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太妃:恬妃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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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太妃:恬妃传- 第2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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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柔冷冷道:“那官爷还放人进来?”

那官兵大窘,自责道:“是小的几个手下被猪油蒙了心,这会儿您要是肯出面息事宁人,我一定把顾公子和顾小姐带走,您看好不好?怎么说……人家也是户部尚书的千金和少爷,咱们只是底下的,谁也得罪不起。”

韩柔不愿为难他,别过头道:“好吧!就请官爷赶快请他们出去。我马场里的师傅都是憨实的人,你知道把老实人逼上梁山会是什么结果。”

“是是是……”那人抹了一把汗,回身去对顾氏姊弟好一通劝慰,方见两人咬牙切齿地答应离开。

行至韩柔身边,顾家女儿还不忘冷笑一句,“咱们看谁才能笑到最后。”

韩柔不曾看她一眼,反转身去安抚几位师傅,“大家别气了,咱犯不着和闲人致气。”

然而事情并没有就此结束,就在顾氏姊弟被劝服准备离开时,马场忽而又进来了另一群官兵,这一次却不是臻昕带的队。

矛盾(三)

皇城内,真意是被老嬷嬷抱着回的坤宁宫,她一日一夜不曾合眼,此刻终于睡沉了,当在梦中遇见杰宸哭喊着醒来时,已日悬当空,近正午时分。

西林与好月也已侍立在一旁,一刻不松懈地盯着自己。

“您饿么?”好月蹲下身子问方朦胧醒来的真意,“午膳时分了,您起来吃点东西吧!”

真意只觉得脑壳发疼,她抬手揉了揉,叹道:“我竟睡着了……”忽而坐起身子问,“皇嫂怎样?”

西林已带人打了热水进来,口中道:“皇上下令太医开方子让娘娘服了好好眠一眠,这会儿娘娘还没醒,不过……”

真意见西林面色犹豫,口齿不清,转而看着好月,蹙眉询问:“什么事情?”

好月亦很无奈而茫然,“王爷下朝后就一直等在坤宁宫外,都不曾来看过您。一心就等娘娘醒了起身好进去说话。”

“发生什么事情了?”冥冥中,真意感到不安,可是谁也无法给她答案。

于是匆忙起身,披了件袍子就冲出了屋子,果然见哥哥立在院子里,神色凝重,身子一动也不动。

“怎么了?”扑到哥哥面前,真意扶着臻昕问,“出什么事情了?”

臻昕眉头微微一皱,“穿这么少?要着凉的。”

真意怎会在意这些,追问:“好月说你等了好些时候了,到底怎么了。”脑中闪过一个激灵,急着道,“难道是韩姐姐?马场里真的有问题么?不会啊……我们、我们知道杰宸他……”

果断制止了妹妹口中的话,臻昕声调沉郁,“这些事情你不该知道,明白了么?意儿,哥哥的事情哥哥自己会处理,你不要让自己卷进这些风波里去,答应我。”

“韩姐姐怎么了?”真意的心很乱,她无法让自己静下来去想这些事一环一环究竟套了多少谋算,她不明白为什么杰宸的死,会掀起那么大的波澜,先是杰项,而今又落在了韩姐姐头上。到底……皇嫂预备做什么?

臻昕见妹妹对韩柔的关切如此真诚,终于道:“她和顾尚书的儿子、女儿被一起关入刑部大牢。皇兄……让我来找皇嫂要答案。”

真意抿着嘴看着哥哥,低声问:“韩姐姐不会有事的,对不对?”

“我不会让她有事。”臻昕说着不由得空手握了拳。

“那么……”真意顿了顿,不再纠结韩柔的事情让哥哥添堵,却问,“那杰项呢?他会有事么?”

臻昕的笑带了几分苦涩,“他已然置身事外,皇兄保全了他的清白。但是……人言可畏,他未必能解开心结。我相信杰项不可能害杰宸,可是他会自责没有救下杰宸,意儿,你和老五最亲近,去劝劝他。现在哥哥来照顾你韩姐姐,意儿就去照顾杰项,好不好?”

真意认真地点了点头,身子又被哥哥轻轻一推,“快去穿厚实的衣裳,要冻坏了。”

“哥,等这些事过去了,意儿有话要和你讲。”真意道。

“好!”臻昕颔首认可,还未读出妹妹眸中的神思,但见白芷从内而出请自己进去见皇后,于是撇下妹妹,独自进去。

真意立在一侧看着哥哥的步伐,十五年来,她从未见过哥哥会走得如斯沉重。这一刻,真意是如此排斥皇室,虽然皇兄爱她、皇嫂疼她,可是他们也有太多的无可奈何,甚至为了江山为了皇室,他们不得不把这些无奈和痛苦强加到别人的身上。

寸草心,在寸草心里的皇嫂……是那么轻松自然,倘若哥哥也能和自己一起……

“公主,您当心着凉。”好月拿了衣裳来为真意披上。

真意抽回神思,转身对好月道,“你陪我去看看杰项。”

皇城外,顾伟江一下朝就得到幼子和女儿被刑部逮捕的消息,皇帝下令关押韩柔他在朝上就知道了,但是他怎么也想不到儿子和女儿会被牵扯进去。

回到家中,只听妻子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朝自己哭诉:“怎么把孩子们牵扯进去了?他们有什么罪?”

