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中闪过一丝愤怒,重重一挥将东西扫路在地上。
“云拂晓,你个贱人,竟然找那些乱七八糟的狐媚子来魅惑老爷!我和你势不两立!”
然而此时,芷兰院中,敲门声忽然想起,一个小丫头披了衣去开门见竟然是云博远,惊了一挑。
“老爷!”
然而,云博远并不理会他,直径朝着屋子里走去。
“小姐,老爷来了。”
春-宵从外头走进屋子,见云拂晓依旧坐在书桌前写着什么,便上前在她耳边轻声说道。
“由着他去。”
云拂晓将写好的东西交到春-宵的手中吩咐道。
“找个隐秘的地方替我烧给慎嬷嬷,不要让人看见了。”
春-宵接过拿东西一看,竟然是抄好的观音心经,便点点头阖上-门出去了。
屋子里云拂晓打开了窗户,望着树影重重之外,云博远站在梅姨娘屋子外头的模样,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觞儿,是我,我是老爷。”
云博远敲着流觞的房门,心中有些焦急,抬头望见已经暗下的屋子一亮,心中一喜。
方才想到韩氏身上的火又被挑了起来,而此时已经很晚了。
若是去韩氏那里想来必定是会被挡在外头,更何况韩氏如今怀有身孕自己也不好勉强,云博远便来这里找梅姨娘消消火。
“可是老爷?”
流觞的声音响起,带着慵懒的媚意。
“正是,快开门!”
云博远催促的愈发着急,甚至不惜重重地拍了几下门。
这样大的声音甚至惊得几个已经睡下的丫头从窗户中探出头来,望见是云博远站在流觞的门前,便偷偷地又缩了回去,悄悄地望着外头的动静。
听得出云博远话中的不耐,流觞压住内心的恐惧,装作无意地回答。
“老爷恕罪,妾身已经睡下了,更何况妾身身子不适,不宜服侍,老爷还是回书房去吧,今个儿是洛姐姐进府头一天,老爷莫要冷落了她。”
“我不想见她,把门打开,我今个儿就想见你。”
云博远冷着脸,望着再一次灭了灯的屋子,心中的怒火一下子便窜了起来。
如今怎么一个、两个都是这模样!
待他爱理不理的,难不成还有什么比他的宠爱更重要的吗?
韩氏是已经有了云拂晓和肚子里的孩子,也就算了,而她梅姨娘有什么值得她傲的!
“开门!”
云博远想到这里手中的动作愈发的重了,双眼之中蒙上了一层怒火,看那样子是被梅姨娘给气着了。
见云博远发火了,流觞自然是愈发不敢开门了,只是瑟缩在床的内角,警惕的望着外头高大的人影,微微的颤抖着,担心云拂晓不会在关键的时候出来帮她。
“爹爹这是在做什么?将芷兰院中的丫头们都吵醒了。”
云拂晓在窗内看了半晌的好戏,终于走出屋子,朝着流觞的屋子走来。
“你怎么还没睡?”
云博远虽然不悦,但是也不敢在云拂晓的面前表现出太多的不满,毕竟今个儿是自己出了丑。
云拂晓并没有直接回答云博远的问话,而是若有所思的望了一眼流觞的屋子,随后托着腮道。
“这个时辰梅姨娘也该睡了,女儿原本已经睡着了,忽然听见外头一阵吵闹就起来看看,没想到竟然是爹爹。”
“为父来看看梅姨娘的身子怎么样了,没想到她却恃宠而骄死守着不肯开门!”云博远恨恨地望了一眼流觞的屋子,话语之中俨然将所有的罪责都怪到了流觞的身上。
“爹爹糊涂了,如今梅姨娘正病着自然不能伺候在旁,爹爹今晚不是有洛姨娘陪着,怎么就逛到这里来了?”
云拂晓装作不明白一般,无辜的望着云博远。
“你……为父书房之中还有公文要批,先走了。”
云博远被云拂晓的一番话噎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想着毕竟这里是芷兰院,他想要在这里和梅姨娘过夜自然也说不过去,只得灰溜溜的转身离开了。
望着云博远愤然远去的背影,云拂晓笑容之中带着一丝不屑。
看得出云博远像是很生气的模样,春-宵则担心的在云拂晓的耳边问道。
“小姐,老爷似乎是生了大气了,这可如何是好?”
“就是要他生气,越生气就越有戏。”
云拂晓冷眉一挑,挥手让人把芷兰院的门关上,这一回不管是谁来都不准去开,随后又似乎是在对着春-宵解释一般,笑道。
“生气了,书房里不是还有一个出气筒吗?正好拿来撒气。”
“小姐真是聪明,恐怕今个儿晚上又有一夜闹了。”
春-宵听到这话掩嘴轻笑道,随即敲开了流觞的屋门。
“梅姨娘,老爷已经回去了,小姐来看看你。”
“小姐……”
流觞听到这话连忙点了灯,起身开了门,随后将云拂晓迎了进来。
天堂到地狱
“梅姨娘不用这样,让奴婢来就是了。”
春-宵拿过流觞手中的茶壶,笑着将流觞让着坐下,要近云拂晓嘴的东西春-宵习惯自己来,免得让别人有机可乘。
“小姐,方才老爷似乎很是生气,会不会……”
流觞揪着自己的衣角,柳眉微蹙,嚅着唇一副愁容满面的楚楚模样。
想到方才云博远的反应,流觞的心中便是一阵担心於。
万一自己因为这一次失宠了该如何是好?
