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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对于聂振邦查处污染的力度和决心，田旭江也是清楚的，当年，在梁溪市，为了污染的问题，聂振邦连国际纠纷都不怕，现在，还会怕了你一个市委常委么？
这个事情，对自己来说，却是有些为难了。不帮赵飞的话，这一次，说不定，聂振邦就会借此机会拿下赵飞，当年，在梁溪市，这种事情，聂振邦不是没有做过。一方面，对自己来说是一个损失。一个常委名额的损失。自己好不容易斗争过来的权力，又将面临架空危险。另外一方面。全市的干部都知道。赵飞是投靠了自己的，如果，不救赵飞，别的干部怎么看。这也是一个问题。失信于赵飞是小事，全市的干部对自己都望而却步。那就是大问题了。
可是，插手的话，也有顾虑，自己和聂振邦这段时间下来，相互之间的合作，也算是亲密无间。可是，这个事情，会不会影响到双方之间的关系，聂振邦的背景深厚，靠山强大，真要是你死我活起来，自己，不见得能得到什么好处。这也是田旭江为难的地方。
考虑了半晌，田旭江最终还是拿起了电话。
此刻，在红星化工厂门口，得到了消息的红星化工厂老板，却是已经一脸风尘仆仆的赶到了这里。
一看到聂振邦铁青的脸色，赵力也点头哈腰的走了上来。聂振邦此刻，并没有给赵力任何的好脸色。沉声道：“你就是红星化工厂的老板？”
赵力刚一点头，聂振邦却是严肃道：“你的工厂，没有任何的防污措施，你知道吗？你这是要承担法律责任的，你这是谋杀！”
话音刚落下，此刻，秘书李居朋却是从后面走了上来，低声道：“市长，田书记的电话。”
听到这句话，聂振邦整个人都愣了一下，看样子，传闻是真的了。这个工厂的老板，果然和赵飞有一些关系，否则，田旭江的电话怎么可能会这么迅速，而且，赵飞还不见踪影。从高新区管委会到这里，三步路的距离。开车，最多五分钟的时间而已。可是，现在，快半个小时了。赵飞都不见踪影。这本身就说明很多问题了，赵飞这是刻意在躲自己。
这要是换成自己以前的脾气，这样的电话，自己是绝对不会去接的，可是，经过沈总书记和乔书记的教诲之后，如今，聂振邦做事的风格也内敛了许多。沉声吩咐道：“居朋，你现在配合村民。做好笔录，这个事情，一定要追查下去。”
说着，聂振邦拿起电话，走到旁边，开口道：“田书记，您找我有事？”
这句话里面，透漏出聂振邦的一种火气，听在田旭江的耳朵里面，心中却也是在沉思起来，聂振邦倒是好算计，这么一说，自己倒是不好怎么开口求情。这是在给自己心里压力啊。
可是，此刻，田旭江也只能是硬着头皮道：“振邦市长，听说，你现在在高新区红星化工厂这边？”
“田书记，正好，为了这个事情，我正准备跟你汇报呢。现场您是没有看到啊，整个大昌河，黑水横流，河中的鱼虾都已经污染致死了。在整个红星化工厂周边。相邻的几个村子，村民们早已经是苦不堪言了。对这个，我建议，一定要严惩红星化工厂的老板，坚决取缔红星化工厂。”聂振邦掷地有声的说了起来。
在这个事情上面，在这个时候，这么凑巧，田旭江就打来电话，这里面，没有猫腻，那是假的，目的，肯定是为赵飞求情的，所以，聂振邦预先把自己的态度和调子定了下来。就看田旭江怎么出招了。
听着聂振邦的话语，田旭江心中倒是安心了不少。聂振邦这么说，算是已经表明了一个态度了。
随即，田旭江也是义正言辞道：“振邦市长，我同意你的看法，如今，我们望海市正在大力引进高新技术产业，各路互联网的高新产业也在陆续的进驻望海。对于红星化工厂这样的企业，我赞成取缔。另外，在高新区工委书记赵飞的问题上，我建议，对其进行诫勉谈话。就由振邦市长代表组织上找赵飞同志谈话如何？”
这个老狐狸，倒是想得轻巧。听着田旭江的话语，聂振邦心中也咒骂了一句，按理说，就此拿下赵飞也不是什么大问题，毕竟，一个开业八年的工厂。高新区是要承担责任的。
可是，既然田旭江提出来了，这个时候，自己再坚持的话，双方的关系，就会闹僵起来。
沉吟了一下，聂振邦也点头道：“田书记，我看，还是您找赵飞同志谈话吧。另外，我觉得，高新区环保部门和高新区管委会，也要承担相应的责任。您看如何？”
