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凰宫:滟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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凰宫:滟歌行- 第8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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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她走后,舞云有些担忧的道:“夫人用这样的人,难道就不怕被反咬一口吗?”

我笑而不语,喝了一口茶后才道:“越是这样的人,才会越奋勇而上,本宫要的就是她那份不怕死的精神。”

“可是夫人为什么要让她去完成这件任务呢?”她有着同虞美人一样的疑问。

是啊,我为什么要让她呢?

我刚才的回答晦莫不明,我说,爱有时候也是座囫囵,犹其是易子昭的爱,他爱的太强烈太霸道,也太自私,我承受不了,也不能接受。

从孩子流掉的那一天起,我们之间就再也没有任何牵连,甚至连最普通的皇上与妃子之间的关系都不能维持。

他恨我,一直恨着我。

从前,他恨我是别人的皇后,现在,他恨我不与他永结同心。

我们是两个不能相爱的人,现在他选择了放弃,那我就应该成全彼此,就这么远离对方,直至再也没有任何感情与回忆。

我没有回答她,放下茶盏,仰身靠到椅背上叹气,现在,己经没有人可以让我依靠了,诚王爷在战场上,易子昭己经放弃了我,只有靠自己。

见我不语,舞云也不再问,默然退到一旁。

晚上,我早早的就命宫人关了宫门,反正皇上己经不会再来广濪宫了。

君颜己经被奶娘抱去睡了,我卸了妆,独自坐在灯下看书,碧珠在旁边点着沉息香,一边说道:“夫人,皇上好像己经连续翻了荣妃一个月的牌子了,再这样下去,宫里还不知道会出什么事呢?”

“只要她不怀孕就什么事都不会发生。”我轻笑,眼睛仍旧盯着书页。

碧珠不满的撅起嘴,“她何德何能,还不是凭着跟夫人长得像,才能够得皇上专宠,现在还只是个妃子,就目中无人。”

我闻言一怔,终于从书里抬了头,“怎么?你听到了什么?”

“奴婢不是听说,是亲眼看到。”她表情十分生气,像是憋了一肚子委屈。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我问,己经合了书本。

她迟疑了一会,才小声的道:“夫人,奴婢可不是向您告状哦,只是荣妃娘娘欺人太甚。”

她可爱的表情让我忍俊不禁,笑着道:“好好好,不是告状,是她欺人太甚,那你告诉本宫,她怎么惹着你了?”

“今天下午,奴婢奉夫人命去召美人娘娘过来,在路上碰到了荣妃的轿子,奴婢就退到一旁站着,本想着等她轿子过去再走,没想到,荣妃娘娘却命人停了轿,又让宫人把奴婢叫到轿前,说奴婢没有向她行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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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这回事?”我有些吃惊,没想到柔弱的荣妃也有这样不堪的一面,真是侍宠而骄呀!

“嗯,荣妃娘娘还说,夫人是最懂规矩的,奴脾在您手底下做事就更该好好学学规矩,省得出来给夫人丢脸。”

她说着说着,就有些愤愤不平,把一张小脸气得鼓鼓的。

我轻笑,拉过她的手道:“那你是怎么说的。”

“奴婢还敢说什么呀,她是皇上的宠妃,奴婢只是一个小小的宫女,自然只有低头认罪的份,后来她也没怎么刁难,就上轿走了。”

听完碧珠的话,我良久不语,沉吟了半晌才道:“好了,本宫知道了,以后有机会一定会帮你把这个仇报了。”

“夫人,奴婢不是想让夫人为奴婢报仇,而是觉得… … 夫人不该再这么被人欺负,今天连燕淑妃都敢这当着夫人的面加害小公主,以后还了得?”

我微笑不语,目光有些黯淡,是呀,不能再这么沉寂下去了。

“夫人,奴脾说错话了吗?”见我久久不语,她小声的问,怯懦得看着我的脸色。

我摇头笑着,伸手把她揽进怀里,“没有,我只是在想一些事情,不早了,本宫累了,你也早点下去睡罢。”

我拍拍她的背,起身向床边走去。

碧珠跟过来为我铺床,“夫人今天放了一天风筝,是该累了。”

我微笑不语,脱了鞋躺下。

“夫人安寝,奴婢告退。”她将床帐左右放下,轻轻退出门外。

帐子里点着一盏昏黄的小灯,透过光影,能看见沉息香袅袅缈缈的烟味缭绕,泅散成花的形状。

我睡不着,睁着眼睛看着这些花一点点散去,算算日子,诚王爷己经走了半个月了,不知他现在情况怎么样?

上一次匆匆别过,还什么话都来不及跟他说,如果那会是我们最后一面,我永远都不会原谅自己的。

我记得那天,他不顾危险来见我,我不但不感动,反倒还怪他鲁莽。

正想着,帐外突然想起了脚步声,长时间刀口舐血的日子,己经让我变得非常灵敏,察觉到异样,立刻就醒觉起来,不动声色的将手伸到枕下,握着里面冰冷的匕首。

“是谁?”我冷声问,目光紧紧盯着一点点靠近的人影。

他悄无声息,带一点点幽香,慢慢靠近我,“你还是这么警觉,怎么这沉息香不管用吗?”

