觅儿已经出手,虚无而清空致纯的心决能打败人世间一切肮脏邪恶,而觅儿本身就是邪恶与致纯的矛盾体,当他处于那沙漠之中被上善若水萦绕出的青山绿水、蓝天白云之中,唇红齿白,冷笑倾城,令人惊艳赞叹宛若天人,而又有一面邪恶体让人入坠地狱般恐怖。
沈家人连连被觅儿重伤,沈惊尘将他们召了回来,这番试探,已然知道觅儿的确是有几分真本事。
沈惊尘语气中有几分漠意,“上善若水名不虚传,季公子这品行,却实在有辱燕归谷和季将军的大名。”
觅儿反唇相讥,“倒是不如沈爵爷这般光宗耀祖,只是可惜,如今我瞧这着光宗耀祖的沈爵爷似乎是个短命鬼呢,为了不负爵爷方才那一声赞赏,小爷我亲自送你一程,让你早日解脱,省得再在人世多受苦——”,说话间,觅儿唇齿已冷,朝沈惊尘挥去,身后沈家高手望风而动,只是剑还未拔出就被沈惊尘一个动作制止住。
☆、96。第96章 受困
说话间,觅儿唇齿已冷,朝沈惊尘挥去,身后沈家高手望风而动,只是剑还未拔出就被沈惊尘一个动作制止住。
沈惊尘亲自迎上觅儿的掌风,沙漠中一白一青两个身影飘逸出尘,沈落微朝沈惊尘喊道:“六叔,杀了那个妖人——”
初一眉目满是担忧,听见沈落微的喊话,眉头一皱,生出几分不满,却碍于身份并未说什么,只提高了声调对奋战的沈惊尘道:“爵爷,别打了——”
沈惊尘的身体,已经经不起这番折腾了。
沈落微不悦道:“初一,你闭嘴,这个妖人杀了我父亲和哥哥,六叔杀了他天经地义,为什么要住手?”
初一沉默了许久,才沉沉道:“二小姐是忘了爵爷的身体状况了么?”
沈落微神色不变,只是抿了抿唇,视线一偏,她抬着下巴,几分漠然,道:“六叔身为沈家当家人,有责任庇护沈家子弟,为沈家子弟头,我父亲和哥哥惨死大漠,就算他身体不好,但既然做了这个当家人,就该做好当家人该做的事儿。”
初一心中哧笑,暗道:口口声声当家人的责任,你以为没有爵爷沈家会有今天,兴许早就被新帝一锅端了,你这个沈家二小姐,还能如此不可一世的颐指气使?
初一早知这个二小姐是个自私自利的,对她向来没什么好感,看似团结一致的沈家,内里的争斗自然不足为外人道,沈落微怕是巴不得沈惊尘早死,沈家其他人,自然也有翘首以盼的,却不知道爵爷倒了,这个早已腐朽不堪的沈氏大家族必定会跟着一起倒。
为了这样一个沈家苦苦撑着,爵爷,真的是太不值当了,想到此处,初一心中更忿忿,口气冷冷的回道:“二小姐如此恨这妖人,何不亲自手刃仇人,如此也快意,倒也省得让爵爷去涉险。”
“初一,你——”,沈落微瞪了初一眼,一个卑贱的奴婢,不过仗着伺候了主子得了主子的眼就跋扈起来了,哼——
沈落微道:“若不是六叔突然病重差我父亲前来,我父亲和哥哥也不会遭此厄运。”
她语气里满是埋怨,初一心中再多的替沈惊尘不值,也没有多余的时间与沈落微去辩驳,因为沈惊尘与觅儿的打斗已经越来越激烈,随着时间的不断流逝,沈惊尘明显的体力不支,处于下风。
沈惊尘不止才华了得,武功也本是不错,否则如何会在沈家众子中脱颖而出继承家主之位?只是这些年缠绵病榻,动武伤身,武功修为大大不如从前,而觅儿年轻气盛又看准了沈惊尘的弱点不停歇地强攻,让沈惊尘无力应对,步步后退。
初一紧张又担忧地看着前方的沈惊尘,见觅儿突然出了狠招,杏目圆争,疾呼道:“爵爷——”
沈惊尘却像早已对生死无状,半点表情也没有,一双沧桑的眸子,移向了玄武行宫的方向……
小醉儿……
——“六哥,我喜欢你。”