保住了赵飞，而且，聂振邦还把诫勉谈话的机会让给了自己，这意思已经是很明显了，赵飞，我可以放过，可是，相关的责任人，却是必须要拿下。这一点，田旭江也很理解，这么大的事情，没有官方的掩护和支持，这是不可能的，不拿下一些干部，也是不可能的。主要的目的达到了，至于下面的喽啰。田旭江倒是不在意。随即点头道：“我看行。就按照振邦市长的意见处理好了。”
挂下电话，聂振邦一返回到人群之间，就听到红星化工厂的老板赵力在旁边委屈的道：“樟树岗村的乡亲们，你们做事，可不能这么不厚道啊。你们樟树岗全村的井水，受到了污染是不错。可是，我们厂，可也是做出了补救措施的。帮你们掏干了井水，进行了净化处理，如今，你们可不能翻脸不认人啊。”
话音落下，樟树岗的村民们也开始激动起来：“赵老板，说话做事，你可不能没良心。掏井是不假。可是，这治标不治本啊。以前，有一些污染，我们也能理解，可是，这几年下来，农作物种不了不说，这大昌河也用不了了，这可是我们的灌溉渠道。如今，这还怎么灌溉啊。你这是已经把我们逼上绝路了。”
这个时候，在远处，一溜车队却是开了过来，来自高新区环保、工商、公安等部门的工作人员，在工委书记赵飞的带领下，总算是风尘仆仆的赶到了这里。
赵飞走在最前面，一下车，就一路小跑的朝着聂振邦这边迎了过来：“聂市长，实在是不好意思，我来晚了。”
聂振邦此刻却是冷哼一声，道：“赵书记，晚什么？还不晚，你是高新区工委书记。事情多，这也是正常的嘛。赵书记，对于红星化工厂，你是什么意见？”
赵飞此刻，却是已经得到了田旭江的指示了。随即，毫不犹豫道：“聂市长，对于红星化工厂，我们高新区工委的意思是，立刻停业，并督促红星化工厂搬迁出去。”
“这还不够。”聂振邦此刻却是环视众人，沉声道：“环保部门的同志，马上去河边和排污口取样进行化验，对于红星化工厂，我的意见是，立刻由市环保局以及相关部门，组织联合评估组，对周边的村子进行评估，并责成红星化工厂进行赔偿，并立刻取缔红星化工厂。对于相关责任人，一定要进行严肃处理。”
第635章 登门拜年
新世纪的第一个农历新年，终于是如期来临。
京城
位于恭王府的旁边，一条丝毫不起眼的胡同。这里，是闽南省委书记、省长乔易人在京城的家。
此刻，聂振邦却是已经站在了门口，敲了敲门，很快，大门就打开了，张大姐站在了门口，看到聂振邦，张大姐也笑了起来：“就知道你小子会过来。”
在京城这边，乔易人就显得和气了许多。不像是在闽南省的时候，在京城，上下级的关系定位更多的是模糊了起来。主要的，还是讲究私下的关系。
聂振邦此刻也呵呵笑了起来：“张婶，怎么是您亲自过来开门，秘书都放假了么？”
按照乔易人的级别，是可以配备警卫秘书、工作秘书和生活秘书的。一般来说，这种琐碎的事情，都是有秘书处理的。
张大姐此刻也笑着道：“小梁和小武都是闽南人，这大过年的，家人团聚也不容易。就没让他们跟过来了。快进来吧。”
走进乔易人家的客厅里面，此刻，乔易人也早已经坐在了沙发上面。看到聂振邦进来，乔易人也站了起来，显得很是热情道：“振邦来了，快坐吧。”
将手中的礼品放在边上之后，聂振邦此刻也显得比较轻松，坐了下来，笑着道：“乔叔，知道您昨天才回来，所以，今天赶了个大早。特意过来给您拜年。”
身为省委书记，又是省长，越是过年的时候，乔易人就越是忙碌。地方驻军部队的慰问、特困户和下岗职工的慰问。省里老同志的新春团拜。等等，这些，都是需要乔易人亲自出面的。从大年28开始，一直到昨天大年三十晚上八点多，在一户五保户家中，包了饺子。吃了一顿团圆饭之后，直到九点多，乔易人这才登上最后的一趟航班返回京城。
看着聂振邦的样子，乔易人也笑骂着道：“你这小子，我特意躲回京城，目的就是不想让下面的干部拜年。你倒好，我这才刚到家，你就过来了。”
话语之中，虽说是有些责备。可是，看得出来，乔易人并没有不高兴的地方，聂振邦此刻也腆着脸道：“乔叔，这不是近水楼台先得月么？”
寒暄了几句之后，乔易人也正色道：“振邦，过完年之后，恐怕，省里的人事结构也会有一个大的调整了。”