一句熟悉的对白后,他掀起帐子,久违得笑脸映入眼帘,却是冷若冰霜。

“臣妾见过皇上。”我重新将匕首藏好,俯首请安。

他轻笑,缓缓在我床边坐下,“今天,你为什么看见朕就走?”

“臣妾以为,皇上不愿意见到臣妾,所以就走了。”我不卑不亢的道,如果是他的话,那就没什么好意外的了,这样出其不意的到访,己经不是什么稀罕的事了。

他讽刺的笑出声,转身看着我道:“原以为你会说没有看到朕,没想到你承认得这么干脆,你就那么不希望见到朕吗?还是你怕?”

他的声音低沉,在寂静的夜里听来十分诡异,一如他脸上的笑容,都给人十分不真实的错觉,好像只是一层冰冷的伪装,卸下这层伪装,里面将是无底深渊,彻骨冰窟。

我低下头微笑,顺势避开他的目光,“皇上说笑了,难道臣妾现在还有什么好怕的吗?众叛亲离,无依无靠,还能有什么比现在更惨吗?”

我问,目光凛然与他对视,笑得冷艳,又讽刺。

他笑,轻轻拨开我脸旁的发丝,“清尘,你见过荣妃对吗?”

他突然这样问,让我不知该怎么回答,只能漠然得看着他,他的手指慢慢划过我的脸颊,冰凉,略微粗糙,像一条蛇。

“你觉得,她跟你长得像吗?”他接着问,手指己经划进了我寝衣的领口。

我身体僵直,紧张得喘着气,气絮不宁的道:“她比臣妾更年轻,更漂亮。”

他莞尔笑了,从没有过的温柔,“是吗?跟朕的想法一样呢?真没想到老天爷会这么关照朕,竟然找了一个一模一样的女人来送给朕。”

“皇上贵为天子,理应得到眷顾。”我勉强笑着道,额上己经冒出冷汗。

他突然讽刺得笑出声,吓得我浑身一颤,本能得向后躲去,他大手一翻,紧紧抓住我衣领将我提起来,“你知道朕为什么冷落你吗?”

……

我不语,睁着惊恐的眼睛看着他,他现在像是个疯子,两眼通红,狠狠得看着我,好像恨不得能一口吃了我。

“因为我恨你。”他一字一句的道,将恨字咬得清晰,落地有声,沉沉刮进我耳朵里,和着他冰凉气息。

我笑得有些苦涩,低下头道:“还是的,皇上还是在恨臣妾,你还是不肯愿谅我。”

“你是故意的,对不对?”他用沙哑的嗓音问我,双手因用力而颤抖,看着他青筋漰起的手臂,我不禁打了个寒噤,如果他手中抓住的不是衣领,而是我… …

我不敢再往下想,“皇上在说什么,臣妾听不懂。”

“你懂。”他恨声道,用力一提,我的身子也跟着移了三分,几乎紧紧帖着他的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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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妾真得不懂。”我看着他,一字一句的道,眸子里闪着痛苦的光,滢滢似泪。

他不语,冷眼看过我的伤痛,讽刺的笑了。

他的冷模让我苦笑不己,浓浓苦涩蔓延心底。

“清尘,你真得以为朕是傻子吗?”他痛苦得看着我,眉头紧紧锁在一起。

我无力的摇摇头,“没有… … ”

“可是你一直在欺骗联。

“可是皇上宁愿信别人都不肯信我,不是吗?”

=奇=他看着我,突然沉默了,双手无力的垂下,我领口一松,跌坐到床上。

=书=“如果你真得觉得累,那为不什么不放臣妾出宫去呢?反正,你现在己经有一个荣妃,以后,还会有很多很多妃子… … ”

=网=此刻,我突然想到从前,某个幽深凄凉的夜里,曾经听到过的那句话,那个“爱”字,现在想想,只是另人发笑而已。

爱得短暂又轻浮。

“你明明知道朕在等你解释,为什么不来?”他修手指轻轻挑起我下巴,迫我与他对视。

直到现在,我才看清了他的脸,他瘦了很多,也憔悴了很多,从前玉面金冠,朗朗星眸,现在再看,己经有点苍桑的味道。

“为什么要解释呢,反正皇上己经选择了相信流言。”我用落漠的眼神看着他,笑得有些凄凉。

他久久看着我,一语不发,最后,轻轻低下头吻了我。

只是轻轻的碰触,他的唇,冰凉而颤抖。

我轻轻推开他,“皇上,我们该好好想想以后的日子,如果不能相信对方,不能给对方幸福,那就彼此放手罢。”

普天之下,恐怕只有我敢对高高在上的皇上说,请你让我出宫去。

既然不爱,就放我走。

我用最极端的方式把自己跟他都逼上了绝路,置之死地而后生。

我目光真诚,一瞬不瞬的望着他,他眸光迷离,闻言,深邃的眸子里渐渐有有笑意,一仰身,讽刺的笑出声来。

“你希望如此吗?”他问。

“对,臣妾希望可以出宫去。”

“好去找你的诚王爷吗?”

