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的爱,旧了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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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的爱,旧了时光- 第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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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人,若不是这回忆撑着我,我想我早已没有力气在这人世中走下去。

顾锦言终究是将那张纸撕下来扔进了垃圾桶里。

有很多很多话想说,却不知能对谁说,从何说起。

于是那些话,最终只能埋进心底里,渐渐挤压成山,压得自己喘不过起来。

而沈君,左思右想之下,还是给顾锦言发了一条信息,“我发小回清河城了,我会在这待一段时间。有时间再聚。”

但凡想起顾锦言疲惫不堪的脸和发红的眼睛,她都觉得心里发慌,总觉得会有不好的事情会发生。

何可人洗完澡回到卧室,迟宇新正在看资料。她犹豫了一会,开口,“我多囊肾那个,有病历吗?”

“不相信我?”迟宇新从资料里抬起头来,脸色冰凉。也不等何可人说玩,他便起了身,去了书房。没一会,他就折回来,将病历放在何可人的梳妆台上。

何可人正在吹头发,举着吹风机,手臂都有些发酸。迟宇新顺势接过来,手指插进她的发丝里,替她吹着头发。

她细细地看着那病历,是六年前的事情了。可她一丁点印象都没有。她倒不是怕迟宇新造假,即便他不愿意她捐肾,也不屑于编造这种理由。

等头发吹干净了,她涂上面霜,用手轻轻拍着促进面霜的吸收,“我在巴黎的时候,看过心理医生,准备想办法将那些记忆找回来的。”

迟宇新已经坐到了床上,听着何可人这话,他的眼底里是墨一般的深黑,也没有接话。

何可人一直觉得好奇,虽说有些记忆缺失了。但是,她能记得所有的人,唯一的例外是迟宇轩。按理说,迟宇轩是她儿时便认识的人。可是对他却一丁点印象都没有。

若不是那一日去了西山公墓,她甚至完全不晓得,这个人长什么样。

这事,每次这么一推敲,何可人总觉得有些不对劲。

她涂完面霜后,也钻进了被子里,“我在考虑要不要再去看看。”

迟宇新也躺了下来,侧过身,狭长的双眼看向她的眼底心里,“不过是无关的记忆而已。过去的已经过去,即便是找回了那些记忆,又有何用?”

然后,他的吻落下来,在她的脸上,嘴角,耳鬓。耳鬓厮磨间,迟宇新轻声念着,“我承受不住……失去你的风险。”

上一次,Elijah说,何可人之所以犹豫了,是被他的说辞吓住了。她想活着,且这欲望很强烈。如今,他不得不再用这老办法。

只是,却也是实话。

果不其然,怀里的女子身形僵住,好一会,才抬起头,吻他。她没有回答他,却在这后,也没有再提去找回记忆这一说法。

第二天,因为要去选戒指,何可人关了闹钟,一觉睡到自然醒。等醒来时,她眯着眼睛,一只手摸索着从枕头下找出手机,看了一眼手机。

这一眼,差点让她吓住。

已经是十一点半了。

身边,自然是空空如也。等回过神来,她反倒是淡定了,反正已经这么迟了。她将被子网上扯了扯,寻了个舒服的姿势,有闭眼小憩了一会。

何可人迷迷糊糊又睡着了,也不知过了多久,听见有不高的脚步声,规律的很。然后有人在床边坐下来,轻声唤她,“该起了。”

迟宇新喊了好几声。

她才慢慢睁了眼,看见迟宇新,她张开双臂。迟宇新弯了唇角,俯下身。何可人双手勾住他的脖子,他环着她的腰,抱着她坐起来。

她懒散的很,歪着脸,靠在迟宇新的身上,懒洋洋的,完全不肯动的架势。迟宇新无奈,将她拦腰抱起,走到洗手间里,将她放下来,“洗过下楼吃饭。”

梅姨从乡里探亲回来了,带了好些家禽和蔬菜,念叨着说是自家种的,比外面买的要好。中午自然是烧了好些菜。

何可人圾着拖鞋,睡眼惺忪的下了楼。

迟宇新早已经坐在餐桌前慢条斯理吃着饭,见到她,不忘说,“你这觉,睡得可有些长。”

“是真的困呀。”何可人白了他一眼,在餐桌前坐下来。

“你这几日哪一天不困?”迟宇新冷冷吐槽。

何可人这些天因为白天忙得紧,偶尔还要将工作带回来做,太过累了,所以早晨的时候总是起不来。

梅姨听这对话,倒是欣喜起来,“难不成是有了?”

