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心二意!”
哦……果然是这个……
祁芙音笑了笑,忽然觉得陈安这说辞很熟悉啊,好像上次蔡裴来求玲珑的时候,也是这么说的呀~~看来陈安之前是做了好些功课的。
“呐,陈安,既然你都跟蔡裴取过经了,那么你也应该知道我的答案是什么吧?”祁芙音道,“玲净在我眼里可不仅仅只是个丫鬟而已,你既然喜欢她,也跟我禀告过了,那么如果她也喜欢你,并且愿意做你的妻子,我就同意。”
简而言之,跟我说了不算,决定权在玲净手里。
陈安听到祁芙音这样说,嘿嘿一笑,眼中光芒闪闪,更是高兴起来:“那请夫人替我和玲净选个好日子吧!”
嗯?祁芙音挑了挑眉毛,这小子的意思是,已经把玲净搞定了?难怪刚才那丫头一听到陈安说要说什么事情的时候就脸上红霞飞舞的跑掉了,感情是不好意思了啊!
“臭小子!”祁芙音瞪了陈安一眼,转头看向玲珑,“去把玲净那小丫头喊来,什么厨房里蒸着东西,哼哼~”
玲净含笑道:“是,夫人。”
陈安见祁芙音要找玲净,心下有些忐忑,用小心翼翼的目光瞅着祁芙音:“夫人,你……生气了?”
祁芙音顿时无语:“你那什么眼神?我没事生什么气?况且就算你说了玲净已经答应了,我也得求证一下吧,好了好了,你们两个先回避。”
陈安高兴了,眼睛笑得那叫一个弯,蹭的一声跳起来,拉着墨轩就迅速的回避了。
“真是……”祁芙音摇摇头,看着墨轩离开时脸上淡淡的笑意和眼中一闪而过的涩意,叹了口气。
君清越,你最好别死,不管你是什么好人还是坏人,可你如果死了,墨轩会真的很难过。就算有那个牵心盅能够让墨轩忘却往事,可是,那样的墨轩,还是墨轩吗?
玲净很快被笑呵呵的玲珑拉了回来,也许是在路上已经被玲珑揶揄过了,脸上的红霞比刚才更鲜艳了。
祁芙音这才发觉,就算是一直被当成小妹妹看的玲净,也长成大姑娘了。
情窦初开的年纪,爱情总是美好得,让人忍不住的要放轻了呼吸……
元觉城顾府
“将军,一切已经准备停当了,二少爷还是不肯走,他说一定要见你一面,你看……”梵风敲开了顾湛庭书房的门,谨声问道。
书房中的布置,还是和以前一模一样,顾湛庭穿着一身纯白色的长衫站在窗边,看上去并没有瘦多少,还是那样颀长挺拔。
他回过头来,一如既往的俊美无双,只是那双深墨色的眼瞳更加幽暗,完全看不到光芒了。他看着梵风,淡淡道:“让他过来吧。”
“是,将军!”梵风退了出去,虽然现在顾湛庭已经算不上什么很正式的将军,可在他们心中,顾湛庭就是永远的将军。
听着门轻声关上,顾湛庭又看向窗外,声音浅浅的,带着一种毫无波澜的平静:“元曦……事情,都快处理好了,奈何桥边,你可得等着我。若是敢先我一步过去,来世哪怕是天涯海角碧落黄泉,我也会找到你的。”
说完,又低下头苦笑,奈何桥边,来生相许……可是,真的有奈何桥,真的有来生吗?
过了一会,梵风的声音又在门外响起:“老爷,二少爷到了。”
“让他进来吧。”
于是门再次被推开,顾言均走了进来,和以往的阳光明媚不同,今日的他一张比较偏向女人的脸庞绷得紧紧的,没有一丝笑容,反而是隐隐带着一种决然和沉痛。
“爹爹……”顾言均行了礼,声音听起来到还是蛮平和。
“有什么事呢?都已经准备好了,现在就等你一个人了。”顾湛庭没有回头,声音淡淡的。
顾言均站得笔直,看着顾湛庭的背影,道:“爹爹,我可以不走吗?”
“不行。”顾湛庭毫不犹豫的否决了。
顾言均却没有立刻让步,眼中的决然之色更甚:“爹爹,孩儿犯了如此大错,为何你不杀了我,只是让我永远的离开?我在你心中,本来就没有什么地位的,对吗?对一个从来不重视的孩子,你还需要讲什么仁慈吗?”
顾湛庭叹了口气,转身看着顾言均,语气还是很平淡:“你要说的,就是这些?”
顾言均迎上顾湛庭的目光,没有丝毫退让:“是的,爹爹。孩儿今天来只是想告诉你,如果你真的很讨厌我,那就干脆杀了我,反正我的性命是你赐给的,收回去也无不可,不是吗?”
