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知道事情真相,我以为那段时ri你会恨毒了我。”
“是,我恨你,可比恨更多的是爱。”
“阿澈……”夜晚泣不成声,第一次慕元澈这样跟她剖白心迹。曾经她也想过,那段日子她是怎么熬过去的。支撑自己的是恨,原以为慕元澈也一样,可是万万想不到真想居然是这样。
慕元澈捧着夜晚满是泪痕的双颊,用拇指轻轻拭去泪珠,喟叹一声,“傻瓜,有什么好哭的?那些曾经给我们造成伤害的事情已经远去,我们都是忠于彼此深爱彼此的人,不过是被人蒙蔽了眼睛耳目才会铸成大错。娃娃,我庆幸你曾那么恨我,不然哪有今日的重聚?冥冥之中早已经注定,你我注定是携手一生的人,我们应该开心快乐,哪里能哭呢?”
“这座山不要叫相思,换另一个名字好不好?”夜晚昂头看着远处的山峰,如同亲密的恋人紧紧相拥。
“什么名字?”慕元澈微挑着眉峰,似是有些好奇的模样。不过因为夜晚主动转移了话题,也让他松了口气,他从不愿意让他的娃娃内疚、不安。
“只有分别的爱人才会相思,我们是要相守一生的人,所以不要叫做相思。”夜晚很是认真地说道,“还是用之前的名字比翼,比翼双飞,连理同枝,这个好。”
慕元澈听着夜晚这样一说,果然也觉得相思有些不吉利,于是点头说道:“好,就唤作比翼峰,百年之后我们就会葬在这里,永生永世不会分离。”
“还有一个问题啊,郦香雪怎么办?”夜晚有些纠结,毕竟重生这种事情不能对外人说,别人哪里会知道郦香雪跟夜晚是一个人。如果百年之后,夜晚也要塟进陵寝,那慕元澈就会被人非议。帝后合葬,只能有一位皇后,虽然她们知道是一个人,可是别人不知道啊,这样一来只怕天下众人就会给慕元澈安上一顶薄情寡义的帽子,这可不是一件好的事情。
慕元澈果然皱起了眉头,“朕是皇帝,难不成还要为这种事情征求天下人的同意?娃娃,不用担心,我心里都明白的,也知道该怎么做。”
夜晚聪慧,哪里不知道这里面的为难之处,但是眼前也的确想不出好的办法,只得说道:“我们距离进入陵寝还有几十年好过,总能想出办法的。”
慕元澈就笑了,拥着夜晚缓缓离开,边走边说道:“说的也是,咱们还有几十年的时间来想两全其美的办法……”
两人渐走渐远,禁卫军也跟着护驾离开,好一会儿,距离方才两人讲话不远的地方,那繁密的枯草杂枝从掩映的巨石后面,慢慢地走出一个略微蹒跚的身影身边一名宫女搀扶着她,两人的身形都有些颤抖,细细望去,竟是惠妃主仆。
冰琴没有想到会在这里听到这样一番话,若是被皇上知道了,哪里还有她活命的机会,此时不免也有些怨恨自己主子非要来这里走动,死她一个人不要紧,她还有一大家子家人呢,想想哭死的心都有了。
而此时,惠妃却是凝视着远方早已经看不真切的御驾默默发呆。帝陵里葬着先皇后,可是才短短的几年时光,皇上竟然变心到如此地步,可怜先皇后那样的奇女子,若是知道今日的一切,不知道会不会后悔当年嫁给皇上。
对于先皇后,惠妃是既感激又嫉妒的,但是此时只觉得先皇后可怜。原本她觉得夏吟月的办法有些不切实际,可是现在看来,也许夏吟月的话是对的。
惠妃慢慢地转过身,背对着帝后的方向缓缓离开。走出皇陵的时候,又回头看了比翼峰一眼,比翼双飞……当真是好笑极了。夜晚,皇帝能这样快为了你抛弃先皇后,那么有一日也会为了别的女子抛弃你,有什么好得意的呢?
