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凰宫:滟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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凰宫:滟歌行- 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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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看似,似乎……真得那么热闹非凡,但看进眼中,却好像是缺了些什么,缺什么呢?目光清冷,风华绝代的她。

江山还是那个江山,只是改了姓氏而己,龙椅上的男人还是那个男人,只是一切都变得不同了,那些我深爱的人一个个离我远去,变得孤身一人,可是我人生的路,才走完了一半。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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殇未朝庆延元年,十月底,天气转凉,秋意盎然,这满园中荡存着浓浓喜意,丝毫看不出几个月前,那场天崩地裂般血雨腥风的痕迹,花自飘零水自流,枝头鸟儿仍在歌唱。^橘园。青囊花开^

今上大婚一月有余,由太后亲自督点的民间选秀终于宣告结束,从三千名佳丽中脱颖而出的不过寥寥百余人,新一轮的秀女进宫,浩浩荡荡的队伍充实了原本寂寥的后宫。

御花园中落樱缤纷,满目枫红,午后骄阳不再炽烈,值新一轮秀女进宫的大喜之日,太后娘娘赐宴御花园,邀百名佳丽共赏歌舞,逸乐品茶。

一眼望去,只见花丛中一片莺莺身影,红的妖艳,白的粉白,黄色庄重……欢笑声盖过乐曲声,是谁乖觉伶俐,又是谁一翻巧言,惹得太后与皇后娘娘捧腹大笑,这笑声,无比爽朗,惬意……

众人循声望去,看到皇上十分宠爱的玉昭仪坐于凤藻岸后,与太后娘娘谈天说笑,纯白色嵌梨花的织纱宫装衬得她皮肤越发的白皙逼人,红唇皓齿,娇艳欲滴。

一个眉目清秀的宫女自花丛中穿过来,俯身在侧,禀道:“回禀太后娘娘,皇上说他今日不得空,让娘娘自己做主带着小主们玩赏,皇上还特地赐了些南方进贡的水果让奴婢送来给娘娘们品尝。

闻言,太后脸上的笑容渐渐湮去,沉声道:“他有什么好忙的,哀家己经半个月见不到他人影了。”

宫女不言,只将头低了低。

眼见气氛凝窒,皇后娘娘忙笑着打破僵局,“皇上刚刚继位,要打理的事自然很多,再加上近来忙着修建广濪宫,怕是一时累着了,反正以后有的是机会再见,母后不用动气。”

“是呀,母后小心气坏了身子,今天是大喜的日子。”玉昭仪附和着道。

太后冷哼一声,不再言,皇后挥挥手,禀退宫人,笑着道:“母后,今天乐府新进献的舞谱上有一个蛮新奇的舞蹈,不妨让她们舞来一看?”

她将一个锦黄色册子执到太后娘娘面前,太后就着她的手淡淡的瞟了一眼,突然笑了,“这舞居然还有人会跳?”

“母后以前看过吗?”皇后问道,+分好奇,再次向舞谱上看去,“他们说这是皇上亲自吩咐‘乐府’编排的舞蹈……”

听她们说得玄乎,红泪也不禁侧眸看过来,见摊开的舞谱一侧赫然印着四个大字一一天外飞仙。

淡淡笑意浮上眉梢眼底,太后目光幽远得看着远方天空,语声淡漠,只言:“看过,看了一半。”

“一半?”皇后更加好奇,“怎么会是一半呢?

这一次,太后娘娘只是轻笑,不再语。

跳这舞的那位女子己经完全淡出的了她的视线,她己经改嫁他人,她再也不用担心她的绝顶聪明与高明的手段会威胁到自己。

与其说是她,不是如说是易子昭,那个女人太过妖艳,媚惑人的功夫堪称一流,这根毒刺,原本应该一拨子之,永除后患才是,可是,当初子昭一再阻挠,并以性命相逼,她只好放了她,放虎归山,是为糊涂。

可是现在,她己经完全放心了,那个女人己经改嫁了诚王爷,听说也己经快要临盆,登基以来,易子昭再也没提到过那个女人,现在又有佳丽三千,个个年轻貌美,她想,他怕是己经完全将那个女人忘了罢?^橘园。青囊花开^

想到此,太后脸上轻松笑意越来越浓,挥手道:“嗯,这舞不错,命他们准备去罢!”

等了半天也没得到回答,皇后娘娘脸上笑容讪讪的,也不敢再问,轻轻哦了一声道:“好,臣妾这就吩咐人准备。”

她唤来宫人,吩咐宫人自去准备不提。

红泪端坐一旁,突然沉默了,低头望着脚下出神。

关于这个舞的传说,她是听说过的,这是皇上曾经亲自教她跳过的那支进宴舞,天外飞仙,一丈高台,绝世倾城,都是关于那个女人的传说。

她己经改嫁他人,嫁给了她最心爱的诚王爷,无形中,她对她的恨又加重了一分,从前,她进宫,荣宠一时,她嫉妒,现在,她被废,改嫁诚王,她也嫉妒,她得到的东西都是她想要而得不到的。