这一个问题，聂振邦却也是想到了。今年的两会，是全国的大换届之年，也是沈总书记真正接管所有职务正式登顶的一年。所谓一朝天子一朝臣。虽然，如今已经不时兴那一套了。可是，站在沈总书记的角度来说，为了保持地位的稳固。今年，不少到点的省部级高官，肯定是都会撤换下去的。一方面，给新人腾出地方，另外一方面。也是给团系腾出位置。
另外，目前乔易人身兼省委书记和省长。这是不符合规矩的。任何一个省份，都是不允许这样的局面出现的，没有其他，这样的话，权力实在是太大了。把书记和省长比喻成为爹妈的话。
一个爹，一个妈。下面的孩子们犯了错。多少，可能会有一方袒护。可是，这既当爹，又当妈的。这下面，还敢有任何反对和质疑的声音么？很显然，这是不太可能的事情。
乔易人省长的位置，肯定是要让出来才行。而且，听着乔易人的口气，这个人，恐怕百分之八十的可能性，还是从外面调进来。
想到这里，聂振邦也点头道：“乔书记，您的意思是说，省长会外调进来？”
对于聂振邦的猜测，乔易人也有些震撼，聂振邦这小子，除去在行事的时候，偶尔的耍一些昏招之外，政治觉悟，还真是不简单。自己都没有说什么，单单从这一句话里面就做出这样的决断。这不简单啊。
这种场面下，乔易人也不打哑谜，点头道：“外调，肯定是会从外面调进来的，如今，呼声比较大的，李家的李江河算是一个，另外现任江南省副省长梁玉田也算是一个。”
李江河，这是老李家的人，如今，沈总书记为了安抚老李家，这么做，完全能够理解。另外，梁玉田这个人，聂振邦却也很清楚，这是团系的干部。虽然不像木定坚书记那样名声在外。可是，此人却是团系的干将。这两人。外面的人看着，似乎觉得梁玉田的机会很大。可是，聂振邦却是很清楚。梁玉田，恐怕还是给老李家当陪衬的人。
沉思之间，乔易人此刻却是继续道：“省里，政法委书记李伟邦同志。今年很可能调任公安部，另外，军分区司令蒋建涛也到了退二线的年龄，恐怕。都会有动作啊。”
说这些话给聂振邦听，透露这么多信息给聂振邦，乔易人的目的，就是要让聂振邦自己警醒起来，军分区司令，以聂家在军方的地方。争取到手，应该是不成问题的。
毕竟，沈总书记也不会为了老李家而放弃聂家。这样一来，自己的压力就会减轻许多。
此时此刻，乔易人心中也有些后悔了，把聂振邦搞到了自己的麾下，固然，自己受益匪浅。可是，如今，要承担的责任也不少。老聂家的太子，在自己的手下工作。不管如何，自己都要承担不小的责任。真要是出事了。那自己，肯定会遭到老聂家的埋怨甚至是打击。这对乔易人这种心怀大志的人来说，这才是不允许出现的事情。
可是，后悔已经晚了，如今，聂振邦实打实的在自己手下，这就是事实，所以，乔易人这才将一些信息透露给聂振邦，让他自己心中有一个底子。
沉吟了一下，乔易人也笑着道：“振邦啊，这一段时间下来，你的工作，还是值得肯定的，在经济建设上，就不要说了。在政治上，我倒是放心了许多，成熟了不少啊。”
这句话，让聂振邦也有些不好意思起来，乔易人的话语，聂振邦自然是知道什么意思。随即也点头道：“乔书记，您批评得对，这段时间下来，我算是彻底的领悟了一点，一直以来，党内都是讲究少数服从多数，局部服从大局，民主集中。以前，我还不太了解这些，现在，我算是明白了。和田书记搞好关系之后，如今，望海市的经济建设，立刻就展现了蓬勃发展的生机。我也懂了。合作发展这才是根本，斗争，不是主题。”
在乔易人面前，聂振邦倒是没有什么不好意思，说话都很直接，完全没有拐弯抹角的意思。
话音落下，旁边，乔易人也点头道：“能明白就好，少数服从多数，地方服从中央，这是我党历来讲究的一个原则，这也是列入了党章之中的。民主集中，先民主，再集中。民主，只是手段，集中才是目的。在望海市的工作上，你要注意团结同志。”
顿了一下，乔易人却是再次道：“我党，讲究的是有错必改，有错必纠。这不是一句口号，实实在在，就是这么做的。错并不可怕，有错改了就行。什么事情，不要一棍子打翻人，要给人一个改正的机会。另外，在经济建设上，步子可以放开一点，大胆一点，望海市，是中央计划单列市，有很大的自主权利，这是望海的优势，不能丢了。”
乔易人这句话，却是有一个再次提醒聂振邦做事要圆滑的意思，看样子，乔易人还是对聂振邦有些不放心。所以才再次提点聂振邦这些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