“我答应过她,不杀你。”顾湛庭仍是原来的口气,好像顾言均说什么都激不起他的情绪,“时间快到了,准备走吧。”
“爹爹。”顾言均盯着顾湛庭,脸上忽然泛起淡淡的笑容来,“从小到大,我都好想好想你能够多看我一眼,哪怕是讨厌的目光,我也希望你能够多看我一眼,可是……无论我做了什么,你都从来不介意……在你眼里,我从来,什么都不是……”
“唰”的一声,顾言均居然从袖子里抽出一把匕首来,笑容渐渐的明亮,眼中却是溢出了泪光。
“爹爹,如果我死在你面前,你会不会,舍得看我一眼?”
顾言均说着,手中的匕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刺向自己的心脏!
206 偿还
“锵~”一声脆响,顾言均手中的匕首竟然从中间断开,只剩下一半的刀锋,随着顾言均狠狠的力道刺入他的胸口。
随着那前半截刀锋飘落的,还有一片常青藤的叶子,那是顾湛庭用来击断顾言均刀锋的武器。
“爹爹……”顾言均也许是想了很多种可能,却没有任何一种和他现在的一样,匕首是他选好的最锋利的一把,虽然没了前半截,可后半截还是刺入了他的胸口。
那种肉体的疼痛一瞬间涌上来,却怎么也掩盖不住他心口的另一种痛意。
顾湛庭收回手背在背后,看着顾言均衣襟渐渐的被鲜血濡湿,声音还是平淡如斯:“我说过,不会要你的命。回去,准备出发。”
那匕首只剩下一半,不会伤了心脉,自然是不会死。
顾言均狠狠的咬着牙,一双比好多女子还明媚的眼中,不断的掉下泪来,他就这样和顾湛庭对视着,任由眼中的泪和胸口的血不断往外冒。
“梵风。”顾湛庭的眉终于轻轻皱了皱,轻轻唤道。
“老爷。”梵风推门而入,对半身染血的顾言均看都没看一眼。
顾湛庭转过了身去:“送他离开。”顿了一顿,他又添了一句,“吩咐侍卫小心护送。”
“是。”梵风应了,这才起身对顾言均道,“二少爷,请吧。”
顾言均因为失血过多,面色有些苍白,他又看了顾湛庭的背影一眼,突然跪了下去,深深的给顾湛庭磕了三个头:“孩儿拜别爹爹……”
在第三个头磕完时,他猛然伸手将自己胸口的半截匕首拔出来,在鲜血喷涌之前伸手点住穴道,把那匕首紧紧握在手中,站起身和梵风离去,一路行去,洒下点点红色的血迹。
顾言均房中早就有侍卫拿着裹伤的药品等在哪里,梵风停下脚步,道:“二少爷,先把伤口处理了吧。”
顾言均自从出了书房之后,整个人就浑浑噩噩的,梵风见他没有反对,就对那侍卫点点头。
侍卫动作熟练的给顾言均处理好伤口,便又有侍卫捧着新的衣服走了过来。顾言均一直愣愣的,任由那些侍卫给他处理好。顾府的药都是上好的,顾言均的伤口那么深,涂上药之后即便解开了刚才封住的穴道却没有再流血。
“二少爷,该走了。”梵风挥挥手屏退侍卫,看着顾言均,在心头轻轻叹了口气。
这个二少爷,这次是真的太过分了,如果不是将军一向布置严谨,恐怕会让辰王逃过一劫。
顾言均站起身,从桌上取下一个盒子放,沉默的往外走去。
爹爹,此生,再无相见的机会了是吗?其实我不是要帮别人,我只是想你看看我,哪怕是僧恶的看着我……
顾言均紧紧握着那个长方形的木盒子,顾府二房的人都知道,那个盒子是二少爷最爱的东西,别人随便碰了都要被处罚。
其实,只有顾言均知道,那个盒子里,是一只毛笔,那是多年前,他唯一的一次被顾湛庭抱在怀中手把手的练习毛笔字。
“二爷……”杜冰雪早就在马车里等着顾言均,她脸上还是没什么表情,只是看向顾言均的眼神中有着淡淡的情愫。
“走吧。”顾言均没理会杜冰雪,只是对着车外的马夫轻轻的说了一句。
这一去,西北荒凉之地,永无归期了……
“呕……”马车开动没多久,杜冰雪便是一阵反胃,却吐不出什么来,只是一阵一阵的干呕,身旁的小丫鬟立刻尽心伺候。
顾言均只是淡淡的坐在一旁,随着马车的摇动好像是进入了梦想,对周围的一切没有任何的反应。
爹爹,我知道你恨我,可为何这一次,你要手下留情?你不是曾说过,那样算计过你的女人的孩子,你是不允许他有继续延续你血脉的权利吗?