是谁在护城河巧笑盼兮说下这一句话,又是谁在在他转身的刹那,吻上他的唇,让他沉沦一生,再难自拔,他曾想问一句,那人,为局为利,可否有半点是情不自禁,有半点是为情,可一直不敢问出口,如今,已是没有机会了……
小醉儿……
沈惊尘闭了闭眼,沈家才华双绝的六公子,又有谁想到,也不过是一个为情所困的可怜之人。
……
觅儿厚积薄发,力道强劲致人死地之时突然收掌后退,他冷笑,满是轻视和傲然,“一个将死之人,小爷我还不屑动手。”,他一掌将沈惊尘推了出去,话落间掌心已收,沈惊尘后退数步,脚下发虚,身形不稳,初一上去前,“爵爷……”
觅儿此刻看向被剑阵围困其中,狼狈不要已的伊和将军父子,项钰这次冲着大夏国最狠的角色施醉卿而来,带的剑士都是剑气中高级别金者高手,自然威力不一般,那剑阵气势磅礴,毫无破绽可循,再则项钰本人习了孤掌城的上乘剑法,武功卓绝,直打得伊和父子抱头鼠窜。
“大漠枭雄,今日本城主让你们成为大漠狗熊——”
这时候,即使觅儿心中再如何的想骂爹骂娘,也必须得救人,没有伊和父子,先前所做的一切努力就白费了,而项钰能不能杀了施醉卿还是未知数,他不能指望着只借项钰的手就能达成目的。
觅儿看了一眼在剑阵中心厮杀的伊和,提气凝神,在罡风最弱的间歇飞身而起,试图闯入剑阵中将人救出。
“忽忽……”,无孔能入的剑阵罡气带着轻飘飘的声响将觅儿生生逼退了三尺,他稳住身子看向剑阵边缘满身是伤的瀍和。
觅儿眸子转了下,如猫一般诡异的血红眸子看向剑阵边缘的一个剑士,那剑士不防对上他的眼,瞬间失神,而就是那短暂的失神,已经给了觅儿施展的空间,他手臂一伸,隔空将瀍和捞了出来丢入马背之上,“还不快去玄武行宫请苍秦王——”
瀍和如醍醐灌顶,腥红浑浊的目光一亮,陡然精神一震。
没错,这里是大漠,苍秦王绝不会容忍古月国的人在他的王土之上杀人放火,瀍和看了眼场中被锋芒剑网绞住的伊和一眼,“父亲,你且等着,儿子这便去请苍秦王。”
他在马屁股上用力震了一掌,马儿健脖高扬,鸣叫着狂奔了出去。
项钰踢了伊和将军一脚,随后让人去抓瀍和,沈惊尘低沉幽幽的嗓音如一缕青烟飘过,他道,“项钰,让他去。”
项钰一想,他早就听说苍秦王的大名,见识见识也好,而且施醉卿那阉人也藏在玄武行宫,说不定这会儿也会来,今次正好新账旧账一起算。
觅儿看着瀍和远去,勾唇一笑,项钰对施醉卿的兴趣,可比他的大,他就不信施醉卿来了,项钰还能帮着沈家对付他。
项钰将伊和将军丢出了剑阵,两方人马暂时歇兵。
……
☆、97。第97章 玩个游戏
施醉卿喝了一口茶,斜着眼睛瞪着对面正吃得很香的男人,这个该死的男人,在旁人面前一幅不可一世目空一切冷得结冰的倨傲模样,一到了床上,当真是无所不用其极手段百出,折磨死人了。
若是旁人对上了施醉卿这样的目光,早就吓得魂飞魄散,偏偏寂璟敖却淡定如初,他优雅地用完了膳食,才对上施醉卿的眼,道:“吃完了,孤王带你去巡视大漠的铁骑甲军大营。”
施醉卿懒洋洋的嚼着嫩豆腐,但牙齿却特用劲,咯吱咯吱的响,就当是在嚼着寂璟敖的骨头,“今儿个心情不好,不去。”
“也好,你也累了,在宫中歇着便是。”,那般气定神闲,施醉卿恨得咬牙切齿,她一个白眼朝寂璟敖扫了过去,眼风中便见瑾烟跨过宫门走了进来。
“王爷,督主,伊和将军之子瀍和求见,看样子似是有急事。”,瑾烟细声道:“灰头土脸的,倒像是被人追杀呢……”
被人追杀?
