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思来想去很久,最终同意了,唯一的条件就是不要他的钱。
阿峰说,他妈妈偶尔会去他的家里打扫卫生,所以不方便让我搬过去,钱我可以不要,但租房的费用让他来承担。
我点了点头,现实摆在眼前,容不得我拒绝。
没过几天,我就被阿峰安排进了刘放的广告公司。
公司规模不大,算上刘放一共也就二十来个人。
第一天上班,我穿上特地去百货公司新买的职业装走进写字楼。
小小的电梯里挤满了赶着上班的人,各种早点的味道混在一起尽让我闻出了重获新生的味道。
这种场景,曾出现过我的想象里,没想到居然有实现的这一天。
刘放穿着西装一本正经地带着我跟同事们一一打招呼,他们停下手里的工作抬起平凡的面孔微笑着对我点头。
他告诉我,我的工作很简单,不过是整理一些资料,复印复印文件和一些办公室里的日常杂事。
安排好我的位置后,刘放回了总经理室,坐在我对面的小姑娘是本地人,因为喜欢特别喜欢吃芒果,所以大家都叫她芒果,芒果刚从大学毕业,看起来很单纯,她将桌上的一叠纸交给我笑嘻嘻地说:“云姐,麻烦把这份文件打出来,刘总要一份电子版。”
我接过来说:“没问题。”
电脑操作是我的专业,虽然已被我荒废了很久。
刚开始感觉手指还有些僵硬,可不过半天的时间,我已经找到了曾经在学校机房里的感觉,下班之前我将文件发进了她的邮箱,她歪过头望着我惊呼道:“哇,这么快?你太厉害了云姐。”
比起之前别人夸我美丽,身材好等所有赞扬,这是我听过最最动听的一句。
以前我总是不停地对自己说,职业不分贵贱,可怎么会不分呢,连我自己都觉得丢人,还指望别人能怎么高看。
“笑贫不笑娼”是啊,别人或许不会笑话,那也是因为他们根本不削嘲笑,只是看不起而已。
“我的朋友是乞丐”和“我的朋友是做小姐的”这两句话分量几乎差不多,只是前者说出去会丢了面子,后者说出去连人都丢尽了。
就算是那些平时跟我们玩的不亦乐乎的男人,一旦离开了那些场所,也不愿跟我们牵扯上什么关系。
下班的时候,刘放敲了敲我的桌子说:“小云,走吧,他在楼下等你。”
我跟着刘放下楼,刚一出大门就看到阿峰抱着一束花站在门口,引来很多人的目光。
下班高峰期,不断地有人从身边走过,又回头看过来,我在众目睽睽之下接过了他手里的花,脸已经红到了脖子根。
阿峰问刘放晚上有没有什么事,刘放摊了摊手装出一幅可怜的样子惨兮兮地说:“孤家寡人一个,没人约哦。”
“那就一起吧,我已经安排好饭店了。”说完,搂着我朝车子走去。
“感觉怎么样?”左手握着方向盘,右手搭在我的腿上,转过头轻声地问我。
“很不错!”和太阳一起下班的感觉真的很棒,说话的时候我已经不自觉地开心的笑了起来。
看我心情不错,阿峰也很高兴:“我还担心你适应不了呢,看来我是小看你了。”
难道在他的眼里我除了会出卖色相真的一无是处了吗?
这个问题像是天空中突然掉落的一坨鸟屎,砸中了我的鼻梁,我再也笑不出来。
阿峰也意识到自己的口误,立刻岔开话题,问我是不是饿了。
我装作无事一样说:“被你这么一问,还真有点饿了。”
他让我打个电话问丹丹要不要来一起吃饭,要不刘放一个人多没意思。
想起刚才刘放说的“孤家寡人”,我一脸认真的问阿峰:“刘放不是有老婆吗?为什么说是孤家寡人?”
阿峰被我问的一愣,然后哈哈地笑起来说:“你太可爱了,这种话你也信,不骗你骗谁。”
“啊?什么意思?”他这么一说我觉得更莫名其妙了,他为什么要骗我。
“他老婆跟我们是同学,现在还在老家上班,工作不错不舍得辞掉”
“哦。。难怪他那么自由。”
“不过他也快活不了多久了,听说她老婆向公司申请调到海城总部来,貌似已经批下来了。”
28.出了口恶气
阿峰的语气有点幸灾乐祸,但我知道他没有恶意,男人永远不会觉得背着老婆乱搞是一件很可耻的事情,对他们来说,不过是一场猫捉老鼠的游戏,游戏而已。
我看了看时间已经快六点了,我说丹丹晚上应该还要上班,吃饭估计来不及吧。
阿峰无所谓的耸了耸肩说:“没事儿,让她来吧,大不了晚上在潇洒派定个包厢就是,就当为你庆祝了。”
听他这么一说,我才拿出手机准备给丹丹打电话。
我告诉丹丹让她直接来吃饭,晚上让她直接订包厢,她听了之后挺开心的,问了地址说一会见。
丹丹看到我的时候有点吃惊,接着说我很适合穿职业装。
刘放插话说:“我看你也很适合,要不干脆你也来我公司吧,当我秘书怎么样?”
