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破后宫,废后凶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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斗破后宫,废后凶猛- 第2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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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凉知道不能着急,他只能循序渐进,他知道自己总一天会走进她的心里,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诺言需要的不是空口白话,而是一颗真挚的心。轻轻地呼出一口气,容凉开口说道:“我自幼身子不好,所以时常来这里泡温泉,年幼的时光倒是有一大半是在这里呆过的。”

冰清听着容凉的话,忽然有些心酸,脑海中忽然出现一幅一个年幼的孩子,孤孤单单的在这里的场景。他纵然是容家的嫡长子,可是不管是容夫人还是容戬都不会为了一个孩子,长时间的陪在这里,尽管这个孩子有病。

“你在这里会呆很久吗?来一次的话。”冰清尽量让自己的语气跟平常一样,不会表现出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

容凉从小就是一个人,一直一个人,所以性格里就有特别细腻的地方,很容易就能感受到一个人的善恶之意。自小围绕在他身边各种各样的人,各种各样的面孔,从很小的时候他依旧已经能分辨真假喜恶。

尽管冰清很掩饰自己的语气,可是容凉还是从里面听出了那按捺的疼惜。

这样的感觉,容凉觉得很陌生却又很开心,夹着惊喜扑面而来。

父母对自己的愧疚,兄弟对自己的厌恶,亲戚对自己的嘲讽,这一切的一切都已经成为他人生中最常见的面孔。突然,有这样一个女人,对自己有这种疼惜的情绪,他才发现,原来自己也是渴望被人温暖的。

这个女人即便是表面上再怎么冷情,其实说到底也是一个面冷心热的女子,容凉心里万般的不确定,此时此刻就像是尘埃一样,缓缓落地。这样一个心软的女子,他怎么会轻易放手呢?

所以此时,容凉听着冰清的话,面上就露出一个忍耐压抑假装欢笑的神情,又用十分轻快的口吻说道:“也不是很久,一般来说我一个人来住的话住几个月就会回去了。”

几个月……那么小的孩子,一个人在山庄里住几个月,冰清忽然有点沉默。她知道,这山庄里不会真的只有容凉一个人,会有很多伺候的佣人,会有给她看病的郎中,这里每天都会人来人往,可是那么多往来的人中,没有一个是他的亲人。

那么小就要忍受孤独,冰清忽然真的觉得有点心疼。第一次主动牵起容凉的手说道:“你在这里呆了那么多的光阴,你带我去走你走过的那些地方,好不好?”

“为什么要走我走过的地方?”容凉顿住脚转头看着冰清,黑幽幽的眸子里一闪一闪的星光,让人忍不住的想要去沉醉。那微勾的唇角,就像是一坛深埋地下的陈酿,散发着馥郁的芳香,吸引着她的灵魂。

冰清大约没想到容凉会问这个问题,不由得一愣,她只是想要下意识的去走一走他曾经走过的路,却没想为什么?

是啊,她怎么会这样做?这样的事情真不像是她会做出来的,少了些理智多了几分冲动。忽然之间,冰清也有些茫然。眉心轻轻的蹙在一起,点漆的眸子幽幽暗暗。

容凉微微一笑,没有继续逼近,自己主动转移了话题,笑着说道:“你是第一个想要重复我曾经走过的地方的人,清清,我很开心。”

“为什么?”冰清只是条件反射的随口反问,等问出了口,又觉得有些不好意思,这个问题好像跟方才的话有些异曲同工之妙,不由得脸色微红,别开眼睛去,看着旁边不肯将眼神落在容凉的身上。

“一个人想要重复去走别人曾经走过的路,是因为想要看那些风景,还是先要走他曾走过的地方,重复他的脚步?我不知道你是如何去想的,如果换做是我的话,我走她走过的地方,只是想要更好的接近她,了解他,拥有她。”

冰清再迟钝,也觉得这话实在是太有含义了,垂着头不说话,却是先一步往前跨出了一步,一抬头却有些尴尬,正处在一个岔路口,该往哪边走?

冰清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抉择,又不愿意这个时候去看容凉,总觉得自己在他跟前就像是被看得十分透彻,站无可站,十分的局促。

容凉此时再度伸手将冰清的手掌握在手心中,牵着她往右拐,边走边说道:“从这边走过去,有一个小小的莲池,这个时候没什么好的风景,不过等到菡萏盛开的时候,满池的粉色花朵争相盛开,就像是天上的五彩祥云,特别的美。每年到夏天的时候,我都会来这里住上一段日子。”

冰清听着容凉的描述,眼前就好像是已经有了那种景象在脑海中,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那样的美没有尽头一般,让人心生向往。

“司徒家也有莲池,但是并不是很大,花开的时候,我也喜欢坐在亭子里静静凝视。以前的时候阿晚也会在夏天故意给我送信,让我写帖子请她做客。这样的话她就能来我家赏荷,我们两个可以静静地坐一下午,一句话都不说,却又觉得什么话都说了。”冰清忆及往事,神色又恢复了如常,眉眼间全是甜甜的笑。