“诚王爷有他自己的幸福,臣妾只希望可以平平安安的过一辈子,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漂泊、无助。”

“漂泊?你是说朕亏待了你?”他转头看着我,眸中笑意更浓,彻骨冰寒。

我垂眸笑了,“没有,皇上只是有太多的女人需要爱,等轮到臣妾的时候,恐怕臣妾己经鹤发盈颠了。”

我顿了顿,又苦笑着道:“不,恐怕臣妾活不到那个时候。”

他笑,不置可否。

我亦微笑,抬眸看着他,这个男人,他变了,他口口声声自称朕,再也不是从前那个易子昭了。

“臣妾说得对吗?”我问得凄凉。

他不答,长长的叹口气,仰身躺到床上,将头枕到我腿上,“清尘,天底下的女人,美貌的并不难寻,但像你这样聪明的却真得很少,所以朕直到今天都还忘不掉你。”

忘不掉,说明曾经试图忘过,我的心突然狠狠的揪了一下。

“或许当初,我们都错了。”我苦笑着道,黯然垂下眸。

他轻笑,“哪里错了?是你该代嫁进宫当皇后,还是朕不该教你艺伎?”

“不是,”我摇头,“而是我们不该心软,给对方留下活路。”

当年,他深夜来会,如果我够狠心,能够一举揭发,他也活不到今天,那次陪皇上出宫,本来刺杀顺利,如果他不来相救,我也早己命丧黄泉,哪里还有今天的纠纠葛葛,牵扯不清… …

或许,内心深处,我们是存心给对方留条活路的,只是这条路越来越长,越来越崎岖,直到现在,我们不得不站到对面,拨刀指向对方。

这句话太直接也太赤裸,让我们的** * * *与野心都生生露在外面,他不觉笑了,翻了个身,侧身靠近我,“清尘,朕还舍不得杀你。”

这句话,或许是他的真心话,可是… … 舍不得杀,不代表就可以不杀。这一点,我还是懂得。

我冷笑,“红颜未老恩先断,皇上这份舍不得,又能维持多久呢?”

他笑而不语,手指轻轻挑起我的长发,放在鼻下轻嗅,良久才道:“等到可以有人代替你为止。”

我莞尔笑,浓浓笑意浮上眼底眉梢,笑得那么灿烂,映着帐子里昏黄光晕,眼前的一切都变得模糊不清,直到眼泪落下,嘴里偿到了苦涩滋味,我才知道,那是泪水的味道。

第一次,从他嘴里听到死期,虽然早己料到,可为什么还是那么痛。

“皇上,如果真得有那么一天,能够让君颜回到诚王爷身边吗?”我问,语声里带着浓浓哭腔。

他回得简洁,只说:“能。”

这是他对我最后的承诺,我知道,我再也不能要求任何东西了,我们之间的情份,现在只够保住君颜。

他摊开手,接住我我落下的泪,“清尘,如果联答应你,可以给你一条活路,那你愿意放弃心里的那个人,放弃江山,跟朕一起幸福的在一起吗?”

这一次,轮到我不说话了。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因为我从没有想过放弃夏侯君曜的嘱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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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不说话?”他问,冰冷眸峰凛凛迫向我。

我低下头,“臣妾不知道该说什么。”

“你仍不愿意放弃吗?”他问,眸子里隐隐含着痛苦,我抬头看着他,不知道此刻他的这份感情是真还是假,我们都己伪装了太久,己经分不清彼此的真面目了。

“如果我说放弃,皇上就可以不杀我对吗?”

“对。”

我们对视,深深望着彼此的眼睛,最后,不约而同的笑了,冷笑… …

那晚,他并未留宿,默默的躺了一会就起身走了,显得十分失望。

那晚,我彻底无眠,站在窗边吹了一夜的风,我想让自己清醒些。

虞美人按部就班的开始学舞,就像当年的我一样,我静静等着,只等她羽翼丰满,能够留得住皇上的目光。

自从上次听碧珠说荣妃的故意找茬的事后,对于这个荣妃,我己不太介意,她总有她的死法,却不是被我。

可是荣妃的肚子好像很不争气,足足一个月,她却丝毫没见半点消息息,找太医按时诊脉、吃药,该做的也都一一做了,还是不见效,她难免气燥了些,宫里便开始传说荣妃责打宫女。

“人跟人是不一样的。”我幽幽叹了句,庸怠的倚在榻上。

舞云笑了笑,没哼声,碧珠因为上次的事仍对她心存不满,愤愤不平的道:“现在她才只是一个妃子,不过得了皇上几天的宠就招摇成这样,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我笑而不语,沉思了半晌道:“福公公在哪?”

“他在后院,夫人要见福公公吗?”碧珠道。

我淡淡嗯一声,扶着椅靠坐起身来,“召他来见本宫。”

他出来己经这么久了,我却从来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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