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显女子娇柔与优雅的时候,蝉衣就在心中自嘲,这里的人各个都是有本事的啊,自己当真就是真的压过了她们吗?
夜美人的歌声带着凄美之色响起,花开却思花落,春风伤怀,也许算是败兴,可是却真正抚了人心。蝉衣侧头看着大王,看着他捏着酒杯,双眼不离那舞动的粉红,她的心口便开始闷痛着。
是不舍大王?不,蝉衣清楚自己还没对大王真的动情到如此,不过是看到大王那英俊的龙颜有些迷醉罢了,但是心口的闷痛却存在的,似乎是因为自己真的在意着什么。
蝉衣看着冉冬夜脸上那美丽的微笑,看着抚琴的阮慕珍那翻动的手指,看着瑶美人漂浮的额发,她忽然明白自己为何发闷发痛了,因为她们都不简单。
花开满园春色浓,群芳争艳谁获宠?一枝独秀集百目,不若笑傲占春隆。
谁不想占下鳌头,在大王的心中做最美的那枝,此刻她也想!她清楚的感觉到自己的内心有一种感觉在蔓延,她不要输给任何人,她将是最好的,她将会垂目看着她们,轻动唇角而笑:你们都不如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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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私语
蝉衣沉浸在自己那份想要占据鳌头的心思中,虽然眼看着夜美人的舞姿,耳听着珍瑶两位美人的琴箫,但是却没有美好入心,没有动听入耳,她只是看着没有丝毫的欣赏,只是想着该如何才能避免她们会超越自己获得大王的宠爱。
夜美人依旧在唱着,她的声音若莺啼略带着呜咽,她淡淡地微笑在所执团扇中或遮或藏,迷藏中那份凄美渐逝,只有她的旖旎在不断的放大。
“安总管啊,今怎么歌舞听着有所不同?”太后刚一从轿辇出来就听到了一些丝竹之声,初始还不在意,只往殿前行,可踏完阶梯凑的近了,就听出了这琴箫之声和莺啼歌乐与往日的不同,不由的问起搀扶着她前行的安德来。
“太后您听出来了?”安德笑着说到:“这大概是今夜的不同吧。”
“哦?这话怎么说的?”太后停步看着安德等着答案。
“是这样的太后,下午的时候奴才听蓉昭仪的意思,今天晚上表演的将不是以往的舞者乐伎,而是新进的各位主子们。”安德只好解答着。
“怪说呢,听听,这曲子多好听啊!还有这嗓子也不错,哀家要赶紧去瞧瞧是谁这么能耐!”太后说着就继续迈步,眼看到殿口站着的小太监就要张嘴唱诺,她抬手止了,然后对着旁边的安德说到:“去,叫他们安省点别嚷嚷了,哀家就这么进去瞧去就是,你们这些猴精这会儿装什么糊涂,里面唱着弹着可都是主子们,这一喊误了谁可都不好!”
太后嗔怪着自己迈步向前进殿,安德立刻应着嘱咐了大家不要声张,而后就紧跟着太后入了殿。
站在殿前云柱跟前的宫人们都在看着殿内着难得一见的歌舞,还有两个在那里窃窃私语着,根本就没察觉到殿内已经进来了人,毕竟都料想着若是有人来了那太监是要唱诺的。安德随着太后进殿,见太后立在殿门口也不前行,一抬头看见宫人们如此正要怒斥,太后却对着他比了个噤声安静的动作之后就悄然的站在这些宫人的身后,一边看着殿内,一边听那两个小丫头私语了。
“想不到夜美人的嗓子这么好。”
“是呢,珍美人和瑶美人也好棒的,那琴奏的可真好。”
“她奏的是不错,可是还是不如大王啊。”
“你那不是废话嘛,大王的琴技那是有名的,好几次我从凤藻宫那过,听到大王的琴音都想落泪呢。哎,大王的琴音总是那么忧伤……”
“不见得,大王不也奏过欢快的曲子吗?像昨夜我在奉先殿前值守,就听见大王又弹那欢快的曲子了,只是末了倒谈了个新的也不错呢。”
“诶,听说昨天夜里大王亲自给蓉昭仪抚琴来着,是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你不知道,那蓉昭仪昨天还在殿里起舞了呢,她那身段透过窗棂映现出来,啧啧,真是美极了……”
“真的啊,那她跳的比起夜美人呢?”
“不一样,两人的感觉不一样,你看着夜美人的舞,柔美优雅,而蓉昭仪的舞却叫人……叫人……”
“叫人什么?”
“哎呀,我说不上来,总之我就昨天看到那么一点,都觉得脸红,就觉得她那舞能勾的人挪不开眼,只可惜安总管不叫看,怪可惜的。”
“可惜什么,你多少还看到点,今天我想看还看不到呢,蓉昭仪说不舞大王也不点,这下我是看不到了。”
“你呀,动动脑子啦。怎么舞?要是你昨夜侍奉了今天还能舞吗?大王那是心疼蓉昭仪呢,你不知道大王昨夜不但为她抚琴伴舞,还和蓉昭仪和声同唱呢!”
