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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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婿- 第8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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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樱哥才坐了片刻,就见许扶分花拂柳地走了过来,兄妹二人四目相对,都有些激动。

“哥哥还好?嫂嫂和家里都还好?”许樱哥微笑着迎了上去,许扶深深看了她一眼,沉声道:“极好。你,如何?”

许樱哥笑道:“不错。”时间宝贵,她压低声音把赵璀之事细述了一遍,道:“哥哥可知他家出了什么事?”

许扶叹了口气道:“都在说赵侍郎贪墨,估计是逃不掉的,这事儿你不要管了,你管不上。”想了想,终究还是把赵璀在公主府中所做的事儿说了。

许樱哥半晌无言,只能苦笑而已。父债子还,子债父还,就是这么一个理儿。

“赵璀那边我……”许扶才开了个头,就听不远处有脚步声传来。许扶怔了怔,不及交代便转身快速离去。许樱哥抿了抿唇,继续坐在亭子里装醉静候,等了片刻不见有人过来,记起不远处有条小径鲜少有人走动,指不定人是往哪里去了。于是起身出了亭子,拨开一旁倒垂下来的迎春花,顺着满是青苔的小径往园子深处走了进去。

走不多时,便看到绿柳荫下**着一个人,正是素服装扮的冒氏。

——*——*——

最近莫名很招口舌,感觉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为了好心情,决定宣布三个好消息。

第一个是《世婚》的繁体已经出了好几册,简体即将上市(简体里面有番外);

第二个是《天衣多媚》的繁体大概在3月初上市;

第三个是《良婿》的繁体在前段时间已经签出去鸟。

下面是每日必然的感谢时光,我的好运离不开可爱的你们。

第130章 鬼胎

初春的柳枝,已经长满了绿芽,最是鲜嫩活泼的时候,远远看去便如淡淡的绿云一般,被风一吹正是柔嫩似水。冒氏素服乌发,俏然立在树下侧对着许樱哥,将一方雪白的丝帕紧张地绞来绞去,不时抬眼四处张望,满脸都是不安和期待,又有十分的紧张和恐慌,便是突然响起来的一声鸟鸣,也能叫她勃然失色。

许樱哥往迎春花丛中缩了缩身子,满脑子的疑问。之前她还以为冒氏是悄悄跟踪自己或是许扶而来,现在看冒氏这模样,却又不似。此地离前院不远,偏又十分幽静偏僻,极少能有人至,所以她才会选择在此处和许扶相会,看冒氏的模样,仿佛也是在等人,可冒氏会等谁呢?

阳光毫无顾忌的洒下来,暖风袭人,温度渐高,冒氏有些热了,将那方雪白的丝帕优雅地擦了擦了额角,脸上渐渐露出迷惑和愤恨之色。许樱哥耐心地等待着,忽然,有一只手轻轻拍了她的肩头一下,接着就有温热的呼吸喷到了她的耳垂上。许樱哥吓了一大跳,迅速转身回头看去,只见张仪正脸色酡红,醉眼朦胧地立在她身后,一手搭在她的肩头上,一手紧紧抓着几枝迎春花,浑身的酒味扑鼻,似是随时都可能歪倒下来的模样。

怎会是他?他又如何会到这里?许樱哥瞬间想了几个来回,扶住张仪正低声道:“你怎么……”

张仪正却已经大声问道:“你怎么会在这里?倒叫我好找!”

许樱哥暗暗叫苦。眼角瞥到冒氏已经迅速回头,先是脸色煞白见鬼似地看着这个方向,随即唇边便露出了讽刺的冷笑。许樱哥尴尬地暗叹了口气,硬着头皮回道:“我听说三爷喝醉了,便出来接你,左接右接接不到,看到你往这个方向来了这才找了来。三爷走错路了,安乐居不在这边。”言罢装作不曾看到冒氏,扶着张仪正便要离开。

张仪正似笑非笑地看着她,眼睛里满是讽刺:“我也是听说娘子醉了。心中挂怀,却不见你在安乐居中,只好问了丫头出来寻你。娘子候在这里是想见什么人?”