遗憾的是,她再也不可能出现在她面前,任她羞辱,这份恨深埋心中,无处发泄,她觉得心里一阵窒闷,无法呼吸。

有时侯,她甚至想要召她进宫来,就像当初她一道懿旨召她进宫为婢一样,可是,转念一想,还是算了,她怕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让皇上对她的感情死灰复燃,那就真的是得不偿失了。

呵呵呵……

旁边又是一阵低低的笑声传来,打断她的.思绪,接着,一个低压的娇柔女声道:“我听说皇上最近在大肆修建的广濪宫,己经快要峻工了,从外面看真的好气派啊,先不说精妙绝轮的设计构造,就单看那遍植庭院的千年青松,衡芜碧草……就够眼馋的了,真不知道哪个有福的能住进去。”她轻叹了一声。

说话的那人是新进宫的秀女,左相文宗青的小女儿文静嫿。

红泪侧眸看去,见尚书大人家的千金虞姬儿接话道:“我猜,应该是给将来的贵妃娘娘建的罢,现在宫里殡位有很多空缺,其中最大的当属贵妃之位,如果我们当中能有谁幸得龙宠,当上了贵妃那就太好了。”

文氏一笑,抬眸,刚好对上红泪似笑非笑的目光,她吓得连忙低下头。

惊悸一刹,等了好一会,她才冷静了下来,故意抬高了些声量道:“就算是封贵妃,也轮不到我们,那贵妃之位自然是归昭仪娘娘所有,昭仪娘娘现在可是皇上最宠爱的妃子。”

她的声量不大不小,刚好够她听到,又不至于让更远些的太后娘娘与皇后听到,红泪垂了眸,轻笑,内心苦涩蔓延。

别人眼中,荣宠一时的玉昭仪真得像她们所说那么幸福吗?

不,唯有她自己知道,一点都不……

她不过是那个女人的影子,因为长相的三分相似,他把她当作那个女人来宠,对她的爱,对她的恨,全部都化为每日帐下的激情,统统施加到她这个无辜的人身上。

很快的,那高台便己搭好,不是一丈,而是三米,怕是,为了杜绝前朝惨案的发生罢?她想,钟磐丝竹声再次响起,擂鼓奏乐……

红泪收了思绪,转身与太后说笑两句,专心看舞。

天胤宫中青烟撩绕,丝丝杜若香味袅袅散开。

婉儿走进来,福了福身道:“皇上,奴婢己经把您的话转达到了,贡果也都送过去了,不过……”

“不过什么?”御案后,低头沉思的人男子抬了眸,淡淡眸峰斜睨过来。

婉儿不敢看,低了头道:“不过太后娘娘好像有些生气。”

闻言,易子昭默然冷笑,不置可否,沉声问道:“广濪宫修建的怎么样了?可完工了吗?”

“大至己经完工了,只等油漆干了,再添些家具摆设就可以入住了。”婉儿回道。

“是吗?”他道,脸上神色稍微好转了些,“让他们加快速度,七天之内,一应事项必须完工。”

婉儿听了,不禁惊呼,“啊?这么快,怕完不成呢?”

“不行,必须完工。”他冷声道,役有任何商量的余地。

算算日子,她也该要临盆了,他已一刻都不能等了,迫不急待要把她接到身边。

几个月以来,他都被太后用众多繁文褥节束缚在宫里,不能去见她,不知道她现在究竟怎么样了,会不会与诚王日久生情……

这是他最担心的。

“必须完工。”想到这里,他再次说道,将语气加重了三分。

见皇上神色如此冰冷,婉儿不敢再说什么,连声应是。

“行了,你下去罢。”他挥挥手道。

“是。”她福身退下。^橘园。青囊花开^

“等等……”她刚刚走到门口,便又听到召唤,她止步回身道:“皇上,还有什么事吗?”

“你的主人就要回来了。”他语声冰冷,脸上神色淡淡的,挂一抹浅笑,看不出喜恶。

婉儿一时疑惑, “主人?啊……你是说……”她恍然明白,惊讶的睁大眼睛,“皇后娘娘……不,奴婢是说,主人她怎么会回来呢?”

易子昭冷笑不语,拿起前方玉玺在已拟好的圣旨上一按,笑着道:“将这个送去地牢拿给那两人看,顺便告诉香墨,如果她再不说,就永远都见不到她的主人了。”

婉儿重新走过来,手指颤抖的将圣旨拿起来看了看,脸上神色赫然凝重,紧紧蹙着眉,“皇上,还是换个人去送罢,奴婢实在是……无颜面对他们。”

她是罪人不是吗?因为怕死而投靠了新君,所果皇后娘娘再进宫,她一定会报仇的。

易子昭斜睨她一眼,语声幽冷的道:“你怕什么?他们现在都沦为了阶下囚,随时可能变为鬼魂,你还怕她们吃了你吗?”