恨得顾伟江挥手摔了茶几上的花瓶,骂道:“中秋以来我嘱咐过你们多少次不要出去惹事,不要出去招摇,要加紧尾巴做人,你这个做娘的大白天在干什么?现在西郊马场是最敏感的地方,你就眼睁睁看着这两个不知死活的东西去闯?现在来问我要人?”

顾夫人哭道:“老爷和刑部大人什么交情!妾身以为他们只是把孩子当成马场的人一道抓走了,定是抓错人了,您去开个口,不就把人接回来了!”

“呸!无知妇孺,你知道这里头……”顾伟江压着声音道,“跟你说也没用,这两个混账东西,真是让老夫进退两难,本来这件事……哎!”他长叹道,“现在就是明哲保身的时候,皇帝显然是要通过大皇子的死来除掉一些人,你老爷我也不知道自己在不在列。如今只要弄不清楚上意,我们就举步维艰,能做的就是关紧家门老老实实做人。这两个东西……”

顾夫人抹着泪道:“您那外甥女儿就一点消息也传不出来。”

顾伟江冷笑:“你以为她是皇后娘娘?皇妃娘娘?不过一个小小的嫔,得宠是因为上头没正眼瞧她,她也就是皇上维系我户部的一颗棋子而已。我现在只盼着……朝廷要钱,越多越好啊!”

顾夫人不明白丈夫话里头的玄机,兀自嘀咕,“儿子女儿你就放着不管了?”

“当然要管……”顾伟江冷冷道,“怎么能不管,但是我现在能做的,仅仅是修书一封到刑部,让他们照章办事。”

“老爷……”顾夫人几乎绝望。

矛盾(四)

大内坤宁宫,悠儿隔着屏风看着坐于外头的臻昕,不知为何朦胧模糊中她会以为此刻坐等在另一侧的是儿子,只是眼前人不同于杰宸的反应提醒着自己,外面的人是臻昕。

因为,倘若儿子身处这样的境遇,他会直奔坤宁宫立在面前问自己为什么要让无辜的韩柔身陷囹圄。可是臻昕就能耐着性子等自己召见,这个孩子每一方面都比杰宸优秀。即便现在刑部大牢里,关着他心爱的女人。

“你们都退下吧!把屏风撤了,我们叔嫂还有什么可避忌的?。”悠儿轻轻一挥手,便见白芷带人打点,不过须臾,都离了寝殿去。

臻昕看在眼里,仅一夜,他雍容端庄的皇嫂竟变得如此憔悴,只是那双美丽的眼睛里,仍然有着一份坚强。

“您节哀!”臻昕轻声道,“杰宸定不希望看到您为了他病倒。”

悠儿微微点头,单手支颐,“你来,应该问韩小姐的事吧!”

“是!”臻昕垂首,取舍一番后,抬头看着他的皇嫂,“我想知道为什么要将韩柔牵扯进来,我能明白皇兄要保护杰项的用意,可是……韩柔她……”

“她不会有事的。”悠儿的笑分明带了十分悲戚,“昕儿你放心,韩小姐只是暂时委屈一下,你皇兄希望通过西郊马场来震慑一些得意忘形的大臣,让他们明白天子的威严。”

这样的答案臻昕早就想明白了,可是他要得并不是这些,浓眉紧紧蹙在一起,他终于开口道:“皇嫂,我希望您能劝服皇兄换一种方式,韩柔她一个弱女子,根本起不了什么作用。而且西郊马场是她多年的心血,此番一闹,将来定难以继续。她苦撑韩家一门的尊荣,不能因为……因为……”话至此,后面的臻昕终究难下决心说出口。

悠儿最欣赏的就是臻昕的自制力,这个孩子似乎就不会有被什么事情冲昏头脑的时候,倘若此刻臻昕将后面的话说出口,那自己多年来对他的提防也算白操心了。

可是那份提防……悠儿心中长叹,我究竟在做什么?她苦笑一记,心里蛰伏许久的念头终于冒出来,她决定要将一些东西归还给最原本的主人。

“昕儿,事有利弊,这件事对西郊马场是不利,但对韩小姐未必不好。”悠儿缓缓地道,“她若有一日嫁入王府为妃,难道还要每天去打理她的马场么?所以她成为昕王妃的日子,也就是西郊马场结束的日子。将来她只能全心全意做你的妻子做皇室的王妃,西郊马场也只能是一段记忆,不管有没有这一件事,马场早晚都要结束。而韩莫也生性崇文,他更不会介意了。昕儿,韩柔将来既然要成为皇室的一员,那么让她提前为皇室做一些牺牲,未尝就是委屈了她。你不要把你的未婚妻看得柔弱,她比你想象得要能干的多。我问你,那些茶壶茶水,难道不是她摆下的?”