许樱哥明知他在说假话,心中又有种莫名的不安且堵得慌,便微笑着回敬道:“想见三爷呀。没成想真的见着了。”

张仪正看了眼一直立在不远处沉默地看着他夫妻二人的冒氏,勃然怒道:“你什么意思?我来找你还找错了?你不在房中好好呆着,到处乱窜做什么?”

许樱哥还是微笑:“三爷没错。妾也没错。这是妾的娘家,日后便不容易回来了,喝了点酒有些想法想四处走走看看也是有的。”

冒氏轻移莲步,款款走了过来,微笑着瞟了二人一眼,将雪白的丝帕拭了拭唇角,微讽道:“小俩口。在长辈面前扮什么恩爱!我不过是不耐烦在外头呆着。受人白眼,便来这里躲躲清净,却也要遇着你二人。我待不好意思想悄悄离去,却又恐你二人吵将起来不妥当。都压压火儿呗,外头亲戚多,听见了可要笑话。”又看定了许樱哥,冷着脸道:“二侄女,不是我做婶娘的说你。做女子的便该多让着敬着夫君,何况三爷身份尊贵,你委实高攀了!再这样不分场合地闹腾,一是给长辈添忧,二是丢了许家的脸!你打小儿学的女则同前些日子学的规矩都哪里去了?”

许樱哥气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咬着牙微笑道:“三婶娘教训得是,侄女儿给三婶娘丢脸了!”

冒氏却突然红了眼圈,大声尖叫质问道:“你给我丢什么脸了?我哪里有什么脸面可言?我不过也是高攀你许家的破落户而已,什么阿猫阿狗都敢往我脸上踩。”说着就朝许樱哥扑过去,流着泪冷笑道:“你们看不起我也就罢了,我躲还不成么?做什么追着来和我说什么脸面?”

许樱哥吃了一惊,眼疾手快地迅速躲开。冒氏看似是差点就扑在张仪正身上,偏又能及时刹住了脚,有些害怕地悄悄瞟了眼张仪正已经黑得如同锅底一般的脸,拉起帕子捂着脸哭了起来:“你们尽都欺负我。”边说边还夸张地打了个酒嗝。

许樱哥无语,当着张仪正的面又觉得十分难堪,沉沉叹了口气,道:“三婶娘,你莫哭了。在小辈面前这样闹腾大家面上都无光。既是醉了,便回去歇着。”眼看着冒氏的哭声小了,便试探着道:“要不,我先送你回去?喝点醒酒汤睡一觉便好了。”

冒氏止住哭声,起身便走,冷笑道:“谁敢麻烦你?我不过是如草芥般的贱命一条,怎比得你好命,直上青云?”先还哭着,转瞬间便脚步飞快地走得不见了影踪,仿似身后有鬼追她一般的。

许樱哥垂了眼不再言语,任由她自去了。

张仪正一撩袍子,就在道旁的一块奇石上坐了下来,眯缝着眼睛懒洋洋地道:“你家这三婶娘,怎地是这样泼皮无赖的性情?我听说,那冒家当年在前朝是数得上的人家,也是有名的簪缨世家,书香门第,他家的女儿怎地堕落如斯?我前几次见着了,也是有礼有节的多,啧啧,难道是喝醉了的缘故?还是娘子你得理不饶人,狠狠得罪了她?”

许樱哥心头莫名窝了一股邪火,却又发作不出来。冒氏人前最爱装的,似这般不顾脸面风度的破落撒泼不要说是见着,便是她在许家这么多年也是闻所未闻。想这些年,冒氏便是再不满意,背着外人在姚氏面前闹腾时,也不过就是坐着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絮絮叨叨地哭,何曾似这样的失态?她到底是真的心怀鬼胎生恐被揭穿。借机撒泼转移视线还是真的伤心落寞,借酒装疯撒气?

