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宦妃倾城:九千岁驾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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宦妃倾城:九千岁驾到- 第10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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戒贤盘腿坐在坐上,参禅打坐,对外界不闻不问。

千金公主的手指紧紧地抓住他的袖角,将他合起的双手往下拉,语气哀求,“大师,连你都不帮我,我还能去找谁?”

戒贤闭着眼,行云流水般的经文却压不下那女子的哀求,他终于睁开眼,望着眼前的千金公主,道:“若能帮到你,我自然甘之如饴,可这不是帮,是害。”

“大师,我不想烂成一具骷髅,我是敦商的公主,我还有许多的事没有做,不能在那间黑屋子里等死,最后一次,再帮我最后一次,可好?”

戒贤不忍地别开眼,千金公主嗓音婉转低柔,“戒贤……”

“凡所有相,皆是虚妄,公主何必执着于一副皮相。”

“我以前享受了公主该享受的荣耀和富贵,却没有尽到一国公主该尽的责任,我只想为敦商的百姓做最后一件事。”,千金公主心意已决,她缓缓将床榻边的匕首抽出,道:“戒贤,你若不帮我,我便自己来。”

千金公主扬起了匕首刺向自己的左臂,戒贤眼中寒芒刹那闪过,她劈手夺下千金公主手中的匕首,抬眼对上千金公主势在必行的目光,最终,终究是点了头,“我来。”

千金公主粲然一笑,戒贤道:“左臂已经不能再用,右臂……”,戒贤顿了顿,右臂之上有证明她清白之身的守宫砂……

千金公主勾下腰带,缓缓褪下衣衫,“用背部肌肤,我听表哥说,背部肌肤是最适合做人皮面具的,应当也能……”

“会很疼。”

“以前不也疼过?”,千金公主勾唇苦笑,“开始吧。”

戒贤拂开那披散在背脊之上的如缎秀发,他的掌心在她的背部上缓缓游移着,寻找着最适合的肌理,表情虔诚得如同膜拜神祇,全无半点心猿意马。

千金公主微垂着头,上齿轻咬下唇,身躯微微的几分颤抖,不知是为此刻心中的微妙的悸动,还是为即将到来的酷刑而害怕……

两人的呼吸在闷热的室内交缠,生生不息。

正在戒贤握刀的那刹那,们陡然被大力推开,两人同时侧目,骤然看见身影几乎与身后层层压抑而来的黑暗浓在一起的宗政陵……

千金公主慌忙拉上衣衫,戒贤镇定地后退,与千金公主保持了几步,这般避嫌的举动在宗政陵眼中,无异于此地无银三百两。

“公主深夜不在房中,原来是私会高僧了。”,宗政陵推着轮椅进来,语气嘲讽,其中有不易察觉的愤怒,表面淡定,我心中却早已是波涛汹涌,那双盯着千金公主的阴鸷目光,如同九曲寒渊深处而来的咒怨,令人不自觉的毛骨悚然。

千金公主某种出现几丝慌乱,未曾料到宗政陵竟然会到这里,她心里不免庆幸——还好,宗政陵,什么都没看到……

☆、244。第244章 赌不起

千金公主上前,神色恢复淡定,“驸马累了,我送驸马回去。”

宗政陵的怒气再难压抑住,他一把捏住千金公主手腕,扯起了她垂下的流云长袖,目光讽刺地望着她手臂上鲜红的守宫砂。

“这守宫砂,不知公主点了几次?”

千金公主眉头刷然苍白,宗政陵此刻,竟然怀疑起她的守宫砂来,呵……

“驸马爷说是几次,就是第几次。”

宗政陵五指收紧,似要生生的捏断她的手掌,千金公主忍着疼,一声不吭。

宗政陵直直地看着她,戒贤蓦然上前,大掌捏住了宗政陵的手腕,冷岑道:“你捏疼她了。”

宗政陵笑着,“大师不去念经诵佛、传道授业,怎么管起我们夫妻间的琐碎事来了?”

“你捏疼她了。”,戒贤再次重复这一句,目光直直与宗政陵对视。

两人目光交汇,暗中较量,谁也不甘退半步。

这时,宗政陵陡然感觉到手心里的重量重了许多,下一刻千金公主失去支撑的身体陡然朝她压来,宗政陵另一只手臂一捞,将千金公主捞入了自己的怀中。

而同一时刻戒贤伸出去接着千金公主的手,空空地缩了回来,垂在身侧。

千金公主双眼紧闭,呼吸浅浅,已然是昏迷。

宗政陵心头一窒,慌乱不已,“吕光,吕光——”

本就跟在暗处的吕光几步踏了进来,茜蓉的身影随之出现,“公主怎么了?”

