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余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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庆余年- 第6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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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难隆她们会激动成这副模样。竟是连入宫前家里地训话。这些天宫里教习嬷嬷的叮嘱全都抛到了脑后。

却有几位心比天高地秀女只是平静地坐在一旁。她们却是从范闲的打扮中,看出了一些蹊跷,加上这几位秀女一直将御书房里那位范府小姐。当做是最大的劲敌,所以相对着,今日看见范闲,并不如何动容。反而有些隐隐地敌意。

“话都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陛下还是让你去漱芳宫……”一辆很寻常地马车上。林婉儿看着身旁有些疲惫地范闲,轻声说道:“选秀的事情。出现的突然,我看陛下也只是警告一下你,他对老三倒是没有什么意见。你不要太过担心。”

他们夫妻二人独处时,范闲总是称皇帝陛下为皇帝老子。林婉儿则是称那个自幼抱着自己长大地男人为皇帝舅舅。不算大逆不道。却有些家常的趣味。今日林婉儿直接称地是陛下。范闲也清楚,妻子了解自己地情绪非常差劲。

“也是要警告朝中百官。不要以为以后地庆国就一定是老三的。”他笑了笑。说道:“陛下年纪虽然大了。但是雄心犹在,就不知道雄风是不是犹存。”

“你和承平说了些什么呢?”林婉儿轻轻拉开马车的车帘。看着外面初秋的京都街景。

第七卷 天子

第一百一十六章 … 看,上去很美

范府的马车行走在出城的道路上,刚刚出了西城门,向着远方那些被笼罩在暮色中的田庄行去。晨间入了宫,一直在午后才回府,范闲却也没有耽搁什么,直接和婉儿上了马车,去郊外的田庄。

就在昨天夜里,宫里的旨意出来,对于范府的监视工作完全结束,人们本以为陛下与范闲之间的冷战就此了结,但没有想到,当范闲入宫见驾之后,宫里并没有传出来起复的消息,连一点相关的旨意也没有。且不说朝堂上的官员和各方势力们在猜忖着什么,但范府的马车就这样出了门,依然是惊了不少人的

令很多人意外的是,这辆范府的马车,很顺利地通过了京都城防司的检查,更准确地说,根本没有检查。难道说陛下就不担心小范大人一气之下离开京都?虽然说天子家里没有小孩子生气就离家出走的桥段,可是法场上的那一幕,以及这些天来的纷争,让人们对于范闲的应对,都有些摸不着头脑。

很多人都在担心范闲会不会就此离开京都,但很明显皇帝陛下不担心,不然他也不会撤走范府外所有的监视力量,也不会给范闲这种自由。

“妹妹在宫里,陛下的旨意也发出去了,那些靠着我生活的下属亲人们……都在京都里,我怎么走?”范闲偏着头,看着京都外红色暮光映照下的秋景,轻声说道:“把小花和良子接回来,咱们在府里好好过日子吧。”

林婉儿的心里微微一颤,不知道范闲这句话究竟是发自内心,还是存着什么别的意思。如果滞留范府,当个闲人是陛下的意旨,那林婉儿很清楚范闲为什么会被迫接受这道旨意…………因为范府今日开府,就收到了一个极为不好的消息。

那天林婉儿第一时间内做出决断,让藤子京将小姐和小少爷送到城外范氏庄园,就是担心后面会有什么事情。准备悄悄地将孩子送回澹州,然而今天田庄才递回来消息,原来送孩子的车队到了田庄,便没有办法再离开了。

不是有军队在那里候着,而是有一名太监已经候着了,在这种情况下,藤子京当然不敢再行妄动,若真的暗中将少爷小姐送回澹州,谁知道路上会不会出什么事,朝廷会不会真地撕破脸。将这两个小孩子抢进宫里。

就将范若若一样。

范闲的眉头微微皱了起来,说道:“终究还是低估了陛下心思的缜密程度。如今算来。你决定把孩子们送回澹州地那天,御书房里刚刚出事,陈萍萍刚被送到监察院……那时候陛下身受重伤,居然也没有忘记咱们的孩子。”

他的唇角泛起一丝冷笑。说道:“真是皇恩浩荡啊。我们这些做臣子的真该谢谢他。”

“是我安排的不周到,当时就不该去田庄等,应该想法子直接送去澹州就好了。”林婉儿的眉间闪过一丝黯淡之色,她也没有想到那位皇帝舅舅居然如此冷厉,连那样两个小孩子都不肯放过。

“你那时候顶多能联系上一处,我的人都洒在京都外面,要往澹州送也没法子。”范闲轻轻地揽过她有些瘦削的肩膀,安慰道:“这些天你已经够累了,操的心也够多了。这和你没什么关系……咱们那位陛下啊,连神庙都敢利用,更何况是两个小孩子。”

“你和承平在宫里究竟说了些什么呢?”林婉儿叹了一口气,心想阖宅均困在京都,陛下并没有怎样露出峥嵘的面容。只是这种淡淡地威胁。便足以令范闲和自己不敢轻动,于是她转了话风。继续问着先前的问题,因为选秀地事情她也知道了,聪慧如她,自然猜出了陛下的意思,所以想从范闲这处听到一些漱芳宫里的反应。林雷

“能说些什么?”范闲有些无谓的淡淡笑道:“洪竹那个小太监一直跟在身边,他有陛下送我出宫地旨意,我和承平难道能把他踢开?”

