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云拂晓也蹲了下来,执起了那侍女的双手,仔细的看了看最后对着史胜澜说了些什么,史胜澜立即点了点头,命人将那个嬷嬷带了过来。
“把她的袖子卷起来!”
随着云拂晓的一声命令,两个大力的婆子一个压制住了那嬷嬷,一个迅速的掀起了她的袖子。
果然不出云拂晓所料,在那嬷嬷的手臂上三道指甲的抓痕,看着样子是新的伤口。
云拂晓站了起来,居高临下的冷睨着跪倒在地上的嬷嬷,声音不大,然而身上那一种让人无法忽视的威压却让那嬷嬷害怕的颤抖起来。
“说吧,是谁指使你这么干的!”
“奴婢什么都不知道,奴婢真的什么都不知道,皇上,冤枉啊,冤枉啊!”
那个嬷嬷忽然挣脱了两个婆子的臂膀,窜到了南宫绝的跟前,想要抱住南宫绝的双腿求饶,然而还没有到跟前就被一把锋利的长剑喝退了。
“既然不说,那就用刑,来人!”
有些话碍于这么多人在场,云拂晓不好说,因此南宫宸便代劳了。
随着南宫宸的一声令下,便有人在朝阳院的院子里头空地上,升起了一堆篝火,将一个铁制的架子放在了火上,随后将那嬷嬷绑了,就像是烤炉猪一样手脚栓在了一个粗圆的铁棒上,将人架在了那篝火之上,缓缓的烤着。
“既然你说你是无辜的,那就证明给皇上看,若是你在这篝火上烤熟了还不说出一个字,那你自然就是冤枉了。”
南宫宸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冷冷一笑,顿时就连月光也失去了清冷的光华。
“皇上,这样是不是太过残忍了,今个儿毕竟是翎公主的大喜日子。”
萧妃看着那嬷嬷这样子必然是忍不住的,连忙开口求道。
然而这话一出,南宫宸便一挑眉,唇角至始至终都带着冰冷的笑意,那一双幽邃的眸子掩尽了所有的情绪根本就看不出到底是喜还是怒。
“萧妃妃娘娘的意思是本王太过残忍了?”
“本宫没有这样的意思,但是若是在这样大好的日子里头杀人,知道的人明白王爷是为了云府和骠骑将军府好,不知道的人岂不是要污蔑了王爷的名声?”
南宫宸能在南宫绝的手中活到这么大,萧妃自然是明白他的厉害,又怎么敢去惹恼了南宫宸。
“什么名声都是世人俗言,本王一点儿也不在乎,更何况如今已经有一人死了,若是本王不为她伸冤,到时候整个朝阳院被冤魂所累,才是真正的大凶。”
南宫宸一番话说得萧妃哑口无言,根本就拿不出话来堵了。
萧妃见一计不成,只好揪着手中的帕子,扯了扯南宫绝的袖子委屈的开口,眼中盈满了氤氲的泪水。
“皇上,臣妾不过是……”
“既然宁王要查,就查个清楚吧。”
萧妃本以为在自己和南宫宸之间,南宫绝绝对会偏向于自己的,谁曾想到南宫绝竟然默许了,随后搂着萧妃坐在了一边。
大火熊熊的燃烧着,还能听见木柴噼噼啪啪的爆炸声,炙热滚烫的热流在空气中缓慢的流动着,打在站得近的那些贵妇的脸上,让她们也害怕的忍不住往后退着,怎奈身后的人,想要看见随即挤上来了,使得她们一动不能动。
“王爷饶命啊!皇上饶命啊!萧妃娘娘,萧妃娘娘救我啊!”