“真的?大王还唱?”
“其实也不算唱吧,就是念了几句,我才依稀听到蓉昭仪说‘大王,怎么知道我要唱什么’就被安总管给撵到一边去了,想来我倒比你可惜呢。”
“是啊,大王平日里有时冷,有时温,说不清楚什么时候就变脸,但听你这么说,却是难得,我倒真希望大王以后常笑。”
“我想着,也许快了,就冲蓉昭仪昨夜那情况,只怕过不了多久,咱们就有王后了吧,你看刚才蓉昭仪说不上去坐,说她不是王后,大王就立刻把她喊上去坐旁边哦,这不是明摆着是蓉……”
“诶,我说不见得,你瞧你瞧,大王看夜美人看的眼都直了呢。只怕大王晚上要点夜美人吧。”
……
太后一直看着殿内夜美人那优雅的舞,耳听着面前两丫头的私语,这心倒也跟着她们两个话起落起来。
而安德在太后示意安静后,也只好闭嘴边听边看,听到两丫头提到自己,他有些无奈的一笑,就眼扫着周围的一切,这会他的心思可在今夜的安全上,别的才没心思操心。在和几位乔装之后的侍卫对过眼之后,他才看向了大王,在见到大王一直目不转睛的看着夜美人后,他心里浮出一个答案:看来大王是打算选她出来做那些事了。
想着这答案的安德,收眼看向别处,准备继续防范却眼扫到了大王身旁的蝉衣,当他看到蝉衣微笑着双眼也在那夜美人身上的时候,安德却有些吃不准自己的答案了。
大王为什么要把蝉衣叫到身边坐呢?若是按照大王的意思,此刻蝉衣就是个弃子,自己不过是为着她的身份逢场作戏捧个一二罢了,可大王根本不必再顾忌什么啊?他怎么会把蝉衣叫到他身边坐着不说,还刚才有那般亲昵之举……嘶,难道说大王弃都已经不愿,而是想要废掉她了吗?若是这样的话,看来大王已经打算把事情交给夜美人做,而她就用来……
安德正在寻思着,却被人撞了下,回神看去就看见太后眼看着殿中却用胳膊肘撞着自己。他连忙凑到跟前,就被太后扯了胳膊拉着出了殿。
一出殿,安德马上问到:“太后您这是……”
“去,叫他们唱礼!喊大声点!哀家到了!”太后这时忽然冷眼冷语的,竟好似生气了一般。
第二十九章 叹息
身为大王的景灏此刻在众人的眼中已经痴迷在了夜美人的舞姿中,他那目不转睛的模样已经让台下还未能表演歌舞的人更是想要抓住这次机会了。
可是谁也不知道,此刻的他看着眼前那旋转的粉红在旖旎,耳听着那动听的乐声在悠扬,他的眼前又似弥漫了那日的景象。他想起了十年前自己站在白兰树下看到的那个身影,只是那树下的幻化的身影依旧模糊,连那浅浅一笑也逝在记忆中再也寻不到。
再看着眼前这份旖旎之色,听着曲中淡淡的忧伤,他又想起了那个约定。满庭芳又如何?岁月蹉跎,哪怕芬芳依旧却已物是人非,她已经不在。他只能带着一份空许下的诺言,可笑这自己的那句‘君无戏言’,然后做这澜国的王,为澜国的江山将自己沉寂起来,冷酷无情。
是啊,冷酷无情,他心中在意的她已经不在人世,而别人,他无法再许下什么,也不会再去在乎什么。在乎是痛,一旦关心关注,那么心就会痛,他已经为她痛了十年,即便他无法放下去逃离这痛,甚至也不打算丢弃这痛,但是他却也不要再为别人这样痛了。
痛,为一人足够,失言失约的他已经将自己的心随她被灭门的消息尘封,只留下那个可爱的粉琢影子陪伴着自己,那稚嫩的声音,那粉雕的玉颜,混合着那藏在恍惚花雨中的微笑,永远的伴随着自己,刻在他的心里。即便在记忆中那笑已经模糊,即便那稚嫩的人儿已经轮回,但是他都无法忘记那一时的心底臆动,那份臆动即便是此刻他都清晰的记得,那是一个感觉,她就是他要执手相伴之人,她就是他将来的王后!
