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走吧。”
独孤慕自然不甘心,歇了一口气又追着西门沉景打,西门沉景武功不济,只有拿冷飞流当挡箭牌,看着独孤慕招招致命的攻击冷飞流,西门沉景一个头两个大,再去看瑾烟,瑾烟已经没一个好脸色了,连诺儿看着西门沉景的目光,都鄙夷得不行——难怪施醉卿处处防着西门沉景来着。
西门沉景一个头两个大,“瑾烟,你相信我,那是遇见你之前的事了,我发誓,我……”
“西门公子的风/流趣事与我何干?”,瑾烟似笑非笑的勾了勾嘴角,最后拉着诺儿远离了危险地带,根本不搭理西门沉景。
她是疯了才会觉得西门沉景改过一心了。
那边独孤慕招式虽是奇特,但却太过年轻,心浮气躁,好胜心太强,终是不敌冷飞流,被冷飞流击退了数步,他是怎么都不听长姐独孤情的劝告,打不过冷飞流,他又一掌朝那日月同辉的马车劈去,“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狗,我倒要看看,这东厂督主又是哪般人物——”
冷飞流刚收了刀,猝不及防独孤慕的目标转向了马车,来不及阻止,便看着独孤慕一掌劈开了那马车,而那本来空置的马车在四散裂开后,突有两人从马车中飞身而起,随后落在草地上。
施醉卿缓缓勾了勾嘴角,“三公子好精妙的掌法。”
独孤慕在家排行老三,除了独孤情这个一母同胞的亲姐姐,还有一位庶出兄长独孤羡。
独孤慕那眼睛跟鹰钩似得渗人,“寂璟敖,施醉卿?”
施醉卿含笑,“正是。”
“果然是一对不知羞耻的狗男男。”
施醉卿舌尖舔了一下下唇,有点嗜血,她又是有多久没听到有人骂她狗了,骨子里竟然觉得久违和蠢蠢欲动了,而且这次,独孤慕可是连着寂璟敖一起给骂了,他看着独孤慕那张气焰嚣张的眉眼,突然想起储慎安手中的飞到。
要是储慎安在,此刻柳叶飞刀一出,独孤慕脸上那整张皮落下来,可又是一张完美无缺的美人扇面。
她最近看寂璟敖给作的那山水画面看的肝儿疼,正琢磨着给换一张呢,于是施醉卿手指绕了绕耳际垂下的冠宇红绳珠翠,上一刻还是笑着,下一刻突然就出手了,连给独孤慕反应的时间都没有,独孤慕险险的应了几招,便被施醉卿给打趴了。
先前那辆马车被独孤信给一掌劈了,只剩下一张空荡荡的车板连着骏马,这离平遥城还有十几里呢,难道她堂堂东厂督主要被这么辆没形象的马车给拉打到平遥城去?
施醉卿脚尖一勾,将独孤慕给甩到了车板上,随后长腿一抬,一脚踩在独孤慕的腰际,别看独孤慕身上没什么打伤,但那骨头却是快被施醉卿给打的散架了,动一下就是满身的疼,他破口大骂,“施醉卿,你这个死阉狗,放开小爷,不然小爷灭了你祖宗十八代——”
施醉卿嗤笑了一声,脚上用力,独孤慕疼的嘶了一声,独孤情生怕施醉卿伤了独孤慕,神色一急,道:“舍弟年幼无知,无礼于督主,还请督主高抬贵手。”
☆、669。第669章
施醉卿含笑睇了独孤情一面,上一次敦商皇帝大寿,太极国派去祝寿的是独孤情与独孤慕的父亲独孤信,那老东西给千年的老狐狸似得精明,如此施醉卿看他这一双儿女,女儿倒是个审时度势的,只是这儿子,真是看不出丝毫的乃父之风啊。
“本督怎会与乳臭未干的小子计较,只是三公子这脾气急了一些,不由分说的便一掌劈了本督的马车,三公子可知,本督这马车可是锦绣楼出品,独一无二,价值连城呢,而且本督千里迢迢而来,回去还得靠这辆马车呢,如今马车没了,你要本督飞回去么?”