那嬷嬷的背上的衣服已经被火烧了,露出了布满了皱纹,肌肉有些萎缩的背脊,被火舌舔烤着,痛的哀嚎着。
在场所有曾经倾慕与南宫宸的闺女们从来就没有看到过这样恐怖的一幕,她们虽然听说过南宫宸的手段残忍,然而却从未亲眼见过,再加上南宫宸这样勾魂夺魄的脸,让许多贵女们都芳心暗许,而今却亲眼见到了恐怕往后不会再有人会对着南宫宸抱有什么想法了。
自然这也是南宫宸所喜欢的,他认定的女人只有云拂晓这么一个,从来就不喜欢有别的女人黏上来。
“萧妃娘娘,萧妃娘娘救命啊!萧妃娘娘!”
终于那嬷嬷此时已经浑身焦黑了,就连身上也起了一层又黑又厚的硬壳,在已经不知道是真是幻的情况下,那嬷嬷终于挣扎着叫了起来。
然而就在她挣扎的一瞬间,绑在她手上的麻绳被烧断了,那嬷嬷尖叫着掉进了重重的篝火之中,整一个圆锥形的篝火随着那嬷嬷的落下,燃烧着的木柴飞溅,朝着站在一道儿的贵女们飞去,顿时尖叫声四起,而那嬷嬷也轰的一下,在落进了那篝火的一瞬间,整个人都燃烧了起来,被火舌吞尽了。
“拂晓,可伤到了?”
南宫宸小心翼翼的问着被她护在怀中,飞离了那篝火十丈之外的云拂晓,语气之中带着浓浓的不舍。
云拂晓从那温暖的胸膛之中抬起头来,微微一笑。
“我没事,一点儿也没伤着。”
很快便有侍卫将这些乱飞的篝火烟尘给处理了,而那嬷嬷的尸体已经烧得乌焦干瘪,火倒是没有伤着什么人,只是因为躲避的时候互相推搡,是的很多看热闹的贵女们都或多或少的受了伤,已经被遣送回去了。
“清宁,可伤着了?”
南宫绝望着朝自己走来的云拂晓,担心的开口问道。
“没事。”
云拂晓望了一眼,袖子上被弹了一个洞的地方,摇了摇头,随即又恢复了往常的凌厉望向了萧妃。
“萧妃妃娘娘,这件事您怎么说?”
方才那个嬷嬷口中叫的名字谁都听见了,萧妃没有可逃的地方,只能支支吾吾地望向了南宫绝,无比委屈的开口问道。
“皇上,难道您就这般不信任臣妾吗?”
“把事情说清楚。”
看到方才云拂晓险些受伤,南宫绝只觉得心中至痛,也再没有听着萧妃胡搅蛮缠的功夫了,坐回了石凳上,看着萧妃的眼神就好像是再看一个一眼也没有见过的陌生人一般冷漠到了极致。
“皇上,您若是不信臣妾,臣妾就以死证明!”
萧妃说着这话,便要朝着树上撞去,而白瓷刚想要上前去拦着,不知到怎么回事刚刚迈开脚步便觉得脚上一痛,跌倒在了地上,正好就撞在了一块石头上,还把头给磕破了。
“贵妃娘娘你这又是何必呢?”
白瓷本以为这一回自己的主子必然是没有退路了,谁曾想到,这个时候云拂晓竟然上前去拉着她的袖子。
而萧妃却还要闹着,整一个不死不休的模样。
“你放开我!我没脸再活在这个世上了,皇上也不信我了,不然就让我带着肚子里的孩子去了算了!”
萧妃一边掩面哭着,一边不能抑制的大叫着,然而除了云拂晓感觉到了,谁也没有发现萧妃的指尖正夹着一根淬了毒的银针,想要朝着云拂晓的手腕上扎去。
“萧妃妃娘娘,您这是何苦你?好死的不如赖活着的啊!您若是这样死了,岂不是让所有的人以为您是畏罪自杀?”
