚,转开了话题,“你这回在行宫养病,一去就是一年多,信也递不进去,话也没有办法传达,我担心的不得了,如今看着你平平安安的归来,也就放心了。”
“我这回病的有些严重,差点把命都搭进去。皇上把被人有机可趁,这才戒严了。”夜晚轻轻的把事情揭过去,毕竟真相是不能说的,只能这样遮掩一番。牵涉到国家大事,便是亲密如她们,有些话能说,有些不能说,还是要分的清清楚楚。
无关信任,事关朝政。
夜晚看着司徒冰清不愿意多谈这件事,索性转移了话题,笑着问道:“嫁妆可都准备好了?司徒夫人这么能干,必定是为你准备得妥妥当当的,我也不过是瞎操心罢了。结婚的头一抬嫁妆,我想送你一柄白玉如意。”
如意?司徒冰清莞尔一笑,“你是希望我事事遂心,自然是再好不过了,我这里可真是多谢皇后娘娘的赏赐,这可是天大的荣耀。”
夜晚也跟着笑了笑,笑容中却多了几分苦涩。
花朵一般的司徒冰清,容貌出众,知书达理,出身高贵,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说起来并不逊色于当年的自己,可是命运就是这样的不公平,偏偏让她嫁给一个病秧子。
司徒冰清见过几位皇子公主,这才悠然告退,一个月后便是出嫁之日,她是不能出门了。
夜晚亲自送她到殿门口,看着她一袭白衣,走在灼灼的阳光下,飘逸如凌波仙子,那么美好,不由得湿了眼眶。
冰清,我深深地为你祝福,希望你能得到幸福。
虽然夜晚知道这祝福有点那么的飘渺。
容家的长子容凉,在外人眼里不过是一个符号,真正见过他的人十根手指都能数的过来。容貌脾性一概不清楚,这样的男子哪里是良配呢。
到了晚上,夜晚轻轻伏在慕元澈的怀里,把自己的伤怀诉说了一遍,夹着对司徒冰清的怜惜。
慕元澈却是良久无语,好一会才说道:“事若反常必有妖,你不觉得容家的这位大少爷太过于神秘了吗?”
夜晚一怔,“什么意思?”
慕元澈也只是一笑,“不要胡思乱想了,清官难断家务事,便是我是皇帝也不能插手大臣的家务事。司徒家跟容家联姻也不过是想要稳固自己的地位,与我对抗罢了。”
夜晚明知道这是事实,可是心有又有些难受,她跟冰清就像是两条线。开始的时候是并行的,可是现在却是渐行渐远了。冰清,嫁进了容家,若果容家真的跟慕元澈作对……结果其实已经能预料了。
慕元澈不在乎,是因为他跟司徒冰清又不是朋友。
夜晚在乎,是因为冰清跟她情谊深厚。
“不要管别人了,我们经历这么多的磨难,终于能好好的厮守在一起。能不谈别人吗?”慕元澈很是不满,他这媳妇总是为别人操心,顾及这个顾及那个,什么时候能把自己当成人生第一件重要的事情。
听着慕元澈话里的酸楚,夜晚伏在他的怀中,柔柔一笑,“你连这个都要吃醋?冰清是我重生后最好的朋友,若没有她我的日子绝对不会过得那么顺遂。澈,我希望她能幸福,只是如今她嫁到容家,我替她难过而已。”
“不是还有你吗?最后闹得不可收拾了,便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总能把她捞出来的。”慕元澈无奈叹息,他能做的,能让步的也就这么多了。
夜晚听着慕元澈的话,心头一暖,“谢谢。”
这个承诺,价比万金。
至少,不管将来容家闹到哪一步,夜晚都能保住冰清安全无虞了。
其余的,她也没有办法再让慕元澈做出更多的让步了。
“要是觉得对我愧疚,便好好的补偿我。我想想,再生十个八个的孩子好了。”慕元澈贼笑。
“十个八个……你当我是猪啊!”夜晚汗颜,这个目标实在是太远大了,心有余而力不足啊。
“那就从此刻努力好了,我们还有一辈子的时间呢,不着急。”
“一辈子的时间……”夜晚轻声重复,眉眼间满是温柔,是啊,他们还有一辈子的时间相守,此时此刻,不过是幸福的开始罢了。
一花一世界,一叶一追寻。
一曲一场叹,一生为一人。
他们便是为对方而生,穷其一生,也不过是想看着对方幸福安康而已。
山一程,水一程,风一更,雪一更。
穷尽一生相思意,只愿携手渡平生。
人生不是平坦路,有你相伴,已是足矣。
【作者有话说】慕元澈跟夜晚的故事到这里正文就算是结局了,明日开始会写司徒冰清跟容凉的故事,慕元澈跟夜晚以及夜晚的孩子们,还有陌研夫妻,玉墨夫妻跟云汐夫妻都会在番外中出现。严格说起来,司徒冰清的故事算不上是番外,而是从另一个角度,阐述这几对人的爱情故事。是几对人的爱情故事,并不是冰清这一对,所以这个番外会比较长,喜欢家斗的朋友们,可以用越跳坑了!
