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的爱,旧了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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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的爱,旧了时光- 第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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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那几个人还神色慌张,见也不过是个十几岁的少年,也就没放在心上。

倒是迟宇新,一声不吭,猛地打去,动作利落,招招狠厉,完全不留余地。每一棍,都打在手臂和腿上。

没一会,外面来了一群机车,十几个少年冲进来,每个人手中都握着手臂。几个老男人脸色都发白了。迟宇新走过来,脱下自己身上的外套,搭在何可人的头上。

何可人只听见仓库里就响起凄厉的喊叫声求饶声,此起彼伏,在空旷的仓库里回响着。

迟宇新握着铁棍,看着那几个倒在地上,已无任何还手之力的男人,示意其他人停手,“滚!”

男人互相看了几眼,拖着受伤严重的身子,互相搀扶着出去了。

迟宇新这才走过来,将衣服拿开,替她解开绳索将胶带揭了去,“我带你回去。”

何可人已吓得说不出话来,只顾着点头。

迟宇新跨上机车,从她手里接过书包,挂在车头。一行人骑着车往城里去了。迟宇新却没送她回家,而是带她去了那群少年所谓的“根据地”。

老城区的三层小楼里,何可人脸色依然有些苍白,她拽着迟宇新的手。他走到哪,她便走到哪。

其他几个人待在一楼,只有迟宇新和另外一个叫做“季尧”的少年上了二楼。季尧上前拉开冰箱,拿出几罐啤酒,开了一罐,仰起头咕咚咕咚喝了一大半,笑起来,“老三,这小姑娘怎么跟你的跟屁虫似的?”

迟宇新瞪了他一眼,转而看向何可人,“饿了吗?”

她吞了吞口水,战战兢兢看着他,摇头,“渴了……”

你说帘外海棠,锦屏鸳鸯;后来庭院春深,咫尺画堂(8)

季尧将那啤酒往前推了推,“喏。喝这个。”

这冰箱里满满当当放着的,全是罐装啤酒,除此之外就什么都没了。毕竟也只是这群少年的根据地,哪还有这些。

话音刚落,迟宇新便投来了几乎要将他剜了的目光,“去楼下买两瓶矿泉水。”

季尧原想着反驳说老子凭什么给你买呀,可见着迟宇新的脸色异常难看,最终什么都没说,他走过去伏在二楼窗户上朝下喊,“送两瓶矿泉水上来。快点。”

没一会,伴随着“蹬蹬”的脚步声,有个年纪小些的少年怀里提着个大袋子送上来了。袋子里什么饮料都有,还有一点零食。

“兄弟们说给你妹压压惊。”来人毕恭毕敬地丢下这么一句,又“蹬蹬”地跑下了楼。

迟宇新拿了一瓶矿泉水,拧开了盖子,递过去。随后,自己也开了瓶啤酒,他沉着脸拉开易拉罐,仰起头,将那一罐啤酒一饮而尽,抬手将那空罐子扔出去。只见那罐子在空中划出漂亮的抛物线,准确地落进一边的垃圾桶里。

何可人是真的渴了,口干舌燥的,捧着瓶子,喝的很急。

迟宇新皱了皱眉头,不耐烦的语气,“喝慢点!没人跟你抢。”

季尧笑得没心没肺,揶揄迟宇新,“你这口气可得把小妹妹吓坏了。”然后坏笑着对何可人说,“他是刀子嘴豆腐心。”

“滚!”迟宇新一脸不悦,回敬季尧这么一个字。

后来,何可人饿了。迟宇新翻了翻,袋子里全是膨化食品。他拧了眉,走到何可人身边,将她的书包背起来,“走吧,我带你去吃饭。”然后又对季尧说,“改天请你们吃饭。今天得早点送她回去。”

“了解。去吧。”

临走前,叫季尧的少年喊住他,“以后都得守着了吧!”

迟宇新的动作滞住,停了会,他才点头,“嗯。辛苦你们了。”

从楼上下来,楼下几个人纷纷说,“三哥走了?”迟宇新始终沉着脸,没说话,只是微微点了头。

何可人走得有些慢,落下一大截距离。他停了脚步,在何可人走到自己身边的时候,拽住她的手。

她不忘指了指旁边的机车,问,“你不骑这个?”

“走几步就到。”迟宇新的声音也是淡淡的。

何可人乖乖点了头,不再问。

天色已经暗了。这胡同里黑漆漆一片,只有昏黄的路灯照着。何可人有些怯,握紧了迟宇新的手,紧贴着他。

没多长距离,就到了大马路上。再走一段,就是在老城区的美食街了。这里一到晚上,就热闹的很。人挨着人,比肩继踵。何可人更是牢牢拽着他,生怕和他被人群冲散了。

迟宇新对这一带熟悉得很,他买了一份海瓜子。因为怕何可人跑丢了,停下来的时候,他便将她拉到自己前面,双手抓着她的肩膀。

直到迟宇新带着何可人进了一家牛肉汤馆里,何可人才安了心。迟宇新将盛着海瓜子的一次性饭盒打开,将筷子递给何可人,“还想吃什么?”