可是,偏偏她却在父王隐瞒的追杀令中去了。他,没能救下她,没能保护她,这令他内疚,这让他责怪自己怎么如此的无用。他叹息过,叹息为何身为帝王却一定要致别人与死地,他自怨过,怨自己的天真等待,等到了那可怕的噩耗。
那模糊的笑从此便煎熬着他的心,他认定是自己丢了要执手的人,他丢了自己的心。时光飞逝,十年的时间变化了很多,唯独心底这份痛不曾变。即便父王去时,他答应他定会以国事为重,断仁慈之心,做一个冷酷无情的帝王,但是他却知道,自己的冷酷无情,是因为心已经随她而去。
眼前的美人在笑,那淡淡地笑中,有着一个女子的希望,他,很清楚。
有些人,他本不想碰,有些事,他也不想做,可是他是大王,他要担负这澜国的一切,所以他必然有所取舍,哪怕不想不愿,但他必须去做。想到今日午时的梦,他不由地捏了捏手中的酒杯:有些事,总是要做该做的。
“梦啊,你又来提醒我,将会发生什么了吗?”景灏的心底叹息一声,他知道答案很快就会有,而他现在要做的就是在得到确认前,先做好一切的应对。
眼前的女子是上骑都尉之女,她很美丽,也很优秀,此舞此歌都在说明着她是那个适合的人选,再加上这样的家事背景,自己荣宠与她也是最合适的。将来在用她压过蝉衣应该不会有什么的。还有那抚琴的珍美人,气质相貌都还不错,本来打算也用她的,只是没想到她还有这般好琴技,若是她们一起,那未免……有点可惜,若不用她,自己还要再物色个合适的人才行。
物色谁呢?
“太后到!”有些拔高的鸭尖音清晰的穿过景灏的耳膜,他连忙收了心思,抬看向殿门前,此刻乐声已听,舞姿已终,众人皆已跪。
太后扶着安德的手,迈过了殿门的门槛,带着一脸微笑眼扫着下跪地众人,而后眼神停在了大王与蝉衣之间,迈步向前走去:“大王,哀家来迟,叨扰您的雅兴喽!”
景灏看着殿门前走向自己的母后那看向自己和蝉衣的眼神还有她脸上惯有的微笑,不由的心底一叹,笑着说到:“瞧母后说的,孤还以为您不来了呢,将才还问起蓉儿的。”
“是嘛,那可劳大王挂心了。”太后笑说着走到了大王跟前被搀扶着上了舆台。这时太后还没叫众人平身,而是走到了跪地的蝉衣跟前,亲手扶她:“蓉丫头,你怎地跪着,来来起来,你昨夜才侍寝留嗣的,还是要小心着点。”说完才转了身,轻声说到:“好了,你们别跪着了,都起来吧。”
众人谢恩起身,大王命大家入座后,才笑对着太后轻声问到:“母后今日怎么过来的这么晚?孤来时您竟未到,孤本以为您那么念想着蓉儿,只怕是早来和她一起来了呢。”
太后一听大王这么问,笑着说到:“今日这晚宴可是大王您为新进的命妇们举办的,哀家这个‘婆婆’也跑来只觉得不合适,若不是你叫安德去请,哼,哀家才不来呢!”
太后这般家里言语的口气,令众人都觉得亲切。大王笑着摇头:“还好孤叫安德去请了您,要不然,只怕明早孤就是不孝子孙了。”
“可不是?”太后说着故意拉了下脸,复又笑了,然后才向众人说到:“诶,哀家在外面听得丝竹之乐很是不错,看来这次的伎者是长进不少,应是要看赏的,不过这次那唱歌的却是要该罚,虽然唱的是不错,可大好的日子里不好好唱些喜庆的,却唱什么追忆啊,泪眼的,倒是坏了兴致,这可不成。大王可要好好赏罚啊!”
太后这话一出来,众人略愣,大王也显然有些意外轻声解释到:“母后,今日为孤奏乐的伎人与歌舞者可并非是清弦殿所训之人,而是新进的美人为孤所做之演。您说要赏赐的那是珍美人和瑶美人,她们一个抚琴一个弄萧,两人虽是初次合作,却配合无间,令孤愉悦,孤也觉得要赏。可母后您说的要罚的歌舞者可是夜美人,孤倒觉得她歌舞都不错,本也是要赏的,可母后既然说到唱词之错,那孤也唯有不赏了。”
太后立刻一脸惊讶,然后看着大殿里出列的三人对自己跪下,忙说到:“哎呦,哀家可没想到是这样,赏啊罚的,哀家说的可不算,大王要赏就赏吧。”太后说的没有一点弄错的尴尬,反而继续说到:“诶,说起来,这夜美人和蓉昭仪的舞,哀家可是都看过的,哀家一直很好奇,大王,您觉得她们哪个舞的更好啊?”
第三十章 点选
景灏听到太后这么问,心中明白她是什么意思。只好当着太后的面将蝉衣的手捏在掌中把玩着,笑看着蝉衣说到:“孤是好福气,收了佳人数位,且都才华横溢,论蓉儿与夜美人之舞,那自是各有各的妙,只不过蓉儿定是略胜一筹的,不然也不配母后赐她那‘绝世清莲’的美名。”
蝉衣看着大王脸上的微笑还有那眼中淡淡地温柔,脸上一红低了头,一边抚慰着自己跳动的心,一边却又觉得是自己小题大做,怎的对自己的歌舞竟没了信心。
太后见大王这般回答,很是满意,笑着看向殿中还跪着的三人道:“你们快别跪着了,起来吧。”
三人称是起身,大王说了看赏的话,一个便得了一个珠花,捧着回了席后。冉冬夜保持着微笑回了席,可肺却是要气炸了:这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