“你说谁乳臭未干?”,独孤慕动弹不得,他这辈子长这么大,还没受过这样的屈辱,他现在是想将施醉卿千刀万剐泄恨的心思都有了。
那另一辆马车也偷偷的掀开了一条缝隙,马车中的少年看见施醉卿,也突然的掀了车门出来,站在独孤情的身后,独孤情回身道:“皇长孙殿下,快回车里去。”
少年摇了摇头,他有点怕施醉卿,当初在敦商皇宫里第一次看见这男子,他就怕得慌,可那眼睛又无法从施醉卿身上移开,他觉得,施醉卿一个阉人,比他这身份尊贵的皇太孙活的更加的像个人。
独孤情劝告皇长孙无果,又去看施醉卿,“督主想要如何?”
“欠钱还钱咯。”,施醉卿一副该当如此的模样,“给钱吧。”
既然对方要的是钱,独孤情也不罗嗦,“督主开个价。”
“听说贵国这次带了不少好东西前来太极国,一为祝寿,二为高价出售大周国特宝,解决大周国国库困难问题,不如让本督也见见这些难得的好东西,如何?”,既然敢拿到太极国来兜售,自然是好东西。
独孤情眉目暗暗一沉,大周国与屠术国一年前因了一些边境纷争而打了几场战场,屠术国一向深居简出暗度陈仓的,实力自然不弱,而且这场战争也打了不少时日,大周国好处没捞着,国库倒是被掏空了,而且由于战争,破坏了经济正常发展,导致大周国外强中干,极度的缺钱,这次来太极国,大周国不仅派了独孤家的公子和皇长孙殿下来压阵,还有贵妃独孤情——因为这独孤情,虽是个女子,但其经商天赋却颇有当年太极国铁娘子花夫人的风范。
也因了大周国皇帝年迈不理事儿了,独孤情才能以后宫嫔妃的身份掌管大周国一半的官营制造。
到底是大周国人,施醉卿直言不讳大周国的经济出现困难,他们又是打着大赚一笔的心思来太极国的,此刻施醉卿那话一落下,顿时让独孤情有种他们是将太极国当做冤大头,带着些破烂来大发横财的破落户。
于是独孤情的脸上有些不好看。
施醉卿却始终含着笑。
独孤慕还在施醉卿手上,独孤情不敢轻举妄动,便只好让人将那些个珍宝拿了出来,给施醉卿过目。
不得不说,大周国此次前来太极国,果真是下足了功夫,这些个东西放到太极国市面上,只一件便是价值千金了。
施醉卿随意扫了一眼,笑了一声,却见寂璟敖盯着其中一个玩意儿出神,那玩意也算不上多精致,就是个人形瓷器,只是那瓷器的形状,像相拥的一男一女,不分你我,那瓷器的头以下形状像个陶罐,坠着繁复的兽纹,类似于一种图腾信仰,其中似还有一些晦涩的文字,像是镌刻的誓言。
这瓷窑年代虽久远,但做工粗糙,可看出这烧窑之人是个生手,技术并不好。
施醉卿拿起了那个东西,“阿璟,你喜欢?”
寂璟敖没有说话,似在想写什么。
独孤情见寂璟敖对那瓷器情有独钟,便道:“这是七百年前玄武帝国末帝武帝皇所有,传言是他为博帝后所笑,亲入窑洞烧制,这一男一女相容而笑,以示夫妻情深,永生不变,但谁知帝后并不喜,挥落了了这瓷器,自此落下了裂痕,但这裂痕,历经了七百年却未曾真正断裂……”
施醉卿一看,上面果然有一道细微的裂痕,那裂痕就像剜在心脏上一眼,在这瓷器上显得有些触目惊心,施醉卿心里有些怪异的感觉,她又盯着那件瓷器反复看,“这上面……是什么字?”