何可人只觉得太阳穴突突跳着,连连摆手,“没有可能的。”

梅姨明白过来,一脸担忧,一边将汤端上桌子,一边说,“你们年纪也不小了。也到要个孩子的时候了。宇新不急,宇荣也不急,倒是要将我们这些老的急坏了。”

“这个,顺其自然吧。”何可人低眉笑了笑。和迟宇新有个孩子,这一刻,她想了想,竟觉得,倒也不赖。

迟宇新的目光一寸寸暗了下去,眼里一丝暖意也没了。

当初,何可人流产之后,因为面对这双重打击近乎情绪崩溃,他不忍告诉她,日后,她再也不会有为人母的机会。现在,也再没了能开口说这话的机会。

这事实,太过残忍。

残忍到,他连开口,都做不到。

所以,这么多年,哪怕是知道她不会再有孩子,他也还是做好了保护措施。为的,不过是怕她知道。

下午去挑婚戒。两个人去了好几家店,何可人也没看到中意的。何可人正考虑自己是不是审美异常的时候,一眼瞥见了一对对戒,素雅极简的设计。她指着那戒指,望着身边的迟宇新。

“太素了吧……”迟宇新说了这么一句。

“可我喜欢。”她哪里听得进去。

迟宇新也就听了她的,再没一句意义。

两个人从店里出来的时候,恰好碰见迟安然和朋友一起。见着两个人,迟安然当即僵在那里,她看了看何可人与迟宇新紧握着的手,。电子书下载又看了看这店,原本就不明朗地面容,阴霾更盛。

“三哥……”迟安然低低的喊,怯怯的语调和卑微的神情。

就连何可人看着,都觉得心酸。

迟宇新“嗯”了一声,语调平平,“在逛街?”

“是呢。”迟安然的声音益发低了下去。

“那好好玩。我们先走。”迟宇新牵着何可人的手便走。何可人擦着迟安然的肩膀走过时,清楚地看见迟安然眼里的泪水几乎就要夺眶而出。

直到迟宇新已经走了,迟安然还保持着方才的姿势站在那里。与迟安然同行的朋友一脸不明所以,轻轻推了推迟安然,“怎么了?”

“没什么。”迟安然努力地想将眼里的泪水逼回去,可一开口,就破了功。眼泪簌簌地流下来,她赶紧伸手去揩,可越擦越多。

即便是到现在,她以为自己已经好受一点了。可是看到他,一切努力也就白费了。

她做不到微笑看着他和别人在一起,更做不到祝福。

“男人都是这么喜新厌旧么?”何可人坐在车上,没头没脑地冒出这么一句。

“你觉得你还是新人?”迟宇新没回答,倒是针对她的用词做起了文章。

“我记得,即将结婚的男女,就是新人。难道你和我用的词典不一样?”

迟宇新瞥了她一眼,倒也不生气,一副泰然的模样。

“那我得在你身边待多长时间才能站在她现在的位置?”何可人方才看着迟安然,竟有些心悸。一旦拥有,便害怕失去,便想要永恒。她以为自己没了那些不必要的执念,却也不过是她以为罢了。

这话一出,迟宇新认真打量了她几眼,才认真开口,“你同她,并不一样。”

并非玩笑的意思。

严肃而认真。

“我不觉得哪里不一样。”

这话,是由衷的想法。迟宇新当初是怎么宠着迟安然的,有目共睹。凡是见证过那些时日的,不会有人认为迟宇新对迟安然没有动过真情。

可她呢?迟宇新给过她安慰,给过她保护,给过她拯救,但是,那些给过迟安然的溺爱,却没有给过她。

迟宇新猛地踩住刹车。

何可人因为惯性整个人往前栽去。边尧说马耻。

身边,迟宇新咬紧了牙齿,“你真是没心没肺。”

这几个字,几乎是迟宇新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眉心因为气愤而拧着,眼睛里是她看不明白的情绪。那里面,竟有着失望?……

何可人完全没敢动自己是怎么惹怒了迟宇新,但显然迟宇新时切切实实的生气了。下午,迟宇新将她送回来后,连门都没进,掉转了车头就走了。

在发动机的轰鸣声和尾气中,迟宇新的车绝尘而去,连一丝逗留也无。16605582

已经是下午三点了,没必要回公司,何可人便抱着电脑和图纸进了书房,专心致志地对自己的设计稿做最后的润色。

晚饭,迟宇新也没回来吃。她一个人吃完后也没事可做,又回了书房工作。一直忙到晚上十点多钟,她才放下了手中的工作。她站起身,做了简单的舒展动作,才去洗漱。

何可人躺到床上的时候,已经快十二点了。迟宇新没回来。她仔仔细细想了一遍,也没想到自己的哪一句话惹怒了迟宇新。

没心没肺么?

她越想越焦躁,将整个人都蒙进被子里。

迟宇新晚上是在迟家老宅吃的饭,顺便通知了家里人自己与何可人已经领证,婚礼定在1月20号。

虽说都已经知晓他铁了心,也就都没再说什么。只是那副不赞同也都是显而易见的挂在脸上,连隐藏也无。他呆的心里烦,刚好接到周季尧电话喊喝酒,他也就借着这借口趁早走了。

这回,迟安然倒是除了他来时喊了声三哥,也就什么都没再说。迟宇新想着白日里何可人那些个话,心里就一肚子的火。

迟宇新来到周季尧说得地方时,才发现沈君和顾锦言也在。顾锦言见着迟宇新自然也是一愣,随后便恢复了温文笑意。

几个人有一口没一口喝着,多半是迟宇新和周季尧说话,沈君和顾锦言两个说笑。

后来,沈君渐渐喝得多了,情绪也有些不受控制,她举起手中的杯子,“迟三少,我敬你一杯。”她伸手拍了拍顾锦言的肩膀,“我有一句话,一定要说。”17FRY。

迟宇新没说话,好整以暇,等着她继续说下去。

“像我这样不能为了爱人抛弃其他不能够守住爱人的人,是不是就不配去爱呢?”