听到鬼魂二字,婉儿的身子轻轻颤了颤,小声的道:“你把……怕的就是鬼魂。”

哈!易子昭突然发笑道:“你放心,就算他们变成了鬼也会是永世不得超生的鬼。”

他语声清冷,眸中浮上一层冰霜,望之令人生畏。

婉儿怯懦的低下头去,“是,奴婢这就去。”

她将圣旨卷起来收好,自去不提。

青灰色的烟雾为家具拢上一层神秘的色泽,连同那扇云母屏风……幽深的殿堂,潢潢奢华,只让人觉得一眼望不到尽头,都是朦胧。

易子昭重新将案上那方玉玺拿起来,冷眼看着,突然冷笑出声,无比讽刺的。

他随手将它丢到一旁,笑声越来越大。

夏候君曜此刻在天上看着他的狼狈,应该会很得意罢?

直到现在,他才终于看懂了夏侯君曜死前的笑容,他想,他那应该是得意的笑罢?皇帝架崩,没有遗诏,没有立继位人选,甚至没有只言片语,病危之时,他只是终日躺在床上,不言不语,望着床头帐幔发呆,或是,昏昏沉沉睡着。

门外,有三千禁军层层守卫,说是守卫,不如说是软禁。

他的这份淡定自若,连他都忍不住要好奇,他究竟为什么会那么自信满满,又为什么会那么从容淡定,原来……

天下人总以为,在这场帝位争夺之战中最后的胜者是太后娘娘,是他这个继承大统的皇帝,殊不知,真正聪明的人应该是他才对,他深知即便留了遗诏也没用,太后娘娘自有办法将这遗诏任之、改之,传位于谁,并不是一朝之间成为天子,荣耀一身,而是场灾难,因为,太后娘娘是不会放过那人的,他必死无疑。

所以,夏侯君曜没有留,什么都没留。

在郁清尘出宫四个月后,他就那么去了,将一个天大的笑话留给他来背,让世人耻笑他一一不过是一个白版皇帝。

开国皇帝遗留延用下来的那块传国玉玺直到现在仍没有找到,就像是上天遁地一般,消失得无影无踪,他将整个凰宫都翻了过来,仍是找不到。

他弥留之际,身边照顾他的宫人也都一一盘察过,严刑拷打,那些人,宁死都不肯说出一个字,唯今看来,只有她才知道传国宝玺的下落,她从前的宫人已被他控制住,现在,只等她来,然后一切水落石出。

想到这里,易子昭轻轻闭上眸,仰靠在椅背上,他觉得累极了,空前绝后,原来皇帝就是这样的。

(清尘)

怀胎十月生子,是每个母亲的愿望,我也毫不例外,将近产期,诚王爷已把我接回了王府,他实在是不放心我一个人在那里,我也没有再强,乖乖的跟他回了王府。

经过四个月,诚王妃对我的恨意却全然没有消退,只是她已经学乖了,不敢再来找我的麻烦,大家各过各的,井水不犯河水。

如月并不是我的丫鬓,但却一直代替着丫鬓的位置,精心照顾着我,我甚至开始有点欣赏她、喜欢她,她虽是丫鬓的身份,但实际上却是妾室,能这么抛开身份,端正心态的人不可多得,更何祝她是忠心的。

山谷中条件那么差,她仍愿意坚持陪我一起度过。

傍晚,诺大空寂的殿里起了凉意,我庸然倚在榻上,等着郎中来给我把脉,这是这些天来必备的检查,一日都不落下

如月将一袭轻薄的蚕丝锦披风为我披上,“二夫人,您再等会,郎中马上就来。

我轻轻磕着眸,没有哼声。

往日里,郎中都会在傍晚之前赶到,今儿个却不知怎么回事,直到太阳落山天色渐黯仍不见人影,派去的人直到现在仍没回来

如月退到一旁,不时向外翘盼着,像是有什么焦急的事。

再等片刻,人还是没到,我睁开眼道:“为什么今天这么晚?”

见我问话,如月马上变得紧张起来,连忙解释道:“夫人,再等一会罢,说不定是路上耽搁了。”

我久久看着她,不语。

“你有事瞒我?”我问,语声轻慢,脸上表情庸庸懒懒,看似并不介意,凤眸中亦无一丝锋芒,只有浅浅薄凉笑意,却仍能给人威胁的错觉。

觑得我眸中风华,她脸色变得惨白,扑通跪下,“您别动怒,今天王府里有个家养的奴才要生孩子,难产了,稳婆一时没法子,眼看性命攸关,所以奴婢才自作主张,让郎中先去给她瞧瞧,好歹是两条人命啊!”

闻言,我斜睨了她一眼,淡淡的眼神,没有说话。

“夫人……那人是奴婢的亲姐姐。”她终于经不住逼问,道出了实情。

看着她诚惶诚恐的样子,我猝然笑了,苦笑,“发生这样的事情你为什么没有跟我说呢?你是不是觉得,我是个一坏女人,自私自利,就算知道了也不会帮助她们。”

此刻,让我觉得伤心的不是她私自做主让郎中去给她姐姐接生,而是她瞒着我,这样性命攸关的大事,她居然以为我会不答应,谷中一起相处了几个月,没想到,她对我还是这么不了解。

我原以为,她早该了解我才对,可是她却只是怕我,我们之间,没有一丝的主仆情谊,唯有的,只是一层冷冷冰冰的主仆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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