施醉卿将搁在桌上的长腿拿了下来,是被沈家的人追杀吧?
她一笑,“沈家看似低调,沈惊尘表面也是个温润谦和的性子,可也一向是有仇必报,伊和将军杀的,可是沈家六位公子里执掌古月国三十万兵权的京畿二营禁军统领,如今沈惊澜死了,皇帝想必会乘机收回兵权,削了沈家一大臂力,所以沈家,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啊,这一口恶气,自然要找伊和将军出一出才是……”
寂璟敖簌了口,全程动作慢条斯理,令人看不出一点的异样,“想必你对那沈家六公子,是极其了解的?”
那口气……
施醉卿眉毛习惯性地向上抖了一下,敷衍一笑,“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如此浅显的道理,王爷难道不明白?”
寂璟敖眯着眼,那眼中无时无刻不在的冷光渗人的很。
“孤王也希望,最好是这样。”
施醉卿将话题转了回去,“伊和这么快就来了,想来应该是为王爷你建造的功德窟完工了,只是没想到沈家会先动手。”,施醉卿支着下巴,“本督真是许久没杀生了,手心有些发痒的很,不若去瞧瞧有没有出手的机会?”
“不疼了?”,寂璟敖意有所指的问,深幽的目光沉淀着蛊惑人心的墨渊之光,施醉卿白了他一眼,随即衣袍一撩,唤了瑾烟将她的长发竖起来。
间隙,施醉卿道:“王爷不是要去巡视铁骑甲军大营?”
这般堂而皇之赶人的话,也亏施醉卿施醉卿说得出来。
寂璟敖捞过她垂落肩上的一缕发,墨玉一般丝滑的发散发着淡淡的幽香,他抬着眼,目光幽凉地看着施醉卿,倒像是要故意和施醉卿作对。
“孤王倒要去看看,沈惊尘是如何了不得的人物,敢在孤王的大漠之上横行无忌。”
施醉卿语气波澜不惊,提醒道:“王爷,我可记得,这似乎是你默认的,若肉强食,适者生存,想必沈家也把王爷几日前的话放在心里。”
寂璟敖嗅着她的发,过了许久才轻狂道:“孤王可从未放在心里。”
施醉卿扯了扯嘴角,这男人,耍无赖还耍的这么光明正大。
只怕沈惊尘动伊和将军只是引发寂璟敖心中不满的一个借口,施醉卿想着自己最近似乎没在他面前表现出什么异样吧,她眸光微微转,又想到沈落微时日无多那句话,她心中叹道:寂璟敖杀人的手段血腥狂猛,定然会让沈惊尘无招架之力,真动起手来,只怕……
私心里,她始终不希望沈惊尘在她的眼前出事,那一个孤绝清岸的男人,就算死,也应该是有最美最高傲的姿态,他的身世和修养,足够留给世人一个津津乐道的神话。
寂璟敖掰过施醉卿的下巴,目光直灼灼的看着她的眼,似想从那精致的眉眼中看出沈惊尘在她心中的地位,而他,也确实,看到了……
只是施醉卿掩的太深,他看得不够真切,却足以知道施醉卿心中,装着,一个沈惊尘。
“卿卿,我们,玩个游戏。”
“王爷想玩儿什么游戏?”,施醉卿凑近了几分,“我奉陪到底。”
她隐隐猜出寂璟敖是要拿沈惊尘来做文章,她若是退步,反而给自己找麻烦。
看着施醉卿小心谨慎的模样,寂璟敖从一旁拿过金丝勾线的黑纱在她脖子上围了一圈,随后向上一扯蒙住了她的半张脸,只露出一双精致的眉目来。
