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君宠后- 第102部分

相比其它大殿的宁静，司寇钰颜的寝宫显得格外热闹。虽然已经入夜，但还是有很多人在大殿里忙碌。有消息传来，蒙国大王子迎亲的队伍再过两日，就会到达玄城。是以，所有大婚前的准备，得在这两日完成。

司寇钰颜靠在贵妃椅上闭目小憩，睡意朦胧间，有些渴了。哑声唤道：“秋菊。”

守在一侧的宫女面色微变，恭敬应道：“长公主殿下，秋菊姐姐，已经离开了。”

“离开？”司寇钰颜脑海中，突然浮现出秋菊中毒消失的情景。

“啊”她惊叫一声，身体霎时坐直，双手紧紧抱着脑袋，整个人蜷缩着。

“长公主殿下？长公主殿下？”宫女连声呼唤，声音瑟瑟发抖。

司寇钰颜慢慢回过神来，哑声道：“没事，只是梦魇了。去，给本宫倒杯水来。”

“是，奴婢遵命。”

那宫女退下后，突然有一黑影出现在大殿，恭敬道：“属下见过长公主殿下。”

“恩，起来吧。”司寇钰颜挥了挥手，面色显得有些苍白。她缓缓起身，急切问道：“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属下派出去的人，没有一个能活着回来。”

“你说什么？”司寇钰颜失声惊呼，紧接着追问道：“是怎么回事？”

“属下按照公主的吩咐，派出人马前往打听冯公子的下落，但是，派出去的人。没有一个活着回来，也没有冯公子的下路。属下无能。”

司寇钰颜面色霎时苍白，双手紧紧握住，沉声道：“是不是父皇派人从中阻挠？”

“属下前往查探，沿路寻到他们的尸体。看上去，并不是皇上派出的人所为。”

“恩，知道了。”司寇钰颜眼底闪过一丝复杂，随后吩咐道：“知道了，你先退下。”

“属下告退。”

黑衣人几个翻身出了司寇钰颜所在的大殿，匆匆赶往西侧的方向。又进了一个大殿，黑衣人轻车熟路地绕过花园。最终在南面的寝宫处停下，四下里看了看，确认没有人后，才推门进入，恭敬道：“属下见过主子。”

“恩，事情怎么样了？”清冷的声音，从幔帘后传来。

“属下按照主子的吩咐……”

正在这时，殿外突然传来司寇钰颜略带怒意的声音，“放肆，都给本宫退下，本宫要见寿王。”

大殿内，黑衣人扑通一声跪下，叩首道：“属下该死。”

幔帘后，司寇寿齐叹了口气，依旧淡漠道：“罢了，你先退下。”随后微微提高了声音，“让她进来。”

“是，王爷。”

司寇钰颜愤然甩袖，一边杀气腾腾地闯进大殿，一边怒声质问道：“什么时候起，父皇派给我的侍卫，成了你的人了？还有，你不是答应过我，要放他离开，怎么说话不算话。你说，他现在在哪？”

司寇寿齐的唇角微微扬起，冷静刚毅的面容，霎时变得柔和了几分。他扬了扬手，示意宫女将幔帘撤去。

幔帘拉开，司寇钰颜这才看到他，失声惊呼道：“寿王哥哥，你怎么了？”

“呵呵。”司寇寿齐淡淡一笑，揶揄道：“怎么，你还关心我这个哥哥？”

看到他此时这般憔悴苍白的脸色，司寇钰颜心底的怒火早已平息，匆忙迎上前，关切问道：“寿王哥哥。你面色怎会这般苍白？”

她如此关切的神色，让司寇寿齐感觉到一股暖意，柔声道：“无碍，只是偶感风寒。”

司寇钰颜的目光停留在他的腿上，哽咽道：“每次生病，腿伤都会复发，会很痛才对。”脑海中，浮现出每次他腿伤复发时，那种疼痛难忍的情形。司寇钰颜不敢再想，匆匆摇了摇头，想要摒除脑海中的回忆，眼眶霎时通红，溢满了泪水。