她摇摇头,低着头闷声闷气地吃着。

停了一会,又抬起头来,大眼睛眨呀眨地看着他,“想吃酸辣粉、米线、麻辣烫、串串、烤肉,还有老鸭汤,还有还有……”

她滔滔不绝地说了一长串,迟宇新忍俊不禁地看着他,倒没了方才一腔怒火的模样,伸出手按在她的头上,揉了揉她的头发,“下次吧。”

等吃过饭,迟宇新牵着她又汇入了川流不息的人群中。他单肩背着她的双肩包,紧紧地将她的手攥在手心里。

两个人是坐出租车回去的。迟宇新不放心,非要将她送上楼。时间不早了,小区里人也不多,路灯将两个人的影子拉得很长。

“那些叔叔,为什么要这么做?”何可人疑惑地问,想起来这事,还是一脸害怕。

迟宇新停住脚步,他那时候比她高很多很多,不得不弯下腰来,他看着她的眼睛,认真开口,“这世上有好人,也会有坏人。有会帮助你的人,也有会不分缘由欺负你的人。你要学会保护好自己。”

“那我要是保护不了自己,三哥还会来救我吗?”她听得一知半解,只是那一双看向迟宇新的眼睛里,写满了期待和信任。

他点头,“会。所以你不管遇到什么事,都要告诉我。”

何可人将头点得跟啄米似的小鸡似的,伸出小手指,“那打钩。”

他的表情温柔了起来,配合着她,伸出手,看着她无比认真地拉钩按手印,嘟囔着说,“一百年不许变。”

那一晚,何可人刚回到家,尹芬就坐在客厅里,脸色难看至极,听见开门声,她霍地站起身,“你去哪了?”

“迟三哥带我去小吃街吃饭的……”

“那就不记得往家里打电话?”尹芬说着甩手就拍上何可人的脑袋。何可人躲闪不及,被打得眼冒金星。

何可人是在挨了尹芬那一巴掌后,从梦里醒来的。睁开眼,时候还早,天还没大亮,卧室内朦朦胧胧的。睁着眼睛躺了一会,却没了丝毫睡意。她直起上半身,侧身望着身边睡得正熟的迟宇新。

安静的睡颜,呼吸绵长,睫毛长长的。她默默地想起二十年前的夜晚,他许诺会一直保护她。

而答应什么事情都会告诉他的自己,却是在有了顾锦言以后,与他渐行渐远。违背了诺言的,是自己。

迟宇新闭着眼,伸长了手臂,在够到何可人时,将她拉进怀里。耳边是顾锦言平稳悠长的呼吸声。何可人闭上眼,紧紧地,抱住了他。

沈君一早醒来,换了衣服,便出门了。顾锦言给她打电话说来接她的时候,她正坐在小吃摊吃着牛肉面,放了许多辣椒,她辣的张不开嘴,一边伸手在嘴巴扇着风一边说,“你上午多睡会吧。我自个转转。”

顾锦言沉吟了片刻,才说,“也好。”17FQa。

“对了,我定了主题旋转餐厅。晚餐去那。”

挂了电话,顾锦言将手机扔到床上,整个人重重地倒下去。脑袋昏昏沉沉的,做不了主。他就这么躺着,睁着眼看着头顶的天花板。

也不知过了多久,外面传来规律的敲门声,一下一下,伴随着何昕言的声音,“哥,要去医院吗?”

他坐起来,呆坐了有一会,才回过神,跑出去拉开门。屋外,何昕言猝不及防,差点往前栽下去,顾锦言扶住她的肩膀,“先吃饭吧。”

何昕言见他脸色难看的紧,点了点头,没再说话。这些天,顾锦言大约是忙坏的缘故,脸色发白,一双眼也总是布满了红血丝。她帮不上什么忙,但至少这会,不想给他们添乱。

吃饭时,李云沁看着顾锦言,拧紧了眉毛,“锦言呀,事情已经这样了。你就多休息休息。可别把自个给累坏了。”

顾锦言点了点头,也不说话。

吃过饭,李云沁昨晚上守了何光耀一夜,白天要休息。顾锦言便开了车同何昕言先去。

何昕言你坐在副驾驶座上,一会伸头看看车外的景致,一会将遮阳板拉下来,对着镜子照着。她犹豫了半天,还是开口说道,“那天,尹芬来咱爸这了。”

自从何光耀与尹芬离婚后,尹芬对何家便是恨之入骨。她会来看何光耀,倒是出乎顾锦言的意料。

“我在门外偷偷看见,咱爸给她跪下来了。好像说是什么,求她别再见何可人了。”

顾锦言想着那副场景,心里有些堵得慌,“这事,只有咱俩知道。别跟旁的人说,也别跟我妈说。”

何昕言点了点头,“我知道的。”她将怀里的包揽了揽,嘟囔着嘴,“我就是觉得,不值得。爸都能为她做到这个地步,她连来做个配型都不肯。”

