嬉笑红颜- 第93部分

出乎肖雅婷预料的是，等到大雨过后她从云山景区归来，走的时候案子什么样，现在还是那个状况。原来，有的人工作能力是可以忽略不计的。

没办法，担子又压在了自己身上，所以他今天叫张杰瑞一起去，就是要借机会看他的反应，如果心里有鬼，是不会像现在这样坦然的。又是一路昏睡，又是和可可打情骂俏，庸俗笑话憋不住的朝外冒，哪里像心里有负担的人。

既然这样就好，肖雅婷的顾虑少了一些，她原本没打算此行有什么收获，听了张杰瑞的主意后豁然开朗，那个肇事司机虽然嘴巴硬，但看起来是个有原则的人，照理说这样的人即便不是好人，也至少应该是孝顺的。

路过一个深谷，正前方有一个标志，张杰瑞提醒那个弯很急。后座的兰子喜道，杰瑞哥你还记得呢？

张杰瑞点点头，哪里会忘掉，当年……大概有三年半了吧，快过年的时候，大雪天，宝叔被诬陷进了看守所，我和可可，还有我姐开车过来送温暖。记得当时车子在这个弯不敢开，二叔和喜子带了个老车把式过来帮忙，也就是从那时候开始，我姐从有了开发深山旅游的打算，我不久也去了巨能，兰子的变化更大，从一个谁见了都躲着走的小寡妇，一跃成了都市新一代的时尚白领。

兰子挺不好意思，嗔怪了他一句，不准提寡妇的事情。

毛可可帮腔道：“要不怎么是杰瑞呢，说话就是不招人喜。”

“我说错了吗？当时对兰子就是这个印象，没嫁过去就死了丈夫，整天低着头，走路都是溜边，那时候咱还没结婚，把我馋的啊，水灵灵的大姑娘，闲着多可惜……”

“闭嘴！”

兰子还没说话呢，毛可可护得紧，可以说兰子的今天，是她一手造就的。如果当初不是毛可可善心大发，把兰子从穷山沟带到城里，兰子能不能嫁出去是一码事，嫁出去幸不幸福更要两说着。张杰瑞恍然发现，原来毛可可的爱心不是心血来潮，在可以追忆到的最早那段日子里，她已经把助人为乐做到了实处。

“哎，兰子，你们村现在怎么样了？”

“我上个月回来过，跟三年前比简直是天壤之别，不但村里的路修平整了，山里的东西可以卖的出去，山外的东西也进得来，现在家家都住瓦房，村支书等好几家都盖起两层的楼房了。”

“呃……咱不提贪污的事，说说普通百姓家。”

“因为周围有你们公司开发的豪华别墅区，还有曼丽姐的度假村，加上北边的风景区，村里种的粮食蔬菜，养的鸡鸭和猪，都可以就近卖个好价钱。家家户户都有电视、沙发，不少人家还买了冰箱、洗衣机，装太阳能的也不少。现在要是有人结婚，男方光聘礼就得万里挑一，三金一木也少不了。”

“晕死，水涨船高啊，以前穷的时候娶媳妇也便宜，现在彩礼一万，加上盖房子、酒宴、买首饰和摩托车，这笔花费可不小，搁在城里也得个两三年才赚的出来。”

久不说话的肖雅婷不屑道：“这算什么啊，有钱人还不是照样娶，而且经常还不止一个。”

你说谁呢？张杰瑞怀疑她讽刺自己，因为她知道陈雯的事情，又不方便挑明了说，干脆闭上嘴不说话。

桃花沟离大路还有段路程，相比之下小道要难行的多，好不容易到了地方，肖雅婷拉响警笛声，浩浩荡荡杀了进去。这地方民风淳朴，丢只鸡都是挺大的事情，警察抓人的故事只听过没见过。这下可好，出门见过世面的首先开始咋呼，紧跟着全村老幼都跟了过来。

肖雅婷把车停在村口，接下来的路只能走路才过的去，几个人一起进了村支部，溪水边的几间草屋而已，这个村子和兰子那边差了不少，张杰瑞一路看过来也没发现几间瓦房。由此可见大山里贫穷的地方还是有很多，这里的男人有想法的都出去打工，留下的人守着几亩薄田，养家糊口而已。

听说是市里来的大人物，村支书根本不知道刑警大队副队长是什么职务，反正从村里唯一的一台十二英寸黑白电视上知道，这些人想抓谁就抓谁，连当官的都敢动，相当厉害。

村支书很配合，带着一行四人进了肇事司机的家里，后面跟着一大群人，以老人和孩子居多，不时也有几个年轻力壮的。他们也只有偶尔进城的时候，才见过穿着这么时髦，人又长得这么俊俏的女人，眼睛始终在跟着游走，生怕错过任何一个细节。

张杰瑞有些不高兴，谁说山里人淳朴来着，见了漂亮女人一样直眼。不过这些人肯定不是想闹事，看他们嘻嘻哈哈的表情，就知道是看热闹的。在这片土地上，绝大多数的百姓都是老老实实的，只要能够吃饱穿暖，即便条件差了一些，即便有压迫都会最大限度的容忍。