司寇寿齐面色微变，抬手掩口轻轻咳嗽了几声，柔声道：“我没事，不要担心。”顿了顿，司寇寿齐继续苦口婆心道：“钰颜，你现在的身份，是皇朝的长公主殿下，即将同蒙国大王子和亲。你……”

“我知道。”司寇钰颜失声痛哭，哽咽道：“我，我只是想要知道，他是不是安全离开了。”

“哎。”司寇寿齐叹了口气，“我可以向你保证，他现在很安全。”

“真的吗？”司寇钰颜再次追问，见他点了点头后，才放下心来，低头喃喃道：“我相信哥哥说的话。”

司寇寿齐眼底闪过一丝悲伤疼痛，朝着司寇钰颜招了招手，“过来我这。”

司寇钰颜已经止住哭声，抬手匆匆拭去脸上的泪水，走至他身侧，紧接着蹲下身来，脑袋则是靠在他的双腿上。

司寇寿齐宠溺地揉了揉她的头发，“钰颜，你要相信我。总有一天，我会接你回来。”

等我当上皇帝，荡平蒙国，一统天下的时候。想到这些，司寇寿齐的目光异常闪亮，光彩熠熠。

这样亲昵地举动，感觉就像回到了小时候，她总喜欢缠着他，虽然他总是冷着一张脸。但在她看来，他是所有哥哥中最漂亮的一个。有时候，她会耍赖地靠在他的双腿上，听他讲故事……

过去的美好，最终填满她心底的缺失。因为她知道，即使所有人都忘记她了，但他不会。司寇钰颜破涕为笑，抬头看向他，“恩，我相信。”

司寇寿齐宠溺地点了点她的鼻尖，继续柔声道：“钰颜，你也不小了，等到了蒙国后，要万事小心。那里毕竟不是皇朝，不可妄自尊大，明白了？”

“恩，知道了。”司寇钰颜慎重地点了点头，随后失笑道：“这是怎么了？寿王哥哥真的病得很重吗？你从来不会跟我说这么多话，这还是头一回。”

“呵呵。”司寇寿齐嫣然失笑，“怎么，你这是嫌我啰嗦？”

司寇钰颜不停摇头，有些兴奋道：“寿王哥哥笑起来的时候最好看。”

大殿里传出一阵阵笑声，轻快的旋律，让原本十分清冷的大殿如浴春风般的温暖。就连殿外的宫女、太监、侍卫们，都不由露出一抹笑意。

寿王，似乎很开心呢。

司寇钰颜回到寝宫时，一扫之前的颓废状态，有些兴奋道：“去把本宫的嫁衣取来。”

见公主高兴了，随行的宫女自然也十分开心，俯身施礼应道：“是，奴婢这就去。”话音刚落，就兴冲冲地去了。

大红嫁衣，金色的凤凰，繁复的牡丹，绚丽夺目。司寇钰颜伸手抚摸着上面的花纹，唇角露出一抹笑意。

托着嫁衣的宫女兴奋赞道：“这是奴婢见过的最美、最漂亮的嫁衣。”

“那是自然。”另外一名宫女插嘴道，“这件嫁衣，是寿王爷特意为长公主殿下准备的。”

自秋菊死后，司寇钰颜一直沉浸在悲伤害怕的情绪中，早已不习惯有人在自己耳边这般聒噪。但在这一刻，她似乎并不介意，反而心底更添了几分兴奋。因为她知道，和亲出嫁只是暂时的举措，总有一天她能回到这里。他所保证的事，一定会实现。

司寇钰颜唇角的笑意更甚，有些兴奋道：“给本宫换上。”

几名宫女相互对视了一眼，心底难免有些疑惑，之前嬷嬷们求了好几次，长公主殿下都不愿试穿嫁衣。今日竟然主动要求试穿，这是怎么了？

见她们愣在那里，司寇钰颜并没有恼怒，只催促道：“愣着做什么呢？”