顾锦言原想着劝劝她,但是,何昕言对她的偏见由来已久,以后,何昕言与她怕也是彻底没了交集了。他也就没再多说。

何昕言叹气,脸贴着车窗,看着外面。

“对了,卖掉何氏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何昕言突然想起来了似的,又问。

顾锦言点头,没说话。

“妈说,以后我们可能就不能住在这边了。”何昕言低着头,情绪也低落了下来。

去了医院,顾锦言和何昕言站在电梯里。

边上是两个护士,大约是新来的,一脸愁眉苦脸的模样,互相埋怨着,“我现在一看见那人就两腿发软。每次从她的病房出来,都跟逃离了灾难现场似的。”另一个抓着她的手臂,安慰道,“毕竟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搁我们身上估计也好不到哪里去。”

这说的,自然也就是姜瑜了。

虽说是在同一家医院的同一栋楼上,顾锦言一次也没娶看过姜瑜。姜瑜现在这模样,他连半分同情心都没有,相反,觉得大快人心。

何光耀听说了这事的时候,也是舒了口气。

病房里,何光耀已经起了,半靠着床,手中拿着报纸在看着。听见声音,他将手中的报纸叠起来,“来了呀?”

“嗯。”昕言上前来,在何光耀的床边上坐下来,“要不哪天我们一起看电影吧。摆个投影仪在这就可以了。”

“你说好就好。”何光耀一脸的慈祥,然后转而看向沉默立在一边的顾锦言,“收购的事情差不多了吧?”

顾锦言点头,“嗯。下周二开发布会。”

“那就好。”何光耀松了口气。

何光耀和顾锦言说了一会公司的事,觉得有些累了,便阖了双眼。顾锦言坐了一会,小声跟何昕言打了招呼,便出去了。

坐电梯时,电梯停下来,刚好那两个护士又进来,从走道里传出东西被摔碎的声音和姜瑜的怒斥,还有女人的哭泣声,大约是姜母吧。

姜家虽说势力不如以前,完全被迟宇新压制着,但是,姜瑜却是受不了这个气,找了警界熟识的人,非说要起诉迟宇新。

奈何却找不到任何证据。

在去之前,周遭的摄像头都被毁掉了。而且迟宇新当时带着的那批人,也不是他手里的人,倒是跟黑道的周家扯上了瓜葛。

周家世代从事军火贩卖走私,势力庞大,饶是政aa府也不敢轻举妄动。当年迟宇新没有靠迟家,而是自己打拼,这过程中也是借了周家的力。而这几年,周家长子周季尧也开始做起正经生意来。

这事,自然也是不了了之。

姜家也只能打碎牙往肚里吞。

沈君这一上午舍弃了车子,背着包将清河城大大小小的景点都跑了个遍。临近中午,她站在古城墙上,风迎面吹过来,带着些凉意。她拿着微单对着周遭的景色一通猛拍。

没一会,手机又响了,顾锦言的声音在电话里显得异常疲惫,“我在城墙下了。”

她将相机塞进包里,快步走下了城墙。顾锦言的车就停在下面,她钻进了车子里,调了座位后系上安全带。

顾锦言递过来一瓶矿泉水。她说了声谢谢,拧开矿泉水瓶,仰起头就喝,没一会就喝了大半瓶。

她握着矿泉水瓶,又说,“我其实是回国后看见何氏的新闻,才想来看看你的。不管遇到什么事情,别给自己太大压力。”

顾锦言笑,温柔而宁静,“我知道,不必太担心。”

“会担心的呀。”沈君忍不住叹气,那些和顾锦言相处的日子,又冒了出来。她亲眼见证着他最难挨的日子,看着他日复一日将自己折磨得体无完肤。那种日子,即便是作为旁观者的她,看得都心有不忍。

沈君一边说着,一边拨开他腕上的手表,那里,有一道道可怖的伤口,错综交汇,竟没一丁点完整的肌肤,看得叫人触目惊心,“你不要什么事情都憋在心里,坏的情绪是需要出口的。这个,你给她看过吗?!”

顾锦言默默将衣袖拉下来,盖住那伤口,“这本就是我自己的懦弱。”

“所以说,你要我对这样的你,怎么放得下心。我们是朋友呀。”沈君的情绪有些激动。

国外读书时,她是顾锦言唯一的朋友。有一段时间,他抑郁症发作,终日与烟酒为伴。她放心不下,强制性地配了他家的钥匙。她住在他隔壁,有时候夜里醒来,担心的要命,跑过去看他。

这担心,并非多余。

他无数次睡在地板上,周围全是酒瓶,他就喃喃地喊着一个人的名字。痛不可耐的时候,他拿刀片划伤自己,怔怔看着那鲜血从手腕上一直往下流。

沈君抱着他的头,不肯让他乱动,在等救护车过来的时候,忍不住哭得比他还惨。

“你这是做什么?”

“就算人生这么艰难也还是要活下去呀!”

而顾锦言,什么话都不说。

后来,她替他找了心理医生,每天陪着他去看心理医生,拉着他跑步。她甚至搬到了顾锦言客厅的沙发上,只因为怕他半夜寻短见。

那样战战兢兢的日子。

到现在想起来,都还觉得后怕。

顾锦言显然也是有所触动,他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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