张仪正见她只是垂眼沉思不语,眨了眨眼睛,咳嗽一声,探手去拉住她的手,探询道:“可是被气狠了?算了吧,她是长辈,喝多了酒,外头亲戚多,又是咱们的好日子。这事儿暂且放下罢。总不能和她一个钉子一个眼地闹腾。”

他竟是这样体贴周到明事理的人?许樱哥抬起眼来静静地看着张仪正,说不出来的别扭,隐隐觉得是抓住了什么,却又觉得抓不住,更加不可能。

张仪正被她看得不自在,微微把眼睛侧开,一本正经地道:“不是我说你。这虽是自己家中,但今日客人太多,此处又太偏僻,你喝醉了酒,实在不该不带人便往这里来。要是不小心跌倒或是什么的,喊叫都没人听得见,可怎么好?你可知道。适才我过来时。竟然似是看到有个男子从这里匆匆走了出去!”

真的还是瞎说的?许樱哥心头一颤,抬眼看着张仪正道:“三爷说得是。此地委实清净,今日客人也太多,有人看此处风景好乱走也不定。但毕竟是内宅,不能随便乱走,我这便使人去说一声,看看是谁走错了路。”

“也好。虽说都是族人,但要知道。族亲也是良莠不齐的。”张仪正抬头仰望着许樱哥。许樱哥今日穿的是石榴红的十二幅罗裙,腰肢被巴掌宽的宝石蓝裙带束得不堪一握,同是石榴红的对襟短襦里配着宝石蓝的抹胸,雪白如凝脂般的肌肤肆无忌惮地闯进他眼里,叫人心头某个地方蠢蠢欲动,不可遏制。张仪正用力闭了闭眼,再睁眼,看到日光从许樱哥的身后照下来,把她耳旁散碎的绒发和纤秀的脸部线条照得越发娇柔可人,微微翘起的下巴也在无声诱惑着他去捏一捏。

总是这样,总是这样,张仪正突然间觉得很悲哀,再不敢细看。他垂下眼,摇摇晃晃地站起来,哑声道:“我累了。你前面带路,领我去歇歇。”

许樱哥沉默地探手将他扶住,张仪正似一滩烂泥般挂在她肩头,转眼间便似是酒意狂涌,走不动了。许樱哥咬着牙,将他一步一步扶了出去,行不多远便听张仪正“呕”地一声,吓得赶紧停住,轻轻拍着他的背低声道:“要是不舒服,就吐吧,吐出来就舒服了。”

张仪正皱着眉低声道:“没事儿,快走,快走,再不躺下我便要晕了。”

许樱哥无奈,只好扶着他慢慢往前挪动,幸亏走不多远便遇到了前来接她的紫霭,主仆二人一起合力将张仪正扶入安乐居的院门。才刚进门,张仪正便重重躺倒在窗前的软榻上,转瞬间便醉得人事不省。

早有人送了醒酒汤并拧了帕子上来,许樱哥先灌了张仪正半碗醒酒汤,又替他解开衣带,这才发现他的里衣全都湿透了。紫霭脸红不敢正视,低声道:“带得有衣衫,要换么?”

许樱哥摇摇头,替张仪正把上衣散开,将帕子胡乱给他擦了几下,再盖上床薄被,低声吩咐紫霭:“你去看看三夫人是否回房了,是否一切安好。悄悄儿的,不要闹出来。”

紫霭忙应下去了。许樱哥起身走到廊下的竹躺椅上躺下,一动也不想动。四处一片宁静,有风吹来,把院子里那棵已现败像的樱桃花吹得如同漫天雪飞,许樱哥睁大眼睛,眼看着满树的鲜花渐渐飘离了枝头。