“是七百年前玄武帝国的图腾文字,随着玄武帝国的灭亡,认得这文字的人是越发少了,到如今几乎没有人能识的,所以,至今没有人知道,武帝皇是在这瓷器上留下了什么字,也因这些字和这道裂痕,使这件瓷器在古玩之中脱颖而出,为后世之人热衷追捧。”
这个道理施醉卿倒是明白,但凡古人用过的东西,让时间一积淀,过个几百年,就是价值不俗的文物了,尤其这东西,还是历史名人武帝皇亲手所做。
而且,太过完美的东西看的多了,便有些审美疲劳,于是便有了残缺的美,就像断臂维纳斯,所以说这件瓷器能在如今能成为一件珍宝,也有它的机缘巧合之处。
“一朝红颜,鸳鸯连理,世不负卿……”
施醉卿听到寂璟敖呢喃的声音,突然转首去见寂璟敖,正见寂璟敖捏着那件粗糙的小瓷器,神情优质额发怔,“阿璟,你……认得上面的字?”
寂璟敖抬头看向施醉卿,他的手指摩挲着瓷身,没有说话,那种诡异的熟悉的感觉,他不知道该怎么给施醉卿描述。
施醉卿挑了挑眉头,见寂璟敖喜欢那瓷器,便跟独孤情要了,独孤情犹豫了半晌,便答应了,自此,这桩纠纷算是落下了。
独孤慕也在独孤情的瞪视下不甘不愿的甩袖上马,独孤情对施醉卿微微颔首,正要入了车内,此时又有高昂马蹄破风而来,在夕阳之下扬起破碎的喧嚣声。
那为首的男子瞧见施醉卿一行人,先勒住了缰绳,施醉卿一看,哟,那不是孔雀男苏沉欢么?
“听闻大周国与大夏国来使便在城外,陛下特派苏某前来相迎,各位,请。”
大约是战场的磨练让苏沉欢骨子里的那份深沉愈加的显现出来,整个人给人一种沉稳中带着绯色的感觉,就像是桃花与梨花的混合体,有些高深莫测。
苏沉欢的目光在施醉卿的身上逗留了片刻,施醉卿还是以往那般,行为举止带着几分漫不经心,但恰恰是那几分的散漫与慵懒,让人不得不提防。
苏沉欢将人迎到了驿馆,便回宫去复命了。
☆、670。第670章 PG
第二日万里晴空,一碧如洗,施醉卿与寂璟敖在平遥城内逛了一圈,路上来自于各地的商旅沿途竞拍手中的奇珍异品,煞是热闹。
竞拍这个行业,在太极国也是相当发达的,低廉的竞拍当街便可进行,高档的奢侈品竞拍,自然要去竞拍楼的,而当他们进入巍峨的竞拍楼里,正遇上独孤情在出手自己手中的货物。
身为来使,独孤情自然不会明目张胆的在人前露面,她坐在帘后,听着那些不断叫价的声音,微微一笑——看来,她这次是要满载而归了。
独孤慕心情也不错,可看见人群中的施醉卿一行人,他那点好心情就败坏殆尽,不止是为西门沉景搞大他姐姐肚子一事,更是因为当日昨日败在施醉卿受伤的耻辱。
他这刚有了动作,便被独孤情给拉住了,“咱们来太极国,是为正事,不是为那些儿女情长的,别去跟施醉卿硬碰硬坏了咱们的大事。”
此次前来,为大周国充盈国库是一个目的,还有一个更重要的目的,是与太极国交换合力对付大夏国的誓约盟书,他们自然不好在太极国惹出事端来。
独孤慕愤然不已,却也只好作罢,今日的独孤情今非昔比,早已不是当初家中懵懂天真的长姐,她是独领后宫、垂帘听政的摄政贵妃,做派自是不一般,就她能在老皇帝无心管理朝政之事,审时度势将朝政揽到自己手中,震慑朝堂上下,几乎能与伽梵国女帝的风采相提并论,只是可惜,当年因了秘密落胎一事留下了病根,导致她终身不孕,不然,这大周的天下定要重新改写一番,不过也因了她膝下无子,大周国的朝臣才不至于对她的垂帘听政如此反感。