在这一刻,惠妃下定决心,按照夏吟月所说的去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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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3:惠妃的用意
斗破后宫,废后凶猛;063:惠妃的用意
063:
惠妃回到自己的寝帐中,一个人默默的坐在软榻上发呆,冰琴守在一旁,想要说什么又不敢说,现在在惠妃身边伺候的只有自己一个老人了,其余的全都都换掉了,让她的心里惶恐不安,因此自从出了宫就越来越谨言慎行,一个字都不敢多说,生怕下一刻自己也不知道会被安置到什么地方去。舒悫鹉琻
突然听到一阵猛烈的咳嗽声,将她的思绪给扯了回来,抬头望去果然看到惠妃正拿着帕子捂着唇不同的咳嗽。心头一震,快步走过去,忙到了一碗茶伺候惠妃饮下,接过惠妃的帕子,拿在手里一看,脸又白了。
洁白如雪的丝帕上,一团血红如同迎寒绽放的梅花。
冰琴的眼眶一下子就红了,“娘娘,奴婢去请太医来。”
“冰琴!”惠妃喘息一声喊住了她,急喘的胸口上下起伏着,“不要去。”
“可是,您现在咳血越来越厉害,在这样下去……可怎么得了?”冰琴伺候惠妃这么多年了,纵然这年余来对于自己的主子有诸多的不满之处,可是打心里还是希望主子能好好地。
“本宫知道我活不了多长时间了,你也不用瞒着我,我的身子难道我自己还察觉不出来吗?”惠妃神色淡然的一笑,那枯黄干燥的面颊上神色平缓,丝毫没有面对死亡的惊惧跟不甘。
“娘娘……”冰琴哽咽,一句安慰的话也不知道怎么说出口,韩医正已经说了,娘娘不过是在熬日子罢了。本应该在宫里好好地将养,可是偏偏却要来这种地方奔波,这不是作践自己吗?
可她只是一个奴婢什么都不能说。
“去给本宫熬一碗汤,有些饿了。”惠妃笑着看着冰琴。
冰琴忙点点头,“是,奴婢这就去,娘娘您先休息会儿,奴婢很快就回来。”
惠妃笑着让冰琴去了,冰琴走后,惠妃缓缓的放倒身子歪在软榻上,眼睛空洞的看着头顶的帐顶,面上的笑容也渐渐的僵硬在唇角。如果这个世上,还有谁能牵挂自己一二,也就只有这个傻丫头了吧?
至于她的家族……惠妃嗤笑一声,她早已经不去奢望什么了。当年家里的人能把她送到皇上身边做妾,现在又在外面招惹是非,为虎作伥,那么也不要怪她无法援手。皇上的眼睛里哪里还有她的存在呢,以前是先皇后,现在是夜晚,不由的苦笑一声,她的人生里,从来都是别人的陪衬。
曾经她也是爹娘的掌上明珠,也是被捧着哄着娇着养大的,现在回头去想想,已经记不得在闺中时的快乐时光了。
时光流逝,年华渐老,如今她也要走到生命的尽头了,可是她还是有些不甘心。
***
慕元澈去了前帐处理政务,夜晚正在软榻上休息,身旁的大宫女悄悄地走了进来,在她身边低声说道:“娘娘,惠妃求见。”
夜晚缓缓地张开眼睛,紧抿着唇,眉心轻锁,良久才说道:“可说了为了何事?”