云拂晓手腕一转,不知怎么的萧妃的拿一根银针就扎在了自己的手腕上。
萧妃手腕一痛,面色灰白,连忙收起了银针想要挣脱云拂晓拽着自己袖子的手,她不能再闹了,必须要在一个时辰之内服下解药,否则的话就会肠穿肚烂而死。
可是谁曾知道,就在两个人推搡的时候,只听见“嘶”的一声,萧妃的袖子忽然被撕破了,只见一样东西“当”一声掉在了南宫绝的脚边。
“不要!”
萧妃刚想要叫出声来,却即使的捂住了自己的嘴,惶恐的望着俯下身去捡那东西的南宫绝。
这可是南宫宸的兵符,若是让南宫绝看见了想必自己多年努力,在南宫绝心中建立起来的信任就要不服存在了。
然而萧妃却不知道,若是南宫绝看到了这兵符,不仅仅已经是信任不再的问题了。
“这是什么?”
只听见南宫绝一边捡起地上的兵符,一边开口问道。
“皇上!”
萧妃见着南宫绝要将那兵符拿到灯光亮处仔细看,忍不住大叫出声,一下子就甩脱了云拂晓拽着自己袖子的手,一步一步小心翼翼地朝着南宫绝走去。
“皇上,不过是普通的令牌,还给臣妾吧。”
萧妃有些惶恐的颤巍着伸出了手,一双美眸之中强带着镇定,眼中尽是恳求之色。
“这令牌倒是长得眼熟。”
就在这个时候,夏知冰忽然望着那令牌开口道,然而抬眸之时对上了南宫绝那一双探寻似的眼睛,忙垂下眸子,恭敬的请罪道。
“奴才多嘴了。”
“朕也觉得这令牌,似是眼熟。”
南宫绝到没有怪罪,昏暗之中望着手上的那一块令牌,虽然看不清上头的字,但是摸着这质感早已经猜到了是什么了。
“皇上。”
萧妃听到了南宫绝这样说,忽然觉得事情有些不对,然而到这个时候已经来不了,只能揪着自己的心口望着南宫绝忽然站起了身来。
只见南宫绝忽然霍得一下站了起来,将那令牌拿在了亮出,细细一看,原本面无表情的脸上显出了愤怒的情绪,回头怒瞪着萧妃眼,厉声喝道。
“来人!将这贱人拿下!”
“皇上,皇上饶命啊!”
萧妃见事情不对,唯一能做的就是跪倒在南宫绝的脚边,扯着他的裤腿,抬头凄然的让着她。
“臣妾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皇上,臣妾伺候在您身边这么多年,难道您还不相信臣妾吗?”
“信你?朕到了如今都不知道该信谁了?”
南宫绝冷笑一声,嘴角淬着寒霜,那一双眸子就好像是一只已经垂垂老矣的狮王努力地想要保住自己地位的狂鸷。
望着自己的母妃不知为何竟然被这般对待,南宫涉连忙走出人群跪倒在地上,求道。
“父皇,这件事情有待商榷,还请父皇三思,想来这其中必有什么误会!”
“误会?哈哈哈哈——!”
南宫绝回头望着眼前这已经长成的即将要取代自己地位的幼狮,眼中渲染上一抹嗜血的痛意,随即将手中的令牌丢到南宫涉的面前。
“你倒是看看,这可是误会?”
南宫涉望了望地上,只见明亮的月光之下,一块玉牌在地上熠熠生辉,白玉反射出的流辉亮了他的眼睛,也惊了他的心。
“兵符!”
“什么?兵符!”
当听到了南宫涉不可抑制的惊叫声,在场所有的人都面面相觑,没有想到萧妃竟然会拿着兵符。
南宫涉不能接受的抬头望向了依旧扯着南宫绝的裤腿的萧妃,眼中带着赤痛,不是为了萧妃,仅仅只是为了自己往后的地位。一个女人是不需要兵符的,萧妃这样做必然是让人怀疑是他指使的,恐怕这一次之后,父皇便再也不会相信他了!
“母妃,这到底是这么回事?为何你会有父皇的兵符?”
“皇上的兵符?”