他的手掌隔着黑纱贴在她的脖颈右侧,“卿卿,游戏开始了……”
施醉卿站起身,寂璟敖轻笑了一声,已经率先走了出去,施醉卿沉默地看了寂璟敖的背影半晌,才有些无奈地跟了上去。
……
项钰星眸半眯着,双方已经停战了近半个时辰,施醉卿和寂璟敖却始终不曾出现,日头毒辣,众人的心都有些焦灼和烦躁起来。
项钰摸抹了抹汗水,对着半死不活的沙漠将士冷笑道:“看来这骁勇善战的大漠之王不过如此,知道本城主来的,怕得躲着不敢出来了,既然你们的救兵不敢来,那就乖乖受死吧,本城主给你们一个痛快。”
觅儿看了沙漠凹凸而光滑的地平线一眼,难道施真的不来了,他心中的笃定突然变得有几分不自信,施醉卿一向不常理出牌,他早该知道的……
那个阉人,该死——
觅儿眼里闪过恨色,那恨中却又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异样东西在里面。
“沈六,是不是该动手了?”,毕竟是沈家的仇,项钰征询沈惊尘的意见。
沈惊尘目视远方,沉默着,项钰得不到回应,侧目看向沈惊尘望去的方向,那里一片荒芜,寸草不生,只有日光久经不衰地普照着,而沈惊尘沉重的目光,却像是非要在那一处看出一朵花出来才甘心。
沈落微惟帽下的一双眼早已是沉不住气,她提高了声调叫了一声:“六叔。”
沈惊尘慢吞吞地收回视线,目光淡漠地看了透着不满的沈落微一眼,那一眼所沉淀的压抑之气让沈落微脖子缩了缩,到底还是有几分害怕这个表面温润的六叔。
☆、98。第98章 十香车
沈惊尘慢吞吞地收回视线,目光淡漠地看了透着不满的沈落微一眼,那一眼所沉淀的压抑之气让沈落微脖子缩了缩,到底还是有几分害怕这个表面温润的六叔。
沈落微不敢对视沈惊尘,便将怨毒的目光看向伊和将军,随后定在觅儿身上,从齿缝间挤出,“妖、人——”
父兄死不瞑目的那一幕,永远定格在沈落微的心里,若不是这个妖人心狠手辣挑唆伊和,她沈家三房一脉,怎么会一连失去父亲这个支柱和嫡出的继承人——
觅儿淡讽,“沈小姐骂的真好听,那怎么不敢来亲手结束我这个妖人?”
“你——”,沈落微虽然蠢蠢欲动,却始终对觅儿那双血红诱光的妖眼有几分忌惮。
项钰在一旁道:“表妹,别跟这种人置气,表哥这会儿拳头不舒畅的很,先替你教训教训这小子,给你出口气。”
项钰说着便要动手,觅儿倒是没有半分惧意,只是轻笑道:“传言孤掌城项家子弟素来有力拔山河的气概,如今看见项城主,便知道传言虚妄的很。”,他不顾项钰黑沉的脸色,哼声道:“依我看,施醉卿抢了你的人,你却奈何不了施醉卿,不敢跟动厂和玄武行宫作对,便将气发泄在我这样的弱质之辈身上,以此看孤掌城也见不得有多光明磊落。”
“小白脸,你不用拖延时间,施醉卿那阉人是不会来了,哈哈……”,项钰虽然脸色任然黑着,但也并非就被觅儿三言两语激的失去了理智。
觅儿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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