只看着这笑容,容凉都能感受到那个时候的冰清是快活的,天真的,带着对人生的美好幻想的。

人这一生总会有这样的一个阶段,对有的人或者事物,都有近乎于完美的幻想。可是,这种感觉会随着不断的长大而渐渐的消失,是很真实很残酷却又无法躲避的。

“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我少时最是喜欢这种高尚的品格,总觉得人活在这个世界上,就要清清白白,堂堂正正,挺直脊梁做个男人。”

容凉的声音柔柔的,就像是三月的春风,如同情人的手,拂过人的脸颊。让你的心灵也会跟着升华、沉淀,可是细细听去却又觉得心口有那么一点点的堵塞,被什么轻轻地撩拨,想要努力去压抑,却如同洪水过境,压服不住。

冰清先是一愣,抬头仰视着容凉,忽然就笑了,然后问道:“现在呢?”

“你先告诉我你在笑什么?”容凉不觉得自己的话有什么好笑的,人初生于这天地之间,对于万物都是抱着最虔诚的心态去感知,去体会,觉得什么都是美好的,良善的。

两人停停走走,很快地就走到了那片水塘。萧索的末冬,水面上只有干枯寥落泛黄微黑的荷叶杆,风吹水皱,凉风习习,远远望去,天水一线,让人的心胸似乎也跟着开阔起来。那往昔的烦恼,都随着风儿飘散去了。

冰清立住脚,轻轻地叹了口气,这才回答道:“我笑是因为我们一开始带着感恩的心面对着这个社会,面对着我们身边所有的人,我们愿意去相信这世上的人会跟我们一样,带着一颗良善温暖的心。可是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我们终将会体会到什么才是真正的人生。”

容凉的眼睛带着笑,他们竟是如此的心生默契,就连这些都是想的一样的。

“知我心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清清跟我果然是心有灵犀,可见你我真乃是珠联璧合。”容凉边说边笑,他的笑声里带着清亮辽远的舒意。

冰清俏脸一红,“你也这般想?”

“是啊,我不是这般想,而是我的确是经受过。处在我这个位置,多多少少有些尴尬,身体孱弱,却偏偏占据着嫡长子的位置,这不是惹人嫌吗?”

话不多,却让冰清听出了这里面的凄凉,心口莫名的酸胀反握住他的手,脱口说道:“以后你永不会孤单,我会一直陪着你。”

话出口,冰清忽然两颊泛红,咬着唇垂下头,却不敢去看容凉此时的神情。哎,多年冷静自持的自己,居然会在这样的时刻,被蛊惑的讲出这样不知羞耻的话来,当真是她人生中的异数。

想要抽回自己的手,却被容凉握得紧紧的,无论如何也挣扎不开,又羞又囧,冰清都很不能地上有条缝她立刻钻进去。

“清清,我很开心。”

容凉的笑声从头顶上慢慢的传了过来,那低沉压抑的笑,慢慢的让冰清的紧张慢慢的消退,可是却依旧鼓不起勇气去看他。

犹记得成亲前,她还想着要跟这个男人保持距离,大家相安无事的过日子就好。可是眨眼间,不过数月的时光,怀了他的孩子不说,自己的思绪也很容易因为他的话而变得冲动再无章法。

夜晚说过,当你心动的时候,理智是永远无法驾驭冲动的。

曾经不以为然,如今却是深有体会。

不过,数月光景。

容凉没有再说别的话,却牵着冰清的手慢慢地走着,好似时光都会凝结在这一刻,幸福那样的触手可及。

冰清的眼角扫过身旁容凉的身影,她觉得自己好像有些地方不太一样了,她不应该这样一步步的受他吸引,进而有了今日的种种失宜。

这一下午,容凉带着冰清走了很多地方,他慢慢的跟她讲述自己小时候的趣事,会讲自己捉弄家里的下人,会讲自己为了让爹娘探望他而故意藏起身来闹失踪,会告诉她自己藏在什么地方而不会被人找到……

小时候的事情那样的多,他描述起来那样的鲜活,冰清完全想不到,容凉小的时候居然会这样的调皮,跟她认识的见到的完全就像是两个人。

太孤单的时候,总会渴望家人的陪伴。容凉所做的这一切,也不过是想他的父母能多多陪着他而已。

可是,这个理想注定是不能实现的。容戬要忙着巩固地位,容夫人要操持家业,他们有那样的多不可放下的责任,家族的重担在某定程度上,也许会比他们随时都会没命的儿子重要得多。

心头酸酸的,冰清还是忍不住的问道:“他们来了没有?”

明明自己已经猜到结果,却依旧固执地想要从他的口中听到答案。

也许自己的行为有些不妥当,也许她要的并不是一个答案,可是她还是开了口。

容凉笑米米的望着冰清,“你猜?”