肖雅婷进屋子里谈话，这方面她拿手，三下五除二的唬得一对老夫妇泪流满面，恨不得当场给她跪下。毛可可还真是菩萨心肠，怔怔的看着残破的房屋和发黑的桌椅，更看不惯肖雅婷的作威作福，张杰瑞一把拉住她，不能过去，现在不唬住了，等回去了怎么帮忙演戏？

毛可可说，这里真穷！市里不是说，清洲市百姓已经全面进入小康线了吗？

张杰瑞叹了口气，穷的地方还多着呢，那帮人的话你也信？甭管干好干坏，GDP都要涨，人民生活水平都要提高，这是硬性指标，这么多年了，涨来涨去，可不就小康了吗？都是骗傻子的。以后再有什么慈善活动，一定要亲自到场看一看，当地政府安排的点，一般都是相对较好的，他们怕丢人。

毛可可点了点头，总有人夸她做的好，每次进山都得意洋洋，殊不知还有很多角落，是她从来没有注视到的。或者可以说，是有人故意的遮掩，让她这个爱心大使，目光只局限在了一片相对较好的地方。

第179章、初现端倪

　自古以来，老百姓要想对付官府，那就是穷山恶水出刁民，古往今来最有成就的是朱元璋，三国时期的黑山贼张燕姑且算另一个，其他的大多不得善终，这难度可想而知是多么的大，一旦失手就是家破人亡。

但要是反过来呢，易如反掌啊，忒容易。

张杰瑞没仔细听肖雅婷的忽悠，其实就算她不是警察，那身皮朝身上一套，吓唬个把人还是没问题的。那对老夫妻当场定下来，派他们的小侄子，也就是肇事司机二叔家的弟弟出动，无论如何也要挽救儿子，让他和政府好好配合。

张杰瑞整个过程中没有和那家人说一句话，他非常清楚这位小朋友出动的后果，如果肇事司机死扛不认错，证件齐全，又没有喝酒，顶多算疲劳驾驶，车子又不是他的，连民事责任也是和货车老板分摊。但要是交代了，那就是蓄意杀人，性质非常恶劣，他害的可不是一般人物，命能不能保住两说着，至少后半辈子是出不来的。

也可以说他是罪有应得，但看到他一家人生活的困苦，也许只是一时没有经受住金钱的诱惑呢？毕竟是牵扯人命的大事，张杰瑞收起自己的怜悯，只是不干涉，任由事件发展，他只想知道最终的结果。

临走的时候，肖雅婷翻遍了张杰瑞和毛可可等人的钱包，将一打钞票硬是塞进了老夫妇俩的手里，然后带着他们的小侄子，心情低落的离开桃花沟。

那个小侄子有十二三岁的样子，长得虎头虎脑的，上了车就问，他大哥哥什么时候能回家？

肖雅婷一心开着车，没有说话，张杰瑞见场面尴尬，安慰道：“只要老实交代，争取政府宽大处理，估计就会很快的。”

“那我就告诉他，俺大娘生病住院了，就可以了吗？”

又一次冷场，最后还是肖雅婷答道：“对，你是个乖孩子，到了地方我再教你怎么说，一定要听我话，这是你大哥哥唯一的机会了。”

那孩子点了点头，显得很懂事，却不知在大人的世界里，流行着一种东西叫欺骗，或许正是他的一片好心，最终会送他的大哥哥进了鬼门关。

这是很残酷的事情，却也是很无奈的举动，和来的时候相比，回去的路上少了欢声笑语，多了的只是惆怅，又想起眼前的窝心事，担心肇事司机开口后会说些什么。

回到家中的时候，馨儿正端坐在鱼缸前，看着里面的几尾金鱼欢快的游动，回头招呼张杰瑞过来，快看，咱妈下午刚买了几只，叫什么红玫瑰，漂亮吧？

“再漂亮又有何用，还不是要在浴缸里老实呆着。”

“你这人怎么这么没情趣，欣赏金鱼，这是一种生活方式，赏心悦目的。”

“你们文人总喜欢说一句话，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

“嗯，怎么了？”

“这是老子的话，意思是说与其在这里相互吹着泡泡，倒不如去大江大湖里畅游，那样的一生才是自由自在的。”

“你……你什么意思，是说我把你困住了，你得不到自由？”

“呸，文人还真是自作多情，我是就鱼论鱼，要是说咱俩，我宁愿一辈子被你套牢，永远等不到解套的那一天。”

“呵，还解套呢，你股票买多了吧？对了，那几只垃圾股怎么样了，再赚不到钱，你给我出去做苦力去，累死也得赔给我。”

“那是咱俩的钱好不好，再说买的时候你也有份，是谁在旁边一个劲的推荐来着，赚了钱就是你眼光独到，赔了钱就是我的责任？”

馨儿微笑着，并没有埋怨的意思，只是感觉自己如同这鱼儿一样，已经被禁锢的太久太久，是该去外面的大江大湖里游荡的时候。张杰瑞也理解她的心情，不管是谁在家中呆上近一年，那也是会闷得发疯的，馨儿本来就是安静的女孩子，相对来说还容易一些。