“是，奴婢遵命。”几名宫女异口同声，随后手脚麻利地替司寇钰颜换上嫁衣。

“公主真美。”

不知是谁最先开口赞叹了一声，大殿里的宫女们顿时兴奋得像一只只麻雀，叽叽喳喳，全都是赞美之词。

司寇钰颜似乎也感觉到这种快乐，兴奋地转了个圈儿，“真的漂亮吗？”

“德妃娘娘驾到。”门外突然传来的通报声，让大殿霎时一片寂静。

司寇钰颜微微皱眉，沉声吩咐道：“就说本宫睡下了，不见。”

没等她吩咐，烟柳已经闯了进来，笑道：“长公主这不是还没睡呢。”

只见她一身大红绣裙，鬓角还插了一朵艳丽的牡丹。但不得不说，这样极为张扬的颜色，在她身上却异常的亮眼明丽。

司寇钰颜不由皱眉，真没见过她这般厚颜的人，没等通传，就这么直接闯了进来。如此，哪里能有什么好脸色，冷声问道：“你来做什么？”

烟柳毫不在意，目光上下打量着她，更夸张地拍了拍手，赞叹道：“公主这一身嫁衣，真可谓华丽。”

司寇钰颜好不容易来的兴致都被她打断了，顿时沉声道：“你若只是来欣赏这身衣服，看也看到了，可以走了。”

“呵呵。”烟柳扭腰摆臀，笑着靠近司寇钰颜，并围着她转了几圈，不时发出几声惊叹。

司寇钰颜再好的耐心也被她这样的举动磨光了，怒声道：“来人，送客。”

烟柳敛住笑意，在司寇钰颜耳边，压低声音道：“你想不想知道，秋菊的死因？”

司寇钰颜全身肌肉收缩，面色突然变得苍白，哑声吩咐道：“你们都退下。”

宫女们面面相觑，愣在那里不知怎么办才好。

司寇钰颜的目光变得有些冷漠，瞪向她们，冷声道：“还愣着做什么？”

“是，是，奴婢告退。”

看着她们有些仓惶的背影，烟柳眼底闪过一丝厌恶，揶揄笑道：“长公主这又是何必呢，只是一群不识趣的奴才，没有必要怄气。”

司寇钰颜暗暗握紧了双手，勉强让自己冷静下来，沉声道：“你之前所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烟柳淡淡一笑，狡黠道：“我只是很好奇，一直跟着长公主身边的宫女秋菊，为什么突然不见踪影？很多人说，是因为公主放她归乡了，但是，她根本没有归乡，是不是？”

司寇钰颜完全不知她这是唱的哪一出，冷笑道：“秋菊同你，有什么渊源关系，你为何会如此关心？”

“我这还不是为了关心长公主？！”烟柳唇角挂着一抹快要腻死人的笑容，寻了个位置在桌边坐下。

“关心？”司寇钰颜冷笑，眸光突然见变得有些狠戾，“你所谓的关心，就是让晓芙来试探激怒与本宫？你敢说，晓芙告密，还有她的死，同你没有关系？”

烟柳面色微变，眼中的惊讶一闪而过，随后笑道：“公主这么说，可有什么证据？”

“哈哈。”司寇钰颜大笑出声，“这件事对本宫一点损害都没有，不是吗？本宫是不是该感谢你，用你的手替本宫除去晓芙。本宫未必会喜欢蒙国大王子，但有一点，本宫绝不允许那样卑贱的女人妄想爬到本宫的头上来。”

“卑贱？”烟柳眼底的愤怒再也无法掩饰，右手重重捶在桌上。

对于她如此强烈的反应，司寇钰颜眼底闪过一疑惑，紧接着恍然大悟，冷笑道：“怎么？本宫这句话戳到你的痛处了？之前本宫只是怀疑，但现在本宫可以确定你的身份，是满春院的老鸨烟柳，不是吗？秋菊曾提醒本宫……”司寇钰颜匆忙止言，冷声道：“若你再敢轻举妄动，本宫绝不轻饶。”