这句话里就有埋伏了,不过范闲为了洪竹地安全,一直把这个秘密保守的极紧,便是三皇子也并不清楚他与洪竹之间真正的关系,先前在漱芳宫里,三皇子对洪竹着实有些不客气。

“不过也不用太担心,承平毕竟这些年表现的如此之好,陛下哪里舍得因为我的关系,又让朝堂上乱起来。”范闲的眉头挑了挑,说道:“在洪竹面前,我把老三好生地训了一通……反正……今后大概我很难有机会入宫了,赶紧训一训,最好能让承平真的对我生气就好。”

马车在官道上轻轻地癫着,远处西方空中的那抹斜阳拖着长长的红色尾巴,在近处地山丘上抹了一笔,又抹向了更远处隐隐可见的苍山的头颅。

“这又瞒得过谁去?”林婉儿靠在他的怀里,觉得心情异常沉重,说道:“做戏给洪竹看,难道陛下便信了?”

“不管陛下信不信,日后我不会与承平见面,国公巷那边也要断了来往……你以后最好也少入宫。”范闲轻轻地摸着她的脸蛋儿,沉默片刻后说道:“咱们自己地事儿,最好别去拖连旁人。”

林婉儿坐直了身子,静静地看着他,说道:“你想让陛下相信些什么?相信承平对你没有真正地情义?可你不要忘了大哥还在东夷城里,一天不将你们几兄弟全部收拢入宫里,陛下一天不会安心,这选秀的事情不是很清楚吗?”不错,就是割裂。”范闲望着妻子认真说道:“是真正地割裂,就算我有什么事情,也不要牵扯到承平。陈萍萍当年是这么做的,我也想这么做……只不过我这人比较没有远见,所以准备的晚了许多。”

林婉儿无奈地叹了口气,说道:“按你这么说,陛下还是属意承平继位,那为什么又要选秀?”

“以防万一,这种事情很好想明白。”范闲微笑说道:“不过十月怀胎,生孩子哪有这么容易的,那些秀女不过十四五岁的年龄。要当小妈也得多熬些年头。”

说到此处,范闲陷入了沉思之中,想到了陛下的雄风问题,如果仔细算皇帝的年龄,以他大宗师的境界身体,男女之事应该没有太大的困难,只是年纪毕竟大了,只怕精液总会稀疏一些。

关于霸道功诀的后遗症,范闲比任何人都清楚,加上在东夷城最后与四顾剑进行地那一番探讨。范闲确认皇帝陛下的体内应该已无正常的经脉,而变得像是一种全无凝滞的通道或容器。如此才能在肉身之内容纳那么多的霸道真气,才能在东山之上,一指渡半湖入苦荷体内,生生撑死了一位大宗师。

霸道再多。依旧是霸道。只不过有个王道的名字,哪里又能有真正的质变?范闲想到这点,眉尖微微挑了起来,他证明了陛下的体质便是外冷内燥,因体息而扰性情,大约要多吃几服冷香丸才好。

没有冷香丸吃,那多吃吃芹菜也不错,大蒜之类?……范闲微微低头,暗自想着太医院的核断。祈求着上天能够保证大宗师的身体和凡人地身体并没有两样。

芹菜大蒜豆制品,尤其是第一样,有很强的杀精作用,而这个知识,毫无疑问只有范闲知晓。太医院不清楚。洪竹不明白。就连皇帝都不知道。范闲暗中做地这些手脚,会不会在将来结成成果。那就要看天老爷帮不帮忙了。

只要皇帝陛下再无子息,那么三皇子的位置便会稳若东山,这就是范闲的盼望。

让皇帝老子再无子息,这听上去或许是一个很毒辣的阴谋,然而范闲并不这样认为,因为皇帝老子已经三个儿子,已经足够了,再生多些,也不过是为庆国地将来折腾出太多地夺嫡麻烦。

至少没有让老李家断子绝孙,范闲想到这点,便想到了陈萍萍,忍不住笑了起来。

“尚有献芹心,无因见明主。”

林婉儿微微一怔,发现范闲难得地居然再次做诗,但细细一品,却发现这句诗里讲的只是臣子的哀怨。她怔怔地看着范闲,心想难道他真的愿意忘记皇宫前的凌迟,数十年前太平别院的血案?