如今那个国色天香的洛菡萏可是回来了,毕竟云博远爱了她二十几年哪里是自己能比的?
“放心吧,明个儿若是他再来找你,你决不能留他过夜。桩”
云拂晓只不过是吩咐了这一句话便起身离开了,动也没有动一下那杯茶。
流觞唯唯诺诺的送走了云拂晓,原本温柔可人的脸上显现出一丝狰狞,回头望了一眼那一动未动的茶杯冷笑一声。
竟然有这样高的警惕,连她这里的一杯茶都不肯喝。
伸手将那杯茶泼进了一旁的花盆之中,那盆原本已经开出了一个花骨朵的月季瞬间变得枯黄。
“小姐,这个梅姨娘看来不是个简单的角色。”
春-宵将探听到的事情向着正坐在铜镜之前卸了妆的云拂晓禀道,云拂晓点了点头继续梳着自己的又长又顺的头发。
“让她去吧,这是枚有用的棋子,若不是这样的人你以为能斗得过洛菡萏?”
云拂晓微微一笑,放下梳子站了起来朝着床边走去。
春-宵见此连忙放下了手中的汤药,上前扶着云拂晓在床边坐下,这才将药递上。
云拂晓看也不看便一闭眼,一仰脖子灌了下去,张口含住了春-宵递上的梅子。
“奴婢就怕到时候养虎为患,万一这个流觞还没将洛菡萏怎么样了,反倒是回头咬小姐一口那可就大事不好了。”
春-宵叹了口气,虽然知道云拂晓决定的事情绝不会改变,但是还是劝道。
“明个儿一早还得进宫,你准备着。”
接过春-宵地上的帕子擦了擦嘴,云拂晓也不多说什么,挥挥手让她下去,便翻身上床去了。
春-宵叹了口气,有些担心的望了一眼重纱之下呼吸渐匀的云拂晓,摇了摇头,便转身离开了。
长夜漫漫,忽而一阵凉风拂过,一道煞白的身影便出现在了床边。
床上的人儿也睁开了眼睛,撅着嘴望着那人。
“怎么了?”
那人温言笑着,随即旋身躺在了云拂晓的身边,将她搂在了怀中。
“你怎么来了?宸哥哥?”
云拂晓转身挣开了南宫宸搂着自己的长臂,最后三个字音调挑起,带着别样嘲讽的意味。
“在吃醋?”
重新又将云拂晓揽进了自己的怀中,捏着她的下巴,低头用额头抵着她的额头,南宫宸的声音温柔而魅惑。
“哼!才没有!”
云拂晓想要逃,却已经被南宫宸撷住了唇,原本还要挣扎却无奈的沉沦在那缠绵之中。
“我可有对她那样?更何况她喜欢的是龙无双,你又不是看不出来。”
“嘻,本是你们两人救了她,她却看上的是龙无双,看来也的确是龙无双比你牢靠些。”
云拂晓忽然想到了什么似得,小狐狸一般的笑容就连眸中也带着慧黠。
然而这只小狐狸却没意识到自己身边此时躺着的是一头沉默的雄狮。
“牢靠?恩?”
冷冽的声音在头顶响起,云拂晓终于意识到了发生了什么,媚笑着扯着南宫宸的衣袖。
“自然是你牢靠些。”
“是吗?”
“啊——宸……不……我错了……”
不多时,昏暗的屋子里头就传来了疑似呻吟的破碎叫声。
沉沉的喘息了一口,南宫宸凤眸微眯,带着薄茧的指腹摩挲着那细腻的犹如凝脂一般的肌肤。
“知错了?”
“呜呜……嗯……”
云拂晓睁着委屈的眼睛,瘪着小嘴轻轻的恩了一声。
“太晚了。”
随着那低沉的声音响起,换来的是一阵更暧昧的呻吟和喘息声。
约莫四更天的时候,从云博远的书房方向传来了惊天动地的吵闹声,伴着洛菡萏尖利的哭叫声划破静谧的夜空。
不但是南院这头,就算是姨娘们住的北苑也被惊动了。
“不多睡一会儿?”
见云拂晓坐了起来,南宫宸的长臂仍旧心疼的搂着她,低沉魅惑的声音带着诱惑的磁性。
“出事了,我去看看。”
说完这话,云拂晓起身带着春-宵就朝着主院云博远的书房而去。
几人才刚刚走出芷兰院便看见瑾嬷嬷带着几个丫头嬷嬷气冲冲地朝着云博远的书房去了。
“小姐,我们可还要过去?”