室内,张仪正睁开了眼,沉默地看着半卷的湘妃帘下吊着的银香球被风吹得团团乱转,暗香扑鼻,幽然冷默。

——*——*——*——

第131章 爆发

夕阳一寸一寸地从天边滑了下去,晚归的鸟雀叽叽喳喳在树梢闹个不休,风早就停了,整个庭院如同一幅静止的水晶画。绿翡从外头进来,看到许樱哥闭着眼安静地半卧在躺椅上,身上什么都没盖,其他人等统统不见身影,由不得有些生气,上前蹲到许樱哥身边握住她的手,还好,手心温热,并没有受冻的迹象。于是松了口气,轻声喊道:“奶奶,时辰不早,该走了。”

“我只是想着眯一会儿,谁想竟然睡着了。”许樱哥长而翘的睫毛轻轻搧动了两下,疲惫地沙哑着嗓音道:“可是嬷嬷们催促了?”

绿翡委婉道:“是,口口声声说的都是规矩,早知道还不如都灌醉了呢。”又不满道:“其他人哪里去了?”

许樱哥懒懒地靠在躺椅上低声道:“三爷嫌吵都赶走了,这会儿还不知道躲在哪里伤心气愤呢。你稍后拿了赏钱过去散一散,就说三爷醉了酒脾气难免有些躁。”

“快起来活动活动,省得受凉了。”绿翡拉她坐起,低声抱怨:“其他人倒也罢了,左右不是咱们用熟了的,紫霭那丫头怎么也这么不省事。无论如何,她都该守在一旁才是正理。她也是老人儿了,怎地还犯这种错误?至少该罚她月钱才是。”

“是我让她出去做事了。这是什么时辰了啊?”许樱哥看了看天色,觉着紫霭确实去得久了些,心中隐隐有些不安,只恐冒氏那里又横生波折。

“已是酉末了。”绿翡挽起袖子进屋准备寻水拧帕子,再寻了梳篦脂粉给许樱哥重新上妆。才进了屋,就见张仪正盘膝坐在窗前的软榻上,背对着她沉默地看着窗外的许樱哥。

绿翡微微一忖,福了一福,低声道:“三爷好些了么?是否要起身了?”张仪正回眸淡淡地看了她一眼,默不作声地自己系好衣带下了榻。自往外去了。

他脾气古怪,自许樱哥嫁过去后,从不肯正眼看她们这些陪嫁的人一眼,这档口这样对待自己。绿翡也不觉得奇怪,更不觉得生气,自顾自的在屏风后找到了铜盆清水帕子,双手端着往外走。才到帘前,就见张仪正随意盘膝坐在许樱哥脚边的青石地砖上,目视前方低声道:“想来这会儿前头客人也散得差不多了,你还没和岳父、岳母说着话。要不,咱们晚些回去,你过去陪陪岳父母?外头那些婆子等我去说,没人敢说二话。”

绿翡想了想,索性悄无声息地退回去,轻手轻脚地将铜盆安置了,寻了个杌子坐下来,静静等待。

许樱哥瞥了张仪正一眼。不置可否地道:“三爷的酒醒了?”

“嗯。”张仪正坐在半明半暗里,脸部线条英秀宁静。

许樱哥眨了眨眼,道:“我刚才想了很多事情。后来睡着后做了个梦,梦见我们俩成了一对怨偶,老死不相见。我恨不得杀了你,你似乎也恨不得杀了我。”

张仪正一阵沉默,许久方道:“为什么这么想?家里人可都盼着我们俩好好过日子,除非……是仇人,才盼着咱俩反目成仇。”

许樱哥摇摇头,低声道:“我是个女人。”

张仪正有些讶异地看了她一眼,转头望着院子里那株樱桃树沉默不语。

“女人总是有种很奇妙的感觉,男人感受不到的。我们感受得到。特别是危险和耻辱。之前,遇到三婶娘的时候我感受到了,我想了又想,真是不能忍受这种感觉。”许樱哥站起身来,趴在围栏上垂眸看着廊下,廊下几只蚂蚁来回奔忙。全不知愁。

“你什么意思?”张仪正反应激烈地猛站起来一甩袖子,怒道:“说话要有根据,胡思乱想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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