司徒冰清,温柔大方,姿容出众,多才多艺的世家贵女,容凉,疾病缠身,隐居内宅,从不曾在众人面露面的世家贵公子,这两人的婚姻一开始就处于绝境,然则能不能在绝境重生,活出属于他们自己的风采跟幸福,且看某香娓娓道来。
溯光跟玉墨,一个冷情,一个呆萌,又会产生怎么样的火花?
子墨跟云汐,一个诙谐,一个持重,迥然不同的性格该如何相守?
秦渺跟秦炽炎,一个呆萌软妹纸,一个腹黑大灰狼,他们的故事又将会如何登场?
每一段爱情都会有自己的闪光点,希望亲们能够喜欢,拥抱大家!
001:水墨般俊美的男子
斗破后宫,废后凶猛;001:水墨般俊美的男子
001:变故
深秋的京都,推开窗子一看,花草枝叶上挂着雪白的霜花,煞是好看。舒睍莼璩
微冷的寒气,顺着雕花窗棂透进来,顺着衣领钻进去,身体便是阵阵轻颤。
最近京都喜事多,走在大街上都能感受到欢喜愉悦的气息在悄悄涌动。皇后娘娘病愈归来,皇上大赦天下,为皇后积福,一时间百官称赞,百姓欢呼。经过大赦之人,其刑事责任完全归于消灭。尚未追诉的,不再追诉;已经追诉的,撤销追诉;已受罪、刑宣告的,宣告归于无效。
最令人瞩目的几桩喜事都跟长秋宫的皇后娘娘有关,先是皇后身边的贴身大宫女被三品御前侍卫总管溯光求娶,紧接着又传出二品大员礼部右侍郎王子墨求娶长秋宫皇后娘娘身边的管事姑姑,一时间长秋宫当真是被受人仰慕,似乎都已能娶到皇后娘娘身边的人为荣。
听说两家娶亲的场面甚是隆重,虽没有十里红妆,到底是宫里出来的,场面很是气派,令人艳羡不已。
冰清站在桌前,悬腕握笔写完最后一个大字,这才收笔垂目一笑。
“少夫人,休息会吧,这都写了一个时辰了。”含玉端着水盆轻轻走了进来,水盆的水冒着微微的热气。
服侍着冰清净手完毕,又唤来小丫头把水盆端出去,墨玉捧着茶轻手轻脚走了进来,五彩缠枝牡丹花纹的盖盅里碧绿清透的茶汤散着特有的香气。
冰清打量了两个丫头一眼,面上的笑容收了些,端起茶轻轻抿了一口,这才问道:“出什么事情了?”
含玉跟墨玉飞快的对视一眼,最后还是含玉上前一步,低声说道:“少夫人,今儿个午饭摆在那里?”
冰清神色一凛,两个丫头跟随她多年,脾性还是知道一些的,于是缓缓的说道:“你们两个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两人闻言皆是一惊,含玉的面孔便有些泛红,墨玉抿抿唇,好半响才说道:“听说四少爷要回京了。”
冰清一愣,容瑾要回京了!
这可真不是一个好消息。
容瑾外放海宁知府三年,没想到三年任期一过,就要回京述职。就是不知道是留在京都还是继续外放。
若是外放还好说些,若是留京……冰清的眉头紧紧的锁在一起,他们的日子就更不好过了。
“大少爷醒了没有?”司徒冰清提及丈夫,眉眼平和,波澜不惊。
“还未醒。”含玉低头说道,声音里就带着些替冰清委屈。这大少爷一日里十二个时辰,倒是有一大半睡着的。
冰清站起身来,伸手轻轻整理裙角,这才笑道:“午饭摆在正房,我跟大少爷一起用。”
“是。”墨玉眉眼间就带了些欢喜,姑娘对大少爷一直冷冷的,嫁进来都快两个月了,两人加起来说的话也能数的清,真是令人担心。
司徒冰清似是没看到两个丫头的欢喜之情,面色沉静的往外走,步履间裙角如涟漪,层层叠叠的涌动,煞是好看。
冰清到了正房,伺候的丫头忙蹲身行礼,桃枝正掀了帘子出来,没想到迎头碰上冰清,脸上的神色有些异样,但是还是很快的蹲下身来,“大少夫人。”
冰清并不搭理她,直直的进了内室。
桃枝的面上就有些难看跟愤恨,墨玉直直的跟着冰清走了进去,含玉却是耐不住性子,朝着桃枝挑了挑眼神,满带讥讽冷哼一声,这才甩脸子进去了。
桃枝等到人都进去了,这才缓缓地站起身来,神色已经恢复如常,看着周围的小丫头说道:“都下去吧,大少夫人有事情自然会叫你们。”
“是,桃枝姐姐。”几个小丫头忙讨好的笑了笑,这才退了出去。
桃枝人生的不错,雪白的面皮上那一双丹凤眼格外的漂亮,眉梢微微往上挑,带着独特的风情。虽然长得并不是很出色,但生了一双好眼。她是容凉跟前的大丫头,容母当年特意选出来伺候容凉的。