顾言均听到杜冰雪的干呕,知道她腹中的孩子已经有三个月了,以前费尽心力却从来保不住一个孩儿的他,此刻却没有那种巨大的喜悦。
身后,是越来越远的顾府了吧……
顾言均叹息一声,却终究是睁开眼睛,对上的,是杜冰雪期盼的眼神。
“好了,睡一会吧,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玲净和陈安的婚礼,定在了明年的六月,因为那个时候玲净就满十六岁了。虽然这里的女孩子十四五岁成亲很正常,可祁芙音还是希望玲净的身子能够发育得再成熟一点。
好在玲净和陈安都极听祁芙音的话,她说什么两人也没有异议。于是乎,祁芙音身旁的两个小丫头,都算找到自己的幸福了。
墨轩自从上次的事情之后,一直很平静,每天最常坐的事情就是期盼君清越的来信,等到收到信之后又开始盘算君清越什么时候能够收到自己的回信,然后下一次的来信什么时候会再来。
身旁的人,几乎都是成双成对了,虽然玲净他们并没有表现得太亲密,可有时候一转眼之间,还是能看到他们小情人不经意间的亲密眼神。
于是,就更加的思念君清越了。
祁芙音对墨轩也挺注意的,没事也喜欢让他待在身边,偶尔说说话转移转移他的注意力。
凉姜国这边的事情终于平静了下来,花璇玑有没有努力的在寻找花豆蔻她不知道,不过听展寻说,花璇玑当了家主之后,花家的那些人办起事情来更加的用心了——因为现任家主的脾气,很明显的比上一任差,而且差很多。
秋天终于正式来临,院子中的菊花迎风怒放,粉白的,金黄色的,一簇一簇分外美丽。
而这个时候,忽然从东胡那边再次传来了一个让人震惊的消息,祁芙音的肚子已经涨了起来,在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还是忍不住从椅塌上跳了起来。
“你说什么?辰王谋反?!”辰王不是死了吗?死了还怎么谋反?!
展寻连忙把祁芙音按住,一脸惊吓:“你安稳点,听我把话说完。辰王是死了不假,因为是突发急症而亡,于是朝廷肯定要彻查,结果就发现了他密谋的证据,新皇帝一怒之下就抄了辰王府,一干人等杀的杀抓的抓……”
祁芙音坐稳,问道:“额,你说的这个是官方言论?”
展寻点点头:“官方言论就是这样,至于实际情况是什么,你觉得我们还有必要去猜想么?”
辰王,在和顾湛庭斗法的这么多年里,终究还是败了,只是这一次,败得很惨,没有了翻身之地。
“小潘子,你和舅舅联系上了没有?”想到顾湛庭,祁芙音的心又悬了起来。
“没有,前些日子顾言均离开了,以前那些人安插的眼线什么的也都被处理得干干净净,将军还是每日闭门不出,谁也不知道他怎样了,就连顾言奕去看他,也被挡在了门外。”展寻摇摇头,“将军他,恐怕的真的不想理世事了。”
“那婕薇呢,联系上了没?”
“她到是联系上了,不过她说,将军连她送去的家书也都是不看的,她让我劝你别担心了,她说将军那么做,定然有自己的理由。”
“我当然知道他有理由,可是……”祁芙音咬了唇,还是有些担心顾湛庭,可却丝毫办法也无,毕竟隔了这么远,他又不收任何的信件。
“别太担心了。”展寻将祁芙音抱在怀中,又慢慢说道,“对了,我昨日收到一封信,太忙了都还没来得及告诉你。”
“哎,什么信?”平时展寻会收很多的信件和消息,可没一定要给自己说的。
展寻道:“是君清越的,他来找我偿还那一个人情了。”
“他要你做什么?”祁芙音有些紧张,刚才听到说辰王府如何的时候,居然没想起那个君清越,想来他那种妖精一般的人,是怎么都不可能会被抓到的吧?
“很简单,在甘棠给他准备一套中等宅子,还有一个地段不错的医馆。”展寻微微笑着,他大概已经知道君清越要做什么了。
“宅子?医馆?”祁芙音眨眨眼睛,“他不会是要……”
嗯,准备金盆洗手大隐于市,抑或是静待时机东山再起?
展寻看着祁芙音探究的神色,笑道:“我又不是他,怎么会知道,不过算来他应该也快到了,到时候你自己问他如何?”
根据君清越信上的内容和时间来看,他应该也会是在这几日就到甘棠了。
忽然,展寻眉毛一挑,道:“看来不需要等了,福娃你马上可以问他了。”
“哎?”祁芙音没明白。
“哟,我才来,小芙儿就打算问我问题?好歹,也要给准备一顿洗尘宴嘛~~”
几乎是接着展寻的话音落,君清越久违的带着笑意的声音就在窗外响起,祁芙音一扭头,正好看到君清越从窗户飘落进来,一脸暖若春风的笑容。
“小芙儿,好久不见!嗯呀,要当妈妈了?”目光扫过祁芙音腹部,有点惊讶,却还是笑容艳艳。
207 梦醒时分
祁芙音稍微有点点回不过神的感觉,愣愣的盯着突然出现的君清越,半天没想起应该要说点什么好。
反观突然闯入的某人到是悠然自得神态淡定,见没人招呼便自顾坐到一旁的椅子上,看向冷静的展寻,笑眯眯的:“展护卫,好久不见呀!”
展寻表面上挺冷静,可实际上却也在磨牙。他对墨轩可以很冷静的对待,因为墨轩没有做过什么坏事,尤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