宗政陵什么都不说,方才将千金公主与戒贤捉奸在床,只觉得心头排山倒海的愤怒,此刻望见她了无声息的样子,却又觉得心头像是压着什么一样,让他几乎喘不过气。

“去请大夫。”,宗政陵将千金公主抱在怀中,她的身子轻的不像话,吕光推着轮椅,离开了厢房。

厢房归于平静,那本来燃烧得旺烈的炭火不知何时熄灭,屋中一片冰冷,戒贤静静地立在屋中,身体同样冰冷。

“大师。”,潇湘踏门而来,戒贤目光微移,低头微道:“阿弥陀佛。”

“潇湘今日来,是有些话想与大师说。”

“今夜晚了,贫僧要赶路回法门寺,施主若有话,往后再说吧。”,戒贤说着,已是朝门外走去。

“大师——”,潇湘叫住他,“大师已猜到了潇湘要说什么,那潇湘便不再拐弯抹角。”

潇湘站到了戒贤的身前,“大师是出家人,也许潇湘说这些话有些冒犯,但为了公主,即便这是罪过,潇湘也要说。”

“大师,你与公主相知相交这么多年,公主如今走到了这地步,你救不了她,心中一定很难过,这些我都知道,可你有没有想过,与其费尽心思去改变公主的结局,不如让她在人世最后的一段日子,能快乐的走完。”

戒贤的肩膀微动,潇湘缓步道:“从那一日公主带着一身的剧毒回到宫中,我就知道公主与宗政陵是不可能的,宗政陵才华横溢,自视甚高,怎么会看得上容颜尽毁的公主?可公主太执迷不悟,一心下嫁宗政陵,她总以为自己有朝一日能将宗政陵的铁石心肠感动,可时至今日,她不仅没能感化宗政陵的铁石心肠,还得到了妙珠的背叛、妙珠的诅咒和宗政陵所有的恨意,她在痛苦里活了整整三年,这三年的痛苦,几乎是寻常人一生也无法承受的,戒贤大师你一直看在眼中,公主的痛苦,你也能体会到的,不是么?”

潇湘的眼中,已有泪花滚动,“大师,你心中一直都有公主,为什么却要守着那禁锢着你的佛门清规不肯越出雷池?难道世俗的眼光,还比不上公主在你心里的地位?”

戒贤面色平静,“你不用再说了,我心中有她是是我的事,与她无关,我断不会坏她名节。”

“怎么会与她无关?大师,公主心中也有你啊,你看透红尘万丈,难道看不透公主真正的心意吗?”

戒贤深深的闭上眼,却叹道:“驸马心中,何尝没有公主?”

潇湘冷笑,“那又如何?他即便在意公主,难道又能越过妙珠那道坎给公主幸福,公主时日不多,已经等不了宗政陵醒悟觉悟,我不想公主最后是带着痛苦离开人世,若大师若真的冷眼旁观,便权当是潇湘看错了人。”

潇湘语落,转身离开,留下戒贤一人站在屋中,如一尊僵硬的雕塑,晦暗的灯光也似凝聚一般,失去了跳跃的灵动,整个屋中,弥漫着一股挥之不去的冷郁。

将这一切看在眼里的施醉卿从戒贤身后现身,她淡定地替自己倒了一杯茶,“大师苦思冥想这么久,可想清楚了?”

戒贤缓缓转身,“施主深夜到访,可是有事?”

“是一有点事。”,施醉卿笑着说道:“来意与潇湘姑娘大同小异,无非也是想劝大师留在公主府。”

戒贤静默不语,施醉卿不动声色看着他的反应,戒贤是不想留在公主府的,他在佛与世俗情爱中备受煎熬,尤其如今看到千金公主遭遇这样的折磨,他的煎熬与日俱增,但他却又无法完全的放弃佛,更无法脱离整个世俗的非议,最重要的,是他不能因为一己之私欲了千金公主……

施醉卿道:“大师,宗政阙不会留下一个威胁活在世上,只要有机会,他必定毫不犹豫的杀了你,而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大师只有留在公主府才能留住命。”,施醉卿顿了顿,目光含笑,“也只有大师你,能帮助公主达成愿望。”

“阿弥陀佛……”

“大师超然脱俗,不畏惧死亡,难道要让公主遗憾终身?”,施醉卿笑问戒贤,人只要有了情,就有了弱点,宗政阙太过忌惮戒贤,那是因为他认为戒贤是自己掌控不了的人,所以必杀之。

而戒贤与千金公主,不是无法在一起,而是绝不能在一起,戒贤心中也很清楚,他是天下百姓百姓心中的信仰,一旦戒贤向千金公主跨出一步,百姓信仰就会坍塌,社会秩序大乱,祸害的是整个天下,甚至也会让千金公主变成人人得而诛之的红颜祸水。

天下之大,但戒贤,却赌不起,却不能赌,因为他没有前路,更没有后路。

☆、245。第245章 只有他不知道

“大师,留在府中吧,你不能代替宗政陵,可你是佛,佛能拯救众生,你该留在府中拯救她,她需要你。”

施醉卿神色绵长,连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说这番话,到底是为了最后的利益,还是发自内心……

她已经很少再有这么惆绵的情绪,千金公主这三年的遭遇,很轻易的就敲击在她心中最脆弱的地方,让她时而想起来,也不免要长叹一声。

戒贤陷入了长久的沉默中,施醉卿也跟着沉默下来,戒贤留在公主府,改变不了千金公主最后的结局,却能改变这个过程,他的存在,对本就芥蒂很深的宗政陵合千金公主之间的感情,是最严重的威胁。