萧妃不敢置信的望向了地上的那一块玉质兵符,终于认出来了,这的确是南宫绝的兵符,心中一震,恍然大悟的坐倒在了地上,手上也渐渐松开了。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萧妃到了如今哪里还能想不到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这一切早在枫叶死的时候就是一个局,一个专门等着她跳进去的局!
不!
或者,更早,在枫叶死之前,这云拂晓便已经开始一步一步的织网了,只等着自己自愿的往者网里头跳进去!
看着萧妃的反应,地上的众人都窃窃私语起来,站在后头的以为南宫绝看不见,甚至还不管不顾的开始指指点点。
“你瞧瞧,萧妃竟然这么等不及,本来四王的希望很大,到了如今恐怕能不被拖累就已经很好了!”
“还好,还好,没将我家的丫头嫁给四王,否则的话岂不是押错宝了。”
“你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吧!分明就是四王看不上你家女儿,人家喜欢的可是那清宁帝姬!只可惜如今清宁帝姬已经是宁王妃了!”
“……”
一时间什么难听的话都出来了,南宫绝带着滔天-怒火的双眸朝着人群之中一瞪,所有的人都感觉到一股深夜的幽风从颈子上刮过,下意识的抹了抹自己的脖子,发现还在不由得松了一口气,之后就再也不敢再多说一句话了。
南宫绝望着这些嘈嘈切切的人群,立即对着夏知冰吩咐道。
“公主的喜宴已经结束了,把宾客都送回去!”
计中计
“奴才遵旨。”
夏知冰望了一眼萧妃,知道今个儿这件事情南宫绝是要严惩了,连忙随着云拂晓等人将宾客都送了出去。云拂晓又担心在这朝阳院之中不好,便命人给龙和南宫翎另辟了院子作为新房。
幸而云拂晓猜到了今个儿事情可能有变,于是将芷兰院边上的早早的打扫了出来,里头的陈设同朝阳院没有什么两样,总算也没有委屈了南宫翎。
而此时朝阳院之中,唯有云家几个人,同几位皇子王爷还在,其余的人都早已经回避了。
“父皇,儿臣想这其中必定有什么误会,母妃不是这样的人,父皇若是不相信,儿臣愿意自请贬为庶人,这样便能免去父皇的后顾之忧,让太子哥哥安心即位。碛”
南宫涉深深地望了一眼萧妃,咬着牙,垂下头求道。如今为了消除父皇的忧虑他必须这么说,否则的话想必父皇会连他也一同怀疑。
自然,南宫绝是什么样的人,在没有确切的证据之前是绝不会将南宫涉贬为庶民的!
“父皇,想来这件事情并不是萧妃妃娘娘有心的,还请父皇从轻发落。侔”
就在这个时候南宫墨也跪倒在了地上,随后口中替着萧妃求情,然而却成功的激起了南宫绝的愤怒。
对于南宫涉来说,萧妃的存在无疑是自己登位路上的一大绊脚石,更何况此时萧妃的肚子里还有一个小公主或是小皇子,无论这个孩子是男是女,都会对南宫涉起到推波助澜的效果。
“皇上,臣妾真的不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想必是有人居心叵测想要陷害臣妾,既然有人想要害臣妾,臣妾自请离宫,免得在遭人嫉恨。”
萧妃果然不是好相与的女人,到了这个地步仍旧还是苟延残喘的不肯放弃。
萧妃缓缓的退下自己头上的饰物,甚至身上的锦绣宫装也褪了下来,只穿着一件素色单衣,对着南宫绝重重的磕了三个头,眸中氤氲着迷茫的雾气,楚楚可怜的模样好似出水的芙蕖一般招人怜惜。
云拂晓望着这样的萧妃,嘴角勾起了一抹冷笑,这萧妃果然不是简单的女人。
古时昭仪赵氏就是为了让武元帝相信她,便褪簪素衣自请成为庶人,远离宫闱,最终得到了武元帝的信任,甚至到了后来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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