“并未说,只是一直说要见娘娘一面。”那宫女垂着头低声应道,大气也不敢出。
现在的夜晚,其实一点也不愿意见到惠妃,这一世她跟惠妃之间更多的是误会跟纷争,她不想去与她正面相对,面对面的会更让她回想起前世的种种。
到了现如今,夜晚一点也不愿意去回想上一世的事情,过去的就是过去了,总活在回忆里,只会令人越来越沉闷。
夜晚长长的叹息一声,最终还是说道:“请惠妃进来吧。”
“是。”
那宫女快步的退出去,很快的就引着惠妃走了进来。
惠妃不管什么时候都是优雅的人,尽管脸色苍白,肤色干枯,涂了一层厚厚的脂粉,也遮掩不过那浓郁的病色。可是一身姜黄色的广袖曳地长裙,还是让她鲜活了几分。
“嫔妾参见皇后娘娘。”惠妃端端正正的行了一礼。
“起来吧,出门在外也没这样多的虚礼。”夜晚笑,“赐座。”
立刻就有宫人搬过一个锦杌来,惠妃又谢过了,这才侧着身子坐了。
旁边是一溜伺候的宫人,个个垂手侍立,面色肃然。夜晚端坐在软榻上,两人四目相相对,惠妃首先开口说道:“嫔妾来是有一件事情想要求娘娘。”
夜晚有些意外,惠妃很少有这样低头求人的时候,心里还真有些惊讶。
“惠妃可是遇到什么为难的事情了,可是有宫人怠慢,若是有你只管打罚就是。”夜晚还真担心这些老油条的宫人背地里为难惠妃,别看这些人都是奴才,可是有句话说落水凤凰不如鸡,如今的惠妃在慕元澈的打压下。早已经不是当年意气风发能跟夏吟月一别苗头的惠妃了。难保会不会有奴才背地里为难,所以她才开口这样说。
“并没有这样的事情,她们伺候的很好。嫔妾来是为了另一件事情,听说娘娘三日后要随着皇上进皇陵,嫔妾想求娘娘带着嫔妾进去。”
惠妃话音一落,夜晚神色就微微一变,面色肃穆,一字一字的说道:“惠妃,你素来是重规矩的人,难道不知道帝后陵寝是不许人随意进入的?”
“嫔妾知道,正因为这样嫔妾才来求娘娘。”惠妃说着就站起身来跪在地上,“嫔妾不敢有任何不轨的想头,只是因为先皇后对嫔妾有大恩,所以嫔妾才想着去先皇后的灵前亲自叩头悼念。”
夜晚这个时候却有些明白过来,眼睛锐利的盯着惠妃,“难怪惠妃你一定要来皇陵,其实早就打好主意了是不是?”
惠妃听着夜晚这一问,不由得苦笑一声,轻轻摇摇头,“嫔妾不敢有这样的想法,娘娘莫要误会嫔妾。嫔妾如今不过是熬日子的人,已经没有多少时日了,这回来皇陵,全靠皇上娘娘怜惜才能成行。只是先皇后对嫔妾的确有恩,嫔妾就想着有生之年能在娘娘灵前叩头谢恩,也算是了了一份心事。”
夜晚心里听着难免唏嘘,开口说道:“祖制在前,不要说本宫,便是皇上只怕也不会同意你的这个要求的。先皇后知道你这份心,会知道你的一番情意的。未必就要一定在灵前扣头,才算是真的尽心感恩。”
惠妃神色越发的惨白无血色,良久才挤出一丝微笑,“是,倒是嫔妾想歪了。既然娘娘这样说,嫔妾就在陵寝外叩首,您看这样行吗?”