张杰瑞指着里面的石块，不无炫耀的说道：“这可都是我从云山深处选来的，用你们文人的话说，个个都有千万年沧海桑田的历史，你随便捡出一块来，就可以讲一段精彩的故事，比如石头记，又名红楼梦。”

“呵呵，你是说里面有一块顽石，也是不堪大用被女娲补天时留下来的？那这里面是不是也有一株水草，是千年等待千年依恋，最终要寻找那块顽石共同演绎一段情缘？”

“对喽，这不就是贾宝玉和林黛玉的故事嘛，看人家老曹洋洋洒洒一大段，流芳百世啊。你做梦的时候不也号称作家吗，抓紧努力，趁着这段时间多读点书，别老是看肥皂剧。”

馨儿一抬头，绝美的脸蛋昂起来对着他，秀眉蹙动了几下，悟道：“哦，原来你在这里等着我呢，不就是不想让我看那个电视剧吗，直说就是。”

呃，张杰瑞可不敢谈电视剧，里面有个女三号叫陈雯，属于他在家里禁谈的话题，两个人说话都太跳跃了，赶紧朝回拽话题，“咱不是说石头吗，怎么扯到红楼梦，又说起电视剧，有点远了。”

馨儿一想也是，这也就是两个人说话，要是写进文章里，容易被人误解为跑题，那就谈石头，“杰瑞，这次还真得口头表扬你一次，石块太漂亮了，再加上这些买来的水草，还有各个品种的金鱼，鱼缸里美极了。”

“干嘛要口头表扬啊，为什么不能肉体上也奖励一次呢？”

“滚，流氓！”

张杰瑞确实没那个雅兴，不管金鱼有多么漂亮，看多了总会厌烦，而且伺候起来比较麻烦，换水要费些功夫，喂食要讲究个量，小东西们都傻，给多少吃多少，经常有撑死的。有时候张杰瑞就想，与其每天这么麻烦，还不如一星期换一次鱼，相对来讲轻松一些，而且还能常换常新。就因为这个观点，被馨儿斥责没人性，太残忍了。

搂着馨儿去一边坐下，馨儿再次看起了电视，浙江台的我爱记歌词，几位老领唱正在接受挑战，不断有人被淘汰，惹得馨儿眼泪哗哗的。张杰瑞不大有心情，他在等待一个结果，又不太愿意打电话过去。

倒不是因为懒，主要是怕引起肖雅婷怀疑，太急切了容易被说成心虚。如果事情顺利的话，那个小男孩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演完戏，肇事司机最后的心理防线也该崩溃了，结果自然而然就会呈现。

一直到了晚上十多点，馨儿已经上床休息，张杰瑞打开电脑准备游戏一番，趁着媳妇熟睡说不定还会瞅瞅小A片，电话响了起来，肖雅婷说，结果出来了，想知道吗？

张杰瑞的紧张可想而知，但还是强作镇定，有话快说，我还等着抱老婆呢？

“那你还是抱老婆吧，有空再聊！”

明知道逗自己呢，张杰瑞笑了笑，快说吧，算我欠你个人情，改天请你喝酒，烂醉如泥那种。

“烂醉如泥可不行，现在流氓多，女孩子出门要自重的。”

“流氓有什么可怕的，不是有我吗？”

“没有你就不用怕了，最近大家的一致意见，你可是有点越变越龌龊了。”

“我晕，都是谁在败坏我的名声？少废话，快说结果！”

“瞧瞧，着急了吧？”

张杰瑞没反驳，说心里话，确实是着急。等肖雅婷说出最终的结果，他有些不敢相信，你确信没说错？

在得到肯定的答复后，张杰瑞不解道：“赵斯是她亲弟弟，怎么忍心下手？”

“因为……我们在赵斯的家中，翻出一种叫做遗嘱的东西，是赵美写的，死后财产归她的弟弟赵斯所有。”

第180章、重返公司

　从赵美住进医院，一直到遗体告别，赵斯整个的表现都很正常，完全符合一个当弟弟的应该做的。

尤其是在歇斯底里的扑向郑财神的时候，张杰瑞甚至心底有了些赞许，毕竟是姐弟情深，拼命也在情理之中。

可无论如何也不能接受，居然是他，结束了自己姐姐的性命。所为的，是巨额的财富，也许，还有让人艳羡的地位。

电话那端的女警肖雅婷说，要感谢他的主意，那个小男孩进审讯室连哭带喊的说完，肇事司机顽抗到底的决心瞬间崩溃。他今天已经快三十岁，就因为家里穷才一直找不着媳妇，好不容易进了城，七拼八凑交学费开车，欠了一屁股债，干这事完全是为了钱，还不就是为了让老爹老娘活得舒服点，让自己有点积蓄娶媳妇。

可不管是什么借口，伤害了别人的生命，都应该付出代价。事情是车老板交待给他的，事发后给了一笔钱，让他离开清洲躲上一阵子。这汉子倒是有几分骨气，家里有老人等着养活呢，说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