如今对于独孤情来说,西门沉景负心她一事,的确不过是小事一桩,独孤情的心,已经变大了。
施醉卿在人群中也看见了几个身份不凡之人,除却太极国位高权重的官员,还有同为来使的伽梵国女宰丞上官黛以及屠术的诸位官员。
竞拍楼里人多,便显得空气有些闷热,施醉卿呆了一会,便走了,施醉卿看了西门沉景一眼,“西门,往日里本督还觉得你这眼光不咋地,今日见了独孤情这番风范,本督倒觉得你眼光高的有些不正常呀。”
施醉卿这话,明明白白的在挖苦西门沉景配不上独孤情,西门沉景也不争辩,他看了瑾烟一眼,头一次觉得自己以往那些个风流韵事有些见不得人。
几人在街上走走停停,施醉卿在人群中望见一个熟悉的身影——苏沉欢。
苏沉欢也望见了施醉卿,故作很自然的往施醉卿走来,施醉卿看了寂璟敖一眼,寂璟敖站在一张铺子前,那模样认真的很,也不知道他是在挑什么,施醉卿正准备侧身细看一下,苏沉欢的声音响起,“还真是巧,竟遇上督主了。”
施醉卿也打着哈哈,似笑非笑的模样,“是挺巧的,本督在这条街上都看见少侯三次了。”
苏沉欢脸险些就绷不住了,他的确在这条街上晃悠了许长时间了,鬼知道他在施醉卿面前晃来晃去的是为了什么。
“督主如此有闲情,不如让小侯作东,带督主去我平遥城各处走上一走,领略我平遥城山水,想必定不比大都城逊色。”
施醉卿挑了挑眉,那抖着折扇轻摇的模样不知勾了多少当街少女的魂儿,“少侯好意,本是不该拒绝的,只是奈何,本督今儿这闲情也快是用完了,不如改日吧,改日本督亲自登门邀少侯爷,也顺道慰问慰问静渊侯爷,少侯爷可别推辞才是。”
施醉卿既拒绝了,苏沉欢自然不去强求,他目光看了一眼远处碧湖里次第盛放摇曳的荷花,道了一句:“都说荷莲本为一体,出淤泥而不染,可小侯看着督主比那荷花胜过千倍万倍,不知也是否如那荷般洁而自净。”
这话说着,怎么又讽刺上她了?
施醉卿扫了苏沉欢一眼,她特么觉得苏沉欢是在她面前找存在感似得。
于是施醉卿主动忽略了苏沉欢话里的讽刺,眯眼一笑道:“少侯是在夸本督人比花娇么?”
说着,施醉卿还刻意翘了翘兰花指,一脸陶醉,故意恶心苏沉欢,苏沉欢果是一副被雷劈到的模样,牵强道:“督主认为是,便是吧。”
施醉卿又道:“其实少侯也不必自卑,以本督看来,少侯也是不赖,尤其……”,施醉卿又意味深长的往苏沉欢身后看了一眼,那一眼代表的是什么,苏沉欢再熟悉不过了,他顿时觉得自己屁股有些发烫,于是连着他的脸也有些扭曲起来,那双大大的桃花眼,在此刻看起来,真是顺眼无比。
施醉卿笑了,“少侯爷,请回吧。”
苏沉欢脸色还是不好看,这儿是平遥城,不是大都城,不是说之前的地盘,可施醉卿这话,就是明明白白的告诉苏沉欢,她不欢喜苏沉欢,所以她在赶客,让苏沉欢哪儿凉快哪儿蹲着去。
苏沉欢觉得自己就是干巴巴的贴上来给人作贱的,他带着一张难看的脸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