丹丹笑着说:“小女无才无德,就不去给刘总添乱了,不过你的心意我领了,来我敬你一杯。”
说完,抬起酒杯一饮而尽。
她说的没错,面对客户,她是从来不带心的,她的所有举动都在理智控制的范围之内,稳重,得体,永远不会乱了阵脚。
她的自我意识很强,不像我,太容易动摇,用她的话来说,我的心根太浅,总是管不住自己。
再回到自己曾经战斗过的地方,心里真是五味杂陈。
我还是我,这里也没有变,只是身份一转,我从奴役变成了上帝,感觉完全不同了。
莲姐看到我摆出一副很亲热的样子说:“哎呦,小云啊好久没看到你了,啧啧,不一样了。。阿峰对你是真好哎。”
我笑了笑没有说话,现在我已经无需对她刻意奉承和讨好,不想再费脑子跟她说什么客套话。
莲姐看只有阿峰和刘放两个男人,又有我和丹丹陪着咧着嘴问了句:“今天不用我带人过来了吧?”
阿峰说还有人一会就到,过会再安排。
莲姐一听高兴的说:“好好好,那一会小云。。那个丹丹给我打电话啊。”
她也意识到自己与我再也不是从前的关系,精明如她,怎可能还指望我听她使唤。
那是我第一次玩的那么轻松,没有服务于被服务,我就是一个来消费的客人,果盘,小吃,都是我男朋友花钱买的,我想怎么吃就怎么吃。
没一会,又来了几个男人,有以前见过的,也有陌生的脸孔。
他们过来敬酒,喊我嫂子,弄得我有点不好意思。
莲姐收到消息后,带了几个女孩过来,我看见玲玲也在其中,她紧紧望着阿峰,根本无视我的存在。
阿峰看到玲玲后把身体转向我这一边跟我说:“老婆,我最乖了。”
我抿着嘴笑了起来,故意笑的很得意,假装无意的看了一眼玲玲,发现她的表情有点难堪,我觉得自己的目的达到了,我就是要她不爽。
后来有人选了玲玲,她坐下来之后还不住地往我们这边看,阿峰始终没有跟她对视,我觉得他的表现让我很满意。
阿峰起身去洗手间,玲玲看着他进去,故意跟了过去站在门口假装看电话。
我盯着她想看看她究竟要玩什么花样。
阿峰一出来,她就迎上去想说些什么,阿峰的眼神飘过来看我。
我朝他翻了一个白眼,他立刻朝我这边走过来,弄得玲玲一脸尴尬。
我在心里大呼过瘾,恨不得阿峰能给她两嘴巴子,不过我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他能做到这一点已经让我很开心了。
玲玲回到座位上开始跟那个男人猛喝酒,一杯接一杯,好像在表演给谁看似的。
后来那男的被她灌多了,坐在沙发上闭起眼睛睡着了。
玲玲也喝的有点醉,点了一首自顾自地唱了起来,那歌声里全是酒味儿,听起来很好笑。
我估计她的心里有一出精彩的内心戏正在上演,否则她不会用一双迷蒙的双眼看着我们,似乎想要诉说什么,但说实话,她那个样子像极了一个幽怨的小丑,谁管她在想什么。
埋单的时候是阿峰付的钱,然后他开始给女孩们一个一个发小费,发到玲玲的时候,玲玲不情愿地把钱接过去一脸怨气地走了,连招呼都没有打。
“气死你!气死你!”我在心里不断地念叨,这个女人曾经折磨了我那么久,今天也算报了个仇。
其实女人最介意的不是另一个女人的主动,而是自己男人的不拒绝。
如果一开始阿峰就是这样的态度,我也根本不用整天疑神疑鬼的那么累。
我的不安全是因为他给不了足够的安全感,和别人无关。
可这种气只能撒在别人身上,而不愿意在男人身上发泄。
29.挑衅
新的工作彻底颠覆了我的生活,每天我会在闹铃的催促下醒来,在明亮的天空下行走,融入那波上班的人潮里,心中再没有负重。
我的工作也变得得心应手,和大家也渐渐熟络,整个公司里除了刘放再没有人知道我的秘密,而我知道他会一直帮我保密。
阿峰会在没事的时候接我下班,然后带我找各种地方吃饭。
我说,这样很浪费,不如回家我做给你吃吧。
他说,那样我会很辛苦,已经上了一天的班,不舍得再让我劳累。
对于这样的体贴,我觉得自己很幸福,像是捡到宝一样的心满意足。
周末的时候,阿峰会在我租的房子里住上两天,我已习惯了早起,独自去超市买些食物,待他醒来已是一桌子美酒好菜。
或许,这算是我的小心机,我希望他看到我更多优秀的地方,想用行动告诉他我会做一个好太太。
我的转变不但是令自己觉得快乐,更让阿峰有些另眼相看。
他经常问刘放我工作的怎么样,不要因为朋友关系对我特殊照顾,如果做得不好就直说。