见瑾嬷嬷已经过去了,想必是奉了老太太的命令,春-宵有些踌躇云拂晓该不该在这个时候去插上一脚。
“既然老祖宗都已经来了,我自然要去走个过场。”
云拂晓轻轻打了个哈欠,漠声道。
这云府里可真是不让人安生,总喜欢在半夜出点儿事情。
云博远书房之中,瑾嬷嬷前脚跟刚到,云拂晓后脚跟便来了,只见洛氏跪倒在地上哭得极为委屈的模样。
而云博远则坐在远处的椅子上,面色霜青早已经没有了往日里的怜惜,想必是被洛氏这一场大闹给气着了。
“姨娘怎么坐在地上,春-宵还不快将人扶起来。”
云拂晓望了一眼一片狼藉的地面,转头吩咐春-宵道。
“这动静把三小姐也吵醒了?”
瑾嬷嬷原本没有什么好脸色,倒也是听说了洛氏的矫情自然不给什么面色。
如今看到云拂晓来了立即换上一抹笑意。
“既然如今这家中的中馈是我代娘亲管着,自然是要尽心尽力。”
云拂晓无奈笑笑,转头望向云博远想了半晌还是决定上前去请个安。
抬头望见面色霜青的云博远的脸上带着几道血红的指甲印,云拂晓嘴角浮现出一抹不屑的笑意。
看来这洛菡萏也是什么温婉柔情的女子。
而这云博远与她在一起也有二十多年的时间了,到了如今才知道,看来他也不是什么有慧眼的人。“娘亲,您这是怎么了?”
不多时甄洛也急急忙忙地赶来了,见洛菡萏半边脸高高肿起,显然是被人打成这样的,一下子扑倒在了洛菡萏的身上大哭起来。
甄洛今个儿从堂堂的洛家孙小姐变成了一个什么也不是的庶女,想来是落差太大一时接受不了,眼睛哭得肿的核桃似的。
从云端跌落到地上的赤痛,让她身上仙子一般的光环在不断地削弱,原本的高傲也成了无力拾起的东西。
“老爷,老太太已经在福寿院等着了。三小姐既然来了也一同去吧,甄小姐也去吧。”
瑾嬷嬷最后瞟了一眼甄洛,淡淡地道。
甄洛如今还没有将姓改回来,至于称呼自然也还没有定下,于是云府所有的人只好暂且唤她甄小姐。
“爹爹,娘亲本是洛家的千金小姐,为了你委屈做了一个见不得人的外室,如今好不容易正了名却还要做一个被人践踏的妾侍,您如今竟然要这样对她!”
如今甄泽明已经没有了,只剩下她们母女两个了,甄洛自然要帮着洛菡萏出头,也是为了让云博远想起她们的好来。
可是,甄洛毕竟是个由着人伺候的大小姐,又因为那倾城绝色的容颜自小受尽了追捧。
也是因为这样,如今一遇到了这样的事情便只知道吵闹,竟然还想要与云博远争个对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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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甄洛毕竟是个由着人伺候的大小姐,又因为那倾城绝色的容颜自小受尽了追捧。
也是因为这样,如今一遇到了这样的事情便只知道吵闹,竟然还想要与云博远争个对错。
“闭嘴!你这是什么话,是在斥责为父的不是?”
云博远血红着眼睛,瞪了一眼甄洛,随后转身离开了书房。
云拂晓不过要几个人带着甄洛同洛菡萏去福寿院,自己则同瑾嬷嬷先行离开了,也不理会她们旄。
甄洛凄苦地望了一眼洛菡萏,身子颤得不停。
她从来没有想过竟然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不过是一夜之间的事情,自己原本还是天上的仙子,如今已经成了地上任人践踏的泥淖岷。
“洛儿,你先回去,记住你是帝都第一美人,原本是,如今是,往后也都会是,她云拂晓不过是仗着背后有个宁王成不了什么大器,明白吗?”
洛菡萏此时终于明白了过来了,镇定的望着甄洛。
她知道今个儿晚上的惩戒自己恐怕是逃不过了,唯一能做的就是保住自己的这个宝贝女儿。
只要她的洛儿还在她就还有东山再起的希望。
“女儿知道了。”
甄洛垂着泪,楚楚可怜的望了一眼自己的母亲在丫鬟的搀扶下回了云扶摇原本住的院子。
月如悬钩,高高的挂在天空,青霜般的流辉覆在院子里的花叶之上,显出冰冷的颜色,就恍如此时黄氏的面色。
当洛菡萏走进福寿院的时候,黄氏正坐在云榻之上喝着茶。
而她的身旁云拂晓正在同她说这些什么,让她的面色好了许多。
“见过老太太,妾身昨个儿晚上刚刚来,见老太太已经睡下了便想着等到了今个儿早上再给老太太请安。”
洛菡萏的脸上虽然还有些微肿,但是如今已经大好了,缓缓地走上前去礼数上不敢有半丝的错漏。
“你的好意我已经见到了,大半夜的弄得不得安生,到底是大户人家出来的大家小姐伺候人都不会!”
黄氏经过上回的洛氏未入府之前对着府里做的手脚,早已经对她心存厌恶了,说出的话自然是不好听。
“老太太……”
洛菡萏见自己已经低声下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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