夜晚当然觉得这个行为不妥当,但是才拒绝了惠妃跟随进去,要是连这个也不允许,实在是太无情了些。想了想只是在陵寝外面,又不会进去,就算是惠妃有什么不轨也无法实施。再者说了,惠妃现在这幅样子……便是想做什么也无法做到吧。
“那好吧,你自己到时候记着规矩就是。”
“多谢皇后娘娘。”惠妃面上带着愉悦的笑容,轻轻一叹,“一眨眼先皇后走了这么多年了,昔年的盛宠的甘夫人也早已经魂归黄土。丁昭仪也走了,如今嫔妾也不过是熬日子,岁月如梭,嫔妾当真是觉得什么事情都已经如过烟云。如今心中所剩下的牵念,只有对先皇后的感恩,皇后娘娘宽容大度,对嫔妾这样的宽厚,实在是嫔妾所幸。”
夜晚觉得有些诡异,好端端的惠妃提及的都是已经死去的人,心里就有些不太舒服,但是却不显露出来,随意一笑,“人这一生都是注定的,是福是祸,是好是错,不过是自己的福德所在而已。”
惠妃听着笑容一僵,但是很快的就恢复如常,“娘娘所言极是,到底是嫔妾眼界浅了。”
夜晚只是一笑,并未答话,心中那种感觉就像是风一样,飘过就没了。可是看着惠妃的笑,又觉得心里有个地方怪怪的。
惠妃似是并没觉得皇后不答话有多么的尴尬,神色柔和的缓缓的说起往昔的事情,大都是先皇后跟皇上的恩爱之举。瞧着像是缅怀先皇后,可是后来夜晚算是听出来了,惠妃这时故意提及这些事情来恶心自己,让她知道当初慕元澈有多爱郦香雪呢。
惠妃会以为自己吃醋恼怒妒恨吧?
只可惜,惠妃并不知道自己就是郦香雪,她所做的着一切注定是瞎子点灯白费蜡而已。
“……您瞧嫔妾这一说起来就有些忘形了,娘娘勿怪才是。”惠妃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许是因为我自己快要走到尽头了,这才越来越怀念往事了,絮絮叨叨地说了那么多,亏得娘娘的不厌烦。”
“这些故事挺好听的,皇上也曾跟本宫说起过先皇后的事情,本宫也很儒慕先皇后,只可惜无缘一见倒真是可惜得很。”夜晚笑容真挚,倒像是真的这样一般。
惠妃没有想到夜晚会这样说,不由一愣,但是很快又说道:“娘娘宽容,若是先皇后知道娘娘的心意,也定会十分开心的。”
开心?夜晚忽然有些后悔答应惠妃的要求了,打定主意三日后,一定要派人紧紧跟着惠妃,免得真出什么幺蛾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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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4:兄弟
斗破后宫,废后凶猛;064:兄弟
064:
皇陵周遭全部戒严,夜晚一片宁静,凉风习习吹过脸庞,让人的心里不由得舒爽许多。舒悫鹉琻
王子墨随意的坐在草地上,身旁是身姿笔挺的溯光。瞧着溯光挺得直直的身板,不由得笑道:“喂,我说你这个人真是没意思,现在又没有旁人,你还这样规规矩矩的,真是没劲。”
溯光眼角一扫,没搭理王子墨,眼睛凝视着天上的星辰,那一闪一闪的星光,像极了玉墨开怀大笑时的双眸,想到这里嘴角不由得弯了弯,冰冷的如铁的眸光也沾染了些许的温度。
王子墨瞧着溯光嘴角的笑容,十分惊梀的说道:“你居然也会笑啊,老实交代想谁了?”
溯光听着王子墨的调侃不动如山,转瞬又恢复如常。
王子墨也没指望溯光真的会回答,溯光的性子他还是知道的,这个死鬼不想说的你就是撬开他的嘴,也得不到你想要的答案。所以,没听到溯光的回答一点也不失望,反而整个人躺在草地上双手抱头仰望着星空,缓缓的说道:“我们这样的人,早些年没有死在战场上,能活下来已经是上天眷顾。我们功名不显、身无高位,何曾有人能高看我们一眼,愿意有人家把女儿嫁给我们的。如今我们功名富贵都有了,可是想要找个真心跟你过日子的女人更难了。”
溯光皱眉,没想到王子墨会说这些,难得的开口说道:“你家夫人是你求来的。”
没想到溯光居然会回话,王子墨嬉笑一声,“是啊,我前半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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