刘放让他不用担心,告诉他我表现的非常好,是一个称职的员工。
阿峰把原话告诉我的时候,他和我一样都觉得很自豪,我的存在对别人而言不是累赘,在这个领域里生存,我有我的价值。
有一天上班的时候,我正在打印国庆值班表,刘放带了个女人进了我们办公室,对着空气比划了一下说:“你看,这是原来那间仓库,现在是公司的行政办公室。”
那女的点了点头表情十分认真,像是阅兵仪式上的领导威而不怒,只淡淡地说了句:“嗯,还行。”
她的目光扫视了一圈后落在我身上,刘放捕捉到了她的眼神,赶紧跟她介绍:“她叫潘云,是阿峰朋友,现在是公司文员,做的不错。”
她点了点头,依旧没有表情,也没有说什么,但是我从她的眼里察觉到了一丝不悦,我在心里祈祷那是我的错觉。
等他们走后,我问芒果妹那个女人是谁呀,她悄悄地说:“她是刘总老婆,听说家里特有钱,这个公司就是她家拿钱出来帮刘总开的。”
我笑着说:“这种机密你都知道啊”
她比了个“嘘”的手势,把头伸过来说:“我听我爸说的,他跟刘总很熟,他还告诉我刘总特别怕老婆,你可别跟别人说啊。”
我嗯嗯地保证绝对不会泄露出去,她才放心地坐回座位上。
想不到看起来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刘放,居然是个妻管严,不过也难怪,这社会,地位永远是用金钱来分配的。
虽然只是短短一面,我已经看出来,那个女的不是个凡角,她的气场很强大,给人一种盛气凌人的压迫感,是我最不喜欢的一类人,跟这种人相处很累,心累,所以一般遇到这种人我都会敬而远之。
突然明白了那天阿峰说起刘放老婆要调来海城时的表情,根本不是幸灾乐祸,而是爱莫能助的无奈。
晚上刘放请阿峰吃饭,阿峰让我一起去。
四个人坐在包厢里,刘放一改往日的不羁,摆出一副老实正派的摸样出来。
我在心里讪笑,他这出好男人的戏,怕是要遥遥无期地演下去了。
“早上你们见过一面,不过还没有正式介绍,老婆,这是小云,阿峰的女朋友。”刘放跟她介绍我,说完之后,女人对我笑着说你好,露出整齐而又洁白的牙齿。
“小云,这是我太太杨晴,刚从老家调回海城来。”
我回敬给她一个友好又灿烂的笑容说:“你好。”
杨晴和阿峰也很熟,从她们的谈话里我得知她们三人曾是同学,还知道阿峰一直很受女孩子欢迎。
杨晴的嘴里时不时会冒出一些陌生的名字,这些名字不是阿峰的初恋就是某个暗恋阿峰的女孩,要么就是阿峰曾经狂烈追求过的人,她说这些的时候完全没有顾忌我的感觉。
不是我敏感,而是女人的直觉告诉我她并不喜欢我,谈不上敌意,但最起码不把我当回事。
阿峰跟她聊的很开心,或许他认为那都是些过去的事。
对于那些过去我根本不在意,只是很讨厌杨晴那种目中无人的态度,好像在给我下马威一样,想让我清楚地意识到自己不过是个局外人。
回去的路上,阿峰问我是不是不开心,我说没有,只是看他们聊的那么开心,不想打扰。
那些杨晴制造制造出来的话题都是我根本不了解的,自然也让我插不上嘴。
她用那种方式,把我晾在一边,独自尴尬。
我讨厌这种心机颇深的女人,可又毫无对策,毕竟她是我得罪不起的人,跟她抗衡,我自认为还没那个分量。
其实,只要我随意说一句话都会让她心情变得不爽朗,可我不能说,也不敢说,丹丹的名字和那些食物一起被我吞进肚子里,我只能静静地承受她深藏不露地挑衅。
第一印象
那天之后,刘放再也没有跟阿峰去过潇洒派,我也再也没有让丹丹订包厢,每次去玩都是阿峰直接打电话给莲姐。
我把杨晴的事说给丹丹听,她反应平淡地说:“难怪很久没见到刘放,原来是给圈养了。”
我听了忍不住笑了起来,她问我笑什么,我说:“你把他说的像个小白脸。”
丹丹也乐了,然后她告诉我那个一直**她的男人离婚了,说要娶她。
我说:“那是好事啊,你不会要拒绝吧?”
她说:“当然不会,只是从来没有想过这种事会发生,以前你问我有没有想过转正,其实我不是不想,只是不敢想,没有希望就不会失望。”
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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