此时这双眼睛扫过湖蓝色夹棉遍地缠金的帘子,听着室内有说话声传来,这才退了出去。
桃枝前脚刚出去,含玉跟墨玉就退出来了守在门外,含玉瞧着桃枝的身影,冷哼一声,“算她识趣。”
墨玉瞧了含玉一眼,低声说道:“收受你的脾性,她好歹是夫人送来的,总要给几分面子。”
含玉就呸了一声,面带不屑,不过到底也没说什么,只是面带不平。
冰清坐在床边不远的交椅上,淡淡的望着榻上半坐着的男人。许是刚睡醒的缘故,往昔苍白无血色的容颜此时带着丝丝绯色,慵懒的眉眼间带着几分颓气。乌黑的墨发随意的散在身后,那如水墨般的长眉此时轻轻的拧着,一双眸子暗淡无光,长长的睫毛覆盖下,让人瞧不见其中的涟漪。
这是一个很好看的男人,没有司徒镜玉树临风般的潇洒不羁,没有夜宁峥嵘俊美的璀璨光华,没有慕元澈帝王威仪霸气外漏,可是淡淡的眉眼却给人一种时光流淌静谧无声的幽美。
他像是浓妆淡抹的水墨画,什么也不说也不做,静静的揽被而坐,就像是一幅意境优美的画。
司徒冰清坐在那里没有丝毫的局促,面色平静无波,静静的看着她的丈夫,开口说道:“听说三叔要回京叙职。”
容凉听到这话,眉眼微抬,嘴角含着一抹笑,笑意盈盈的看着她,却一句话没说。
这男人有的时候话少得可怜,也可憎。
司徒冰清也没指望他能说什么,微微一顿,然后说道:“我不希望他留京,会给我们造成很大的困扰。”
听到我们两个字,容凉的眸中飞快的闪过一丝惊喜,等到司徒冰清看去的时候,已经又恢复无波的样子。
“你想怎样?”
容凉的声音也很好听,像极了山泉溅石的清脆之声,令人闻之心神的急躁能慢慢的平复下来。
冰清望着他,樱唇轻抿,面上一派闲适,可是袖笼中捏着的帕子已经搅成一团。从第一次见到容凉,她就觉得这个男人自己看不透,明明病成这般模样,却不急不躁,不慌不忙,什么事情都好像是成竹在胸。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用成竹在胸这四个字,因为显然是不合适的。
一个病秧子,整日的困在后院养病,这四个字更像是一个笑话。
“让他离京。”冰清心头有些烦躁,说话的语速便有些快,“我会告知我哥哥,他会替我办妥。”
说完这句话,冰清不愿意去看容凉受伤的眼神,僵硬着身子侧头看着窗外,身子笔直的像是一座雕塑。
容凉心里就重重的叹了口气,面上却依旧是那副样子,好一会才开口说道:“不可,三弟离京多年,母亲是不会同意他继续外放的。”
冰清听到这里就冷哼一声,容夫人当然不会同意,大儿子这幅摸样,她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剩下的两个儿子身上,自然是希望在身边日日瞧见才好。可是这样一来,容家就更加的令人厌恶,喘不过气来。
容凉这个位置,自己这个位置,不知道多少人盯着,这样的日子真是令人厌烦。
冰清知道了容凉的态度,一个字也不愿意多说,慢慢的站起身来,“如此,我知道了。”
冰清甩袖而去,本来想要留下用午饭,此时此刻,她却一点心情也没有了。容家老三……还是离京的好,她要给哥哥写一封信。至于,容凉……病情蹙蹙眉没有再去想。
容凉不会替自想那么多,可是自己却能这般的被动。
阿晚说过,自己的日子是过去来的,想要过得舒服,人就不能太懒。
室内,容凉看着还在飘动的帐帘,眉眼一暗,放在锦被上欣长白希的手指,一下一下的敲击着被面。直到桃枝进来,这才又恢复原状,眉眼间的倦怠更甚方才。
“大少爷,把饭摆在那里?窗边的大榻上,还是在这里?”桃枝笑意盈盈的问道,这么一笑,那双凤眼更是潋滟风华。
容凉只是垂下头,“不用了,有些累,再躺会儿。”
说着人就躺了下去,背对着桃枝一言不发,似是已经沉沉睡去。
桃枝无奈的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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