对面,周季尧看着她,轻轻笑出声来。

沈君瞪了他一眼,然后目光灼灼看着迟宇新。

迟宇新举起酒杯,饮了一口,才开口,“我对别人的事情不敢兴趣,也没心力去评判别人的事。”他淡淡扫了一眼顾锦言的脸,“但,如果谁想要伤害我在意之人,即便是神,我也会杀给世人看。”

这话里,是坚决和凛冽的杀意。

沈君怔了怔,仰起头,将杯中的酒全喝了。

顾锦言只觉得那话跟剑一样刺着自己。

他为何可人做过什么呢?他想不起来,两人度过了童年少年,然后他离开了她。他没有办法为了何可人抛弃其他,也没有办法守住何可人。不管他是否配去爱,他都没能保护她。

周季尧想起很多年前,他跟父亲闹翻,来到这清河城,手底下带着一群小混混。那时候何光耀离婚的事情闹得满城风雨,迟宇新却让他派了手底下的小弟终日暗中守着她,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没有一天落下过。

有时候迟宇新放学早,自个也会看着点。

有天放学,有开面包车的男人绑架了何可人。恰逢迟宇新出校门看见了,夺了暗中守着的小弟的机车,骑车便跟了上去。

那时候,连他也被迟宇新当时的表情吓到了。那样阴郁的决绝的面容,那喷薄而出的杀意让人望而却步。

其实也不过是为了那么一个人。

顾锦言举起杯,亦对迟宇新说,“作为可人的哥哥,我也跟你说声,谢谢。可人能遇见你,是她的幸。”

他完全不能够想象,若是没有迟宇新,他的可可,这十年,要如何捱得过去。

至少还有个人陪在她身边。

如今有些事情想开了,那些不甘,多少也浅淡了些。

迟宇新脸上一派清明,“不用谢。”

觥筹交错之间,两双眸子相对,一双悲伤,一双幽深笃绝。

迟宇新回到家,屋子里只有壁灯开着,一片安静。他洗澡后,轻声尚了床。何可人并没睡着,一双晶亮的眸子睁开了,在静谧的灯光中静静看着自己。

他搂紧了她,吻了吻她的额头。

他身上还有浓郁的酒气,她也并不讨厌。由着他拥着自己。她细细的手指拽着他的胳膊。

黑暗中,迟宇新低低开口,“你同别人不一样。你是我的命。”

算是,对她白天那一句的回应吧?

何可人在黑暗中眨了眨酸涩的眼睛,紧紧拽着他,一句话,都没能够说出来。

你说帘外海棠,锦屏鸳鸯;后来庭院春深,咫尺画堂(11)

迟宇新已经定下了与何可人的婚期,连商量都没有,只是冷静地通知了家里。瞙苤璨午虽说所有人都默契地选择了不去讨论这事,但这无异于投下了一枚深水炸弹。

迟母百般思量,还是选择了某天早晨去了迟宇新的宅邸。

迟宇新早上有事,走得早,何可人穿着居家服,正吃着早饭。

梅姨去开门,见着她,恭敬地喊了声,“太太,您来了?”

何可人始料不及,愣了片刻,然后从容地吃完最后一片面包,将被子里余下的豆浆喝完,她才悠然地站起来,“伯母。”

迟母这些日子因为心思不顺,脸色比之前也难看了不少,眼里满是倦意。她点了点头,吩咐梅姨泡壶茶来,便径自在沙发边上坐下。

何可人拢了拢衣袖,慢慢走过去,在迟母一米远处的单人沙发上坐下来,拿了遥控器,打开电视,调到音乐频道。电视里正放着欧美经典电影里的配乐,旁白的声音醇厚而富有感染力。

她坐着这些的时候,面容清浅,看不出什么情绪来。迟母没说话,她也不先说,只静静看着电视。

终于,迟母打破了这沉默,“你和宇新领过证了?”

“嗯。”她点了点头,低声应着。迟母的态度,倒不像是多么强硬,毕竟事已至此。迟家现在的意思,估摸着也就是趁请柬还没发出去,看能不能劝退了自己吧?

何可人想了想,转过脸,盛着水的眸子盈盈望向迟母,平添了几分楚楚可怜,“您上次让我离开迟宇新,我知道您是为了他好,我也离开了。后来的事情,您也知道了。他决定了的事情,我做不得主。我和他到底该怎么走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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