萧世家　第六十三章　迎亲

第六十三章　　迎亲

烟柳放在桌上的手缓慢蜷缩收拢。微微有些颤抖。不知道是因为刚才的动作太过用力，还是因为心底的不安？即使如此，她脸上依旧挂着一抹冷笑，“公主这么说，可有什么证据？”

司寇钰颜抬头瞥了她一眼，随后继续低头整理身上的嫁衣，冷笑道：“人言可畏，这个道理想必不用本宫教你！只要有一点风声传出，宫内有的是人去寻找你说的，所谓的证据，不是吗？”

闻言，烟柳暗暗咬住唇瓣内侧，疼痛的感觉让她保持清醒。正如她所说那样，人言可畏，后宫内的女人，除了不停争斗，不停争宠，似乎没有其它事可做。若这消息果真被宣扬出去，想必会有不少麻烦。想到这些，烟柳握紧的手心满是冷汗。只是，若当真退缩畏惧了。反倒有可能让她拿到把柄。思及此，烟柳淡淡一笑，转移话题道：“长公主还没回答我的问题，不知公主身边的宫女秋菊，去了哪？”

司寇钰颜的心像是被握紧了一般，霎时有种快要窒息的感觉。秋菊消失的场景，一遍遍在她脑海中浮现，最终将她的理智都掏空。她抬手捂住耳朵，表情极为痛苦，过了好一会，才缓和过来，嘶哑道：“你究竟想做什么？”

烟柳眼中闪过一丝得意，随后轻笑道：“我不想做什么，只是想要提醒公主，你现在的处境，似乎并不安全。既然她能轻而易举在你面前杀了秋菊，同样也能无声无息地杀了你。”

显然，烟柳略带恐吓的言语让司寇钰颜感觉到了从未有过的恐惧。她瞪大眼睛，声音也开始有些颤抖，“她？这么说来，你知道她是谁了？”

“呵呵。”烟柳依旧轻笑，上前几步靠近司寇钰颜，在她耳边压低声音道：“公主只需回答我一个问题……”

她的气息拂过脸颊，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司寇钰颜不由向后退了一步，惊呼一声打断她的话，“什么？”

烟柳满意地点了点头，随后轻声问道：“秋菊死前。都说了什么？”

额头汗水不停凝聚，最终如丝线一般缓缓滑落，沿着面颊，一点点涌入唇角。感觉到这份苦涩，司寇钰颜无奈苦笑道：“秋菊只是想要提醒本宫，注意身边的人而已。她……”司寇钰颜眸光涣散，心底思绪翻腾，终是开口继续道：“话还没说完，她就死了。”

“是吗？”烟柳眼中闪过失望之色，有些不甘心地追问道：“你再想一想，她死之前，有没有提及什么人？”

许是因为太过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听到她的疑问后，司寇钰颜毫不迟疑地回答道：“秋菊好像提到了太子妃。”

“太子妃？”烟柳哑声呢喃，面色显得越发凝重。心底暗道：难道是她？紧接着又摇了摇头，自言自语道：“不可能是她，她在满春院生活多年，那……”突然眼前一亮，烟柳止不住惊呼出声，“那就是她身边的人？”

对于她的自言自语，司寇钰颜显然没有耐心继续听下去。也无法听懂，是以沉声问道：“本宫已经回答你问题，现在，是不是该告诉本宫，秋菊的死因？”

“秋菊是无息楼的人。”

“什么？”司寇钰颜失声惊呼，身体向后踉跄了好几步，不可置信道：“不可能，她怎会是无息楼的人？无息楼是父皇下令铲除，多年来一无所获的邪派，秋菊自小入宫，如何成为无息楼的人？”

烟柳的心思早已没有停留在这里，顿时有些不耐烦道：“秋菊死时，是不是凭空消失了，尸骨无存？”

闻言，司寇钰颜的