臻昕沉默以对,他不知道自己要说什么,在他看来不管皇嫂用什么样的理由来解释都是徒劳,他想要得答案仅仅是即刻释放韩柔,继而让她远离事端。可是此刻这一切希望只能停留在希望,根本不可能实现,皇嫂显然丝毫没有要松口的意思。

皇兄是怕起冲突伤了兄弟君臣的和气,所以才将自己推给皇嫂么?难道这一次,自己真的帮不了韩柔,一定要她只身站在最前面任人欺侮?

“昕儿,你还有话要说?”悠儿追问了一句,莫名地,她很期待臻昕的反抗。

可是臻昕没有,这于性格上是否懦弱无关,只是臻昕的理智告诉他,再如何争取也是徒劳,甚至会将事情变得更糟。而今能做的,就是快些将事情解决,快些让皇兄皇嫂达到他们的目的,仅如此,他心爱的人才能从风波中脱身。

“没有了。”臻昕缓缓起身,躬身抱拳,“臣弟明白您和皇兄的意思了,希望韩柔能不辜负皇兄的期望。”

悠儿颔首认可,对于小叔子的表现,她心里的那份失望是显得那样莫名。

走出坤宁宫,走出皇城,臻昕回首看了一眼高大的城墙,他知道自己此生无法摆脱这份束缚,但是他一定要努力,努力让自己所爱的人幸福。

“爷,咱们回府还是去宸王府?”家丁上前问候。

臻昕不假思索,“去刑部。”

无穷欲(一)

承乾宫,静如秋水。

真意步入宫院时,沈烟仅立在廊下,她没有问任何话,只是一个眼神示意真意可以径自去找杰项。今日是杰项进入书房以来,头一次非病告假。

“老五。”进入自己再熟悉不过的屋子,真意轻轻唤了一声。

可是那个沉稳但不失开朗活泼的少年却只将一副沉郁的背影对着自己,他本应该朗声笑着回身来,喊一句“小姑姑”的。

于是走近杰项,真意轻轻搭着他的肩胛,“老五,你在想什么?”

杰项方缓缓转身,面上是解不开的愁绪,却没有说话。

“今晚你还去给杰宸守夜吗?我下午就走。”真意道,“如果你想去,我就和你一道走。范新兰已经没力气闹了,她不会再……”真意不想刻意去提这件事情,但这又已是人尽皆知避无可避的事。

“大嫂好些了么?”杰项终于开口,“如果那样能让她得到发泄,我并不在意。”

“可是……”真意话到嘴边,看着杰项坚定的眼神,又吞了回去。

“小姑姑。”杰项轻轻捋开真意额头上的散发,这样亲昵的举动并非每一个姑侄都会有,而他与真意的情分已非姑侄能形容。

“小姑姑,如今父皇已让西郊马场去承担所有的责任,我已经和这件事完全没有瓜葛,不管世人是否会因大嫂的哭闹而对我产生误会,起码父皇和母后已经完全相信我了。那么……我自己还有什么好介意的?”

“杰项!”真意只觉得悲从中来,“其实你很委屈对不对?因为、因为皇兄要让一个无辜的人卷入事端,才能给你一个清白,而事实上……事实上可能所有人都……”

杰项苦笑,却还是安慰她的姑姑,“父皇能做的都为我做了,小姑姑你觉得我若再自怨自艾,父皇会不会对我失望?我想……大哥他也会失望的。”

“皇贵妃她没有说什么吗?”真意见杰项不愿直面问题,只能提起沈烟将话题扯开。

“母妃只说‘相信我’。”杰项深邃的眸中终于透出一份温暖,“还说,要我相信父皇。”

回想沈烟方才淡定恬静的神情,真意终感叹这世上并非人人都那么冷漠无情,她伸手握着杰项的肩道:“我说过,一日不出嫁,小姑姑就要保护你一日的,今日你随我出去,在我哥哥那儿住两天,等杰宸的事过去了,咱们再回来,好不好?”

杰项愣了愣,竟破天荒点头应了,再抬头,却越过真意的肩膀看到一张熟悉的脸。

与五皇子四目相对时,好月没有任何准备,但出于本能,她含笑欠身,将一份温柔和友善传递给了这个此刻胸中无比郁闷不展的皇子。却不知这一个带了几分礼节的笑容,改变了一个人的一生。

看见杰项眉头微舒,嘴角也带出一抹笑容,真意很好奇,她转身去看,才发现杰项竟是看着自己身后的好月。下意识地,真意脱口而出,“这是好月,你还记得么?那个你从熊掌手下救回来的姑娘。”

杰项颔首,却只道:“小姑姑,我们准备一下就出宫吧!”

正当真意辞过沈烟,带着杰项去向皇嫂请示时,一匹骏马奔腾着出了京城,马上的男子永远是一身整洁的白袍,他要去见的亦是十几年没有见过的故友。

才过申时,真意已得到皇嫂的恩准带着杰项先到达昕王府,两人在来的路上一直都没有说话,全因方才皇嫂对待杰项的冷漠,她竟然只宣自己入殿,而将杰项撂在了外头。

“五殿下要住些日子?那敢情好,日日出宫进宫太辛苦了。”缘亦见了这少年很是客气,一边招呼家仆去打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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