每每这个时候,容凉都会转移话题,来遮掩他不愿去讲述的结果。

冰清听着这几个字已经知道了答案,纵然已经料到了,可还是有些难过。其实不应该难过,她不是已经经历过也明白过了吗?

比如,她的婚事。

任何子女跟家族的利益比起来,都是值得去牺牲的。

忽然有种同是天涯沦落人的悲戚,冰清觉得自己好像对容凉太冷硬了些,也许她可以尝试着靠近他,相信他。

纵然这个世上,爱情是最虚无缥缈的,可是还是很想努力去抓住它。

自从那天容凉讲述了自己的童年,忆苦思甜了一回,就发现冰清对他的态度不一样了。好像两人又回到了那段温暖的时光,也许只需要一个微笑,一个眼神,他们就会明白彼此的需求。

到了庄子上,冰清也没有再把容凉拒之门外。

这就好像是一个美好的信号,所有跟着来的东苑人都大大的松了口气,主子和好了,作为奴才的才有好日子不是?

庄子上的饭菜也许没有府里的精致,但是胜在新鲜跟新奇,冰清的胃口也跟着好了很多,面上的笑容就如同雨后的彩虹,带着炫丽的色彩。

在庄子上呆了半个多月的时候,玉墨带着仆人住进了自己的庄子,第二日就送了拜访的帖子过来。

冰清看着手里的大红帖子,笑着在棋盘上落了一子,这才对着容凉说道:“溯夫人的拜帖,没想到她居然也会在这种时候到庄子上躲清闲。”

实际上这些日子,容凉虽然不出山庄,但是每日的消息还是络绎不绝的送来。冰清不会过问这些事情,但是也能看得出容凉越皱越紧的眉头,所以这个时候才说出这件事情来,让容凉也跟着乐一乐。

谁知道容凉反而说了一句,“这也没什么好奇怪的,他们夫妻听说最近闹了点别扭,这时躲到庄子上来了。”

“什么?”冰清还真是吃了一惊,“闹别扭?出了什么事情啊,你知道吗?”

容凉落下一子,将冰清的退路堵住,笑着说道:“下棋不要分心,你看没有退路了吧?”

“哎呀,哪里还有心情跟你下棋,你倒是说话啊。”冰清一手将棋盘给拍乱了。

容凉苦笑摇头,“当真是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

冰清气急,“你到底说不说啊?你不说我直接去见玉墨了。”

“得得得,我说还不成,赶紧坐下。”容凉拉着冰清坐下,不由的嘟囔一声,“不过是溯光的夫人,又跟你没有多厚的情谊,瞧你紧张的,就没见你这样紧张过我。”

听着这抱怨,冰清真是哭笑不得,这会儿的容凉就跟一个小孩子一样,不由得瞪他一眼。

容凉瞧着冰清柳眉倒竖的娇俏,不由得抿唇一笑,这才说道:“其实也不是多大的事儿,不过是做给外人看的。”

“做给外人看的?”冰清不知道容凉为什么这样肯定,狐疑的皱皱眉头。

“我前两天不是跟你说过惠妃要去妃陵的事情吗?”容凉道。

冰清记得这事儿,于是点点头,“跟这个有关系吗?”

“当然有关系,后妃没有先例探看妃陵,惠妃不过是仗着昔年的情分跟皇上讨一个恩典。这件事情遭到了以王子墨为首的官员抵制,同时也得到了以杜衡为首的几位官员的支持。

这个杜衡是什么人?那是杜鹃的父亲,杜鹃素来是跟皇后不对盘的,这个时候自然是力挺惠妃给皇后添堵。

冰清多少听容凉说过一些,此时再听着容凉的话,虽然不会有夜晚举一反三的超常政治敏锐,但是也能察觉出有些不对的地方,“这跟溯光夫妇吵架有什么关系啊?”

容凉听着冰清的话也不着急,只是随手拿着棋盘上的几个棋子,在桌上一个个的落子,一边放一边说道:“今年清明皇上会巡视皇陵,届时皇后娘娘是一定会跟着去的,惠妃也自然会去。可是惠妃身子不好,要出远门必然是要大费周折。负责出行的固然是有内廷府,可是六尚局这个时候也不会闲着,会调一些人手帮衬。六尚局的尚宫大人陆溪风听说跟惠妃身边的大宫女冰琴有些龌龊,而此时恰巧被进宫的溯夫人遇上了。”

容凉说到这里没有再说,冰清自己往下去想,肯定是玉墨路见不平踩了一脚。宫里的事情再怎么样也不是外官臣妻可以置喙的,玉墨定是触了宫规,然后溯光接机跟玉墨吵架,可是为了什么要吵架啊?溯光是要做给什么人看啊?重要的是,溯光那种人……能吵得起来吗?

冰清又想不明白了,先前容凉已经说过了,是做给外人看的,可是什么人还要溯光夫妻演戏给人看?

她是真的想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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