千金公主一直维持着皇家的尊严不曾真正的要求很宗政陵和离,但难保他们夫妻不会走到那一天,这是宗政阙最不想看到的,所以他必定不会希望戒贤留在公主府,但他却不能动戒贤,千金公主中毒之事已引起朝臣不满,虽然朝臣都因为各自心照不宣的利益将此事压在了心中,连李国舅也是如此,但恰恰是如此,严重的挟制了宗政阙对戒贤与千金公主的动作,这时候,不管公主府中发生任何事,群臣的怀疑都会落到他的身上,很容易激起朝中对宗政阙的愤怒和不满……

“大师不能成全自己的心意,便权当是报答本督的救命之恩。”,施醉卿见戒贤还在沉默,已是起身说道:“公主需要大师活着,敦商的百姓需要大师活着。”

活着很容易,可想要活的有用,却很幸苦。

戒贤垂下眉,灯盏上烛火跳跃,将他的影子缩在脚下,平白的几分浓重的压抑,而他背对着灯盏,脸庞似掐入了黑暗之中,让人极难看清他的情绪。

施醉卿看了半晌,似无意轻道:“我听说佛门中也有一门异术,传言有生死人肉白骨之能,我很好奇大师为什么不用?”

施醉卿并未亲眼见过这门异术,只怕天下见过的人,也不过是屈指可数,只因这门异术介于生与死之间的黑暗地带,传言需悟性与佛性极高之人才能参透,以戒贤在佛法上的造诣,施醉卿有理由,他能参透这生死奥妙。

“凡有所异必有妖,生死是万物自然轮回规律,戒贤参透生,参透死,却参不透生死,只知道倒行逆施,必乱天下,代价非我等凡人所能承受。”,戒贤道。

施醉卿道:“代价与牺牲是其次,大师不是参不透,是大师还未真正的走到山穷水尽的那一步而已。”

施醉卿一笑后,便不再多话,负手离去。

她知道,戒贤心中,已经有了选择。

……

夜,浮生若梦。

千金公主躺在床上,宗政陵坐在一旁,再明亮剔透的灯光在这夜色也略显暗淡,将千金公主脸上的白金面具也打的深深沉沉,诡谲莫变。

李太医己经来过,留下了些补身的方子,愁容满面的离开,宗政陵的心越发的沉郁。

他盯着千金公主的脸,神思一瞬间竟沉在那张面具之上,良久回不过神。

那张面具之下,到底经历了什么?让她讳莫如深、遮掩这么多年……

宗政陵忍不住好奇心的趋势,手指几番动了动,终于抬起来……

“驸马爷。”

宗政陵的手被捉住,他眸色一沉,并未去看突然出现的潇湘。

潇湘淡淡地放开了宗政陵的手,立在床头阻止了宗政陵的进一步举动,“夜深了,妾身送驸马爷回去歇着。”

宗政陵目光一冷,“我今夜宿在这儿,你出去。”,潇湘阻止他靠近千金公主,说明她对千金公主的所有一切都是知晓的。

或许,这全天下人都知道的事,去只有他不知道……

这个女人,从来就没打算告诉他。

潇湘沉默,她觉得宗政陵的行为有些怪异,所以,她更加不会让宗政陵留在这里,她很清楚宗政陵对千金公主的恨意,若她知晓千金公主掩藏了三年的秘密,那么,那些秘密一定会成为宗政陵攻击千金公主的利刃,她绝不会让这种情况发生。

“公主身体不适,不便伺候驸马爷,妾身还是送驸马爷回去吧。”,宗政陵不走,潇湘立在那床头,半步也不曾挪动。

宗政陵怒视潇湘,潇湘脸庞微冷。

这时,床头的千金公主陡然嘤咛一声,冷冷对峙的两人一齐将目光移了过去,只见千金公主眉头紧蹙,似在承受着难以忍受的痛苦,她在半昏迷之中,忍不住抬起右手朝自己的脸上抓去。

“公主。”,潇湘惶然捉住她的手,千金公主力道微弱,潇湘钳制着她,并不觉得费力,只是望见千金公主此刻痛苦的模样,心里也泛着疼。

宗政陵凝眉看着,茜蓉送走了太医,进屋望见这景象,忙走到了床榻边,将潇湘往一边推开,“你别碰公主——”

潇湘踉跄几步,站定了身子,看着茜蓉将千金公主的双手塞回被褥里,她垂了垂眉,掩下眼里的失落,走到宗政陵身边道:“公主该好生歇着了,驸马爷若是担心,不若明日再来探望公主。”

“谁担心她?”,宗政陵冷硬地哼了一声,推着轮椅离开浮生若梦。

潇湘看了一眼千金公主,也提脚离开,却被茜蓉一把拉住,“潇湘,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潇湘面无表情。

“你为什么要这么对公主?”,茜蓉冷声质问。

潇湘拂开茜蓉的手,“好好照顾公主。”

“潇湘——”,茜蓉眼睁睁看着潇湘离去,无能为力,她颓败地坐在床头,却对上千金公主的眼,“公主,你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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