关于皇帝叶轻眉陈萍萍以及范建那群老家伙的事情,范闲已经对婉儿全盘讲明了,林婉儿这才知道,原来皇宫的阴影里,历史的背后,居然埋藏着那么多绝情绝性地选择与复仇,所以她根本不敢奢望范闲会真地老老实实留在府里当闲人。

然而却听见了这两句诗。

正想着,马车已经到了范族田庄,阖族老少都已经提前得了消息,规规矩矩地等在田庄外,等着少爷和少***到来。虽然范闲已经不再有任何官职在身,可是他依然是范族的主心骨,除了那些仇恨之外,他还必须背负起父亲交托给自己的这些人。

暮光打在田庄的大门口,思思抱着范良,淑宁穿着一件大花地农家衣裳抓着她地腿弯,好奇地打量着马车上走下为的父母,已经是三岁大地孩子了,记人没有什么问题。

范闲从思思的手里接过范良抱着,在她的耳边轻声说了几句什么,然后笑了笑,让候着自己的族人们赶紧散了。然后拉着淑宁的小手,往堂屋里走,问道:“小花最近乖不乖?”

到了堂屋,乖巧的淑宁松开了父亲的手,扑到了林婉儿的怀里,思思忙着去安排今晚休息的事情,范闲一转眼,却看见了堂屋里的一位太监。

他向那名太监点了点头,太监面色很难堪,而且还有一抹恐惧的白,赶紧上前向范闲磕了个头,便离开了田庄。

太监的背影消失在门口,藤子京才拄着拐走了出来,对着那个背影吐了一口唾沫。

“注意卫生。”范闲笑着说道,庆历四年藤子京为了保护他而受了重伤,一条大腿被刺客打断,虽然后来在调养下好了许多,但在家里时经常还是会拄个拐。

藤子京看着他惭愧说道:“属下无能,没办法将少爷小姐送走……”他接着说道:“本打算把那个小太监杀了,但又怕替少爷您惹出麻烦。”

“别看只是一个什么都不会的小太监,可他代表了陛下。哪里是你能随便杀的?”范闲不在意地说道,又摸了摸淑宁身上穿着的那件大花衣裳,笑着问道:“还真够亮的。”

藤大家媳妇儿端着热茶出来了,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应道:“是三嫂子家里小闺女儿的,本不该给小姐穿着,只是……”

藤子京挠了挠头,说道:“这些天没法子知道府里的消息,族里的长辈们和我们家商量了一下,想着要瞒过那个小太监并不难。就怕路上会不会有朝廷的埋伏,所以打算把小姐和少爷乔装打扮成乡下孩子。如果有事儿,看能不能偷偷送走。”

范闲微微一怔,心头一动,便知道族里的人们准备做些什么。又想到了当年流晶河上太平别院里地血案。若若妹妹的亲生母亲,似乎也像眼前的藤大家媳妇儿一样。

他将脸一沉,说道:“以后切莫去想这种糊涂事儿,哪里瞒得过人去?别白白害了人家孩子。”

见藤子京只是随口应了声,并没有当回事儿,范闲在心里叹了口气,骂道:“族里的老人可以说是糊涂了,你们怎么也这么糊涂?”

不过好在今日范府已开,范闲赶了过来。并没有发生什么事情,此时再去说这些也没有什么必要。只是想着先前在田庄路口迎接自己的族人,冷漠如范闲,也不禁有些动容,心头生出感动来。却陷入了更深层的烦恼之中。

一人行于天下。自可快意恩仇,便将热血洒了。头颅抛了,也不过换个无悔二字。

陈萍萍还要将园里的那姑娘们送到东夷城,可是范闲身周这么多人,他能送几个走?人生一世,要做到无悔,哪里是这般容易的事情。

他们一家并没有在族内的田庄里多呆,只过了一夜,接了孩子,第二日,一家五口人便离了庄园,要回京都。正如皇帝在御书房里说的那样,正如长公主某一日对谋士说地那样,范闲的命门太过要命,只要握住这一点,他就算插了翅膀,又能往哪里逃?就算能逃,他可愿逃?

不逃,只有面对,可是雪山何其高,何其寒。

抱着一对儿女,范闲笑眯眯地坐在马车内,眼光却时不时地透过车窗,看向清晨里反射着东方白色天光地苍山。苍山在京都西侧,离此官道甚远,但高雄伟奇,直插云天,只是初秋天气,山头早已覆上白雪,给这世界平添一抹凉意。

“还记得那两年在苍山渡冬吗?”范闲忽然问道。

此言一出,林婉儿和思思的脸上都流露出了幸福和回忆的神情,第一年的时候,思思还被范闲刻意留在京都老宅,但第二年还是跟着去了。对于范府地这些年轻人来说,苍山之雪可以清心,可以洗脸,那是一个与京都完全隔绝地美丽小世界,在那里,范闲可以充分地展露与这个世界不一样的情绪或情感。

不论是打麻将还是闲聊,冬雪里的暖炕,总是令人那样的回忆。马车里渐渐安静了起来,林婉儿想到了偶尔上山的叶灵儿和柔嘉,这些天京都范府被围,想必叶灵儿在外面也是急死了,柔嘉妹妹除了急范府,只怕还要急靖王爷在宫里的事情。

“靖王爷那边究竟怎么样了?”林婉儿担忧问道。

“陛下气消了,自然会让他回府,连我都没治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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